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信任 ...
-
蒙德于迪卢克的意义是我这种冷酷的家伙不能完全理解的。
这或许也是他请求我的意义。
那个“请求”充满底气，并不像是弱者对于强者的哀求，也不像傲慢的人发出的要求，迪卢克本身选择走上自己的道路，用自己的办法守护蒙德，是一个坚定独立的人，与此同时，他在拿起武器的时候，周身有一股奇怪的，令人信服的独特魅力。
迪卢克.莱艮芬德是一个英雄人物。
从悲剧中破茧而出，被高尚精神浇灌成长的，充满勇气与信念的，成熟的英雄，是完全可以为了他要保护的东西付出生命的人。
这种人，不可能会“要求”，也绝不可能“哀求”。
所以我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我愣怔了好几秒，怀里的神之眼熄灭了，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浇灭了我的杀意，让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些太过古老的记忆，那些记忆有关神明，有关生存和臣服。
现在还不是细想的时候。
我这么说到“——我要莱艮芬德一个百分百可以达成的承诺，一个无论死亡意外都不能中断阻碍的承诺，是你和你的家族必须要做到的承诺。”
“迪卢克老爷，答应它，我就绝不危害蒙德。”
“你愿意答应吗？”
男人思量片刻，起身。
“我答应你。”
——
告诉迪卢克多少东西依旧取决于我，而对方真的愿意用自己家族的一个绝对承诺和愚人众的情报换我绝对不碰蒙德一根汗毛的承诺，我感觉我还是亏了。
亏就亏了吧，反正都这么说了。
接下来就是情报交流时间——
我看了一眼凯亚“先从哪开始。”
“你是不是龙宫米娅。”
“我肯定不是，那孩子被雷暴电死了。”我直接承认道。
“我是她妈。”
迪卢克：？
［………好像，好像也没错？］
这次他也扭头看了一眼睡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凯亚，接着用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做出了惊讶的表情“你是，米妮拉……阿姨？”
啊呦！
迪卢克叫我阿姨！
我突然感觉到有点刺激。
——米妮拉，对不起，反正我也是你的另一半灵魂，也有你的大多记忆，我就是你，所以让我爽一把吧。
“嗯。”我说。
果不其然看见迪卢克用自己那张小猫批脸脸掩饰心里的一大堆思绪，他抬起一只手碰着自己下巴，“……所以你，您，你之前就是神明转世？”
我快笑死了，但是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快憋死了。
迪卢克叫我“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
我认真的说“对，我一度死亡了一段时间，最后苏醒在这具身体里。”
迪卢克被我噎了好一会，在这期间他又看了凯亚一眼，又看了看我，又看了凯亚一眼，又看了看我，最后把目光随便丢到哪里去——大概是不能把我之前的揩油行为和长辈的关怀联系到一块去。
我的口嗨已经不能说是关怀了。
［真是不讲武德，你实际年纪也就快三十吧］
“说说愚人众的事吧，迪卢克老爷。”
红发的男人抬起一只手，示意我等一下，他自己另一只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迪卢克大概没面对过长辈那一代的人复活顶着花季少女的样子窜到脸前的事情，现在大概CPU有点烧。
“叫我，迪卢克，就可以了。”
他有点艰难的补充道“请——”
今天这个米妮拉我特么当定了，太好玩了！
“……我在博士的一个私人基地那看到过，你女儿的身体就在那个容器里，所以我先一步认为你是复制品，或者是愚人众的人偶。”
“原来如此，所以你一开始就想用火烧我啊？”我点头。
“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些愚人众？”迪卢克继续问。
“我确实和愚人众的人在稻妻接触过——”我说，迪卢克果然做出了反应，他双手抱胸，示意我继续。
“稻妻时我遇到了名为［公子］的执行官，达达利亚，是个年轻人，之后前往璃月收到了北国银行的……应该是，［公子］建议我可以直接去北国银行。”
我撩起袖子，随便给迪卢克看了手臂上的伤口“在遇到［公子］前，愚人众也算是我的猎物，他们身上摩拉总是很多，不过一开始挺难对付的。”
“所以？”
“我把龙脊雪山外的那些愚人众当成猎杀对象了，他们没几个士兵，很好对付。”
这个时候就已经不用纠结迪卢克和暗夜英雄的身份了，我知道是他，他也知道我知道是他，直接跳过身份秘密。
“那就是说，你没有接受愚人众的交好？”
“也不能这么说。”我想起在璃月把山下奈美的尸体借达达利亚的手给毁了的事——
“我大概，可能是得罪［公子］了，我把他们的货物给打烂了。”
迪卢克挑眉。
［迪卢克好感度：5］
果然是跟愚人众有仇的反应。
“有关［博士］的情报还有吗，我之后会和旅行者前往须弥，可能会撞上他。”
“既然这样，那［博士］有切片的事你了解吗？”
“切片？”
迪卢克意外于我对博士的一无所知，可是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游戏的剧情真的只是停在渊下宫刚开放，我只知道博士是个人体实验狂，还能把人做成表。
“那家伙把自己各个年龄段的状态做成了切片，也就是，各种年龄的博士，很难对付。”
“………也就是说，超级加倍？”
迪卢克困惑的问“什么超级加倍？”
“没什么没什么，字面意思。”
密室里面风小了不少，我回头看见背后趴着的鬼，突然想起来“话说，迪卢克，你怎么知道我是神明转世？”
“我有自己的情报途径，而且也只是碰巧。”他说，看上去还能延续话题的样子。
“碰巧？”
“对——”
迪卢克突然起身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他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把凯亚拎猫一样拎起来，给他垫了件外套，然后把青年放在上面，还检查了一下昏睡状态——看得我好酸啊。
欺负谁没有哥哥呢？
草，我也有哥哥的，我回去就把托马衣服扒下来。
迪卢克重新接上话题——
“蒙德的神明留下的东西不算太多，但是蒙德其实保存了部分记录神明的文献，那些文献上描写了一个与风神在几百年前交好的恶神。”
“米娅，你作为携带神明的人，不奇怪为什么那个国家只消失了几百年，整个大陆对于它的记录却极其稀少吗？”
这话说的，我确实咸鱼，没注意过，思索了一下目前得到的利吉恩消息。
“因为利吉恩的对外封闭？”
“不完全是。”
迪卢克大有让我听他讲故事的架势，干脆就靠在墙边，我也就跟着靠在同一面墙。
“如果我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我也不会去调查了。”
“所以我调查到了那个神明的死亡，有诗歌记录那位神明是不灭的，轮回的，以及［博士］的记录——他记录了神明灵魂以普通人的样子不断重生的事。”
“特定的元素过敏，统一的黑发绿瞳，同样的意外死亡，同样的没有凶手的谋杀。”
用意外死亡，无凶手，碎尸为搜索前提。
蒙德一共有六起。
迪卢克一步一步说，我也就跟着头脑风暴，一时不知道先吐槽博士的变态，还是先感叹迪卢克的行动能力，这家伙还真的杀进别人基地白嫖了博士的报告，直接就知道了轮转者和神明的存在。
“没有凶手的意外死亡，现在有进展了吗？”我问。
但是迪卢克又看向我。
“这个我想问你，米娅，蒙德也有类似的死亡记录，全部是被暴风碎尸——所以。”
“是神明干的，对吧？”
这个迪卢克这个脑子，到底怎么长的，都能自己调查到这种地步？
［杀了吧，这知道的也太多了］
“你……你都推理到这种地步了。”
我垮着脸“你还想我告诉你什么啊？你是不是偷学了占星术能预知未来啊？”
这个男人是完全不会在正常交谈的时候接我梗的那种，基本我的扯皮态度就是默认了他的一切推论。
天知道迪卢克独自修炼的那几年到底干了多少事情。
“太变态了，你太变态了。”
我念叨着，离迪卢克远了许多“在你旁边搞不好底裤什么色都能被查出来。”
我看见男人拳头捏紧了。
他好想给我一拳。
迪卢克的好感度上下波动了一会，他叹了一口气“所以，你们作为神明转世，是要复活神明吧？”
我……点头。
“不阻止我吗？那可是复活神明啊？”
迪卢克看了我一会“所以，神明的意图是什么？”
［呲呲……呲，需要我警告你吗］
系统已经在警告了，虽然我想这么说。
但是我确实看见了这个肩负英雄一职的男人，用他那双认真的，火一样的双眼与我对视，这个人的声音都没有丝毫的怀疑，十分认真。
迪卢克给了我一个过于理想的答案——
“米娅，我不认为一个现存文献都在污名化的，但事实上为人类谋求了几千年福祉的神明，会毁灭这个世界。”
“爱人的神，为什么会杀人呢？”
——
［———好感度：30］
——
彼时，冰川。
裹着粗糙兽皮衣物的男孩在冰川上奔跑着，他怀里揣着一块冻硬的鲸鱼肉，那块□□有充足的油脂，足够一家人一个月的油脂需求。
男孩顶着风雪，他的双眼灰白，头发黑的像乌木。
突然他脚下拌了一跤。
男孩跑的太快了，导致摔倒时的惯性让他整个人短暂的飞起来了一小会，接着重重摔到地上。
“啊，好痛……”他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念叨，然后爬起来回头去看。
在白茫茫的风雪里，男孩刚刚用脚撞开的那块冰雪下面，露出一只细软白嫩的孩子的手臂，那只手臂绝对不属于死人，在男孩愣神的时候，风雪很快就要再把那只小手埋起来了。
男孩把衣服绑紧，鲸鱼肉塞结实了，赶紧连滚带爬的跑过去伸手刨开积雪。
太冷了，他边刨边哈气。
但是在刨开一大片冰雪后，下面露出了一个年纪很小的孩子，正赤身躺着，黑色的头发和男孩一样乌黑，没有遮挡的身上没有一丁点低温造成的伤害，一张幼嫩的脸蛋透出一股奇怪的精致。
但，这是个女孩。
男孩的动作短暂停了好一会，他咬咬牙，从自己身上扒下兽皮外套，用温暖的外套裹着那个孩子，把她从雪里拖出来，然后背在身上，用外套垂下来的两个袖子紧紧绑到自己腰上，至于鲸鱼肉——
男孩用牙齿咬下一小块鲸鱼脂肪，吐到手里用体温捂软了，喂到背上的女孩嘴里。
热量可以救命。
而男孩绝不会让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
——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