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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仙人掌物语(上) ...

  •   【一】
      我叫小仙,是一枚萌萌哒仙人掌。
      我的主人是个温柔的少年,叫不二周助。他有一双冰蓝色眼眸和一头柔软的栗色发丝,有一副被天使吻过的嗓音。
      主人喜欢一个叫白石藏之介的人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了。
      我最早听说白石藏之介这个名字,是主人国三那年参加全国大赛的时候。
      那天是主人所在的东京青春学园和大阪四天宝寺中学的半决赛。主人回来得很晚,神情也有些沮丧,一进门把包一放,就扑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久久没有动弹。
      良久,他才起身走到我面前,声音十分疲惫,透着浓浓的不甘:“呐,小仙,今天我单打输给了一个人。”
      我顿时虎躯一震!
      虽然我没有见过主人打球的样子,但我知道主人拥有极高的网球天赋,几乎从未在单打比赛中落败,被公认为天才,究竟是谁做出了这种事!
      然后我听见主人口中缓缓吐出一个陌生的名字:“白石……藏之介。我真是轻敌了,明知他是部长,惯有网球圣经的美誉,有着毫不拖泥带水的完美技术……”
      随后他便自言自语般地将这场比赛的过程娓娓道来。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到比赛的完整过程,即便是具体的对手名字,这几年里我也只听他提到过手冢部长、冰帝的慈郎、立海大的切原、不动峰的橘等寥寥数个,可见这场比赛的失利对他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这可以说是一场极其曲折的比赛了。
      开场三大回击技尚未挣扎就直面被破解的命运,主人就像他之前打败的那些人一样毫无反击之力直接被逼至赛末点。即便是手冢,想必也做不到这个程度吧。
      尽管之后主人充分调整心态调动热情和反应力奋起直追,依旧被对方顽强地破解了新完成的最终回击技百腕巨人的守卫,在抢七局中以极小的差距输掉了比赛。
      说完,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淡淡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本来心情真的很糟,但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也从这场比赛里得到了更重要的东西。三天后我们将再次迎战立海大,我或许也可以,拼尽全力吧。”
      我深知,与主人超群的天赋不匹配的是,他对待网球的态度一贯有些迷茫,他也曾对我说过“我真正的网球在哪里”这种话。然而此时此刻,我却从主人冰蓝的眼眸中看到了满满的决心和胜负欲。
      我想,主人在网球方面一贯顺风顺水,大多数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取对手,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难以执着于胜利的心态,也许这次失败的确能够激起主人与生俱来的自尊心和进取心,那么,就不再需要担心了。于是,我向他绽开了一个微笑鼓励他。
      “谢谢你,小仙。”他仿佛看到了我对他的鼓励,轻声回应。
      之后的几日,主人背着网球包早出晚归,回到家后就拖着疲惫的身躯把自己砸在床上,只匆匆提到在练新技能,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星花火,是为了应对白石针对第五重回击使用的擦网球而特别研发的。
      我想,这才是主人呐,像对待最心爱的宝贝一样,总是为自己的技能取最为诗意的名字,抛却外表的温和与漫不经心,内里却是固执、有力而坚韧的。三天时间练成新技能或许很难,但只要他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
      后来我才听说,偏巧决赛对手仁王是个模仿幻化天才,使得主人不仅实现了和手冢对决的心愿,又实现了超越白石的梦想。
      “我算是报仇了吗?虽然不是他本人,怎么说呢,这或许就是命运吧。”听着主人喟叹着这么说,我真心替他高兴。
      那时的我天真地以为,白石就像那些主人打败过的对手一样,给主人叠加升级buff之后,便从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二】
      之后再窥见端倪,是在摸约一个月后的暑假。主人所在的学校去大阪四天宝寺进行了为期两日的交流。
      主人回来后并没有像往常一般第一时间跟我说话,而是沉默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半晌,才撑着身子爬起来,走到我面前低低地说对我说了句:“我好像有点喜欢他了,只是不知道下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什么?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温文尔雅完美无瑕的主人有了心上人???难道真的有人要介入我和主人的幸福生活吗(开玩笑的)?
      这次我的反应可比上次激烈多了!要不是我的根深深地扎在泥土中,该激动得跳起来吧!
      我不禁开始深深疑惑,到底是谁,能够得到一贯眼光极高极其挑剔的主人的青睐呢,一定是个十分优秀能够被他所认同的人吧。
      “这次,我们有幸一起组了双打,没想到单打风格大相径庭的我们在双打里可以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后来,他还带我逛了大阪琳琅满目的商业街,真是热情得过分呐。”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侧脸发呆,竟希望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能够过得慢一些,希望傍晚不要那么快到来。”
      主人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始终挂着温柔又怅惘的神情,令我心疼不已。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迟疑而艰难地吐出一句:“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他了吧?”
      他,是谁?
      四天宝寺,我第一时间想到了白石,又反复咀嚼了主人零零碎碎的话。得益于主人从小就给我灌输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让我的智商远远凌驾于植物的平均水平之上。
      “单打风格大相径庭”毫无疑问是其中最有意义的一句话,主人的球风华丽迤逦,拥有繁复绚烂的绝技,观赏性绝佳,那么对方的球风想必是朴实无华了,等等,“毫不拖泥带水的完美技术”不就是朴实无华的代名词吗?
      我被自己机智而诡异的想法活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三】
      之后,这个“他”在我和主人的生活里消失了好几个月。主人腾出了更多时间复习升学考试,哪怕下半年没有比赛,却也没有暂停打网球,说是一段时间不碰容易失去手感。
      我想,即便主人最终没有选择走向职业网坛,网球也注定与他的命运纠缠,伴随他度过充实而未知的一生吧。
      U17训练营的消息就在这时候好巧不巧地来了。一方面,这毫无疑问是个向强大的高中生取经和与他们较量的机会,另一方面,又可能影响即将到来的升学考试。
      但对于主人嘛,我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果不其然,主人摸着下巴,云淡风轻地说:“升学考试什么的我应该没问题吧,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够有幸和高中生一起训练,说不定能见到裕太……而且……”
      “应该还能见到他。”
      怎么又是他!我顿时有种自己将被主人长久抛弃的感觉,在心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那段时日,我都伤心得无以复加,明明平日里精神最好的我,连刺都变得软趴趴的,也许再过不久我就会彻底焉掉了。
      主人却第一时间看出了我的心事,温柔地说:“呐,小仙,你是不是在埋怨我要离开你。我会带你去的,你可要精神满满的哦。”
      听了这话,我立即精神抖擞跃跃欲试,不仅身子骨油光发亮,刺也直直地立了起来。这对我来说实在是极大的诱惑,不仅能够陪在主人身边,还能见识到他心上人的庐山真面目。我还异想天开要好好为主人把关,只要他对主人不好,或者配不上主人,我就拿刺扎他,如果我能动的话。
      【四】
      路上我经历了一番颠沛流离的时光,好在仙人掌最不差的就是韧性,从行李箱中解放出来被放在桌上以后,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欢快地舒展着毛孔和刺。
      然后,我看到干净整洁的宿舍里除了主人以外还有两个颜值与他相比不遑多让的帅哥,顿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欣赏起来。
      紫色卷发的少年看起来温和有礼,似乎和主人是一类人的样子,主人叫他“幸村君”。
      丁子茶色短发的少年则有一张干净利落的脸,笑起来很爽朗的样子,左手臂上绑着厚厚的绷带,主人叫他……
      等等,白石君?!
      从主人的描述里,我还以为他是个浓眉大眼的魁梧大汉,毕竟不给一丝情面就把主人逼向了绝境,每每想起主人可能喜欢他我就不寒而栗。
      他竟是这样清秀又迷人的少年吗?
      爱看脸如我,对白石的好感就这样陡然升温了。
      【五】
      三人很快收拾好行李,便各自坐在床边,开始了融洽的聊天。主人和幸村肩并肩坐着,白石坐在他们对面。
      他们聊天的话题从网球到升学考,在到达植物的那一刻,就像开启了潘多拉魔盒——
      “说起来,白石君,你带的这盆植物是?”幸村率先发问。我抬头看了眼身边舒展地开着昳丽紫色花朵的植物,暗衬也就是平平无奇的美丽的花罢了。
      “是乌头哦。别看他长得好看,可是有毒的呢。”白石淡定地接口,语气中还隐隐透露着一丝得意,吓得我立时花容失色。如果我有嘴,现在最想说的话想必是“主人,我不想死啊!请将我放得离它远一点啊啊啊啊!”
      幸村微笑着悠悠感慨了一句:“毒草吗?是我孤陋寡闻了。会不会被它夺走五感呢?”我又是虎躯一震。
      “可不止五感哦。”我已经放弃治疗了,如果我注定是要被毒死的,那!就!这!样!吧!
      好在主人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幸村君的雏菊也开得很美呢。”的确,都令我有自惭形秽的感觉了。孤陋寡闻如我,从小到大见到的不是这种仙人掌就是那种仙人掌,长着和我相似的绿油油的带刺面孔,还没见过这么美的花呢。
      就在这时,白石突然说:“不二君的仙人掌也要开花了呢。”吓得我立马挺直了身子,我怎么就忽略了自己也是被观赏者呢,可不能给主人丢脸呐。
      主人望了我一眼,笑眯眯地回应:“是呐,如果能在合宿期间开花就好了。”主人,我一定会努力的!
      随后他们又兴致勃勃地谈起了各自的育“儿”经历,中途似乎有好几个人来串门,探了个头进来,听了一会儿,就云里雾里地缩了回去。
      不过我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白石看起来是个相当爽朗的人,还养了一只叫加百列的独角仙作为宠物。希望它别把我当成食物,唔,差点忘了我有盔甲,根本不用怕,倒是雏菊真的得小心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仙人掌物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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