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赤罪之蝎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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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对于璃月人，枫丹人和至冬人，他们大多认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不可信的，但商人有一点点例外。
沙漠人大多看不起学者，但欢迎商人。
商人总能带来很多钱，在沙漠里生活自然是没有不赚钱的道理。
这个叫赵瑞的年轻人自称是替家族打通商路的角色，从璃月一个人走来，在须弥经人介绍，他找上了常年在沙漠中吃沙喝风的蝎尾十字——
很奇怪，明明其他佣兵更值得选择。
这个话不多的年轻人坐在咖啡馆里，摆弄耳朵上的虚空终端，一边飞快的翻阅借来的大量书籍，一边歪头听着喀万驿的中间人巴拉巴拉的说，一边用变扭的羽毛笔写一些什么，那些字他并不避讳被人看到，就好像根本不在意别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一样。
——但总会有人知道他是谁。
那只印着北国银行公章的支票就躺在他面前的信封里，摆在中间人面前。
北国银行的章子。
璃月人的打扮。
不超过二十的年纪。
却有一双黑亮精明的眼睛。
喀万驿有很多人都和镀金旅团有所合作，他们大部分专职做佣兵们与客户之间的通道，百分之九十九的外地人如果需要镀金旅团的协助，就需要这样的人存在。
中间人不太肯定的盯着那张支票。
“额……我是说，我不建议您联系蝎尾十字，先生，她们之前在有关至冬国的任务上吃过大亏。”
赵瑞听着，将文献翻到最后一页。
“您可以试试赤焰鬃狮，他们中有个很出色的女孩，她甚至可以独自完成一整条队的互送工作，甚至价格不贵。”
赵瑞听完，抬头看了一眼。
“我记得您说，蝎尾十字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今天也会有人过来与我面谈。”
“啊啊，是这样的，但是您可以选择更好的……”
“谢谢你，我已经决定了。”
他在这么说的时候，眼睛扫过人来人往的喀万驿，然后拿起那一堆文献，在虚空终端的指引下直接找到了可以远程邮寄文献的人，给了对方一把摩拉，让他把那些书送回教令院。
虚空终端的便利不可思议。
赵瑞抚摸着耳朵上的装置。
但还是没有要找得到的信息，教令院的虚空里根本没有关于那些污秽轮回诅咒的事，甚至不如他父亲告诉他的多——就跟那个人说的一样。
那个蓝头发带着面具的家伙。
那个故意把冰川学科隐藏起来的罪魁祸首，也是他给赵瑞提供了那些论文，将他引到须弥。
【既然那个时代已经告一段落，我将这些文献藏起来也不过是为了给需要去看的人去看——除了该了解的人，这些东西，不该被那些毫无联系的人看到，甚至学习】
【我希望你不会做出传播它的事】
【你是那个时代的人，有不少人做出过跟你一样的事，不过都没有成功】
那个男人给赵瑞看了不少东西，看上去并不在意被赵瑞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他能够在教令院里凭一己之力压缩一门学科，快速裁剪掉大量古冰川学者，甚至暗中把他们全部抹杀。
单单只是被允许看的那些东西，就让赵瑞觉得自己像是撬开了地板看到潮湿的水泥地一样。
很多道理其实显而易见。
胜者为王的规则一直都在推着世界前行。
所以失败的要么消失，要么就舍弃旧规接纳胜者。
提瓦特如今的景象，又有多少东西埋没在那些风景之中……那位他小时候无比崇敬的岩王帝君曾经的事迹也确实建立在无数成功的决策上，脚踩着无数的血污尸体断壁残垣，或许那个神明也经历过失去和痛苦，最终建立起如今的璃月商港。
只是。
他不想成为岩王帝君脚下那些亡魂留下的剩余。
赵瑞也并不希望就这么死去，就像他父亲，他爷爷那样不清不楚的变成一摊烂泥，他不想变成那么一摊不知所谓的泥，被人裹上空空的席埋进土里。
那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让他们在璃月繁衍，等待这种早亡消失的罪孽命运。
蝎尾十字——
一个女人推门而进。
坚硬的鞋跟撞到地上，一步一步走过来。
那是那种沙漠佣兵穿的鞋，有低跟，但并不是十分硬的鞋底，防磨防滑，也并不过于柔软，走路平稳匀称。
赵瑞没有回头。
他余光向侧，一边继续动笔，等着这个脚步声的主人走过来。
那个女人路过他时很明显轻微停了一下。
她在看他写的东西。
看来找对人了。
愚人众的那位执行官【博士】，为赵瑞提供了一些名单，那些像废纸一样的东西上有些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就像很多学者一样，研究某个文化或者语言的学者有时会给自己的子女取一个和自己所研究课题有关的名字，从一位枫丹学者写的利吉恩词典中一些不错的词汇。
比如【克拉斯妮】
一个早已失踪的冰川学者和他的女儿出现在废弃的在人口登记表上，他的女儿就被冠以这个名字。
他要找的就是她。
“你好，先生。”
那个女人的声音嘶哑而且低沉，和以前见到过的女性确实都不一样，就像带着粗粝的沙子的风从耳廓吹过——沙漠里的生活，会让初来乍到的人第一时间注意到微微生锈的金属，粗布，干燥炎热的光和荒漠。
克拉斯妮带给赵瑞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
——这个只有一只手臂的女人用冷硬的口气和面容答应了他的委托，干脆而不多话，黝黑的皮肤，却有一张完全不被重视的原本很漂亮的面容。
他们要在有限的时间内走过八座沙漠遗迹，印证赵瑞在教令院得到的结论，这些遗迹都多少有着古国利吉恩的痕迹。
——
这是一段不错的旅程。
帕拉琪和蝎尾十字的佣兵们比起外界传闻的要更好相处一些。
赵瑞遵守她们的习惯，除了在制定探索顺序时做出更改，其余都听从沙漠老手的安排，平日除了赶路就是研究那些文献论文，学习冰川古文字，加上出手阔绰和不多话，这些女佣兵对赵瑞这个老板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赵瑞也就渐渐知道了她们的事。
至于克拉斯妮，她似乎总在观察他。
那是一种频率很高的凝视感。
在赵瑞翻开书的时候，那种探究的，观察着什么的目光就如影随形，那双斑驳的眼睛就悄悄的看着他，有时在描摹遗迹上的资料时，克拉斯妮有时会代替其他人来扶正赵瑞的测量尺，用余光不经意的观察他的行为。
他并不问她为什么这样做。
那并不是所谓的，什么对学者好奇所以偷看的行为，克拉斯妮盯着他的时候，很明显是在回忆一些别的事——一些算不上美好的事。
沙漠的生活——
跟璃月比起来实在是差距太大了。
璃月港从清晨到夜晚都是吵闹繁华的。
相比繁茂的港口，沙漠的晚上就安静的可怕，听不见小时候喜欢听得书，也闻不到璃月料理的香气，既没有船夫喊号子的声音，也没有乱糟糟的脚步声。
赵瑞坐在火堆旁边，用灯火照着箱子时想。
这种安静在适应了之后，心里似乎也平静了下来，有一种自己被这里包容了的感觉。
“那个词，是红色的。”
女人低哑的声音突兀响起。
赵瑞眼光一动，他偏头，看到克拉斯妮就站在他的旁边，目光从箱子上的翻译词滑到篝火旁。
“你懂这些文字？”赵瑞眯了眯眼睛问。
“不懂。”
克拉斯妮说。
她似乎有些犹豫，而且有点后悔自己和他说话，不过还是继续说道。
“那个词和……我的名字一样，血红的意思。”
赵瑞于是带上笑脸面具“我在翻译诗歌，须弥很多学者都会给自己的孩子这样起名——你的家人也是学者吗？”
克拉斯妮则冷冷的说。
“你调查过我。”
赵瑞脸上表情没动，目光上移，盯着女人的眼睛，克拉斯妮则还是看着篝火。
“你找上我们的原因我不关心。”
“你的来意我们不想了解，先生，没必要对我们说谎，也没必要说实话，原本我想要拒绝这单生意——但是我看到了你研究的东西，所以我改变了主意，我们也需要大量的钱。”
女人说。
然后她停了一会，似乎想要说别的。
毕竟赵瑞是她们的委托人。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赵瑞歪头，发现克拉斯妮说的是自己正在翻译的部分。
于是他也就顺着女人的意思“这是一首赞美诗，副团长。”
克拉斯妮皱起眉毛。
赵瑞没问她在疑惑什么。
他继续说道。
“——这首诗写的很短，不过很美，讲的是在冰川有一种鲜红的果实，看这，这是翠绿的意思，绿色和红色在利吉恩是非常稀有的。”
“……那是很不详的植物？”
克拉斯妮突然这样问。
“并不，那是利吉恩古国象征纯洁感情的象征，爱情，恋慕，或者别的优美的情感。”赵瑞说。
但克拉斯妮不说话了。
她站了一会。
赵瑞借着火光，看见那双眼睛中反卷着一些晦暗的情绪。
“你们在说什么？”
这时帕拉琪走来，有些新奇的看着克拉斯妮，她印象里克拉斯妮并不是会在工作之外主动和人搭话，还能多说几句的性格。
“……没什么。”
帕拉琪拍了拍克拉斯妮的肩膀，然后弯腰蹲下来，给火堆里塞了几支干木柴，偏头看了一眼赵瑞。
“赵瑞先生，这几天路程吃力吗？”
赵瑞于是又像之前那样笑。
“当然不会，你们经验丰富，路上除了有点热之外都没有问题。”
“太好了。”
几句简单的话说完，也就没什么话要说。
——克拉斯妮在那之后，态度就变得有些奇怪了，有些时候她会在赵瑞不看那些文献的时候拿起来翻看，赵瑞发现了，克拉斯妮似乎想要看看那些东西，那些标注和解释，但是都很困难，甚至完全看不懂。
她的学习能力并不强。
赵瑞就把一些解释的卡片和撕下来的翻译对应夹在那些暂时不用的书里，并不多说什么，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这只蝎子停留在那些文字上的时间慢慢变长了。
赵瑞并不是危险的人。
在发现这点后，帕拉琪与他话也多了起来。
在每天入夜，帕拉琪会偶尔与这个璃月年轻人聊起须弥外的异国风俗，克拉斯妮则悄悄的坐在一边偷偷看那些资料——帕拉琪和赵瑞会故意多说一些东西，直到克拉斯妮因为看的困难而扭开头。
蝎子们慢慢接纳了这个年轻的璃月人。
她们有些时候听着那些须弥外的故事，会发出低声的惊叹，赵瑞在斟酌片刻后，选择挑选些小时候听过的说书片段来讲。
——
“——”
“蝎子肉不能烤太久，会发干，会变得连驮兽都咬不动。”
帕拉琪说。
“啊，我那个已经烤干了。”赵瑞盯着手里的肉干有点苦手。
“璃月人不是很会做饭吗？”
克拉斯妮低头，声音飘过来。
她和其他人交换了目光，颇有一点嘲笑的意思，把自己手里烤好的肉递给赵瑞，把他烤干点那一部分肉割下来，远远的丢了出去。
“这是干什么？”赵瑞问。
“沙漠的狐狸不挑食。”
克拉斯妮擦手。
“她呀。”帕拉琪笑着说“我们副团长心很好哦～”
克拉斯妮扭头吃肉，并不说什么，头上捆着的绳子末端嵌着金属，和耳钉碰撞，发出轻微的声音。
“哎，浪费食物了哦赵老板，加钱喽～”
一个年轻女孩起哄道。
赵瑞扯了个笑。
“今天讲什么———上次赵老板不是说到璃月仙人会收徒嘛，当神仙那段。”一个女人说“接着讲？”
“我喜欢小官打贪官那段……”
“那不是九品芝麻官吗？”
“啊？我说的是头上有月亮那个，黑脸，还会捉鬼——”
“你知识都学杂了，捉鬼那个是个道士，头上有月亮的是法官。”
“法官？判官吧？”
“抱着笔满地跑的那个？还是吐舌头穿白衣服的？我记得判官不是天上放马的吗？”
赵瑞听了半天，没听明白她们在争论的到底是那段，因为文化差异，讲过的好几段都被混淆在一块，真的拧成一大股绳，弄得他满脑袋问号。
这都说的什么玩意？？
女人们起了兴致，你一言我一语都开始争论起来——克拉斯妮看了一眼坐在原地的赵瑞，她喝了口酒，然后出声制止道。
“好了，他讲什么就听什么。”
帕拉琪拍手附和。
“好了，安静，赵老板要讲了啊，姐妹们安静下来——”
赵瑞刚想趁她们争辩休息一下，结果没想到两位团长来了一出整顿纪律，他刚躺在沙子上，只好又坐起来，清清嗓子，开始扯着嗓子说话。
克拉斯妮见他开讲了。
就起身安静的走开，在周围绕了一圈，走去外围营地警戒。
“副团长？”一个女人悄悄叫她。
“你们听，我去看看沙丘走向。”克拉斯妮说。
赵瑞余光扫了她一眼。
沙漠里的狂风会推着沙丘走，常年在沙漠生活的人，需要从不断变换的沙漠找到固定的方向，克拉斯妮让大家都去听赵瑞说书，自己一个人去巡逻警戒。
——
夜深，大部分人去休息。
赵瑞端着灯还在看书。
克拉斯妮换下了班，这次她又安静的走过来，又一次去看青年身边不用的那些摊开的文字。
赵瑞并不出声。
跟着璃月师父修习风水那些年，他也确实在山水中锻炼出不少加强五感的功法，赵瑞就像等着动物在身边路过那样安安静静的听着女人的脚步——克拉斯妮就像一只蝎子，悄悄的绕过来，然后停住。
“——”
“那些东西不适合在须弥研究。”
赵瑞见她出声了，于是扭头看她。
克拉斯妮站着不动。
两个人一高一低僵持了一会，赵瑞实在抬头抬得累——
“……副团长你，要不坐下说？”
女人也没有拒绝他，欠身弯腰就盘腿坐下。
“为什么说不适合在须弥研究？”
“……”
“研究冰川的学者全死了，包括我的父母，你研究那个……”
赵瑞眼光动了一下。
他大概知道为什么那些学者会死，不过那确实和愚人众关系太大，并不适合说，所以干脆顺着话题。
“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眨了眨眼睛。
“我本来就身负诅咒，所以研不研究都是死路一条。”
克拉斯妮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我的父亲，祖父，曾祖父全部都因为诅咒活不过六十，这诅咒来自那个已经灭亡的冰川古国，我在寻找解决的办法。”
“………”
赵瑞见她不说话了，就继续翻动自己那些资料。
“我确实调查过你们，因为那些佣兵里，只有你能与冰川有所关联，所以我不会放过一丁点可能性。”
沉默了一阵子。
“那天那个。”
克拉斯妮说，生硬的转移话题。
“我……”
赵瑞歪头看她。
“嗯，那个是什么意思。”
某处传来巴掌抹脸的清脆声音，不过没人注意到。
赵瑞笑了。
“是那天的诗歌吗？”
克拉斯妮嗯了一声。
“你的名字是你的父亲取的吧，那个失踪的冰川学者，你想问和他有关的事？”
克拉斯妮没有说话，盯着他。
“【克拉斯妮】在利吉恩是勇气和坚强的意思，象征火焰的红，纯洁果实的红，寓意美满。”
赵瑞叹了一口气。
“你的父亲，看样子很爱你。”
——
——
“赵老板，你跟她说什么了？”帕拉琪扯着驮兽背带问“她今天往前走的时候栽了个跟头。”
“我说什么了？”
赵瑞把书塞进口袋里背起来。
帕拉琪呵呵一笑。
“我的姐妹从来都是只进不出，倒是对你做的事频频关心。”她用花一样的眼睛审视他“对你与她的行为，我做不出判断，但你绝不能利用我们的信任诓骗她。”
赵瑞没给她吓到。
毕竟他并没有说过谎话，面对这个不轻不重的警告，他点头笑了笑，算是答应了。
“——”
其实也确实没说什么。
只是反应出乎意料而已。
一堆人一路从北绕沙漠来回几个弯，沿途五六个遗迹能提供的东西都是杯水车薪。
赵瑞本来就没有报太大希望，他在教令院能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探索遗迹本来就是尽可能多的收集信息——这次，他顺着记录来到了一出海岸边的山洞。
一些论文引用的文献记载里，冰川远海之神曾经在此登陆过，受到了赤王阿赫玛尔的驱逐，两位神明就在海岸边，女神在黑船之上居高临下，赤王就站在高崖，带领祭司等人与其对峙。
从那之后，她也受到了草木之神的驱逐。
【她使绿地枯萎】
【她缠绕着污秽黑泥，与阿如之王对立，祭司向前，带军逼退黑舟】
按照赤王遗迹的风格，这件事应该会被记录在某个地方。
赵瑞心想——
他和佣兵们没有神之眼，在入洞探索的时候要加倍小心，但遇到了风暴，沙子就像刀子一样凶狠，克拉斯妮就准备入洞穴扎营休整。
这么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但在走入洞中两百米远的地方，他们遭遇了一大批丘丘人的攻击。
那些丘丘人，暴徒中夹着一些很少见的，浑身包裹着元素护盾的怪物，以几乎铺天盖地的攻击方式将他们向洞中逼去，那些法师发出奇怪的笑声。
“它们在逼我们向里走！”
帕拉琪喊到。
但意识到了也无济于事。
他们还是被逼的向洞穴深处撤退。
几个佣兵虽然反抗激烈，但还是被丘丘人暴徒撕碎了，还有不少人受了或轻或重的伤，艰难的被同伴搀扶着。
刀剑毒针可以对丘丘人和丘丘人暴徒产生伤害，但是始终没有办法击破那些奇怪的怪物法师的护盾，元素护盾闪着蓝白色的光芒。
赵瑞抓起一册书，毫不犹豫的用火点燃了它，然后把它丢了过去。
“跑，继续跑！”
他说。
那个怪物法师的元素护盾确实受到了冲击，被快速燃烧的火元素碰到，淋下水滴来，这个怪物被激怒了，发出短促尖锐的念咒声——他们不敢恋战，四面八方的丘丘人像潮水一样包围过来，不仅杀不完，还有可能死更多的人。
克拉斯妮一边开路，一边紧张的寻找出路。
远处的法师就好像瞄准了她一样，不断用冰凌试图偷袭克拉斯妮，几次三番弄得她精疲力尽。
帕拉琪割断了一个丘丘人的喉咙，将断了气的尸体踹出去打退了好几个怪物，发出大喊。
“全部人跟紧副团长！”
“不许掉队！保护好自己！”
克拉斯妮的声音从深处传来。
“赵瑞！”她大喊。
面前已经没有去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处狭窄的遗迹机关门，写着大量繁复的文字，克拉斯妮一眼看到那些文字，就当即大喊赵瑞的名字。
“解机关！”
赵瑞纵身跳了几步，踢飞一只丘丘人，抓紧赶到前方阅读文字。
他只学了几个月的古文字，心里有些不稳，但是一看那些文字，这些的文字都显得不那么古旧，虽然确实是利吉恩的文字，却绝不是古老难读的冰川古文，看下去却突然觉得其中有蹊跷，这太诡异了。
这是利吉恩灭亡前几百年使用的近代通用文字。
是为了与大陆七个国家进行商业文化往来而简化更改的简易版本——可是为什么会刻在这？
阿尔斯特踏上这里的事早就是更早前了，那时候应该还没有冰川通用语出现，赤王博学，他的其他遗迹也都用的是利吉恩古文字记载。
赵瑞拧起眉头刚想细想。
“快点——”
克拉斯妮用尖锐的假肢撕开一只丘丘人暴徒的肚子，血泼撒出来，她催促到。
赵瑞也顾不上其他“你去左侧！那里你可以找到一个暗格，你用短刀或者别的，把那的活扣撬开！”
他抓出一把符咒，点燃了把纸灰向后一撒，那些符纸烧过的纸灰又碎又轻，很容易被丘丘人吸入眯眼，能拖一时是一时，赵瑞则抓紧挪到右侧，那也有个暗格，需要和左侧做出相同的操作来活动锁死的机关。
克拉斯妮赶紧拔刀向左挪动。
那确实有个暗格，她快速将刀插了进去，用力撬里面被土石盖住的锁链机关，几下用力，刀子刺进锁链缝隙里，卡的有些死，克拉斯妮只好用自己的假肢猛击刀柄把手。
就在这时正掩护克拉斯妮的几个女佣兵突然被丘丘人集火，一个女人的腿被横扫来的燃着火的木棍敲了个正着，腿骨一下就被打碎了，她痛苦的哼了一声，一下就要倒下去。
防御出现缺口。
远处的那个怪物法师一直盯着克拉斯妮攻击，如此一来，它抓住机会，一股冰元素凝在法杖上，尖锐的冰凌对准了背对着它的克拉斯妮，直接打了过去——
克拉斯妮一拳下去，撬动锁链。
在她正要拔出刀时，只觉得背后被人撞了一下，接着一股热乎乎的东西在她背上炸开来，温热的东西撞到她背上，热乎中间一阵刺痛——
闷哼的声音？
她心底猛的被揪了一把，还没来不及回头，就听见赵瑞大喊。
“门要开了，快退！”
赵瑞看过来，目光带着震撼和痛惜，快速躲开克拉斯妮看过来的目光，赶紧大喊撤退，于是克拉斯妮也抓紧呼喊，她抓紧那个扑到她背上的人落到前面的手臂，不敢细看，赶紧撤进门里去。
丘丘人还是像潮水一样。
“炸药，把洞炸塌，把它们堵在外面！”
“可是这样我们也出不去了！”
“来不及了，先躲过这一劫！”赵瑞说“这里有气流流动，一定有别的出路，我们先进去！”
他一边说一边抓住克拉斯妮的肩膀。
这一抓，克拉斯妮就也马上盯着他看，赵瑞不说话，抓着她往里推，克拉斯妮想追着他的眼睛，却怎么都对不上目光。
“别耽误，走——”
他说，揪着她撤进遗迹里。
兵荒马乱之间一声巨响，烟尘四起，山石坍塌下来，堵住了那些不怀好意的怪物，也堵住了光线，四周顿时一片漆黑。
短暂的安静后。
有人开始发出低低的痛呼声。
“………呼。”
女人们挣扎起身，抖落身上的石头和沙子。
骨头断了的坐起来，被石头砸伤的摸索着止血。
赵瑞死抓着克拉斯妮，黑暗里也感觉到一股接着一股热血淋到手上，有人在黑暗里咳嗽，喷出一大股血，从抓着的克拉斯妮后背撒下来。
他摸出火折子，几下点亮，照亮黑夜。
也看见了在黑暗里克拉斯妮的脸。
那张冷硬的面孔，泪流满面。
——
帕拉琪的前胸后背被冰凌整个刺穿了，肺部脏器都被搅了个稀巴烂，那冰混着血已经开始融化，被她的体温捂的温热，流满了克拉斯妮的后背肩膀。
血混着碎肉也一起流到地上去，淋到赵瑞的手上，他恍惚间想起穿越瀑布时，被水淋了全身的场景。
为了不打乱大家的节奏，她一直不出声。
直到血进了气管，从帕拉琪嘴里再也憋不住喷了出来。
“轻一点，你不要动。”赵瑞轻声对克拉斯妮说。
“她的身体被穿了一个大洞，不能太快动她，你不要动，先把火点起来，把这里照亮……去把披风解下来铺在地上，你，去拿止血纱布。”
赵瑞对旁边的女人说“再去拿点酒来，喂到她嘴里去。”
“来，帮我把帕拉琪搬下来。”
克拉斯妮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直到帕拉琪从她的背上被慢慢挪了下去。
那个冰凌太尖锐了，刺穿了帕拉琪的身体，将她撞到克拉斯妮的背上，穿刺而过的尖端也在克拉斯妮的后背留下一道裂口……谁知道帕拉琪是怎么做到在几秒内冲到自己姐妹身边的。
如果没有帕拉琪，克拉斯妮必然会被活活钉死在那机关门上。
“不行，这缺口太大了，团长！”
“血止不住，不能让这块冰再化了！化了她的肠子就要流出来了！”
一只酒壶被喂到僵硬的克拉斯妮身边，喂了几次都没有喂进去，她就像石头一样僵硬着，拿酒壶的女人手都开始抖了，没坚持多久就掉下眼泪来。
赵瑞接过酒壶“我试试，你去照看帕拉琪团长。”
女人点头。
“纱布也递给我吧。”赵瑞说，喝了一口酒，低头按下克拉斯妮的肩膀，一口喷到她背上裂开的伤口上面。
像木头一样的女人终于有了反应。
她痛哼一声，一下低下头去，这才开始大口喘气。
赵瑞没说什么，又再一次喷上一口酒。
“……嘶！”
“忍忍，她们在救她，我先给你缝合。”
青年一边说，一边已经穿好了线，直接开始给克拉斯妮后背缝合裂开的创口，似乎为了防止克拉斯妮意识到帕拉琪濒死的事实，赵瑞不给她一点喘息机会，快速用连续的疼痛拉扯她的注意力。
失去亲人的痛苦有时会让人方寸大乱。
赵瑞完全知道。
他都已经做好克拉斯妮会因为疼痛转过来揍他的准备，但是女人就只是咬牙忍着，直到伤口处理完。
“冰元素会影响伤口愈合，不要大动作。”
赵瑞缠好纱布说。
克拉斯妮喘了几口气，爬起来就要去围着帕拉琪的女人们那去，一边轻微发抖一边对他说“赵瑞，你去看看有没有出路，我们不能在这耽误太久。”
“你……”
赵瑞刚要惊叹克拉斯妮心态的回复速度。
“帕拉琪需要救治，我们必须在最快时间找到出路。”克拉斯妮说。
“所有希望绝对不能放过，我不能失去帕拉琪，因此违约的补偿我会退还给你。”
——但是那种伤势，除非在五分钟里找到世界上最好的外科医生，有充足的手术资源，否则就算是璃月的仙人来了也回天乏术。
赵瑞并没有说出事实。
他点头，马上站起来找路，腿上被碎石划开的口子似乎没什么大碍。
确实有出路。
赵瑞抓着火折子摸索出一条通路来，克拉斯妮就紧紧跟在他身后，为抬着伤员和奄奄一息的帕拉琪的队伍照明，她们有太多人也受到不轻的伤，还有人被暴徒丘丘人扯下来半只手，勉强止血。
“前面通向哪？”
克拉斯妮说。
“顺着气流走——”赵瑞头也不回的说。
他也不知道会走到哪去，总之要快走，多走一步就早一点会出去。
帕拉琪的血并没有止住，她还在流血，血从简陋的担架上渗下来，把衣服浸的又湿又腥，一路滴滴啦啦，在地上留下一串细密的红色珍珠项链。
“克拉斯妮……”
她细弱的声音呼唤到。
“我的……姐妹。”
大家都听见了，克拉斯妮捏紧了拳头，猛地向前走。
“走的再快些，赵瑞，我们再快些，在快点——”她快速说道。
“再快点，求求你。”
克拉斯妮的话出乎意料的脆弱，即便她的声音还是低哑的。
帕拉琪似乎听见了，昏昏沉沉的摇头，幅度很轻，她的脸色白的像灰白的石头，帕拉琪感觉特别冷，好像血都流干了一样。
已经没有血可以吐了。
她的血好像要流干了。
“好冷啊……比晚上还冷。”
这条路越发狭窄，但很快就走到头了，一出洞口，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宽阔的大厅，周围墙壁写满了古代文字，百年常燃的火炬将这里照耀的灯火通明。
“这是哪？”
女人们很快发现这里没有出口。
“快，找出口！”克拉斯妮大喊“赵瑞，那些写的都是什么？！”
赵瑞则放缓脚步。
他早就开始读那些文字了。
这里是，草之神为赤王逾越禁忌带来的东西而制作的封印处……那出口呢？出口在哪？
他的目光快速搜索。
这座遗迹大厅中有个巨大黑色的圆球形石雕，那上面有一个缺口，似乎那嵌着一块不大的石板，像令牌一样的东西，四周也都写着利吉恩近代通用语，就好像在故意让他去看一样。
赵瑞几步上去，没有动那个嵌入的令牌，低头快速阅读那些通用语。
读完，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遗迹大厅，顿悟了一般低声呢喃。
“……那些怪物是故意的。”
克拉斯妮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她正要走过来，就眼见赵瑞身后突然凭空打开了一扇门——
那是一扇透漏着蓝色，紫色和霓虹色彩的门，门洞中是深不见底的黑色，从那座高大的门里，有一个高大的怪物从中走了出来，正在以沉默的方式从中注视着他们。
它状似人，但比人高大许多，分不清是皮肤还是铠甲的外貌，以黑为低，蓝为辅，胸口有一闪烁着元素力的核心，蓝色的水元素在两手手臂凝成两把臂刃，能明显感觉到目光从那头盔似的头部缝隙中凝视着她们。
赵瑞看到克拉斯妮的神情时就汗毛乍立，猛地向前几步才往后看。
赵瑞余光扫到那门后，有一个金色头发的影子模模糊糊的站在那。
这个怪物抬起手。
指着还在不断流血的帕拉琪。
然后移动手指，指向那个黑色的圆形球状祭坛。
【开启它】
【你们就可以活着出去】
“你放屁！”
赵瑞怒道，拦着身后的佣兵们。
“那是世界之外的污秽，就算被人类纳入，也会把人变成求死不得的怪物！”
【愚昧的冰川遗民】
那个怪物的声音就像很多种声音扭在一起的一样，傲慢又嘲讽。
【你从来没想过，你的恶神从哪来吗？】
赵瑞一愣。
【看来执政的管理让你变得天真了，魔神从来庇护不了你，若非恶神复苏，你们都只会全部死去】
【身携污秽之人，是恶神的恩赐】
【自然会起死回生，得到赐福】
这时，帕拉琪轻轻的咳了一下。
——这是一种生命垂死时，喉咙有异物的反应，虚弱的像火堆上的一片雪花，正在快速消融。
就像一个点着了火药桶的火星。
“……你是说，开启那个，我们所有人就能活？”
克拉斯妮的声音带着临近底线的抖动。
【是】
赵瑞猛地一转头想要抓住她“不对，不能打开那个东西，你不知道那里面封印的是不是冰川的污秽，那不一样！”
“但它能保住帕拉琪的命。”女人平静的说。
赵瑞把她扯过来。
他直视女人的眼睛。
——克拉斯妮的眼睛像一团死灰，斑驳的颜色里，死灰下闪烁着疯狂的光，赵瑞这才发现，克拉斯妮的精神其实已经在帕拉琪濒死的时候就快要崩溃了，她强撑着下达命令，在找不到出路的时候，竟然选择听从怪物不怀好意的建议。
她急昏头了。
这不是个好消息。
“他们是一伙的，克拉斯妮，你听我说——”
“不，我要想想。”克拉斯妮说。
赵瑞马上反驳“你得听我说！它们把我们逼到这里，害的你的姐妹濒死，它们绝对在策划什么！放出那种未知的东西会带来什么后果？！你得想想！”
“当年草之王把它封印起来，一定因为它会带来糟糕的后果——”
“我不会让她死的。”
克拉斯妮说。
“我送走了一个孩子，身边只有她们了，我不会让她死的——”
她说完，一脚踢上赵瑞的大腿，一拐一挑他的膝盖就把赵瑞整个挑了出去，赵瑞被她撩起一脚，伸手撑地，翻了半圈才停住脚步，直接以掌为点，下半身压低掠起一记扫腿，打定主意一定要挡住克拉斯妮前进的脚步。
“他们打起来了！”
女佣兵们慌乱起来。
“先控制住赵老板！”她们喊，几个人扑上来一把抓住了赵瑞“赵老板对不住！”
“副团长……你真要………”
一个女人问。
但她没有得到回应。
克拉斯妮被赵瑞扫了一脚，向后略退几步，眼见赵瑞被姐妹们团团摁住，她喘了几口气，看了一眼躺在远处的帕拉琪，克拉斯妮干脆利落的大步走向那个黑色球形祭坛。
她抬起手，正要去拿那只令牌。
突然，克拉斯妮停下，她偏头看着那个从门里走出来的高大的怪物。
“打开它，我所有人就能活？”
怪物说。
【是】
克拉斯妮于是看了一眼被摁在地上的赵瑞，她的眼睛掠过所有蝎尾十字的女人。
“好。”
她将令牌取了下来——
那一瞬间，黑色祭坛就像内里压抑了数百年一样，突然的黑色喷涌而出，瞬间就吞没了克拉斯妮的身体，接着源源不断的黑色疯狂的四处漫出，很快就爬上了近处压着赵瑞的那些女佣兵。
那枚被克拉斯妮取下来的令牌摔到地上，变作两半。
那只不怀好意的怪物向后飘起，无声无息的刚要进了门。
它抬手，发出一道水元素。
【——感受恩典吧】
【深渊的潮声已经到来】
那道水元素直接击塌了蝎尾十字摸进这个遗迹大厅的小山洞。
这就是一个该死的圈套！
赵瑞挣脱开女人们的桎梏，顶着满眼的黑色向前冲去，试图抓住那个高大的怪物，他摸出符纸拍到地上，以抵抗踩到地上那滑腻的阻力，待他扑到门前，伸出手狠狠一抓，就见那道门直接在他面前闭上——
他直接摔倒在翻涌的黑泥中。
意外的是，并不疼痛，甚至是腿上的伤痕都不疼痛了。
这——
他抬起手，眼见着那些黑色以柔和的动作从自己的指尖溜走，抬腿一看，伤口已经被黑色填满，已经完全不再疼痛了。
对了，赵瑞猛地想起，刚才那个怪物那句话……是否暗示古冰川的那个神，那个叫阿尔斯特的冰川神明是来自和这些污秽一个地方的神明，所以，利吉恩才被七神所灭？
在思考的短暂空档，他由着那些黑色漫过自己的身体，竟然没有感觉到窒息感。
等等？
她们呢？？！
“克拉斯妮！”
他起身大喊，大声呼唤道。
这一站起来才发现，整个遗迹已经全部被黑色淹没，蝎尾十字的所有人都变成裹着黑色不断扭动的一个个鼓包，她们就好像被黑色的膜死死裹住无法逃脱一样，伤员和没有受伤的全部无一幸免，全部都被覆盖了。
赵瑞抓紧在黑泥里面摸索那个令牌，摸了半天却只摸到半块。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黑泥拉了一下他的腿，一下把赵瑞拉倒到泥里去，他一头栽倒，脑袋一下就被裹了起来，它们开始钻进他的耳朵。
——一万种声音响起。
不要这么干。
不要这么干。
不要这么干。
不要这么干。
不要这么干。
不要这么干。
你不可以这么干——
那个声音在他大脑里说着。
解放她。
解放她。
解放她。
解放她！
解放她！！
解放她！！！！！！！
把她还给我们！！！！！！！！
——
【他们都是骗子】
【那个长着羽毛的东西】
【……坐在白色的王座上，和他的钉子，和钉子上带来的寄生虫都是骗子】
【他们一定会害死她】
——
……
——
帕拉琪死了。
她死在封印解开前的几秒里，死于没有得到救治的失血过多。
因为虚弱，帕拉琪安静的停止了呼吸。
除了她，蝎尾十字的所有伤员都以诡异的状态恢复，她们的身体里不再流淌血液，断骨重连，伤口皮肉填充，她们尝不到食物的味道，感受不到饥饿和干渴，连体温也变得温凉，每个人变得极其沉默。
在封印打开后，遗迹对应那个球形祭坛的道路对面的门就打开了。
确实有了活路。
但那个自称和深渊有关的怪物还是欺骗了她们。
那些黑色的污秽有的渗进地里，有的爬上高处，就像被困了多年的蛇一样满地乱窜，总之，它们变得无影无踪。
克拉斯妮抚摸着自己常年的断臂缺口。
——即使是这种力量也不会让断肢再生。
赵瑞没有对她打开封印的行为多说什么，他们回到地上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一道银河从最东向最西，闪烁着满天星光，把沙漠变成寒冷美丽的无人区。
帕拉琪的遗体裹着她生前最喜欢的那条毯子，克拉斯妮把卓拉婴儿时的小鞋放到帕拉琪的怀里，他们把她放到一条小船上，让它顺着水流，缓慢的流向远方，在触及天边渐白的地平线时。
克拉斯妮弯弓搭箭。
她们点燃了箭头，接着对准装着帕拉琪的小船发了出去。
于是模糊的影子被点燃，发出和太阳一样耀眼的光芒，最后和日出的景色混成一块，太阳光不再温暖了，就好像她们现在都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孤魂野鬼。
蝎尾十字带着赵瑞一同回到了喀万驿。
在那，克拉斯妮对他道了歉。
“——我不会因为我们分歧而怪你的。”赵瑞说“那种情况下，如果是我重要的人，我也可能做出和你一样的事。”
“嗯。”
女人生硬的回应，然后道谢。
“很多事，谢谢你。”
赵瑞点头回应。
“你们如今……我不知为什么那些怪物要将你们变成这样，污秽如果是无害的，那须弥的神也不会封印它们。”他说，有些担忧的对女人伸手。
那些污秽有可能会带来的副作用他做了笔记留给了蝎尾十字，其中有一些无法被证实的，有可能脱离的办法，但都没有理论依据，他有很多疑虑，本来想要回到教令院，在找一找那个蓝头发的愚人众。
但是申请递了出去却查无此人，石沉大海。
就好像这个人从未存在。
或许是根本不想见他？
赵瑞只好不了了之，准备回到璃月港去，履行他和愚人众的约定。
克拉斯妮低头。
“……我，后悔为什么做不出更好的决策，不让大家变成这样，她也不会死的决策。”
他扶了她一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蝎子团长。”
克拉斯妮虽然行事果断坚决，但是意外的没什么自信，而且总会觉得自己还不够好，比不上别人。
“有关你们女儿的事……如果需要，我会给你们寄些支票来。”
“不，不用了。”
“你不找她了？”赵瑞诧异。
“我会找她的，这是帕拉琪死前一直没实现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不过我……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还是会送走她，这么多年，如果卓拉还活着，那她已经能独自行动了。”克拉斯妮说道“现在的蝎尾十字不适合接纳那个孩子了。”
“唉，你啊。”
青年叹息，背上了自己的背包。“你要学会多说一些的，克拉斯妮，不是所有人都像帕拉琪或者我一样能猜透你的心……罢了。”
“你从不听劝的，对吧？”
他选择说点别的。
“如果我的诅咒可以解决，我一定会来帮你的——到时候，我们或许可以一起喝杯咖啡？”
克拉斯妮扯了扯嘴角，她上前，伸出唯一的手臂轻轻抱了一下赵瑞，算是答应了他的话。
异国的旅客踏上归途。
蝎子守望着已经成为友人的旅客离去，她也转身走回沙漠中，只留下隐约的约定话语被一阵防风壁都挡不住的狂风吹散在空中。
“好，一路顺风——”
——
——
赤罪之蝎.END
作者有话说
第188章 赤罪之蝎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