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喂白切黑指南》出枪

3、第 3 章

　　陈绥之回过头，没说话，像是在回忆她是谁。

　　“班长，真巧哈，遇见你了”慕娆有些没话找话说。

　　陈绥之掩下眼中的不耐烦，是那个体育课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小矮子。

　　“是有点巧，现在才放学嘛。”

　　慕娆望着这条路，放学回家就这几条路有啥巧不巧的，自己也是嘴笨。

　　“班长，你今天打篮球可真帅，我都看呆了”慕娆决定接着舔，救命恩人不记得自己，自己可不能忘恩负义。

　　陈绥之搞不清慕娆的想法，只以为是像以前那些小女孩儿，觉得他好看就想亲近他。

　　有点不耐烦了，笑了下随便敷衍道：“还行吧。”

　　慕娆是个脸皮厚的，在陈绥之面前又是做起了自我介绍“班长，我叫慕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我罩着你，我就坐第一排！”

　　这一年13岁的陈绥之已经170，11岁的慕娆不过153，两人相差了17厘米。

　　他余光撇了一眼，旁边这个比他矮了一截的小屁孩，属实给他整不会了。

　　还坐第一排怎么保护他？

　　这他妈哪里来得傻逼。

　　慕娆推着自行车跟陈绥之一路走，发现回家还真是一条路，一路上慕娆时不时的跟他搭话，陈绥之礼貌的回。

　　走到一条小巷子入口时，陈绥之顿住了脚步微笑着道：“我要到了，就在这里分别吧，明天见。”

　　慕娆同样给他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手挥了挥“拜拜。”

　　陈绥之转头走进巷子，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人太聒噪了，吵的他耳朵疼。

　　慕娆看着他慢慢的走进陈腐的巷子，越走越远，夕阳落在他的身上，像会发光。还挺好看的，心里嘀咕了一句。

　　重新又骑上车，只过了一个红绿灯就是她家，成片的别墅区，和刚才破旧的小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金碧辉煌的大门，保安24小时巡逻，绿植都是迎客松。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有人醉生梦死，有人泥里挣扎没。

　　没有绝对的公平，投胎也是一门技术活。

　　岁月如梭，时间从指缝中悄悄溜走。经过半个学期的接触，慕娆也对班级里同学认识了个大概。

　　期中考过后没几天，天气大幅度下降，今早起床出门时天空还下去了小雪，慕娆和舒云都围上了围巾，包得跟个小粽子一样，两人趁着大课间休息，打算一起去接点热水。

　　从教室后门刚走出来慕娆就注意到了陈绥之，说起来慕娆虽然想报恩，但陈绥之跟班级里的人都相处的挺好的，也没什么太高的存在感。

　　要不是那张脸有点高调，慕娆偶尔都会忘了还有他的存在。

　　慕娆私底下干巴巴的找过几次他，基本上都是尬聊，整的她也有点不好意思，就不怎么去找他了。

　　慕娆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再一次敏锐的发现，在大家都穿的像个粽子的时候，陈绥之校服外套里不过一件薄t。

　　他都不怕冷的吗？

　　前两天她就发现了他穿的有点单薄，以为是不怕冷，可怎么今天这样的天气还这么穿呀。

　　舒云看慕娆盯着班长停顿了两秒的视线，走出教室若有所思的低声说：“小娆，你喜欢班长吗？”

　　慕娆脸一红：“没有呀，你怎么这么说呀？”

　　“可是你老是盯着班长发呆唉”她都看见好几次了，上课的时候也会回头看，食堂吃饭的时候也会看，每次路过班长旁边，小娆总会不自觉的看两眼班长。

　　“有吗？……”慕娆回得很没底气，她确实总是会不自觉的观察他。

　　那还不是自己想知道他需不需要自己的帮助，唉，什么喜不喜欢的，她们才多大呀。

　　看慕娆否定，舒云也没放在心上“你要是喜欢他也正常，班长真的很温柔呀，长得又辣么帅。”

　　话停了下又补充道：“就是话少了点，不过话少更加仙气了有木有！”

　　慕娆打好水将杯盖拧紧，没有回话，她怕越描越黑。

　　两人回教室再次路过他旁边的时候，慕娆用余光瞟了瞟，发现他鞋子穿地也是薄薄的帆布鞋，眼神一愣，突然脑海中响起了那时候外公说的话。

　　他没有亲人，一个人靠拾荒长大。

　　回到位置，各组小组长把语文作业放在慕娆的课桌上，慕娆抱着练习册慢悠悠的去老师办公室。

　　敲了敲门，办公室内老师的轻声谈话，和外面同学嘈杂的嬉笑声，被关门隔开。

　　她将练习册放在语文老师的办公桌上，听见老师的话还在继续。

　　“陈绥之那孩子是真厉害，每次考试基本上都是满分，不是满分也就扣那么一两分。”

　　班主任接过话叹了口气，“是啊，那是个好孩子，就是命不怎么好，这次奖学金，贫困生助学金学校批下来了，都是他的。”

　　“这也不够吧，一个半大的孩子独自生活”老师的谈话还在继续。

　　慕娆转身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努力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出了办公室后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果然和自己的猜测差不多，陈绥之除了是个倒霉蛋，更是一个穷光蛋！

　　她看着周围的同龄人，明明大家差不多大，她和同学们，都能无忧无虑的躲在学校和家长的庇护下成长。

　　唉，想到了这里，她又想到了陈绥之还那么善良，勇敢，成绩还那么好，一看就是未来祖国的栋梁，以后社会上的人才。

　　这不就是典型的，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嘛。

　　窗外的雪花还在细细的飘，像飘渺的烟，又像随风的柳絮，直到将树叶枝干上积起了一层薄薄的白，像小小少女的心被蒙上了一层雾。

　　她走回教室闷闷不乐的，老师上课都没有认真地听。快放学时，她回头又偷看了一眼陈绥之。

　　少年正直起身子整理书本，前面的碎发又长长了点，有点遮住狭长的眼睛，也盖住了眼角外的那颗小痣，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鼻梁笔直挺拔，双唇紧紧抿着，下巴有点微微紧绷。

　　和周围洋溢着朝气的学生有些不同，周遭气场明显淡然了很多，慕娆现在对他有很大的心理滤镜，看着这情况她只觉得，是他一个人承担了太多所以也略微早熟，更让人心疼了。

　　感受到注视，收拾书包的手顿了一下，又来了，又来了，那个小矮子又他妈盯着自己看了。

　　每天都看，她也不嫌烦，真想直接掐死她算了。忍住心里的不爽，直接收拾好东西大步一迈走出教室。

　　陈绥之回家的路上步伐快了很多，他有点心烦，细雪纷纷扬扬的落在他的头顶，他讨厌这破雪。

　　三步并两步回到了自己简陋的出租房，随手将背包丢在桌子上，他往自己床上一躺，感觉暖和了一点。

　　那个小矮子总是盯着自己看，要不要给她点警告，本来想当作没看见的，她太烦了，没完没了的。

　　主要盯着自己的眼神似乎还有那么一丝悲悯，神经病吧，她在可怜自己吗？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用那些手段。

　　他翻了个身，将头蒙在床上，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是她自找的。

　　陈绥之晚上睡觉做了一个梦，他又变成了小小的，没有还手能力的他。

　　他看见那个死瘸子在喝完酒后，拿着木板凳朝女人身上砸，他在旁边哭的撕心裂肺，却没人搭理他，他颤颤巍巍的想让男人不要打了，却被男人一脚踹飞到门口晕过去，女人被打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姣好的容貌上有很多血痕。

　　画面一转，他躺在床上好饿好饿……已经好久都没有吃饭了，他很好养的，只要吃一个馒头就可以了。

　　他起床踉踉跄跄的想去找妈妈，脸庞美丽的女人说话却尖酸刻薄极致“饿？哈哈哈哈杂种，我就要把你饿死，要不是你这个小杂种我会跟他在一起吗，就是你害了我，就是你！”女人恶狠狠的拧着他的手臂，身上都是她的掐痕。

　　陈绥之在睡梦中突然惊醒，醒来满头大汗。

　　离开尚且暖和的床，空气中迎面扑来的寒冷让他清醒了几分，他站在窗前被黑暗笼罩包围着。

　　他从生下来就跟别的小朋友不同，别人都是被父母期盼着，在饱含爱意里出生。

　　他的到来是耻辱，是瑕垢，是最大的污点。

　　那个在外面懦弱好吃懒做，一辈子都在偷鸡摸狗的男人，玷污了那个原本是镇上最漂亮的女人，让她怀了一个孩子。

　　封建的家庭没有选择报警，愚昧的让女人嫁给了他，女人痛恨自己，痛恨男人，更痛恨的是这个孩子。

　　她想过不吃饭绝食，故意摔跤，喝药，各种办法。

　　偏偏都没有成功，这个孩子的生命就像杂草一样坚韧顽强。

　　男人因为这样反而娶上了镇上最美的女人，让他更加罔顾法律，他从不管家庭，一点不如意他都会将拳头对准女人。

　　女人不堪折磨，她偷偷地走了，走的没有一丝留念，甚至走之前还想着，要不要掐死那个毁了她一辈子的杂种。

　　死瘸子因为女人跑了，把怒火全发泄在了只有五岁的孩子身上，每天他都被打的鼻青脸肿。

　　打的最严重的一次，直接把他打得左耳短暂失聪，脸颊两侧肿的恐怖，全身上下都被皮带抽打的体无完肤，他以为自己应当是会死的。

　　那一次男人因为去偷东西被打瘸了腿，成为了瘸子，他选择将自己的怒火，全发泄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男孩就这样迷糊的自己摸索着长大，他没有任何朋友，同龄的小孩子会像那个死瘸子一样，骂他杂种，笑嘻嘻的羞辱他。

　　他知道原因，那些人从来不避讳，在他面前说出不堪的话。

　　“他爸爸是个□□犯，不要跟他玩。”

　　“咦，许小美你居然跟□□犯的儿子说话。”

　　“我亲眼看见他捡垃圾吃了，真恶心。”

　　没人愿意带他玩，他就像个怪物一样独来独往，有时候会翻垃圾桶找吃的，有时也会去偷，毕竟那男的除了受了气会想起来他，从来不管他的死活。

　　他开始爱上了肢解动物，看着小奶猫无力挣扎着被割开喉咙，从开始冒出来的小血珠到慢慢喷涌出来的血柱，最后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这都让他有种扭曲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