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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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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都送去了。”小厮阿光对赵文华道,“只是……”他言语突然闪烁。
赵文华皱皱眉:“怎么?”阿光附耳对他轻语。赵文华默然。
“该怎办就怎办,”他开口,语气断然,“若是兰儿的罪,我绝不姑息。”
阿光诺了声。“你安排个人跟着苏姑娘,”赵文华对阿光道,阿光应了声。
拐到巷口,赵文华突停下:“出来。”他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
跟随的人似早有准备,立刻抽刀将他围住,机警的看向我这边。一直尾随其后就为了这句。
“惊扰公子,小女子失礼了。”我盈盈拜了拜。“实不相瞒,小女子自幼喜武,最崇敬的就是镇关大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只恨女子不能上战场,不然一定追随将军门下。希望公子能多指点几句,成全小女子心意。”
我豪气冲天的表白心迹加溜须拍马,几个侍卫直翻白眼,赵文华嘴唇勾了勾:“难得女子有这般胸襟,你若真有心明日再来此处吧。”
我连声称谢,目送他离去后,抑制不住心中快意,仰天大笑三声。这一夜我睡得特别香。
好容易盼到第二天晚上,我早早在西悟街徘徊。华灯唱晚,月光皎洁。我沿街徘徊,也许大人物说话就是这么含糊,也许是为了考验,昨日赵文华一句早些来,真愁杀我也。
我等了两个小时也不见他来。算了,我收起希望,打算逛逛便走。这里是瑞湖,与西悟街临近,波光粼粼的湖面停泊着灯火璀璨的画船,喧嚣歌笙不时飘来,湖边柳树袅袅婷婷,我沿着河走。
“公子我家小姐这般盛情相邀,您若拒绝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我寻声望去,只见几个丫头正与一英俊青年拉拉扯扯,那青年正是葱饼大哥。
“在下只是个粗人,和庄小姐一起,只怕会辱没小姐名节。”
“我家小姐都不在乎,你还怕什么。”
“在下不想小姐日后后悔。”
“我家小姐的意思,今日无论如何都得请公子过去,对不起了高公子!”
原来恶霸也有女的,我心里好笑,见葱饼大哥与他们僵持不下,我立刻走过去。
“我说这位大哥,人家女孩子邀你见一面而已,你一个大男人扭捏什么。”我呵呵笑道。
几人都停了下来看向我。
“一个女子主动请人已属不易,您不领情,不是让人家小姐家难堪么。难不成您还怕人家女孩子把你吃了?”
“就是还是这位姑娘识礼。我们小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这京城里不知多少公子哥儿追着我家小姐呢。”一人道。其他几人连连称是。
葱饼大哥有些恼怒的看着我。
我撇撇嘴,对其中一个较年长的人道:“这人泯顽不灵,与其你们几人这般费力,不如我一人将他带到您家小姐府上。”
一人果真把地址告诉我了,我拽着葱饼大哥就走,他自是不服,可惜没我力大,挣扎了几下便只得由着我。拉着他狂奔直到一人烟罕至之处,我停下来松了他的手喘气。
原以为他乌木般的眸子里该火苗蹿动,不曾想竟是沉静如潭。
“高嵘多谢姑娘解围。”他看我片刻后一作揖。不笨嘛。
我笑笑:“你也救过我,咱们扯平。”他不解:“在下与姑娘似乎是初见。”
我将面具扯下:“记得么?”他恍然。
我又道:“你该认识回去的路吧。”他点点头。“
那我们就此别过。”我施了个礼。
“夜已深,不如在下送姑娘一程。”我抿唇一笑:“高公子觉得小女子身手如何?”
高嵘赧然一笑:“在下倒忘了姑娘的好身手。”
离开高嵘后我将面具重新戴上,热闹的集市已是人走灯灭,赵文华这个骗子,我暗骂之余,却又觉得无可奈何,谁叫我们只是个小人物呢。
现在大概有十一点了吧,我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前面突然多出个人来,可不正是阿光么。
“这是公子让我交给你的。”他将一布包的东西塞给我:“你若用得上自是最好。”
赵文华没有亲自前来我好生失望,但他也不失为守信之人,我道了声谢,目送阿光消失后,便匆忙回了相府。
打开包布,原是一些以武功招式,以后几日我都照着上面练习,自我感觉小有所成,不时地我也去百合花那儿,从上次事看来她与赵文华是认识的,我便借机多与她接近。
百合花的名字叫严珈依,她姐姐早年卖身葬父,被赵文华买下了,收作贴身侍女,可惜几年前不幸落水而死。我不觉唏嘘,严珈依如此可人,她姐姐定也差不到哪去,贴身侍女好暧昧的身份呀,算算时间赵文华正是她姐姐死后从的军。我心里有些涩涩的,原本的纯情穷学生变成多情贵公子,莫非这是老天有意的安排?
我也就那么一次世故了些,不至于就要受这么大的报应吧,何况发生在我身上的不幸还少了么?小学时父亲抛弃我母女俩奔小三,母亲没事便爱揪我头发,咒骂说生坏了我这个女儿,若生的是个男孩父亲也不至于那么绝情。因为父亲的缘故,我从小就有异性恐惧症,直到二十四岁才情窦初开,可第一次和男孩交往,别人不过把我当跳板,醉翁之意在刘美美。我的一颗芳心碎得是稀里哗啦。
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被撞死也没啥遗憾的,只是可怜我妈,再怎么说她养大我也不容易,老了没伴如今连个发泄的对象也没了。
回去痛快淋漓的唉哀怨怨一番后便倒头睡下。
睡到半夜,觉得凉风阵阵,我打了个喷嚏睁眼一瞧,门原来大开着,我起身披了件衣服,冷不丁看见一黑衣人立在我床头,迅雷如闪电般出手按住了我欲惊呼的嘴。
“爷在外头。”似不屑于我的反应,那人冷冷道。趁着月色我看清了,原是那日撑船的船夫。
我想了想遂穿好衣服,跟着他出了相府。
虽是三更,府内仍有家丁巡视,这人身手轻健,我屏息倾听,他踩在地上竟一丝声音也没有。
我们翻墙而出,有几次我发出的声音大了,他很不满地斜了我眼。
府外一个着深灰衣衫的高大身影翩然而立。
“奴婢给爷请安。”我低了低身子。
他点点头朝一处指了指:“这两人你可认识?”
我这才发现地上躺了两人,其中一个双目圆睁无神,竟是死了。我惊得蹦到老远,半晌没回过神,
“若不是我偏巧在此,现在地上躺着的可就是你。”萧煜的声音平稳而无波澜,适时将我从恐惧中拉回。
“我……我不认识他们,”
“可是他们却认识你呢,莫不是你又得罪过什么人。”他侧目一字字道,月光流泄在他俊美的脸上,如神诋般闪烁银晖。
我一时也忘了害怕:“奴婢不记得得罪过什么人。”
他微眯眼。
“其实自十天前奴婢不慎落水,奴婢便忘了好些事。”我补充道。
他不语眼神复杂的打量着我,我无惧的迎上他的目光,良久他点点头:“原来如此。”随即起身,丢下一句:“今后小心些。”这么举重若轻的话即翩然离去。
我打个哈欠回去补觉。
结果第二天有人揪着我的耳朵:“夫人召见。”
不知以前的红叶过得如何如何,反正如今我在赵府是属于可有可无的人,赵琴儿人前伺候的是嫣红,我基本上只要去她那儿点个到就可以了,今天不知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竟然会让夫人惦记着。
我匆匆起身洗漱一番便来到赵夫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