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流，丞相夫人要改嫁隔壁老王》痒痒鼠

4、第 4 章

　　杨静惠吩咐丫鬟去找来刘管家，搬来这几个月的账本，将账面上的银钱算清楚，规定府里日常衣食住行都走公账，且公账里每个月还自己两千两银子，一直到还完五万五千两。

　　到了下午，刘管家带来了一个旁支子弟，名叫林琅。

　　这林琅长相风流，而且外相既美，内性又聪明。他乃是林芃堂兄家的曾孙辈，是个孤儿，与林芃的几个侄子关系最是亲厚，一起读书，一起斗鸡走狗，赏花玩柳。

　　上辈子，杨静惠是在修建兰园的过程中发现他败家的能力，辞去他园子采买主管的职务。

　　和刘管家寒暄了几句话，陶画就领着林琅进来了。

　　他身形高挑，只是一双桃花眼很是风流，肤色白净宛若小姑娘家，穿着蓝色锦缎长袍，缀着一块质量上乘的玉佩。

　　见到这个模样的林琅，杨静惠眼里精光一闪而过。

　　“林琅，你现在做什么事情？”

　　林琅规矩回道：“婶子，我每天听戏斗鸡、喝酒陪席，什么都做。”

　　杨静惠突然想起来，林琅好像跟她说过，他在林家族里上下逢源，得益于和林林家大老爷、林家大公子的关系亲厚，不清不楚。

　　“知道做什么事情吗？”

　　林琅躬身规矩道：“侄儿听说是租花园，管理好花园外，每年给一定租金。大老爷嘱咐了我带着几个堂兄弟一起做事，命我来见婶子。”

　　杨静惠打谅了打谅他。他可不是一个规矩人。他一个孤儿能在林家混的这般体面，上下应对的本事大着呢。

　　“你会做事吗？”

　　“回婶子话，只好学习着办罢了。”

　　言外之意是他虽没办过，可有人帮带他，他能学着办。既为自己争取差事，又给杨静惠留足面子。另一边，同来的刘管家看向陶画，又是作揖又是悄悄用目光求情。

　　杨静惠瞄一眼刘管家，便也顺水推舟同意了。但杨静惠另有思量，笑道：“我有两个在行妥当人，你就带他们去办，这个便宜了你呢。这当然也不是外人，便是赵嬷嬷的两个儿子。”

　　林琅思量，三婶子趁机让他把三叔林芃的奶嬷嬷的两个儿子带去当差。你说塞人就塞吧，可偏说“这个便宜了你”，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主儿。

　　林琅只好接受，可他不是简单地答个“是”，而是笑着恭敬回道：“正要和婶婶讨两个人呢，这可巧了。”

　　他这话既奉承杨静惠强将手下无弱兵，又暗示自己虑事周全图报恩。杨静惠说完便示意陶画领着他们离开，却有林家大老爷的长子小跑进来，对着杨静惠谄媚地笑：“今儿侄儿承了婶子的情。婶子但有什么需要的就开个帐给林琅。”

　　杨静惠便乐：“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我什么也不缺。”

　　杨静惠有钱便是有钱，从来不遮掩，一如既往地夸耀自己财大不稀罕。当然，就算她真的什么都不要，难道林琅会什么都不送？眼瞅差事十拿九稳，林琅便在这个傍晚“偶遇”下衙门的林芃，向林芃行贿，说“要什么东西？顺便侄来孝敬。”一步步将这个差事套得死死的。

　　晚上杨静惠听林芃在他面前夸林琅“是个孩子知恩懂事……”，跟着真心实意地夸：“林琅果然是机灵又稳重，是能办事的人。”

　　第二天早上，杨静惠派人去找来自己的两个陪嫁管事。

　　“这是五万两银子，你们拿着去置一处院落造酒窖，记住，一定保密。再去购买尽可能多的酒存放，酒的存放的注意事项，你们懂的比我多，酒窖修建的一定要用心。若有剩下的银子，你们就尽可能买些稀奇的西洋粮食蔬菜试种。”说着，杨静惠将一个红木牡丹盒子推给两位管事。

　　这里面有银票也有碎银，乃是杨静惠手里能动用的现银的三分之一了。

　　两位管事张大嘴巴，不敢相信一向精明的主子要在酒如此泛滥的时候还要存储酒。

　　“二姑娘，您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吗？”一个管家疑惑地问。可能会有一些朝廷动向，直接影响酒的市场价。

　　“听话办事别多问。”

　　杨静惠屈手指弹了弹小茶几桌面：“这五万两不算多，但再多了就惹眼了。这次你们跟着我，也能小赚一笔了。”

　　另一个管事思考了片刻：“我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地方很是隐蔽，是城郊的一处火化场，现在废弃了。”

　　“火化场？无需忌讳。只要够保密就成。”

　　“保证保密。谁能想到我们将火化场建成酒窖呢？”

　　杨静惠颔首：“那就去操办。”

　　两个管事走到内院门口，又回来请示杨静惠：“二姑娘，我们能问问，这件事，连林家的人、杨家的人，都保密吗？”

　　杨静惠笑了：“不管林家、杨家，你们跟着谁做事？”

　　两个管事明白了，一家老小的身契都在二姑娘的手里呢。
　　“我们只给二姑娘办事。”

　　“很好。”

　　领着两个管事离开后，陶画快步回来，见杨静惠又对着那角落里的袅袅沉香烟气出神。

　　“夫人，您为什么要买酒？”

　　夫人的嫁妆里本来就有酒庄，还开了五家酒铺存酒很多，而且酒现在确实很泛滥，就连陶画都知道外头各种酒的价格越来越低。

　　“马上酒就会变成稀罕物儿了。”杨静惠低头端起来茶杯盖拨弄茶杯里的茶叶。

　　“酒也会涨价？”

　　杨静惠抬头对她无可奈何地笑：“凡物事都有涨价跌价的时候，酒为什么不能涨价？这百年来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人人都说盛世到来了。但是朝廷有自己的忧虑，日子好了，天下人需要的粮食越来越多了，但能开垦的土地都开荒完了，再拿什么去养？自然是每一粒粮食都要用来给人吃，而不是酿酒。”

　　陶画瞪大眼睛：“自然是和前朝一样禁止用粮食酿酒，下禁酒令。禁酒令一下，就变成稀罕物儿，价格自然上涨。”

　　目光朝林芃居住的外院看一眼，陶画略忧虑：“夫人，奴婢知道您因为老爷养外室不甘心。只是您不告诉老爷这件事，老爷将来知道必然和你争吵，奴婢心里头替您难过。夫人，老王大人说的，您的身体情况……奴婢打听到那缅铃来自南方小国缅甸，小球儿大小，进去……后能自己动呢，滚动、震动……果然比我们的角先生、锁阳先生好用得紧。大长公主有一件新的要转卖，因为是急卖，要价三百五十两金子。”

　　三百五十两金子，便是三千五百两银子。

　　杨静惠微笑：“不要了，如今老王大人在应付苏明玉呢，没工夫搭理我。朝廷会有禁酒令的事情，可能老爷早已经知道了呢。老爷可是在户部任职。”

　　历朝历代都有一个时期，为解决人口越来越多的温饱问题，都会采取禁酒禁曲等措施，以减少粮食消耗。此外，还会严禁粮食出口，鼓励粮食进口。如严格限制出海商渔船所携带的口粮，规定每人每天只准带食米1升、余米1升，多带即治罪。往返外番的船只必须带回一定数量的大米，以资民食。

　　上一世这时候，她悟到这一点，倒是第一时间提醒林芃。林芃上书皇上，第一个倡议下禁酒令，获得皇上的夸奖。这辈子，不了。

　　上一世，她花了三千五百两银子买了大长公主手里的缅铃，以及诸多百姓常用的自·慰用具，广东人事、肉苁蓉，锁阳先生……各种寡妇尼姑用的稀奇物儿，去找老王大人报备，自己真的在“养身”认真调理身体，请教他搭配的内服方子。可是老王大人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去几次都见不到人。一直到入秋。

　　那时她已经在忙着林芃升丞相的事情了，忙到她紊乱的月事越发严重到血崩差点死了。他在再次离开京城的时候，给她把脉也把出来了，看她的眼神好似在看杀父仇人。

　　还说等她回来，一定将她调理得活蹦乱跳，要她和年轻小姑娘一样身强体壮。

　　他给承诺，当然不是因为他和她之间有什么约定，而是他天生的酸腐加上大夫治病救人的本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