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长清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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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忘了这回事。
舒九鸣装作没听见，继续御剑。
“你原来一直在撒谎？”祈鉴向前挪了一步，“你为什么撒谎。”
祈鉴疑惑，斩妖除魔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藏着掖着？
舒九鸣继续当作没听见。
小半个时辰后，二人落地长清山百里之外。
长清山位于四方五海的最北边，传闻为万年前仙魔大战后仙界遗留在人间的仙山。按照长清山的规矩，方圆百里不得御剑用阵，否则便会触怒神灵。
然而长清山在大北，这里风雪一绝，尤其是寒风大作时雪路难行，常人若在这雪地里行走不过一个时辰便会被冻死，就算是修士也要一路以灵力护体。
舒九鸣看了眼祈鉴，此刻二人身上都是单薄的春衣。虽说祈鉴冻不死，身上也有她的半成修为，可他不会功法，在雪地行走百里，只怕也受不了。
想到这里舒九鸣不禁懊恼，她自己一个人百年潇洒惯了，竟忘了祈鉴与她的不一样。早知道给他带块护火石了，拿东西往身上一放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怎么了？”祈鉴见舒九鸣望着自己皱眉，心里一慌。莫非是自己方才话问多了又惹到了她？
祈鉴吸了吸鼻子，“那个，我不问了，你别生气啊。”
生气？什么生气？
舒九鸣看着祈鉴叹了口气，大致和他讲了下两人现在的处境。
......
“所以你是怕我冷的难受才心烦的？”祈鉴心中骤然翻腾起一股热浪，打的他措手不及。
舒九鸣认命的点点头，徒弟比自己小四百岁，她当他祖宗都绰绰有余了，总不能把孩子冻着吧。
祈鉴眼中涌动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突然。
“阿嚏”还没等他说什么，一个适时的喷嚏就打了出来。
舒九鸣见状沉了口气，向他走了过去，“伸出手来”，她命令道。
“啊？”祈鉴茫然的伸出一只手，看着舒九鸣一脸的不明所以。
突然，掌心传来一阵温热，紧接着一股暖暖的灵力游走在他的周身。舒九鸣看着他开口道：
“师徒之契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将我的灵力用于你的身体，在你身体游走一周后多余的灵力会返回我身。走吧，这样就不冷了。”
舒九鸣牵着祈鉴向前走，强忍下牵手的不适。两人留下两串踏实的脚印。
“你就，这样一直牵着我么？”祈鉴的耳根子红了，但这怪不得他，任谁被这样拉着都得脸红。
“嗯。”舒九鸣牵着他向前走，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突然，舒九鸣感到结契丝再次惶惶而动，是与梅香村中一样熟悉的感觉。
她心中一惊，猛的甩祈鉴的手，神色凌厉的看向他。
大北的寒风疯狂的割在两人裸露的肌肤，没了舒九鸣的灵力，祈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
“怎么了？”祈鉴想去捞舒九鸣的手，但被她躲开。
两人僵持在雪地里，舒九鸣感觉自己心里像堵了什么似的难受。
五百年了，她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另一个人对她的心动，这人还偏偏是她徒弟。
她想起祈鉴的屡次靠近，在茅草屋里的呼吸相缠，这人简直大逆不道！
舒九鸣转过眼看向祈鉴，只见这人一连迷茫，似乎全然不知自己的心意。
“难道他自己还不知道？”舒九鸣神色一怔，但转而又将这想法拍灭。祈鉴在人世混了一百年，说不定连花楼都逛过不知道多少，怎么可能不懂男女之情？
他一定是装的。
舒九鸣神色变幻莫测，看的祈鉴胆战心惊。
他又做错什么？
“先找个地方休息吧。”舒九鸣终于开口了。她看了眼一望无际的雪原，大致辨了辨方向便向西南方走去。
祈鉴还没反应过来，舒九鸣已经向前走了。“这是怎么了？刚来就休息？”祈鉴环抱着自己的胳膊，来回摩挲着取暖，紧紧跟上舒九鸣的步伐。
又走了小半刻，一间看起来颇为清贵的厚土墙房出现在二人眼前，舒九鸣没有片刻犹豫，率先走上前推门而入，动作熟练的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
祈鉴跟在身后将门掩上，满脸疑问。
他不吊儿郎当时候的眉眼，还真当得上个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舒九鸣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脸。
长得再好看也没用，敢对师傅起大逆不道之心，这已犯了大错。
“坐”舒九鸣向着自己旁边的凳子一指，她要好好教教他。他们还要相处许久，不能在这样背德的关系中继续。
祈鉴深吸了口气，单挑起眉，开口道，“要杀要剐就痛快点，不要凌迟我。”
什么时候了还在开玩笑。
舒九鸣看了他一眼，“你在凡俗世，可有心仪的女子？”她要先搞清楚祈鉴对感情的态度，再好好劝诫他放下情缘，一心向道。
“啊？”祈鉴面色疑惑更甚，“没有啊。”
“你不必害羞，斩断情缘是修炼的一部分，我是你师傅，你什么都可与我说。”舒九鸣特意咬重“师傅”二字。
祈鉴皱着眉头，向前探了探身子，道：“没有啊。我连女子都见不了几个，怎么会有心仪之人？”
一声冷哼。舒九鸣端起一杯茶轻笑着品着，“不必撒谎。人世浮沉一百年，花楼也都该逛遍了，怎么可能没见过几个女子。”
“花楼？”祈鉴就像听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似的，微微睁大眼睛，“我哪有心思逛花楼啊，而且我也没有钱啊。”
他在人世的一百年，因怕自己的不死之身给自己惹麻烦，除了做些苦工赚点钱维持温饱，其余时间都呆在山里的寺庙或道观，寻找破解之法，他哪有心思想花楼啊。
舒九鸣拿茶杯的手一顿，他说的有点道理，看他的样子的确不像是能去起花楼的。
“那你....”舒九鸣斟酌开口，“这一百年都呆在哪里？”
祈鉴拍着靴子上的雪，看着舒九鸣一脸“你这是怎么了”，道：“山上的寺庙或道观啊，不死之身太过特殊，我除了下山赚钱外，便是呆在这两个地方，寻找破解之法。”
原来是这样。
舒九鸣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人可能不是登徒子，而是愣头青。
既然如此，那自己应当是这百年来与他相处最多的异性，少年情窦初开也是有的，只是他自己没意识这是大逆不道之情。
舒九鸣想通了这一切，看着祈鉴的眼神也逐渐没那么凌厉。既然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份感情，她自然不会提醒。
而且还是将它扼杀在摇篮里比较好。
舒九鸣清了清嗓子，“我们...”
“这是什么地方？你的别居？”
祈鉴已将自己靴子上的雪处理干净，当下与舒九鸣同时开口道。
似是没听见舒九鸣有说话，他打量着这厚墙土屋，继续道：“这地方整理的倒不错，但是怎么有两张床？也不见师傅你与谁结伴啊？”
舒九鸣本不知道怎么掐断祈鉴的心思，眼下他这一提醒反倒有了灵感。只见她理了理袖袍，对上祈鉴真挚的眼神，眼中带笑道：
“这房子是百年前建好的。住的是我与我师兄。”
以前她常与师兄来长清山附近找仙草。偶尔赶不回去风华剑宗，他们便造了个厚墙土屋，结界一打就是谁都看不见谁的两间房。
但是舒九鸣自然不会与祈鉴解释的这么细。他只需要知道，这可能是个“爱巢”就够了。
果然，祈鉴闻言一怔，“你与你师兄同住？”
他看起来不太相信。舒九鸣按耐着撒谎的不自在，眼神坚定的冲他点了点头，心道：师兄抱歉，事急从权。
祈鉴一时无言，但面上也未显什么伤心欲绝的表情。只神色单纯的看了看两张床，又转过身望着舒九鸣，道：“既然同住，为何要两张床？”
诶，等等，舒九鸣感觉自己漏了什么。对啊，既然是爱巢，为何要两张床？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祈鉴已走到舒九鸣面前，似笑非笑道：“你们青梅竹马，若情愫早生，为何还没结道侣？”
噗通，噗通。
舒九鸣听见自己因撒谎被拆穿的剧烈心跳。
“因为...因为....”
她怎么说不出话了，脑袋快转转啊！
“因为你要登仙。”祈鉴替她补上这句话，他已经看出来她是在撒谎，但却没想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两人僵持在桌子旁，舒九鸣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祈鉴显然发现自己在撒谎，眼下说什么都是小丑做戏。
舒九鸣懊恼的抿了抿唇，看向祈鉴，“其实我是想告诉你。”
“什么？”祈鉴帮舒九鸣倒了杯水，递给她。
记忆仿佛回来了一百年前，泽清也常坐在同样的位置与她研究摘回来的仙草，互相考察药草知识，在她被问住的时候给她递杯茶打圆场。
再也回不去了。
舒九鸣舒了口气，接过祈鉴递来的水，不愿再与他绕弯子。只见她眸色沉沉道：
“我想告诉你，我长你四百岁，当你祖宗都绰绰有余。以后再没大没小，不叫我师傅，我就鞭刑伺候。”
只见舒九鸣手里出现一条金色小鞭，上面还噼里啪啦的闪着电流。
早该这样了。原是她的错，第一次带徒弟没有章法就纵着他放肆。现在不能了。
师徒永远都是师徒，这一点绝对改变不了。
许是舒九鸣太过严厉，祈鉴看着那金色小鞭愣了神。这人怎么了？一会儿骗人，一会儿严肃的？
“好”，祈鉴眼神犹疑的望着舒九鸣点点头，先稳住再说。
“天色不早了，休息吧。”舒九鸣淡淡留下一句话就转身去了其中一张床，挥手打下一道结界，祈鉴除了能看见白茫茫涌动的灵力外，什么都瞧不见。
此刻，大北无极宫，渊墨默不作声的收了掌中的传声阵，眼下垂出阴影。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长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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