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旧日新月

3、二、司空见惯(二)

　　“登记一下吧，姓名……”潘威很久没有看病了，尤其是在半夜的时间，只是另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那么多人由于这该死的雨天，摔的乱七八糟的，而登记的护士小姐却已经司空见惯，慢条斯理的浑然不顾潘威此时急切的心情。
　　潘威看了看病历卡的登记栏，除了能确认性别是女之外，其它的都没法估计，只能和护士商量“小姐，我都不知道，你看先找医生帮忙止血吧……这个等等再填吧。”
　　“你都不知道？！那她是你什么人？”护士小姐斜着眼睛瞄了潘威一眼。
　　“她……我不认识，路上遇到的，救人要紧就先送医院来了。”潘威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事情的经过，只是他并不愿意承认是他把人撞成这样，免得到时给别人抓到一个证据，不过对护士小姐这样的态度，再加上本就郁闷的心情，潘威也开始有点频临于怒火的边缘了。
　　“路上遇到的？你学雷锋做好事啊？！“护士小姐似乎并没有发现站在面前这位的表情变化，依然一副我行我素的气势。
　　潘威明显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轻蔑，脸涨的红红，如果真能一眼杀人，护士小姐早已被撕成一条条的了，潘威转过身，用左手指着受伤的阿姨，回头对护士小姐咆哮着“她是我撞的，我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死，我靠……现在到你们医院，万一死了，算你还算我的，她头上流的血，不是什么番茄酱！“
　　潘威倒是不常这样杀红了眼，也不曾在医院里对着这样伪善的白衣“天使”说过粗话，本来喧闹的急诊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眼光不是集中在了阿姨身上，就是聚焦在护士小姐的脸上。
　　潘威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尴尬境地，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的抽搐着脸上的神经，用这样的“笑”对护士小姐表示自己的歉意“不好意思，能请您帮帮忙吗？”
　　“哦，那你让病人先躺到推车上，等医生过来了，我马上安排。”她似乎正在找台阶下，被潘威这样一热一冷，倒也理智了许多。
　　“怎么回事？没问题吧？”原本一直座在那里陪着阿姨的小王看我和护士争执了起来便过来询问。
　　“没……没什么，等等再说，我去找推车，马上过来。”

　　“阿姨，你能动吗？你躺这里吧，躺下舒服些。”潘威扶着阿姨，阿姨额头上的血已经凝固，情况比先前好了不少，只是阿姨一直不停的喊着“痛，痛，痛”潘威本来就有点晕血，再加上这幅场景，让他马上把目光转移了开去。
　　阿姨点了下头，小王稳住推车，潘威把阿姨慢慢的扶了上去。
　　“把这个垫在病人脖子下面，你把病人头扶正，我帮她伤口的血清洗一下，医生马上就过来了。”原先气势凌人的护士小姐或许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拿了个枕头还有些消毒纱布过来。
　　护士小姐并没有注意到潘威正在看她，只是专注的拿着消毒纱布帮阿姨认真的清洗着额头的伤口，她的手很白而且修长，眼睛里面除了受伤的阿姨看不到其它的东西，盘好的头发藏在护士帽里，让人感觉一丝闷湿下的清爽。
　　潘威原先的那股怨气被她这样的专注消除的一干二净，鼻息间闻到了女人身上独有的淡淡的香味，他开始想是否刚才太猛烈了，多少心里有点愧疚。
　　“把病人的头向我这边侧一点。”护士小姐没有抬头，对潘威说着。
　　潘威似乎还想着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察觉到护士小姐在对他说话，有点愣愣的看着阿姨的额头。
　　“把病人的头向我这边侧一点。”护士小姐抬起了头，看着潘威加重了语气。
　　“哦…哦，不好意思，我没听到，往你这边是吗？“潘威有点尴尬，用极缓慢的动作移动着阿姨的头。
　　“痛，痛，好痛！“阿姨皱着眉头，疼痛难忍的样子。
　　“怎么办？”潘威不敢再动，两眼茫然的看着护士小姐。
　　“没事的阿姨，我们先要帮你伤口的血擦干净，等等医生来了才能帮你看，你忍一下，马上就好了。”护士小姐的声音很温柔，并没有让潘威在继续移动阿姨的头，只是自己把身体向前探了探。
　　潘威一下子莫名的紧张起来，为了扶稳阿姨的头，又能让护士小姐能不挡住视线，只能弯曲着腿，身体挺得笔直，一副滑稽的动作。只是那股香味，让潘威又点欲罢不能，既想护士小姐能快点情理完伤口，又想着时间能过的慢些。

　　“好了，你是开车撞的？撞到哪了？伤口还蛮深，差点就到眼睛了！”护士小姐直起了身体，一边收拾着废弃的纱布，一边看着潘威有点疑问。
　　潘威看了看躺着的阿姨，伤口清洗的很干净，也让潘威看清了阿姨的状况，额头左边一条2cm左右斜向下的伤口，就在左眼的上方，伤口处上方一点皮肉向外翻着，他感觉有点晕眩，腿一软差点座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