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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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
林婉儿话音未落，方路和二娃一起抬头看她。
林婉儿笑笑，说：“没事，吃饭吃饭。”
两人又一起低下头，专注眼前的饭。
两年里，自家的小摊位已经升级成小客栈了，荷花也不再做小厨娘，而是做起了大掌柜。
大娃去了书院，家里就剩林婉儿这么一个闲人。
也不是，还有她面前这两个。
这一年里林婉儿对方路一行人也有了新的了解。
他们是从北境来的镖队，方渡远是他们的总镖头。
话是这样说的，但林婉儿是半个字都没信，要不是当初看着他们杀连一就像杀个鸡崽一样随便，她可能也就信了。
那段记忆其实已经模糊，但林婉儿却记得离开寒山县那天，连一同柳溪知提起了巡抚。
然后他们一行人要冲进阳关。
本来是不清楚的，但这两年里她对这个国家的事情了解了不少。
京城就在阳关内八百里处，过了阳关就算进京了。
而自从战乱开始后，阳关便闭关。除了奉皇帝命令外任何人不准进出。
所以连一口中的巡抚节礼怕是没那么简单。
事后她很多次问过柳溪知，每每提起此事柳溪知的神色就会变冷，只是安抚她说没事，都过去了。
林婉儿也不愿在这件事上多费心思，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提起过。
上次想起这件事，还是去年方路出现时。
说起方路。
林婉儿本以为他们已经死了，想着也算是缘分，中元节还到悼念了他们一番。
当然，这件事现在肯定是不可以让他们知道的。
林婉儿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和他们有任何交集。
所以看着坐在餐桌前吃饭的大狗崽和小狗崽一时语塞。
大狗崽和小狗崽的不同是，小狗崽会不停的问：“姐姐，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而大狗崽只会默默的望着她。
最终林婉儿也没说什么，转身到院子里抱起棠棠。
小妹一岁时也取了名字，叫林棠棠。
棠棠在院子里抱着小老虎晒太阳，看到林婉儿后扔下小老虎跑过来要抱抱。
“姐姐！去找花花！”棠棠挥着小手说。
林婉儿弯腰抱起她，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好，这就去。”
林婉儿抱着棠棠转身对屋里两个埋头苦吃的人说：“我和棠棠去店里了，吃饭完记得刷碗。”
二娃点着头应下，咽下口里的食物，兴致勃勃的对方路说：“师父！今天教我飞檐走壁吧！”
方路轻飘飘撇了他一眼，慢吞吞说：“今天学扎马步。”
“飞檐走壁，飞檐走壁！”二娃抗议。
“抗议无效。”方路吃完最后一口饭，拿着自己的碗到厨房去了。
只剩二娃自己在原地气鼓鼓的吃饭。
他们家的小客栈就开在城门口。
托太平的福，来往的商队比以往多了不少，客栈每日都是客满的。
林婉儿没什么追求，只是每天看着门口挂着的房间牌子都空了，她就觉得满足。
远远的她就瞧见在门口招呼客人的荷花。
现在的荷花和刚到家里时可是大变样了。
从前腼腆又有些怯懦的小姑娘也变成了游刃有余的客栈掌柜。
棠棠也看到了荷花，隔老远就伸手喊着：“花花。”
荷花自然是听不到。
林婉儿把她的小手揽回来，“这就去找花花。”
两人慢步向客栈走去，这时荷花也看到了她们，快步跑过来，从林婉儿手里接过棠棠。
荷花笑着同林婉儿说话：“婉儿姐，上月咱们请来的大厨手艺可真不错，这几天南来的商队都说咱家菜色正宗呢。”
两人说这话，棠棠就趴在荷花肩头乖乖听，只等两人说完了，她才嚷着要荷花陪她玩。
荷花向来抵不住棠棠，笑嘻嘻的答应了。
林婉儿也放心把孩子交给她，给两个孩子一起放了假，“你们两个去南街瞧瞧，说是杂耍班子来了，去瞧个热闹吧。”
把两个孩子打发走，林婉儿进了客栈。
还没到晌午，客栈大厅吃饭的人不多，跑堂的伙计见了她连忙上来打招呼，“今儿东家怎么来了，我去给您上茶。”
林婉儿摆摆手，说：“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去。”
她走到柜台后，翻看着账本。
最初刚开客栈时，是她自己做掌柜，每天记账采买样样都要亲力亲为，比之前开小摊子的时候还要累。
慢慢的荷花便跟她学着写字，记账采买。
荷花聪明的很，不过一年多的功夫便学了个七七八八，前两个月还得她在眼前看着，现在荷花自己就能独当一面了。
林婉儿翻看着账本。
楼上两层共二十四个房间，再算上一楼供餐，除去成本，一个月净赚十七两银子。
十七两银子听起来不多，但这已经够她们家一年用的了。
林婉儿不禁感叹，两年前自己还在破庙外的竹林里挖的灰头土脸，哪会想到能有今天的生活。
正当她在这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候，门口唤她的声音召回她的思绪。
听着有人唤她林娘子，林婉儿闻声看去，就见顾婆子站在门外。
林婉儿放下账本，快步向门外走去，到门口扶住顾婆子的手臂，说着：“顾婶来了怎么不进来，生分了不是？”
顾婆子随她进去，刚一坐下，便看着林婉儿笑弯了眼，连连说好事来了。
林婉儿抬手倒了杯茶，放在顾婆子面前，道：“什么好事让顾婶这么高兴，顾婶喝了茶慢慢说。”
顾婆子接过茶，看着林婉儿是哪哪都满意，两年前在自己这里做零活的时候二十文都赚不到，谁能想到这才过去两年便自己做起了掌柜。
过了今年林婉儿在这里也就十九岁了。
女子过了十五谈婚论嫁，她这个年纪在婚嫁市场里已经是没得挑的了。
林婉儿自己倒是不在乎。
去年刘绣绣嫁人了，嫁到了隔壁县，刘绣绣走后刘掌柜眼前就剩她了，再刘绣绣走之前也不停的嘱咐，要让刘掌柜快点解决林婉儿的终生大事。
这不，这月已经是顾婆子第三次上门了。
寒山县里年纪相当，又没娶妻的青年林婉儿差不多都知晓。
想来想去，也没谁值得顾婆子这么高兴。
顾婆子也不卖关子，放下茶杯，说：“林娘子的好日子来喽，典当铺的少东家从京城回来了，这不他家管家今早找到我，托我来说媒，我没敢耽搁，送走了他家管家就来你这了。”
典当铺的少东家？林婉儿想了想，脑子里闪过几张脸，但对不上号。
她不记得自己和这位少东家有什么来往。
甚至，她都不记得这位少东家是谁。
顾婆子在那边接着说：“赵公子说了，五百两聘礼纳你做侧室。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林婉儿端茶的手一顿，随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嘴边笑容不变，语气淡淡：“瞧您说的，我一良家娘子，给人做妾怎么就成天大的好事了。”
顾婆子连连摆手，纠正道：“是侧室，可不是妾。”
林婉儿挑眉，不置可否。
顾婆子见林婉儿没什么反应，坐近了些拉着林婉儿的手，说道：“虽说这典当铺开在咱们县里，但这赵公子家里可是京城的大户，不说这个，就说那五百两银子，乖乖，五百两啊，够咱们花一辈子还富余啊。”
顾婆子也知道林婉儿家里的情况，继续劝道：“赵公子说了，等你嫁过去，三个孩子他都照顾，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啊！”
林婉儿面上还挂着笑。
心里却面无表情。
哦？是吗？那可得买大灯笼，省的她一眼没看到踩这位赵公子脸上。
林婉儿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叹一声。
在这之前她倒是没想过，自己竟然已经沦落到要给人做妾了。
她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口若悬河的顾婆子，她觉得有些好笑，并不迁怒她。
因为这桩婚事不要说在顾婆子眼里，就算是刘绣绣在这，也就纠结个一刻钟，也会说好。
不怪她们，在这个时代，自己这样的身份，还带着三个孩子，若真能嫁到京城做侧室，可不就是天大的好事。
说到底顾婆子也是真心为她着想，但是可惜了，林婉儿不是这个时代的林婉儿。
她没有打断顾婆子的话。
等她说完，林婉儿才开口，她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语气很轻，但不容反驳。
“劳烦顾婶跑这一趟，至于赵公子那里还得请顾婶帮忙回绝了。我一人拉扯三个孩子，不愿给赵公子添麻烦，再我也无意给人做妾。
不怕顾婶笑话，且不说我没有嫁人的打算，就算有一日嫁人了，那人即便是侯府少爷我也断不会给人做妾的。”
顾婆子听了这话，张嘴便还要再劝，但对上这么一张笑意盈盈却油盐不进的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婚姻嫁娶讲究个缘分，当事人自己没这个意愿，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在她看来这个婚事可是真的不错。
她还是劝了句：“林娘子，真的不再想想？老婆子同你说句掏心窝的话，这样的婚事，你往后再想遇到可难了。”
林婉儿听了这话，嘴角的笑又深了两分。
可不是难了，日后谁再来与说做妾，她可是要赶人的。
见林婉儿实在坚决，顾婆子也不好再劝，遗憾的叹气。
林婉儿把她送到门口，同她说：“麻烦顾婶帮忙回绝了。”
“诶。”顾婆子应道：“我这就去回了赵公子。”
林婉儿站在门口看顾婆子走远，想想刚才的的事便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
最后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客栈。
过了晌午，荷花抱着棠棠两人才赶回来。
两人脸上都热的红扑扑的，林婉儿接过棠棠给她擦脸。
棠棠兴高采烈的挥着拳头，两个手敲在一起，嘴里发出砰砰的声音。
林婉儿实在瞧不出这是在干嘛，便抬头去看荷花。
荷花正笑着看棠棠表演，见林婉儿看她，解释道：“杂耍班子演碎大石呢，棠棠爱看，看了四次才愿意回来。”
林婉儿好笑的看着怀里的小孩，也不知道是学了谁，就喜欢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过了晌午一楼吃饭的人也不多了，打发两人去后面吃饭。
等吃完饭，棠棠在后面的内间睡午觉，荷花则坐在柜台后面记账。
林婉儿倚着柜台，突然又想起刚才的事，她看着认真记账的荷花，想了想，说：“上午顾婶来了，与我说亲。”
荷花停下笔，抬头看林婉儿。
林婉儿接着说：“她说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要娶我做妾，你觉得怎么样？”又补充了一句：“聘礼五百两。”
荷花没有犹豫便开口说道：“我觉得不好，做妾有什么好的，婉儿姐这么好的人才不要给人做妾呢。”
林婉儿笑起来，眼里都带着笑，应道：“荷花说的对。荷花也要记住，荷花也很好，日后也不要轻易便答应给谁做妾。”
虽然不知道婉儿姐为什么要这样说，但荷花还是认真的点头记下了。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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