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作精鬼王》港口抓不到鱼

1、第 1 章

　　你每每看到睡在自己枕边的老公时，都会想起一千年前母亲带你去寺庙求姻缘的那个下午，松石晚钟，夕阳悲壮，白胡子长袈裟眯眯眼的老僧看着躲在妇人身后的你，笑容漾在脸上，说：“这孩子如此可爱，将来一定能嫁得如意郎君，夫妻恩爱，一生顺遂。”
　　一千年后的你想起这句话都深感封建迷信不可取，僧侣的话更是一句都不能信。
　　你是第一个被无惨变成鬼的人。
　　你本是平安时期的一位贵族大小姐，长得可爱家庭和谐生活幸福无忧无虑，唯一悲惨的是摊上了个倒霉邻居。
　　你早就听父母说过邻居家有个体弱多病常年卧床的儿子，还随父母一起去例行看望过，但是根本没放在心上，转眼就把这位名字都不知道的公子给忘了，直到有天晚上你突然从黑暗中惊醒，感到冷风在吹，近在咫尺，冷冷的。
　　你探头，才看到是窗户没关好，正要唤人去关，却好像被一股力量压住发不出响声。忽然，一个黑影从天而落，被风灌满的衣襟像是蝙蝠展开的翅膀。
　　就在你愣神的时候，一张惨白的脸闯入视线。
　　男人点窗飞入，像是袭来的黑夜，张开血盆大口。
　　然后你就嗝屁了。

　　失去意识前你感到两道冰锥刺入血管，全身都颤抖起来，脖子似乎都要被咬断，眼前蒙上层黑雾，你挣扎了几秒后沉入一片彻底的黑暗，以为到了死亡，却又猛然睁开了眼睛。
　　而再看到世界却与原来的大有不同，你伸手，看到自己手臂的血管，血液流动的声音在耳膜鼓动，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渐渐清晰起来。
　　那个披着黑夜的男人站在你身旁，居高临下，猩红的竖瞳微笑的看着你：“醒了？”
　　自那以后你就变成了鬼。

　　你变成鬼的时候才十六岁，变成鬼后样貌就停留在了这个年纪。
　　苏醒之后你什么状况也没弄明白，只有两条咒印在脑海里，像是刻在基因里的，无法违抗。后来你才知道那是无惨给你的两个咒缚——一是不能对别人说出他的名字，二是不能喜欢上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
　　其实那时你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更不用提名字，你甚至没认出来他是隔壁家的儿子。还有你根本就不知道喜欢这种感情是什么，你才十六岁，只知琴棋书画，不懂风月人情。
　　这两个咒语在年幼的你看来都莫名其妙，但更让你感觉莫名其妙的还是你的处境。
　　你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而肉眼可见的还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你被一个陌生男人掳走，在一间门窗紧闭阴气森森的屋子里。
　　身处陌生环境面对一个一身危险气息的人，你下意识的害怕，只想逃离这里，回家找爹娘。
　　男人却没有阻止你，然而可当你拉开门，将皮肤暴露在阳光下的那一霎，剧痛灼烧你的身体，你疼的跌回阴影中，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你和他在一片阴影中。
　　你愣愣得看着毫无伤痕的白皙皮肤，方才的疼痛像是幻觉一般。
　　一束光打在木质地板上，灰尘在阳光里漂浮，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阳光的那一刹那皮肤燃烧，黑烟一缕飘在空中，你迅速收回被灼烧的疼痛的手指。
　　而无惨在黑暗里，远远的看着你，一言不发。
　　也就是那时你才明白你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你不敢相信，偏要跑去阳光中，看着温和的阳光像是烙铁一样印上你的肌肤，你尖叫起来，一条血鞭从后面伸出来缠住你的腰把你拉了回去，无惨一挥手，房门紧闭，发出清脆干净的响声，像是给你划了一条清晰明了的线。
　　一条与人类世界隔绝的线。

　　“鬼害怕阳光。
　　鬼是见不得人的，只能在黑暗中徘徊的生物。
　　不要害怕，鬼只会抓坏孩子，
　　不要害怕，因为总会天明，纵使是再强大的鬼，太阳也会让他灰飞烟灭。“
　　你想起母亲对你说过的话。
　　你以为鬼不过是长辈用来吓唬小孩子的。
　　可你不再是人了。
　　而是成为了一个鬼。
　　而成为鬼，便是再不配为人，再也无法站到阳光下。

　　你只有等到晚上。
　　那个男人一直看着你，你不敢擅自行动。终于趁着男人不在找到间隙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在哪里，你作为那时的贵族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你放到另一个街区你都找不到家，更何况这不知在哪的院子，你跑到筋疲力尽，却又回到原点。
　　那个黑发黑衣的男人凭栏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你。
　　你被血鞭拽了回去。

　　你开始思考你的人生。
　　你寻思你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就沦落成鬼？你那时也是天真无知，觉得世界上没有坏人，更何况眼前这位长得也不算凶神恶煞，甚至有些好看，你被他提着回房间扔在一边，你偷偷看了他好久，才鼓起勇气对他说：“放我出去。”
　　太弱了。
　　那个男人瞥了你一眼，哼了一声，漂亮的脸在黑幕下皎如月光。
　　你一瞬间失神。
　　可男人很快就打破了你的出神，他像抓小猫一样提起你就把你扔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没有窗子的房间里。

　　几天里男人给你提供食物，白瓷小酒杯里装着红色的不明液体，看起来特别诱人。
　　是……血吗？
　　你感到一阵恶心，可那血液竟闻起来如此诱人。
　　你端起来，一饮而尽。

　　房间里没有日光，也无法感知到时间，你不知道你到底在这里呆了多久。你只想回家，可推开门是看不到尽头的长廊，再推开门又回到了自己房间。
　　你满脑子疑惑，不管怎么走都出不了这空间，你走了好长时间都没搞清楚这地形，走着走着看到一个男人倒过来在喝酒，你一愣神，整个人便跌倒男人旁边。
　　空间旋转。
　　男人在喝酒，穿着繁复的贵族服饰，黑色长发洒在肩上，瞳孔猩红，皮肤却苍白无比。
　　你爬起来坐在他身边，男人纤长的白皙手指拿着白瓷杯，见你来，给你倒了一杯，推到你眼前，“喝。”
　　不知怎么像是抗拒不了，你捧起酒杯，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
　　又苦又辣。
　　你咳出来。
　　男人微微笑，“喝下去。”
　　你没办法，闭眼一饮而尽，喝的时候脸都皱在一起。
　　男人笑出声，又给你满上了一杯，你着实不乐意喝，撇嘴。
　　男人说：“喝了就带你出去。”
　　你听到能出去，只好拿起白瓷小酒杯又饮完，喝完后十分认真地看着他：“放我出去。”
　　“行。”他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亲我一个。”
　　你歪头。
　　他笑了出来，声音特别好听，“这样。”他拉住你的手，你颤抖了一下，被他拉到怀里，他垂头就吻了上来，嘴唇覆上嘴唇，你惊了一下，觉得不对劲，却也说不出来哪不对劲，只是身体本能的抗拒，伸手就去推他的胸膛。
　　可是你们的力量简直是云泥之别。
　　男人亲吻你，舌头撬开牙关，你皱眉，用力的推他，可他的身体却向你倾去，你承担不了这重量，身体倒在木制地板上，摊开的衣服像是盛开的花，头发也长长的散开。
　　你被他压在身下。
　　他高高在上，带着天生强大的，让你打心里一动也不敢动的气场。

　　很多年后你决定一改你的自闭，多交些朋友。为此你需要一个被粉饰的，好听的故事。“这年头像你这么早结婚的真实的少见啊！你和你的丈夫怎么认识的？”你思考着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可千年岁月已过，很多细节你都记不太清了，于是你只好问无惨，“屑啊，我们的爱情的是怎么萌芽的？”
　　爱情萌芽？
　　无惨看着你纯良的脸，鬼有时就是记忆力太好。无惨还记得你那白皙的，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双臂环着身体，眼里带着些恐惧，更多的还是迷茫。
　　衣服化成碎片飘飘洒洒。
　　脆弱又无助，倒更像让人施虐。
　　无惨想，看着你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很单纯的脸，说：“你大半夜找我喝酒，主动向我求欢，我答应了。”
　　你：“……”
　　反驳：“怎么可能，我是平安时期的贵族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无惨：“你是在质疑我？”
　　你：“……”
　　多年的血泪告诉你，当面杠无惨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你转移路线，“无惨。”你喊他的名字，嘟嘴，“想亲亲。”
　　无惨按着你的脑壳就和你来了个法式舌吻，你被吻的动情，说：“我们那时是不是就像现在，身为平安时期贵族大小姐的我喝了点红酒，去找你来了个法式长吻，然后我们……唔……”
　　无惨想也不想，嗯了一声。
　　你挑眉：“哦？那我们是不是还抱着跳了华尔兹？”
　　他还真的牵住你的手，十指紧扣：“你想跳我们可以跳。”
　　你挣脱他的手，“鬼舞辻无惨。“竖中指，“你说的话，我一个假名都不会信。”

　　一开始的时候相处的可真的没现在好，现在他终于比一千年前通情达理了那么一丢丢，而你也比以前开朗多了。
　　但是好像也没有好到哪去。
　　那次过后无惨也确实带你出去，倒是言而有信。无惨抱着你，漂亮的脸上带着一种吃饱喝足的魇足，你缩成一团，眼泪在眼眶里转悠转悠。
　　他带着笑意看着你。
　　你抽噎。
　　无惨笑意更浓了。

　　那之后的第二个夜晚无惨带你出了门，你这才发现这院子外是有守卫的，不仅这院子有守卫，这一路都有。
　　是人类，你不知道怎么下的判断，但就是能如此肯定。
　　院子规模很大，不亚于你家，无惨牵着你的手带你出门。
　　你回头，看着高大院落的上的题字：鬼舞辻
　　街道华灯初上，正直佳节。
　　你觉得这般景色莫名的眼熟。
　　无惨慢悠悠的，丝毫不理会你的归家思切，东看看西看看，好像对这世界有莫大的好奇，你走几步总要停下来等他，他从灯笼买到糕点，从簪子买到玉石，打包好的东西都让你提着，你有点不耐烦，却又不敢说什么。终于街道越走越明郎，你对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直到看到自家府邸高挑的大门。
　　你思考了下这个距离。回头瞅了瞅刚跟上的无惨。
　　又看了看眼前自己家。
　　你有点不确定，“我们……是邻居吗？……”
　　无惨：“是啊。”
　　你：“……”
　　你还以为自己被什么山贼掳了，结果这几天自己居然就住在隔壁？！
　　“我回家了。”你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男人身边呆，你失踪了许久，父亲母亲肯定担心你，你迫不及待想回去报平安，无惨却抓住你的胳膊，一把拽回来把你牢牢地抱在怀里，在你耳边说：“我只是答应带你出来，可没说让你回去。”
　　你愣了，转头看着他，那双红色的眼睛如此冷漠，奇怪，明明他亲吻你的时候还是那么温柔。可家就近在眼前，那你才是你的所息之地，你凭什么不能回去？你在他怀里挣扎，“你放开我，我要回家！”可不动一分一毫，有官兵注意到你们过于亲昵的动作，远远的看是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非礼小姑娘，“喂！”上来制止，你眼看像是找到了救星，向来人伸出手，”救……”
　　无惨撇了来人一眼，伸出手指，在男人脖颈处轻轻一划，速度快到无法用肉眼捕捉。血喷涌而出，男人青筋暴起，面容扭曲，獠牙大张，最终异化成鬼，走进街区攻击人类。
　　街道一片慌乱，他笑了，在你耳边说：“你已经成鬼，便再也无法回到人的世界，就算你回去了，他们也会把你杀了。”你愣愣的看着鬼撕咬身边的人，赶来的官卫合力制止鬼，几棍子打下去。
　　男人抱着你，附在你耳边，声音像是咒缚，“而且，身为鬼，你也无法克制进食的欲望，迟早有一天，你会吃了你的家人。”
　　可你怎么听得进他说的话？你为什么要信他？明明那才是你的家。
　　你伸手推他，两人的动作引起了门口的小女孩的注意，那小女孩看到你，愣了神，还以为出现了幻觉，小跑向你奔来，你认出那是负责照顾你的小女孩，你开口叫她，你开口叫她，想让她带你回家，可她的喉咙在你眼前被割破，血喷到你的脸上。
　　可那一刻你居然不是在为陪伴了你十几年的人的死去震惊，而是惊讶于这鲜血的美味。

　　无惨夺取了你的自由，就像把你从日光下拉近黑夜。
　　你被无惨带了回去。
　　无惨一直在你的房间里不出去，你感到太困了，说：“我要睡觉。”言下之意请他出去，无惨看了看时间，合上了书，“是该睡了。”慢条斯理地解开衣服，把衣服搭在衣架上又向你走来。
　　一开始的时候总是不愉快。
　　但人总是会自动习惯，可就算身体上习惯，心理上也还是很难接受这个人。
　　现在想想主要还是无惨的问题。
　　总被吐槽智障的霸道总裁小说里的男主还会一鞭子一颗糖循序渐进的驯化人呢，无惨到好，只有鞭子没有糖，这导致你们两个人相处的特别不快。
　　可无惨那臭脾气怎么可能让步？最后也是你开始了妥协。
　　你越想越觉得你真的是太惨了。
　　那时你十五六，本来家庭和谐生活幸福美满的，突然变成了鬼见不了光还要被邻居家根本就不认识的儿子绑架监禁。那会儿的教育可比不上现在，你十六岁高龄了也不知道无惨到底在对你干嘛，总是痛苦大于欢乐。
　　其实如果是诱骗着来，进行的过程到也不会那么痛苦，毕竟爱情使人降智。
　　可无惨鬼王的强大气场时时刻刻影响着你，你难受但也反抗不了，哭都不敢大声，只能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无惨好像不喜欢你哭。
　　一次你光着身子躲在被褥一角，他裸着上半身一手支着头侧卧在床铺闭目养神，你想把他身体另一侧的衣服拿回来，他睡着了吧？你看他半天没动静，便大起胆子偷偷到他身边，刚要行动，他突然睁开眼，血色竖瞳看着悄悄接近的你，你吓了一跳，支支吾吾 “我，我拿我衣服。”
　　他眯起眼睛，像是猫，笑了出来，伸出手就抚摸上去，你下意识地躲，“不准动！”他加重了语气，喜怒无常，你颤抖了一下，不敢轻举妄动，他伸手揉捏，又顺着腰线向下，你不敢动，眼泪啪嗒啪嗒流了下来，无惨看你又哭了，有些生气，嘴唇张开可以看到獠牙，“哭什么？不准哭！”你一被吵哭的更厉害了，他更暴躁了，伸手把你拉了过去，捧住你的脸，四目相对，你看到他面部青筋爆起，獠牙大张：“不准哭！”
　　鬼王对鬼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你吓得闭上嘴，眼泪却止不住，无惨又吻上了你，尖尖的獠牙咬着你的嘴唇。

　　现实是惨淡的，但在现实上稍做加工便可以成为一个好故事。
　　你说你们居住在一个街区，自幼青梅竹马，双向爱慕水到渠成早早成婚，如今日子平淡婚姻幸福。你编出了你的故事努力融入人类社交。
　　做鬼不能太诚实，否则就会没朋友，还会被建议报警。
　　你努力把无惨编的像个人，可突然想起好久以前的事，年代久远又不太确定，于是回家问无惨：“屑啊，我之前是不是有次哭了，你哄都没哄我，还骂我？好像是我们刚认识不久……什么时候来着……”
　　无惨直接否认：“没有，我什么时候让你哭过？”
　　你：“……”绝对不少吧。
　　他知道你在想什么，反问：“你是想说，我对你不好？”更像是威胁的语气，你问他，他反倒威胁起你来。
　　“没，你最好了。”你可不敢惹他，但也基本确认了你们刚开始相处的绝对不怎么好。你当然这人是个喜欢凌虐别人的屑，还喜欢专挑没反抗能力的虐，面对这人绝对不能做的事就是表现得很弱，你越瑟瑟发抖一副别欺负我的样子，他就越是得寸进尺。不说英雄人物，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会整天逮着一个比自己弱小太多的人欺负，人总要向上看，挑战更强，就算是没什么野心，也对旗鼓相当棋逢对手才有意思，无惨倒好，就是吃准了你反抗不了他才敢这么乱来。
　　屑中屑，屑中屑。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不对，鬼是铁，血是刚，一顿不吃饿得慌。
　　成为鬼之后，人类的食物就充不了饥，不管吃多少还是饿。
　　成为鬼后也有了人类时期没有的能力：比如夜视，你可以夜晚看的很清，也可以清晰的看到人类的动脉血管，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闻到人身上发出的香气。
　　多少次你都忍不住直想扑上去撕咬一口，可每次都被你残存的理智压了下来。
　　鬼的食物是人类的血肉。
　　你见过无惨进食的模样，人类血肉的香味不断刺激着你的神经，可是打心底里厌恶张开獠牙斯咬人类，像个鬼一样……鬼……你已经是一个鬼了……
　　无惨撕下一块血淋淋的肉递给你，嘴角带血，血瞳幽幽散着光。
　　巨大的饥饿感袭来，可地上死去的女人尸体狰狞，血渗进木质地板里。
　　你一阵恶心，转身扶墙呕吐，却又吐不出来什么，胃中空空。
　　无惨扔掉手中的肉块，“不知好歹！”走上前伸手把你拉回来，你脑中满是女人死掉后的悲惨景象，眼泪都快流出来。
　　杀人进食？你怎么可能做出杀人的事？
　　可不去捕食，只能饿着肚子。
　　无惨看着宁愿饿着也不去吃人的你，獠牙微张，“你吃不吃？”你摇头，紧闭着眼睛不去看他，眼泪啪嗒啪嗒。
　　最后，无奈似的，无惨划开手指，血滴在你唇上。
　　鬼王的血液让你生理性的疯狂，双瞳忽然变得血红，张开獠牙就去咬无惨的手指，汲取血液。
　　像是给予新生。
　　无惨用血喂你以供你充饥，当然不是免费的。
　　你觉得无惨就像是法制栏目上的用毒威胁小姑娘去做非法营生的犯罪分子，唯一的区别就是无惨从来都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无惨深知你没胆子去杀人，又抵抗不了饥饿感，作为你唯一的食物来源，无惨要是不趁机提条件他就不是屑中屑了，一边看你喝血一边用鬼王的气场威慑你使你不敢动弹，有次你自尊心发作宁愿饿死也不去找他要食物，自闭在房，可是饥饿感像是黑暗中伸出的手狠狠的攥住你的心脏。
　　那种饥饿感，和身为人类时感到的饥饿完全不同。
　　人类的饥饿尚且可以忍受，但是鬼对血液的渴求……
　　那是一种特别空虚的感觉，身体的感官被放到最大，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几乎把你折磨到要发疯。
　　你实在是受不了，几乎是由本能驱使着去找无惨，而无惨像是早就知道你会忍不住来找他一样，气定神闲，笑着看着你狼狈的样子，悠闲的划开手指，勾引你前来。
　　你舔舐他的手指。
　　你想直接咬断算了，一了百了，可是鬼王天生强大的气场又让你咬不下去。

　　不要责怪自己，要责怪社会。
　　要说封建礼教就是害人，古人就是会这么的逆来顺受，你在你身上完全找不到反抗精神这四个字，无惨对你做的那些事，随便放现在那个小姑娘身上都得报警不知道多少次，可惜你出生年代久远，没读过多少书，法律意识淡薄，所谓完美的受害者并不是你，他恃强凌弱，你软弱无能，他在你身上作恶，你一一受着，甚至最后还苦中作乐。
　　现在想来你的处境更多的还是你性格导致，你要是真有跑到太阳底下自焚的勇气也就不会被无惨欺凌那么多年。
　　你一个普通鬼无法独自在外生存，他是鬼王，性格糟糕但实力强悍，能给你提供住所和血液，那么多年的黑夜里，你不能喜欢别人，生命里又只有他，生理习性又导致你离不开他，久而久之也就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困境，最终只能投入他的怀抱。
　　刚变成鬼的那些年心里牵挂着自己在人间的亲人，乖乖听无惨的话以换取回人间偷偷看王亲人的机会，几年后你父母彻底放弃了寻找你，后来父母有了新的孩子，开始了新生活，无惨也开始带着你四处游历，不断地用血液制造鬼，寻找克服阳光的办法。
　　像人类一样在阳光下活动，无惨对此的执念很深，而你却没什么感觉，自从变成鬼之后你再也没有在白天醒来过，也没有和人类有什么往来，你对人类世界有一种很深的割裂感，唯一的羁绊就是曾经和你有过血缘的亲人，去偷偷看他们像是被无惨占满的人生中的唯一喘息。
　　其实说来无惨把你变成鬼，强占了你，用你家人的安危威胁你，又用血液来控制你，你怎么都是不可能喜欢上他的，但你还是和他一起度过了千年的岁月。
　　有时你觉得你对他的感情说来也不是喜欢，更多的还是依赖，人是没办法长时间靠恨一个人活着的，那太消耗自己了，你自知你不是会坚持到底的人，时间一长倒也干脆不去想这些，只把当下的日子过好。
　　于是你努力编出了一个从青梅竹马到婚姻殿堂的神圣爱情故事。“啊～还真是令人羡慕呢～”收获到了无数人类姐妹的称赞，极大的满足了你的虚荣心。
　　啊，两小无猜，天真无邪。
　　你年轻可爱小甜妹，老公帅气有为，夫妻恩爱令人羡艳。
　　你陶醉在虚假的故事里。直到回家看到无惨游戏打输了在那无能狂怒。
　　你翻了个白眼，保住手机一边躺尸，无视咋咋呼呼的无惨。
　　真是在哪里被打倒，就在哪里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