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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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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昊在酒店睡了一晚，起来就直奔大昭寺，看到寺前很多人在磕长头，第一次这样身临其境的看到人们五体投地的膜拜自己的信仰，他深受触动。一时间，他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他被震撼了。突然感觉自己很脏，脏到洗不干净的那种脏。从小自己就没有爸爸，一直是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带大。
父亲这个角色在他心里一直是个空缺。他从小就调皮，妈妈因为他调皮，受过很多委屈。他在外面犯了错，都是妈妈低声下气去跟人家赔不是。
直到念高中了，他才觉得读书是有用的，尽管他很努力。可是，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才知道妈妈没有钱让他去读他心心念念的大学。
为了上大学，他偷偷跑到妈妈上班的地方，找到公司老板。向他借钱，他只是借，等毕业挣了钱他会一分不少的还上。
老板为了让他证明自己是有能力偿还这笔钱的，给了他一个任务。去推销饮料和电暖炉，只有把这两样东西同时卖出去，并且是卖给老板指定的那家人，才愿意借钱给他。
然而，最终，他借到钱了。老板都不用他还，还保证会供他念完大学。
他看着那些人在朝拜，深深叹了口气。朝拜的人们，他们的心里都装的是什么呀？是为家人祈祷，还是为了洗脱心里的罪恶？如果他也去朝拜，神灵会原谅他吗？
买他的饮料和电暖炉的夫妻俩，会在天上感受他的真心悔过，而原谅他吗？
这真的有用吗？
大昭寺门口的地板，那么干净，几乎一尘不染。全都是信徒们五体投地擦干净的吧？他们身上的灰，不，他看见，他们身上没有灰。很干净。
而他的身上，全是脏东西。
来之前，他都想好了，如果找到海歌，他会把海歌带到一个无人区，然后把她弄死，随便找个地方埋起来。谁也不会知道。然后拿钱带着妈妈离开。
如果林佩佩愿意跟他走，他也要带着林佩佩一起。
不！他是男人，怎么能这么一点血性都没有呢？林佩佩最近对自己不冷不热，不就是因为觉得他窝囊，不求上进，没一点野心吗？
突然，张昊深吸一口气。他要证明给他们看，他不是他们说的那种窝囊废！他要让妈妈享享福，不再那么辛苦！
之前看朝拜者的眼神变了。
他一个一个的看，看这些人中有没有那张熟悉的脸。挨个看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再到八廓街看看，也许那里能遇见，这样就简单的多。
张昊慢慢在八廓街转悠起来。
街上的每一个人他都看着，老的少的，走路的开店的，朝拜的，只要是个人他都看一遍。
他走这条街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没有他要找的人。
海歌如果来拉萨了，会不会再从事她的老本行？这天，他去了两家酒吧。找了一天，累了。回去休息，明天继续。
他在拉萨找了三天，没有任何结果。
电话，对！他有她的号码。但是她肯定不会接他的电话，上次通话，她已经有所警觉。她知道自己不是徐东，用这个号码已经不能让她上钩了。
张昊看见街边有家小店，他家那里有公用电话。用这个号码打过去，她肯定会接。
他心跳加速起来。跳的很快，快到让他手抖。
“老板，我用一下你家的公用电话。”
“哦，这个电话已经不用了。现在人人都有手机，座机电话早就不用了。是手机没电了吗？你看对面那家冷饮店里有公用充电宝。”店老板人很好，他指指斜对面的一个冷饮店。
张昊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下来。幸好没打通，他在心里庆幸着，是的，他还没做好准备。
在这样神圣的地方动这种念头，是很容易摧毁坏人意志的。别人他不知道，但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真的很容易。
这一刻他觉得头昏目眩，不行！他得回去做更周密的计划。不然这次他白来了。回去面对那个徐平河的时候，他会取笑自己，会看不起自己！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后，张昊回到酒店，躺在床上，脑子一片混乱。突然他想起那天在广场上遇到的西安男人，他不是说他认识一个会弹吉他的云南姑娘吗？
会不会就是她？就算不是她，她在这里这么久，会不会有什么老乡群，估计也会相互认识。再或者，如果，她们都弹吉他，万一是夜场工作的同事呢？也不好说。
总之就是先把他联系上，再把人约出来。
张昊这次依然心跳加快！但是比上次公用电话那次好多了。
“你好！是，赖哲宁吗？我是那天广场上遇见的那个张昊。”
“哦，你好，你好！”赖哲宁接起电话，只说了你好，对方就忙着说话了。
“你忙吗？不忙出来一起吃个饭呗。带上你上次说的那个姑娘。一个人在异地他乡，能遇到一个老乡会觉得无比亲切。”张昊有点紧张，他在尽量的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好啊，等她下班了我去接她，带他一起来。对了，你在哪里呢现在？一会儿接了她我顺道去接你。”赖哲宁显得很高兴。
“哦，哦，不用不用，一会儿，约好地点，我打车过来。”张昊拒绝着。
“没事，顺道的事。”
“真不用麻烦，哦，对了，她在哪上班呢？远吗？”张昊等着他说出她的工作地点。这个对他找海歌应该有用。
“不远，不远。那等会我到了饭店我给你发位置。”赖哲宁没有告诉他海歌工作的地方。
挂了电话，张昊开始兴奋起来。看了一下时间，离饭点还有两三个小时，他打算先去买一些铲子之类的工具。
赖哲宁忙完自己的事情，直接去了幼儿园，差不多海歌要下班了。他把车停好，怕海歌肚子饿，先去买了些糕点和牛奶，一会儿可以先垫一下肚子。
孕妇最怕肚子饿。他心里美滋滋的。提着糕点慢慢来到那天他等海歌的路边。
待孩子们都走的差不多时，陆陆续续有老师走出来。走出来的年轻老师，看见赖哲宁就笑了，又跑回去，过一会儿，两人三人一起相约出来。都是很年轻的小老师。
她们都看向赖哲宁，然后就看着他笑。赖哲宁也跟她们笑笑。
海歌几乎是最后出来的。她还是提着那个包，走路明显比上次更慢了。
他站起来，小跑着来到路对面，帮海歌把手里的包接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海歌有点难为情。因为她后面还跟了两个年纪稍大点的老师，就走在海歌后面。
走在后面的老师笑着跟赖哲宁打起了招呼。赖哲宁抬起手回应着，她们笑笑。
“什么叫又？以后我会尽量来接你上下班。”赖哲宁笑着跟她说，还抬起手轻轻在她的臂膀上帮她改变了走路的方向。
“又要去哪？还想爽一次看我哭？”海歌毫不客气的问他。
“怎么会？带你去吃饭。今天让你和宝宝吃点好的。”赖哲宁揽着她继续往反方向走。
她站住不走。“我累了我要回客栈去。今天不想哭，哭多了对孩子不好。”
“谁说带你去吃饭就要看你哭啦？今天我负责逗你笑好吗？我保证，今天我要是再让你哭，天打雷劈。”赖哲宁连这种毒誓都敢发。
“你还小啊？哪有随便说这话的？我告诉你，孕妇的情绪是很不稳定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哭给你看。你也不怕？”海歌很鄙视他这种幼稚的话。
“我让你哭不出来。”说完就动手去海歌的咯吱窝里挠。
海歌一边躲着一边被挠痒了笑着。
“你别闹了！”她还在躲，他还在挠。
“你别胡闹好吗！我生气了！”海歌一本正经的说。
“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在我工作的地方附近瞎闹。现在同事们都误会了。”
他马上老实了。跟着海歌，马上想起来手上还提着些吃的。拉住海歌，说：“给你！先吃点垫一下。一会儿菜还没上上来你肚子饿。”
海歌接过他递来的糕点，戳了牛奶就喝，她又饿了。
刚坐上车，赖哲宁的电话就响了，是张昊。
“你朋友下班了吗？我已经选好饭店了，位置已经发给你了，你看一下。我先点着菜。”张昊说。
“好的好的，我马上来，刚接到她，你稍微等一下啊，不好意思了。”
赖哲宁挂了电话，切换了播放模式，音乐响起。
“谁？你要带我去跟谁吃饭？”海歌急忙问道。刚才的通话海歌都能听见。
“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同乡啊，今天他说一个人异地他乡的，叫我带着你一起吃个饭。”说着话，车已经开出去一段路了。
“我不去！前面找个地方让我下车，我自己回去，你不用管我。”
“怎么了？只是去吃个饭，很快就回来，你没事吧？”赖哲宁不明白海歌为什么那么抗拒去见同乡。
“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海歌发火了。
“你们孕妇的的情绪真是不稳定。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发火了。那我也已经跟人家说了。要带着你去的，你就去随便应付吃点，我们马上就走，然后我再带你去另一家吃，好吗？”赖哲宁尽量哄着这个情绪不稳定的孕妇。声音都要小一点。
“我要下车！”海歌还是生气。
“这里不可以停车的。去前面好吗？我去前面掉个头，送你回去。”赖哲宁很怕她生气，温柔的跟他说着。
他怕对方等久了，就先打个电话给张昊。
“不好意思啊，你再等我一下，我这边有点小状况。马上处理了就来找你。”赖哲宁 开着车载狼牙，通话内容都听得见。
“你朋友在你旁边吗？我可以跟她说说话吗？”张昊唐突的说。
“在呀，就在我旁边。海歌，你老乡想跟你说两句呢。”赖哲宁把海歌的名字说出来了。
海歌立马伸手蒙着他的嘴。表情突然紧张起来，看着赖哲宁。
因为海歌听这个声音有点像谁。
赖哲宁也被海歌的举动搞蒙圈了。不知道为什么海歌要蒙着他的嘴。
但是他看出来，海歌的表情变化，难道……是他？
他这边一直不说话，那边也突然不说话。因为他听见赖哲宁叫海歌，但是又不确定。
就问：“你刚才叫你朋友什么？”
“哦，没事，我正开车呢，一会儿回你。”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也没敢问海歌是不是那个肚子里的孩子父亲。但是他笃定就是。
他也开始情绪激动起来。他打算去会会这个臭男人！弄不好他还会揍他一顿才解恨！
“我先送你回去。你在你那等我。你哪都别去。等我回来。肚子饿了先叫外卖。知道了吗？”他加快了速度。
“你慢点，小心超速。”海歌奇怪，他怎么也开始紧张，他知道什么呀，狗屁。又说：“你开慢点！”
赖哲宁把海歌亲自送到房间里，叮嘱她不要出门。
“你要干嘛去？看你这样子，像是要去打架一样。”海歌都有点莫名其妙。
“打架那是小朋友干的事，我是男人！不是约好的嘛，你不去我也得去呀。记着，在这等我，你先吃点面包。”说完，赖哲宁就跑着下楼了。
张昊在饭店左等不见右等不见，终于等到时，只见他一个人来赴约。神情马上就失望下来，藏不住的那种失望。
“你说的那个朋友呢？怎么没来。刚才不是还和你在一起的嘛？”张昊马上调整情绪，笑着跟他说。
见他来了，叫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赖哲宁没有笑，冷冷的坐下来。说：“她不舒服，不来了。”
“怎么这么突然就不舒服了？是不想见我这个同乡吧？”张昊笑着说。
“也许吧。”赖哲宁一直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是来拉萨找人的吧？”
张昊突然愣住了。难道真的是海歌？他说：“刚才你在车上叫她什么？海歌？”
“我果然没有猜错，你就是那个禽兽吧？”赖哲宁瞪着他说。
张昊被问糊涂了。疑惑的看着赖哲宁，说：“她说的？还是这是你们西安人的待客之道？”
“她怀孕了你知道吗？”赖哲宁咬着牙说。
张昊更懵了。
“啊？怀孕了？你的？”张昊问他，他奇怪，这个男人跟他说这个干嘛。
赖哲宁再也忍不住，一拳打上去。“你个畜生，自己干的好事，还不承认！”
张昊挨了一拳当然也不示弱，两个才刚认识的男人就这样在饭店里打起来。周围的人都懵了，这两个男人不是约着吃饭嘛，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干！
有人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很快就来了。
二人被带到派出所，问为什么打架。两人都没说。最后张昊因为本来心里就有鬼，刚才就说，为了一个女人打的架。
确实也是这样，只是警察估计不知道这两人的恩怨纠葛到底为何。对二人进行了一番劝导，该罚的罚了，该赔的赔了。也没造成多大损伤，就把二人教育了番放走了。
出了派出所大门，张昊叫住赖哲宁。
“什么时候生了？”张昊知道了，孩子不是眼前这个人的，也肯定不是自己的呀，是徐东的。只是他没说出来。
赖哲宁听他这么问，还想给他两下。奈何刚从派出所出来，若是再打，就估计要进去好久了。
于是狠狠的看着他，说：“你给我记着！不许再来打扰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完就走了。
张昊肯定是一脸轻松，因为不是他的孩子，他今天挨的打就是替徐东这家伙挨的。回去他要找徐东算账。
又想想，自己这次大老远来的目的，本来是要除掉海歌的，现在他也无从下手了。一是海歌身边，现在有人保护她了，再一个，她怀孕了。杀一个孕妇，他不一定下得了手，就算他有胆量下手，若是被抓了，那是一尸两命。他这辈子就完了。
他又跑着去追到赖哲宁，跟他说：“对她好点！他，哦不，我依然很爱他。很爱！”赖哲宁又举起拳头。想想又放下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昊后面这句话是替徐东说的。
赖哲宁这一路心里都很不是滋味。想想，今天，饭也没吃到，还打了一架，还得听着对方表白。而自己算是什么？海歌心里根本没他，自己就是个舔狗，备胎，绿帽哥。WK！
但是自己愿意啊，而且这个位置他还占定了！贱！
他又肯定着，自己愿意贱！我贱癌晚期，没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