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旧日新月

7、六、空有其表(一)

　　潘威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了，为了每天开车方便，也为了和他那帮朋友能住的近些，没事能喝喝小酒，打打小牌，他在地铁附近租了间房，30个平米的独用老式公房。
　　当初租的时候中介小姐说是全装修，还是日式风格的宜家品质独栋单身公寓，可是当他看到房子的时候，就暗暗的说了两个字：“我操！“。
　　所谓的全装修只是每个房间都有点“装饰“；而日式风格就是在地上放了一个又破又脏的床垫，说是日式榻榻米；而更滑稽的是宜家风格，就是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面堆下了那么多的杂物，而且完全没有任何规则可言。
　　当然，潘威说了一大堆不想不能租这个房子的种种理由，中介小姐出于无奈，在和房东最终的协调之下报出了最终低价500元/月，潘威立刻拍案成交，而中介小姐也无可奈何的嘀咕了一句：“操！“。
　　最后，潘威把所有的日式的宜家风全部“卖“给了楼下收旧家具的外地人，由于是六楼，对方当场拒绝了回收的需求，在潘威的再三恳求和妥协下，倒贴了50元好说歹说的处理掉了。又去二手调剂家具店买了几件二手家具，虽不时尚，倒也干净了很多，只是时常会有些突发的小毛病。

　　潘威到家后就去冲了把澡，裹了条浴巾，看着镜子里疲惫不堪的眼神，松乱的头发潘威重重地吐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吐气，只是心口这口气非要排泄出去，然后用手顺了一把头发，转身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潘威重重地倒在了床上，“咔嚓～“床的一角陷了下去。
　　“我TNND！“潘威是在压抑不住心中的郁闷火气，本已克制到现在的心情还是爆发了出来，一伸手狠狠地砸在了床上，“卡擦～”半个床架塌落了。
　　潘威还来不及反映，整个人就滚落到了地上。他平静了，这次他彻底平静了，他明白了命运是不可抗争的，只有顺从了。
　　潘威蜷在了破沙发上一动不动，脑子里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出了医院后，他送了张阿姨母女两回家。一路上并没有什么话，他们两个只是说着些琐事。
　　原来程程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张阿姨一个人从小带大了她，而程程的父亲基本对她们母女两个不闻不问。程程现在一个人住在公司的附近，每个星期张阿姨都会去她那里给她整理下房间，顺便烧点吃的东西。今天下雨，张阿姨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而潘威也正好成了这个雨天的最终受害者。
　　由于程程还要带她妈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潘威和她约好了2天后的早上9点在交通队碰面，解决事故问题。

　　这一晚潘威确实累了，一觉睡醒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还是被手机吵醒了，他摸索这找到了手机，一看号码是未知的固定电话，皱了下眉头，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
　　“您是潘先生吗？我是普陀医院的，我们想和您了解一下情况。”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非常客气。
　　“啊？普陀医院？你们怎么会有我的电话？”潘威一肚子的疑惑。
　　“嗯～，这样，昨天您来过我们医院吧，病人的病例卡上留着你的电话信息。”
　　“哦，那……有什么事情吗？”
　　“昨天晚上您来我们医院是吧，我们收费窗口一位工号125的小姐是否态度不好，与您发生了争执了？”
　　潘威这才了解了对方电话的意图，但是他不知道为了这个事情，怎么会特意打电话来，难道医院现在的服务准则那么高吗？他想到了何适，虽然开始时她的态度确实有点冷淡，但后来的改变也让潘威感觉到了她的细心和可爱，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必尽他对何适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他决定先问清楚情况再说。
　　“争执？有吗？不好意思，我刚睡醒，头还有点晕。“潘威搪塞了一句。
　　“哦～是这样的情况，我们今天早上接到了一个投诉电话，说昨晚她在接待时态度冷淡，还与您发生了争执，但由于不是您本人的投诉，所以我们要与您核实一下。“对方解释的很耐心。
　　“什么？“潘威非常诧异，怎么还有那么多好管闲事的人，那如果真的投诉属实的话，那何适肯定要受到院方的处分，她也一定会认为是他在投诉，不等于自己替人背了黑锅吗？潘威理了理思路，继续和对方说：“哦，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也没有发生什么争执，她……态度不错的，还主动帮助我护理病人，很不错，嘿嘿。”
　　“是吗？投诉的人说当时您还发了脾气，声音很大。”潘威心想你们这群人是不是都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怎么就那么投入呢？
　　“不是，当时医院里人多，非常吵，所以我说话的声音或许相对来说大了一点，并不是什么发脾气。”
　　“真的是这样吗？您说的内容和投诉的人完全不一样？”对方似乎还来劲，非要弄一个水落石出。
　　潘威故意放大了声音：“小姐，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了，我现在大声说话，是不是也可以投诉你呢？“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那……那就这样吧，打扰您了，谢谢您的配合，我们会再调查一下的。“对方或是被潘威震住了，匆匆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潘威开始想到底是谁会那么无聊打电话来投诉何适呢，左思右想之下，他想到了程程，难道是她吗？转念一想也不对，他和何适的争执是在程程来之前发生的，应该不会是她，那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