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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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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唐茵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再也没有余震了,没有摇摇晃晃的感觉了。
还好震级不高,长时间没有余震了,大家也就觉得安全了,都开始回家去。
“哎,这地震真是的,半夜2点来,吓死个人嘞,还好只是晃一晃。”
“可不是,俺老伴儿睡眠浅,才把暗叫起来,两个人一起跑下来,嘿,平平安安,平平安安呀。”
“可不是,多少年了,我都活了快70年光景了,这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厉害的地震,没事就好。”
“回家继续睡去咯,这天也怪冷的,跑下来都没来得及添个外衣。”
……
人群三三两两地散了,不多时广场上就剩下了唐茵和凌寒宇。
唐茵才挣扎着从凌寒宇的怀抱中出来。
其实挺不舍得的,难得凌寒宇这么主动地抱着她,但是他抱得太紧了些,唐茵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要不我们也回去吧,你看……”
唐茵看大家都回去了,应该是安全了,就想跟凌寒宇也一起回去。
“不要,我们就待在这。”
凌寒宇又抓住了唐茵的手,有些惊魂未定地说道。
“好,”唐茵本来已经开始起身,手被凌寒宇拽着,就顺势坐了下来,只是没再坐在他面前,而是顺势坐在了他身边。
凌寒宇没再说一句话,也没再哭了,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像是失了魂一般。
唐茵也就陪着他安安静静地坐着。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凌寒宇哭,当年凌寒宇手伤得那么严重,包扎的时候皮肉都被撕开了,都没喊一句疼,也没掉一滴眼泪。
重逢后的凌寒宇更是不用说,唐茵鲜少能够在他脸上看到表情,无论喜怒哀乐,他似乎把这些感情都藏在了心底。
月色如水,唐茵觉得此刻的氛围也如水一般,颇有细水长流的感觉。
要是他们的日子也能这样细水长流般地过下去就好了。
她陪凌寒宇,就这样坐在月光里,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茵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凌寒宇,我们去旅游吧!”
凌寒宇怔怔地转过头来看着她。
“我们去旅游吧,以前你和冬儿不是总说,有机会,要带我去吃绵阳的米粉,去吃加了蔬菜的豆花而不是加糖的豆花,去看看你和冬儿长大的地方……”唐茵顿了顿,“我们去你长大的地方看看好不好?”
唐茵歪着头,看着凌寒宇,眼神中有的只是纯粹的宁静和期待。
那天他们在楼下坐了一整晚,天微微明的时候才回去。
出门旅游这个决定做得仓促而草率,但他们在当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踏上了从棉城去绵阳的路途。
唐茵和凌寒宇快速解决了所有后顾之忧。
凌寒宇早就在锋哥那批了长假,锋哥是宁愿给他放假也不愿意让他走,这会凌寒宇续假的时候,锋哥还高兴这小子总算又开机了。
“这个,小宇呀,这继续请假,锋哥我肯定是批的哈,你不要急,放松放松哈,调整好了回来锋哥这就好。对了,你现在还在棉城吧?”
锋哥一面稳着凌寒宇跟他周旋,套出他的位置信息,一面还在想着怎么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唐茵。
“锋哥,”唐茵带着点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跟他在一起,就给我们批个一星期的假吧,谢谢。”
“哦,哦,小茵也在呀,哈,这没事,那你们只管该干嘛干嘛去哈,这一个星期要是不够,再跟锋哥说就好哈。”
锋哥识趣地挂了电话。
唐茵这边则复杂一些,她先是给杨昭雪打了电话,请杨昭雪接下来代为照顾小谜语一段时日。
本来这段时间唐茵的状态就不是很好,杨昭雪也知道她情感上有些受阻,还有些影响了工作状态,现在听说她要出门旅游散散心,也不管她是要跟谁一起出去,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茵茵呀,你要好好的呀,出去玩没事,谜语就放我这就好了,正好九月也想他了,两个猫可以一块玩,你一定要开心点呀,为了个臭男人不值得!”
唐茵赶忙把听筒按住了,不能让坐在一旁收拾行李的凌寒宇听到。
杨昭雪还不知道她就是跟凌寒宇一起出去呢,不然肯定要在电话里直接破口大骂,没准还会直接冲过来暴打凌寒宇一顿。
唐茵快速叫了个安全闪送把谜语和他的一堆东西打包带走了。
跟梁编请假的时候就没这么顺了,唐茵的假期请得太急,今天立马要生效,梁编还是说了两句,不过想到唐茵近来状态不好,现在手头也没有在跟的稿子,再说前阵子跟的肖遥的稿子写得不错,肖遥本人还打电话过来赞赏了这篇稿子。
梁编也就没再说什么,批了假期,只说赶紧调整状态,回来要满血复活,期待写出更好的作品。
唐茵连忙点头称是。
从棉城去绵阳没有飞机,没有高铁,好在还有动车,只是时间久一些。
唐茵和凌寒宇上了车就坐在一起,凌寒宇把行李都放到行李架上,坐下来之后才注意到唐茵手腕上有些青紫。
唐茵坐在靠窗的位置,昨晚2点之后就没睡过,今天早上也一直在忙着打包行李和请假等,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坐上车,这会才回过神来,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对不起,昨晚拽疼你了吧。”
凌寒宇小心翼翼地拿起唐茵的手,轻轻在那伤痕上碰了碰,昨晚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这会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那会拽得那么用力。
这伤痕衬着唐茵白似雪的肌肤,更是触目惊心。
唐茵摇了摇头,“没事,不疼,”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有些哑了,一夜没睡加上吹了半晚的秋风,嗓子眼有些疼。
早上还只是沙哑呢。
凌寒宇从包里拿了瓶水过来,快拿到她面前的时候,又把盖子拧开了,才递过来,“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他把一只手放在了唐茵的额头,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比对了一□□温,还好,体温正常,没发烧。
唐茵喝了点水,感觉好些了。
回过头看,凌寒宇又从包里拿出了一瓶风油精,正在看上面的使用说明。
“你什么时候这么细致,出门还带风油精了?”
唐茵调侃道,小时候凌寒宇大大咧咧的,才不是会关注这些小细节的人。
凌寒宇被唐茵说得也有些不好意思,“嗯,你不是招蚊子吗?就想着出来,尤其是到湿热的地方,肯定会有蚊子,就带了。”
他这会看完了使用说明,上面写着“可用于蚊虫叮咬或皮肤皴裂等,对于烧伤擦伤摔伤等也有一定缓解作用”。
“这个应该可以用吧,”凌寒宇把风油精拿了过来,放在唐茵面前,指着使用说明的文字给唐茵看,“擦伤是皮外伤,跟我现在造成的很像。”
唐茵看着凌寒宇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伸到了她面前,还有飞起的发丝擦在了她的脸上,有微微的痒意。
她也没看使用说明,就直接“嗯”了两声。
“没事,这些通用的,本来也不严重,过两天就淡下去了。”唐茵宽慰道。
“那怎么行,还是要擦点药,”确认可以,凌寒宇就打开了瓶口,倒了一点出来,在手上摩擦摩擦等到发出些热意了,才拉过唐茵的手,仔细地绕过被拽伤留了紫痕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用已经擦热了的风油精替唐茵按着摩。
他的手掌很是宽大,又带着一层薄茧,力度适中,朝一个方向按着,很是舒服,凌寒宇按了一会,低着头一边按摩一边问道,“这个力度可以吗?”
过了一小会,见没人回答,凌寒宇抬起头来,才发现唐茵已经睡着了,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昨晚后半夜都没睡,今早又折腾了一早上,肯定累坏了,凌寒宇看着唐茵睡梦中的睡颜,怎么看也不够似的,又低下头来替她继续擦药。
这么白皙干净的手腕上留下斑驳的青紫实在太难看了,凌寒宇放轻了力度,继续替她按摩了一会。
等到按摩结束的时候,才发现唐茵的头不知什么时候歪到了一边,他把唐茵的头正了正。
凌寒宇收好风油精,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件外套,车厢内开着空调,有点凉,他把外套披在了唐茵身上,又掖了掖四角。
重新坐下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唐茵的头又歪到了一边。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确保唐茵可以舒适地靠在他的肩膀处,才把唐茵的头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
唐茵一直睡得不太舒服,头总好像没什么支撑,睡一会就会掉,睡一会就会掉,这会突然有了支点,她还在睡梦中,倒是也没感到奇怪,就探了探头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又继续沉沉睡去了。
凌寒宇看着她睡梦中的小动作,脸上一直带着笑,像看一个顽皮的孩子玩耍。
等到唐茵终于安静下来,他才透过车窗,开始看外边的风景。
这是从棉城通往绵阳的路,这是他回家的路。
说起来,他也有9年没回过绵阳了。
当初18岁一过,他就离开了绵阳,离开了这个满载着童年的快乐也满怀着失去亲人的痛苦的伤心之地。
从此,在外漂泊9年,再也没回来过。
也不知道现在的绵阳是怎么样的?
不知道爸妈和冬儿,长眠在那片土地上,可还安详?
他突然又有些害怕,近乡情怯,这么多年他一直也不敢回去,他又抓住了唐茵的手,企图获得些勇气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