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喂白切黑指南》出枪

4、第 4 章

　　他就这样跌跌撞撞的到了十二岁，直到警察来找他跟他说他那名义上的父亲死亡了的消息。

　　那个男人以为所有女人都像男孩母亲一样好拿捏，喝了几瓶酒又去尾随一个小姑娘故技重施，小姑娘家人知道后，没有选择直接报警。

　　他们找关系找到了他，他直接当场被十几个人活活打死。

　　那天是他生下来最开心痛快的一天，也算是在死前为他做了点贡献，那个死瘸子因为是被人活活打死，经过调解对面家属赔了二十万。

　　二十万对于陈绥之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但他仍不敢轻易使用，他还要读大学，读大学要花很多钱，他都知道的，他将钱存在银行卡里，除了生活开销尽量不动它。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陈绥之话并不多，穿得也破破烂烂，但他成绩极好，只要有一点学习的机会，他都会很认真努力，几乎科科满分，在学校也是个另类的存在。

　　当上面政策有优秀贫困生名额的时候，学校想也没想就将他名字报上去了，考虑到他的家庭特殊，南城这边初中补贴多，是最适合他的学校。

　　陈绥之也顺其自然地来到了南城读初中，他需要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他善于伪装自己，将自己的另外一面掩藏得极好，知道这个世界喜欢怎样的人。

　　许是站了太久，腿有点酸胀发麻。

　　窗户外树梢随着风轻轻的摇晃，影子打在他身上，张牙舞爪地有些骇人，抬手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转身回到床上，夜还早。

　　慕娆昨天想了一个通宵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报答自己的恩人了，她决定以后天天投喂班长，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她想着班长清瘦的模样，确实是太瘦了。

　　她今天起的很早，靳陌起床，看见她也在洗漱的时候，有点吃惊，刚起床的少年带点鼻音“今天早上有事吗，怎么起这么早。”

　　慕娆嘴里全是泡沫含糊着说：“没事没事我就是想起早床了。”

　　靳陌也没在追问，阿姨已经做好早餐，嘴里叼了个三明治就出门了。

　　慕娆拿了两个三明治两瓶牛奶，一份自己吃，还有一份她想带给班长。来到教室她像做贼一样，周围环顾了下看到没人，赶紧塞进陈绥之课桌里。

　　她将自己那份早餐吃完后就无聊的坐在课桌上看漫画，陈川第二个来，看见慕娆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看漫画，觉得还挺可爱的，也没说话多看了她两眼，也就回自己位置上坐着了。

　　班级里的同学陆陆续续得都来了。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后，慕娆去教室后排打算丢下擦鼻涕的废纸，这两天，她吹了点风，有点感冒，一直流鼻涕。

　　扫过一眼垃圾桶，却看见了她早上刚吃完得三明治和牛奶在里面。

　　心中酸涩，他不喜欢吃三明治和牛奶吗？那明天换一个吧……

　　慕娆再接再厉，每天给他课桌里放各种食物，还有一些简单款式保暖的衣物，可都无一例外的出现在了垃圾桶里，这让她也感到很苦恼，他不是需要这些吗。

　　好浪费啊，全丢了。

　　眼看天气越来越冷，这雪也下的一天比一天大，慕娆心里比陈绥之还着急。

　　他还是就穿那么点，两双薄薄的帆布鞋轮换着穿，看起来一点都不保暖。慕娆偶尔还会听见他咳嗽的声音，大概是冻感冒了。

　　临近期末考试了，慕娆偷偷给他送了一个多月的物资，全都进了垃圾桶肚子里，又郁闷又无奈。

　　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了，她决定找个机会私底下问问班长，为什么要都丢了，这可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生这么好，唉，又没给他在东西里下毒，他怕什么嘛。

　　吃完午饭，班级里只有零星几人，现在大家吃完饭都喜欢在操场散步消食。

　　慕娆的黑板报还没画完，她站在椅子上，拿着粉笔正在细细的勾勒出一只猫咪的线条，围着厚厚的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让她行动有点笨重，快了就差填色就好了。

　　“需要我帮忙吗。”

　　慕娆回头看见陈川就在自己旁边，他笑的很阳光，漏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

　　“后面是不是填色就好了，让我来吧，我比你高……”陈川见她没说话，又补充道。

　　慕娆把围巾往脖子下面拽了拽，漏出白净的小脸“嗯嗯，谢谢你呀，陈川。”

　　她跳下椅子，放回原位。陈川的个子高，不需要这个。

　　走到陈川旁边她戳了戳陈川的手臂，扬着头“诺，这个给你吃。”

　　陈川看着女孩手心里放着一颗棒棒糖，在看她嘴里也叼着一根，脸有点红，伸手接过：“谢谢。”

　　慕娆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大到帮她被狗咬的陈绥之，小到愿意帮她画黑板报的陈川，还有她的小话唠同桌舒云，还有贴心的哥哥靳陌，好多好多……

　　她是从小就被善良温柔浇灌着成长的花朵。

　　伴随着最后一节课下课的铃声，班级里窸窣的已经有了整理书包的声音，英语老师在拖堂十分钟后终于说出了那句“Goodbye，see you tommorrow。”

　　班级里学生早就迫不及待了，拎起书包就开始往教室外冲，慕娆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陈绥之，她看见他现在才开始不疾不徐地收拾书包，慕娆心中吐血，这人咋这么老实。

　　她远远地跟着老实人，打算等人少了一点再上前找他。

　　不是她怂，主要今天上午才从舒云那里得知，许娇娇随手给她后面的男生，写了张小纸条，让他上课安静点，吵着她听课了。

　　被教室后排的男生看见，从一开始的许娇娇给后排男生写情书，又变成了许娇娇写纸条想跟后排男生约会，到最后变成了许娇娇如饥似渴抱着后排男生脖子啃，总之是越传越离谱了。

　　刚步入青春期的男孩女孩好像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点可以捉住的萌动，即使还没开始，也能大肆宣染。

　　慕娆想到，她还天天给陈绥之课桌里塞那么多东西，要是被别人发现了还得了，她才不要被调侃呢。

　　一直到看着周围没什么认识的同学，慕娆才快步走上前追上。

　　“班长！”

　　陈绥之侧过头看着她似有些不解，语气和煦“有事吗，慕娆”。

　　还以为他还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呢，这是他第一次叫慕娆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还挺好听的。

　　“班长，我想问下你为什么不愿意收下我送你的东西呢？”

　　小女孩儿的声音软软的，语气还有些懊恼，那双漂亮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陈绥之从她褐色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淡淡地撇开视线“抱歉，我不需要那些，你也没有必要送我那些东西。”

　　慕娆有些激动：“可是我们也是同学呀，同学不应该就是互帮互助的嘛！”

　　闻言他的语调冷了下来：“你也说了，我们只是同学。”

　　看着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陈绥之揣在裤子兜里的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掐了一把自己大腿，强忍着不适，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笑的温暖明亮。

　　这一次语气又是以往的温柔，“慕娆，同学之间是不用做这些的，我不知道你了解到了什么，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可怜”。

　　慕娆小小的脑瓜有点乱乱的，总结出他的意思就是，他们只是同学，他不需要同情。

　　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回答，班长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自己好像给他带来困扰了呢……

　　她只能含糊的点点头，踩着自行车落荒而逃。

　　陈绥之看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背影，站在原地，阴沉着脸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卫生纸，慢条斯理的仔细擦着左手的每一根手指，那是刚才揉过少女头发的手。

　　从那过后，一直到期末考试结束，慕娆真的没再往他课桌里塞东西，有时候陈绥之会看见她和她的小同桌两个人笑嘻嘻的讨论什么，眼睛亮晶晶的。

　　有时候也会和后排男生一起吹牛，自己爬过多高的树，游戏玩得有多么牛逼，偶尔还会给他们发棒棒糖，她好像很喜欢那甜腻腻的玩意儿。

　　哦，对。以前也往他课桌塞过，被他全丢垃圾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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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开始了，窗外的树桠完全被雪覆盖，一天一天看着它被压的越来越低，新年终于如期而至。

　　慕娆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桌子上的手办，房间内的衣帽间，甚至盯着空调，她想到不可控制的想到了陈绥之。

　　他一个人过年，不知道他的新年怎么样，会买烟花棒玩吗？会吃好吃的吗？会买一身新衣服穿吗？

　　那天过后她没有再去打扰过他，但她还是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怎样才能合理的帮助他，才能让他过的好一点，再好一点。

　　在敲响新的一年时钟时，十二点整，满城烟花绚烂多彩的绽放。小小少女跪坐在床上，双手合十，闭着双眼。虔诚地许下了长这么大的第一个新年愿望。

　　陈绥之往后的日子能够一路顺遂。

　　慕娆双手撑在窗户上看着烟花，祈祷愿望能够实现。她的生活很辛福，除了每年生日仪式感的许愿，她从不寄希望于这些，因为她本就不缺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