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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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静惠就等在就守在外面，孙媒婆在里面对八字。
玉棋咚咚小跑进去听一耳朵，回来跟杨静惠说：“十个姑娘的八字，有八个都给留下了。孙媒婆还拿出来备选的十个八字给老夫人，老夫人又开始选了。”
“选出来十个了吗？”
玉棋吃了一口油果子，一脸惊奇：“还真选出来了。”
杨静惠乐了，这孙媒婆能作为京城官媒，说话成事的本事肯定顶级。老夫人可能也真信这个，再加上她也不能说林芃一个侍妾也不纳，只能吞下一口老血接受杨静惠的安排。
等孙媒婆出来，杨静惠又给了她五十两白银，欢欢喜喜地送走了这位贵客。
不到一个时辰，迎进来十个姨娘。不到两个时辰，杨静惠给林芃纳妾冲喜成功，老夫人康复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陶花，你去把孙媒婆给老夫人冲喜成功这事传出去，最好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是孙媒婆的本事。”杨静惠道。
陶画不懂：“为何是孙媒婆啊？”
“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一天，林芃本人是没有出面。这一夜，林芃也还是一个人住书房没有接受任何一个姨娘。杨静惠睡得很浅外头打更声音一响她就醒了，肚子疼的，困得浑身发麻眼睛睁不开，却肚子疼的在床上翻来滚去。
她上午起来接受了十个姨娘的敬茶，脑袋已经是混混沌沌的，还是按时出门了。
“夫人，您是来看大夫吗？”陶画记得这条街有个很有名的老中医，她在马车边前看后看试图找到哪家医馆。
这里是城东读书人汇集的地方，这里住着每次科举上京赶考的书生，常年在京城谋生的读书人。
他们不是穷苦人，但因为缺少机会，手无缚鸡之力背上生活的负担，而被朝廷赶到这里，等着贵人上门。
但其实达官贵人不喜欢这里的读书人哪怕是幕僚，一来是不想招惹愣头青，尤其是有爵人家，毕竟这里的人都太稚嫩没有经历过大事情，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出卖或者被坏事。二来这里的人都挺自负且清高的，哪怕跟你进府后会奉承人会来事儿，一朝翻身也是要嗜主的。
杨静惠下来马车，首先看到的是今天的状元楼围了很多人，而状元楼的门楼都塌了，两边的门墙有的被拆了，有的砖瓦都被其他人捡走了，光秃秃的，没有一点曾经状元及第的喧闹喜庆。
老中青三代读书人围着这里，一个个木呆呆的，穿着长长宽大的读书人服饰，又傻又疯。
此刻他们都跑到马车前，一个个用急切的眼神看着她。
“夫人，您是找嬷嬷吗？我家母亲曾经也是书香门第，现在愿意上门做礼仪嬷嬷。”
“夫人您找我家婆娘吧，我家婆娘一手绣活儿曾经在南京是一绝。”
“夫人，您找我。我能做幕僚，也能做掌柜看账本，还能给您做小厮赶马车跑腿。”
“夫人选我！我什么都能干，我愿意签主仆契约。”
状元楼里面好似一滴水落到开水锅里，油花儿沸腾着朝这边涌来。
这时候有几个年老的读书人上前，将他们训斥一番。而后一个掌柜打扮的老年人上前局促地搓着手笑道：
“夫人，我是状元楼的掌柜。您是想找一个外院男人幕僚还是内院女子嬷嬷？年纪多大的？”
陶画给这个掌柜一两银子，杨静惠道：“你要看看今年新进京的读书人。”
那掌柜的拿了银子，屁颠颠地扭转大肚子回去店里。
很快，今年新进京参加科举的读书人名单履历就在杨静惠的手里。
杨静惠一目十行看过去，却没有自己想到的名字。
“名字全部都在这里了？”
掌柜略惊讶：“夫人没有看中哪一个吗？”
杨静惠瞥一眼掌柜的，微微一笑道：“这里一个个履历如此漂亮，都是前途无量的读书人为了朝廷的一品大员，我哪里敢挑选？”
“原来是这样……，夫人您看，这里还有一份名单呢。”那掌柜的以为这位夫人是怕这些读书人将来科举成功了进入朝堂嗜主，麻利地从袖筒里再掏出来一个名单册子，“这里都是无缘科举的读书人。”
那几个老年读书人都略惊奇：“掌柜的您居然还有这份名单。”
“我什么名单都有。你们不知道而已。”
不多一会儿，杨静惠看中了几个名字，跟着掌柜的来到状元楼后院马厩房，两个年老的读书人蹲在门口沙地上写大字。马厩房里马粪的味道刺鼻，一个瘸腿读书人歪倒在一堆稻草上，面带病态的潮红。
他穿着一件破旧带脏污的长袍，长长的头发打结在脸上，露出来的脸上手上都有没有愈合的伤口鲜红可怖，因为脸色太蜡黄，显得整个人好像快要死了没有救了。
发现杨静惠一群人的目光注视，他蓦然睁开眼睛，死死盯着杨静惠的眼神，如平静的海面，透着看不到底的深沉。
几个读书人用一块破门板抬着他到杨静惠面前，皆是面带唇亡齿寒的悲凉。刚要说句话，那读书人咳嗽起来，咳嗽剧烈的好似心肺都要被咳出来，最后一口血吐在脸颊边。
“可怜呢！”那掌柜的哀叹一声。
有一位年老读书人想要扶住他的脖子要他好受一点儿，手心里都是他新吐出来的一口血。
那老年读书人看他这般受罪，老泪纵横。
“别哭了，我能救活他。”杨静惠道。
那掌柜的听了这话，回头看一眼命不久矣的年轻读书人，惊讶道：“夫人，您要收下他？”
陶画也被吓到了，忙在杨静惠耳边小声道：“夫人，这人就算救活了也是一个瘸子了。”
杨静惠摇头，走上前几步，那读书人突然睁大眼睛盯住杨静惠。
杨静惠愣了片刻，不过稳住了，平静和他对视。
“夫人！”陶画一脸防备地喊。
杨静惠打个手势示意她安静。
她看着瘸腿读书人，微微低头，目光平视：“我带你离开这里，找大夫给你治疗，保证治疗好你，不要你签任何契约”
瘸腿读书人目光讥讽，对他冷冷地不屑。
杨静惠看到到断掉的那条腿上还有一道还没愈合的刀伤，像是被人用菜刀砍的，被厨房的人故意伤害过。
她凤眼微眯：“你在这里也过不下去了吧？”
那瘸腿年轻人愤怒地喘息，接着露出来一脸屈辱。
“带你离开之前你有什么要求，趁我今天心情好，我答应你一件你最想要达成的。”
那瘸腿读书人看着她好似身份挺高，说话的时候思绪稳定，眼里有尊重，穿衣打扮的样子很大方的样子。
于是叹气道：“我想要找回我的一箱书本。”
杨静惠郑重回道：“我答应你。”
她抬头，看向那掌柜的：“这位先生的一箱书本呢？”
“我哪里知道……”
“五百两银子，绝对比你送给其他人赚的更多。”说着话，她示意陶画给银子。
陶画弯身从荷包里掏出来一张银票，递给掌柜的。
那掌柜的笑眯眯地接着银票，从怀里掏出来一串叮当响的钥匙：“这位书生的书本是好东西呀，我给收在自己房间呢。”
那瘸腿读书人听见这话，狠狠地看着那掌柜的。
那掌柜的忙小跑去自己房间搬来一个木箱子，用袖子拍打上面的尘土。
陶画生怕他拿别人的书本糊弄，忙打开箱子拿出来书本翻给那读书人看。
见瘸腿读书人点头，那掌柜的忙殷勤地给他作揖道谢。那读书人对陶画手里的一本书认真地看，歪着脑袋极力想看清楚，可他一动弹，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
杨静惠微微蹲下身来，温声道：“等你好了，有很多时间看书。”
上辈子的明天这状元楼牵扯进一桩朝廷大案，官府查封这家破楼，很多穷苦读书人被赶了出去。
书本的碎屑满天飞，读书人哭得无声无息。
还不甘心的读书人各自奔走，放下最后一丝尊严和面子，祈求那户人家给点事情做维持生存。
当时她在街上捡到几个饿死的老年读书人的尸体，正打算送去火化场的时候，发现了尸体下方还有一口气的秦白羽。
因为这件案子牵连太大，杨静惠没查清楚他来历之前也不敢放松警惕，给他用了药仍在郊外庄子上养着。
后来府邸里事情一多，她很自然地忘记了这件事情。
一直到有一次林芃再次出现一场官场危机，被派往河南处理一桩造反大案子，他主动从庄子上来到府邸。
后来秦白羽跟着林芃去了河南，不光凭借高深内力保护林芃安全，还凭借过人的谋士手段不用一兵一卒完美处理了那件造反大案，把林芃从中摘出来。
那一年，他不过二十五岁。
杨静惠转身朝外走，回头看一眼破旧门板上的他，发现他正目光迷茫地打量这状元楼的一砖一瓦。
她问他还有什么挂念吗？他摇摇头。
杨静惠吩咐车夫抬着他上马车，要马车走的慢些稳当些，发现他活死人一样什么也不在乎，脚边的一箱子书本也不在意的样子，心里一叹。
陶画扶着杨静惠上马车，朝后头那辆马车看一眼，同情道：“他受伤这么重，将来治好了伤也因为瘸腿不能科举了，真是可怜。”
“等回到府上，你给他找个细心可靠的小厮照顾他。”
“奴婢正好手头有个人，夫人，您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他一命？”
“是的。”
“您怎么知道他？”
“上辈子的缘分。”
陶画以为杨静惠开玩笑，嘟着嘴巴却又先笑了。
回到林家的一个偏厢房，陶画找来她看好的一个小厮照顾他擦洗身体，正好玉棋去请的大夫也到了，说这读书人凭借高深内力吊着一口气，断腿处发炎了需要用好药，这段时间身体被糟蹋的厉害，需要很长时间调理。
王嬷嬷送来给他换洗的衣服，吩咐另外一个老婆子专门给他烧水做饭，又亲自给这位读书人布置房间。
等用了药，换了衣服再见人，竟然是一个眉清目秀漂亮得紧的人。精致狭长的单凤眼，三庭五眼标志，只是皮肤蜡黄，看着一群丫鬟婆子越发怜惜他。
秦白羽眉眼间有斯文通透的气韵，毕竟出身书香门第，而且寒窗苦读多年，才华出众。
这天晚饭，杨静惠还是只吃了几口，浑身乏力地躺下来下腹又开始出血脏了亵衣亵裤，她对着自己的身体气得直哆嗦，再次沐浴后躺床上，还是眼泪直流心疼自己恨自己过去太傻。
想她枉自精明能干，怎么就忽视了自己的身体了呢？她就不信自己调理不好自己的身体。
哭什么哭呢？她一定要好好活着看着她的仇人生不如死。
越是这样想，眼泪越流越凶。
正在这个时候，床帘打开，两个人影从外头进来。
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看清来人是玉棋推着轮椅上的秦白羽。
“有两个江湖人进来了。”他压低声音说道。
“江湖人？”
杨静惠不敢置信，这里是户部尚书林家，哪个江湖人不要命地进来后院？
秦白羽是内功高手，能听见落叶流水的声音，受过伤没有安全感睡觉了也警惕，只要有反常，他就能感知到。
“我们等着看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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