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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完结:麟王与宣武帝(二) ...
等宣武帝再见到麟儿时,就是开头那副情景了,他十分后悔,不该留麟儿一个人在大殿。
事情发生后他第一时间追查凶手,但一晚上轮番给麟儿敬酒的人太多,根本不知道是哪个乱臣贼子下的药。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他吩咐杖毙的那个宫人,竟然被人设法保了下来,他更没有想到一向“贤淑良德”的皇后在幕后操纵着一切。
“麟儿别怕,我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再忍忍。”他加快了动作,终于在太医到来之前,让麟儿发泄出一次。
这时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太医来了!
宣武帝手忙脚乱地给麟儿穿上衣服,然后抱着他来到外殿:“不用行礼了,快来看看麟王!”
太医凑上前把了把脉,又让宣武帝掐开麟王的嘴,仔细查看他的舌头和咽喉,摇摇头:“皇上,此药乃是顶级春药阎罗红,阎罗指的就是此药药性极为猛烈,若及时得不到纾解恐伤及性命,还是快些让麟王殿下与人行房吧!”
宣武帝瞠目欲裂:“阎罗红?!”
阎罗红的威名他不是没听说过,南疆蛮子专门研制的独门秘药,用以□□汉人女子,待其中药后掳掠回村寨作为□□。
凡是中了阎罗红,至少要与人行房三日,方可解除药性,这药还有最邪性的一点,凡中此药者,无论男女,会在□□之中逐渐上瘾,最终沦为他人的禁脔。
麟儿竟然中了这样的药!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阎罗红无解天下皆知,这位老太医自他小时候就在太医院,宣武帝自然不会失去理智到迁怒于他,挥挥手道:“管住嘴,下去吧。”
阎罗红是无解,但他知道有缓解的方法——每日与人行房一次,就会极大地抑制药性,看来婚期要提前了,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缓解刚中药的毒性。
宣武帝将麟儿抱回内殿,冲外面吩咐道:“来人!”
“皇上有什么吩咐?”小太监从殿外走进来。
“立刻封锁消息,麟武殿内所有人由锦衣卫杖毙,去麟王府把赵御史的小儿子赵离笙找过来,快!”
小太监很快下去了。
宣武帝回到内殿,沈越恭已经难受得开始在床上打滚,手指狠狠揪住被子,仿若一头只剩原始本能的野兽,凶狠地咬着身下被子的一角,把被子当作雌兽,又摸又蹭。
“麟儿……”
沈越恭扭头,失去理智的身体和大脑,全凭本能支配,他一个箭步跃下床,也顾不得眼前这人是他的父皇,没有丝毫平日的嘻哈与玩笑,狠狠地咬上这人的脖子,宣武帝颤抖地抱住沈越恭:“麟儿……记住一定不能被兽性所控,否则就会变成一只彻头彻尾、任人豢养的兽。”
沈越恭此时已经不能回答他的话了,脑中一片混沌,没有思考,没有理性,浑身热得吓人,仿佛发高烧烧糊涂了一样,周围的世界尽数浸染在殷红的情欲双眸中。
他急切地撕咬、抚摸、蹂躏、磋磨地折磨着抓住的人,不多会儿,滴滴鲜血染红了宣武帝身上的亵衣。
宣武帝干脆脱下衣服,将麟儿簇拥着推到床前,一次又一次,等到那个哥儿颤颤巍巍地跟着小太监来到紫宸宫时,他声音暗哑,勉强应了一声:“在外面候着。”
外殿传来一声低低的“是”,便没声了。
宣武帝面前清了清嗓子,放开欲求不满的麟儿,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好几杯茶水。
沈越恭虽然已经懵懵懂懂地恢复了些意识,但还是难受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宣武帝知道至少要一晚上,麟儿才能恢复神智,他揉了揉跪得发麻的双腿,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衣服,却被沈越恭抓住强吻上来。
这个吻的滋味着实不怎么好,牙齿碰撞牙齿,毫无章法,宣武帝甚至能尝到口腔里的血腥味儿,他抱起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的麟儿,抱坐在床上,慢慢安抚他急躁又热切的动作。
旖旎的声音,让人心里发热又发慌。
宣武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放开的麟儿,只记得勉强拾起外衣时,麟儿扑过来还想他回床上去,他甩开了他的手,走出外殿,那个幸运儿正在殿内等着,“你进去吧,好好伺候他。”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幸运儿羞涩克制的假面之下,掩饰不住的一丝丝欣喜。
他呆呆地站在外殿,直到里面传来赵离笙高亢昂扬的叫声,仿佛在讽刺他这个失败者,不仅要彻底放弃麟儿,还要把别人送到麟儿床上。
明明是他先来的,明明是他陪麟儿最久,明明他才是麟儿最亲的人!
可他却没有资格和麟儿在一起。
沈越恭和哥儿做了一夜,宣武帝也在紫宸宫外殿坐了一夜,天微微亮,内殿的嘈杂终于停歇,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整理好昨夜弄皱的衣服,低头的时候,一滴水滴落在地上,脸上有微微的凉意,抬手一抹,满手凉湿。
他从十六岁以后就没掉过眼泪,当上皇帝之后更没有。
以后也不会。
对着铜镜整理好仪容,宣武帝出去,伺候他起早的小太监已经领着人在外面候着了,他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刻冲殿外的两队宫人声厉辞色道:“咱家相信你们都知道昨夜麟武殿宫人的下场了,进去嘴巴都给我闭严实点,听见没有?!”
“听见了!”众口一声地保证。
但小太监知道,这些保证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果然,宣武帝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个字:“杀。”
予取予杀,是他身为皇帝的特权,不是吗?
接下来的两日,宣武帝照常上朝。晚上年轻的神威侯半夜紧急入宫汇报军情,小太监直接将他引到了御书房,说皇上在等他。
谢灵运正觉奇怪,这么晚了皇上还没有回紫宸宫休息,他去御书房时,皇上正在批奏折,神情专注,目不转睛。
“皇上,南方传来消息,南疆蛮子接受议和协定,同意不再侵扰边境,但是,他们不肯归还掳掠的数百名女子。”
宣武帝批阅奏折的手一顿,墨点晕开,洇染纸面:“如何能归还?”
谢灵运愤愤道:“他们说这些汉人女子既然已经在他们身下承欢,合该是他们的,不予归还。”
他话音刚落,笔墨纸砚连同奏折,被大力掀在地上,洋洋洒洒铺了一地。宣武帝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奋力一脚又将金丝镶边的案几踹翻:“竖子何敢!”
谢灵运没想到皇上反应这么大,立刻跪下:“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愿与陛下一同踏平南疆!”
宣武帝:“回去准备,两日后前往南疆。”
谢灵运一拱手:“是。”
……
第三日,宣武帝回了紫宸宫,恢弘气派的宫殿寰宇依旧如初,他的麟儿却不是他的了。
“皇上,殿下已经睡下了。”小太监从殿门中出来,小跑着来到他面前汇报。
短短三日,宫中所杀奴仆近百人。
“他呢?”
小太监脑子活络,立刻推断出皇上说的是那个哥儿,道:“在殿下身边,也睡下了。”
宣武帝闭上眼:“带朕过去,轻声些。”
殿门推开的那一刻,他仿佛闻到了空气中浓烈的情欲气味,他想逃,想转身离开,但是他舍不得,马上就要出征,也许成月都见不到麟儿,他想在走之前见他一面。
“你们都下去。”
小太监恭敬道:“是。”
宣武帝拖着两日一来强撑着精神的身体,进入内殿,重重帷幕之后,躺在龙床上的是他最爱的儿子和一个完全不相干、仅仅与麟儿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此刻他们亲密依偎,他能隐约看到那个人靠在麟儿的怀里,绵长的呼吸从床帏里传出来,他看见麟儿无意识地侧了侧身,将赵离笙搂在怀里。
“麟儿……你是我的……你应该是我的……”
“为什么我得不到你的爱……”
“一个陌生人也能躺在你身边,和你欢爱……我好恨……”
他轻轻走过去,掀开床帏,看到了麟儿疲惫却餍足的脸,他的手搂着怀里的人,以一种占有和征服的霸道姿态,宣武帝知道,麟儿骨子里并没有太多温顺,他能在他怀里撒娇,也能在战场上眼也不眨地收割人命。
麟儿某些方面的执拗狠厉,像极了他。
“麟儿。”宣武帝轻轻俯身,在他额头烙下一吻,“我爱你。”替他掖了掖被子,赵离笙白皙的身子上布满青紫痕迹,榻上左一块右一块的白斑,无不昭示着他们的情事有多么激烈。
他回到外殿,提笔写下圣旨,召进小太监,嘱咐在麟儿醒来后将圣旨交给他。之后,宣武帝便踏上了去南疆的征程。
沈越恭迷迷糊糊醒来,头痛欲裂,感觉自己胸前臂下躺着一个人,温温热热的,皮肉很软,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父皇”。
躺在他身边的,除了父皇不会有其他人。此刻他的眼神渐渐开始有了焦距,熟悉的床顶,熟悉的帷幕,熟悉的龙涎香,他在紫宸宫。
奇怪,他明明在父皇的生辰宴上喝酒,怎么后来就……他想起来了,他被人设计了,父皇帮他纾解过,父皇……
他低头看着怀中漆黑的发顶,慢慢往旁边挪了挪,赵离笙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麟王吃惊瞪大的双眼和嘴巴:“你、你是谁?怎么会在紫宸宫?还和本王□□地躺在一起!你、你穿上衣服!”
赵离笙委屈地瘪起嘴:“皇上让臣来服侍殿下,这三天殿下可折腾死臣了……”
“你、你大胆!本王明明是和父皇在一起,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来人,张顺!给本王滚过来!”
敢这么使唤宣武帝身边大太监的人只有麟王了。
沈越恭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冲床上的赵离笙道:“你先穿衣服,离、离本王远些……”
赵离笙慢慢拉下被子,露出满身青紫,楚楚可怜:“是。”
沈越恭脑子里很乱,他明明记得是父皇将他打横抱起,为他纾解,父皇呢?
张顺从外面进来,一见他,便恭敬行礼道:“殿下,皇上口谕,军情有变,他与神威侯出征南疆,让殿下切勿惦念。”
“南疆?父皇去了南疆?他为何不等我醒来?”
张顺:“这……奴才也不知道,可能军情太过紧急,外殿有皇上留给殿下的一份圣旨,让奴才等殿下醒来交给您。”
沈越恭:“父皇可有追查那晚的凶手?”
张顺摇了摇头:“当晚跟殿下敬酒的人太多,皇上考虑到兴师动众追查恐损殿下声誉,查了一晚后作罢。另外,皇上让我嘱咐殿下,此药是南疆的秘制春药阎罗红,需日行一次房……”
沈越恭立刻反驳:“不可能,本王与父皇到过南疆,中了阎罗红只需一晚便可恢复神智,我却浑浑噩噩了三天,甚至不知道身下的人是谁。”
张顺斗胆小声说了句:“殿下,皇上请范医正看过,确实是阎罗红……”
“范医正?他的医术确实可信……阎罗红……阎罗红……不、不对,我有零碎的记忆片段,里面肯定还掺杂了别的能使人神志不清的药。”
事已至此,沈越恭知道再纠结下去也没有意义,便跟着张顺去了外殿。
当他看完父皇的圣旨之后,心中充满怒火,封他为太子监国,顺便让他在他回来之前完婚,他知道父皇肯定不差几天的出发时间,为什么不肯等他?听父皇的意思,连他的成亲礼都不打算回来参加,还说让文皇后一手操办。
明明对他做了那样的事,却一走了之,撇下他独自带人去打仗……他越来越读不懂父皇了。
“父皇出发多久了?”他看了看天色,外面已经黑了。
“辰时。”
沈越恭:“给我备马。”
张顺就知道殿下醒来,见不到陛下定然不会罢休,劝道:“殿下,皇上说此次岭南一役不过小小叛乱,您就不必……”
“我说,备马。”沈越恭加重了语气,“里面那个人,给他一碗避子汤,本王现在还不想要孩子。”
张顺见劝不住,只好道:“是。”
其实本来皇上也让他备了避子汤,只是殿下在这里,不好当面做,既然殿下发话,他便吩咐几个太监宫女,在他的注目下,给赵离笙灌下了避子汤。
不愧是父子,心有灵犀。
沈越恭只身一人,座下又是宣武帝赏的汗马宝驹,不过一夜的功夫,便在离皇城百里之远的虞城追上了大军。
宣武帝在大军中间,听到有探子来报,说麟儿追来了,竟有些做贼心虚、不知所措。
“你说麟王在哪里?”
“回皇上,殿下在大军后方,马上就要到中段了。”
他刚说完,宣武帝立刻夹紧马腹:“驾!”
能躲一时是一时,麟儿此时追来,十有八九是兴师问罪来了!
神威侯在后面扯着大嗓门吼道:“皇上!别忘了去虞城的听月客栈会合!”
以往大军离开京城,皇上都会与他、麟王宿在虞城的听月客栈,因此他一听麟王来了,第一反应是皇上欣喜若狂,要提前去虞城订客栈……不过,皇上不应该先与殿下见一面吗,这么猴急订房作甚?
谢灵运吼完不久,麟王打马从后面赶过来:“父皇呢?我刚才听见你说父皇要去哪儿?”
谢灵运看麟王素来灵动如星子的双目缠上了血丝,惊道:“殿下不会一夜没睡才赶上大军吧?”他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他们出发一日有余,麟王这么块赶上来,就是单枪匹马、轻装简行,现在能到也是奇迹了。
“少说废话。”
谢灵运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皇上去虞城听月客栈了……”
他话还没说完,麟王便风似的驾马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父子俩都一个德行。”皇上说了军中无君臣,只有将帅之分,所以谢灵运不怕死地吐槽了一句。
虞城就在眼前,宣武帝听见神威侯的大吼,恨不能封上他的嘴,这家伙的嗓门跟炮仗似的,巴不得麟儿知道自己跑了,他明明跟张顺说留了圣旨,这混太监肯定没给麟儿看,回去他非剐了他不可!
“驾!”
长长的大军行进路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副诡异的情景:皇上在前面驾马跑,麟王一会儿就到,而且面色冷肃,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
早早得到消息,等在城楼上准备迎接大军的城主本来准备亲自迎接皇上和麟王殿下进城,不想却看见二人一先一后自长路尽头而来。
重点是,后面没有大军。
虞城城主大喊一声:“开城门!”
城中为了迎接大军,已经提前清道了。
宣武帝一马当先进城,回头一看,麟儿自背后而来,他回头时恰巧到了身前,未等他坐稳马背,瞬间被人从背后抱了个满怀,伴随而来的还有和他身上一样的龙涎香味:“父皇,终于逮到你了,你把最好的一匹千里绝影驹给了我,麟儿自然要不负马儿的盛名。”
麟儿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宣武帝竟然意外地耳根红了。
“你怎么来了?区区小贼,用不着。”
“父皇不打算解释一下,没有征求麟儿的意见,就擅做决定抛下麟儿吗?”
宣武帝语塞,他就知道麟儿不会放过他:“我让张顺给你留了圣旨。”
沈越恭一手搂住他的腰,驾了一声,马儿在城中的听月客栈牌匾前停下了。
“我看了。封太子,完婚,我很满意。”沈越恭下了马,又伸出手,让宣武帝借力下马。
下了马,沈越恭率先丢下他进了客栈,宣武帝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便默默跟在后面。
“草民叩见皇上、麟王殿下,皇上……”
宣武帝忙道:“免礼,跟你们城主说,不必备宴,我们停一晚就走。”每年出征他都这么说,老板已经习惯了,满脸堆笑地引着二人上二楼:“好嘞,最好的房间,酒菜随后就到。”
沈越恭还是一言不发,宣武帝跟在他后面,反复思考麟儿生气的原因,就因为他不带他出征?不能啊,圣旨中他已经交代封他为太子,这段时间好好监国,自己不日便归,他为什么生气?
待老板走后,宣武帝挣扎了又挣扎,才开口道:“麟儿,你当时还中着药,我才决定自己和神威侯出发的。”
沈越恭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要洗澡。”
宣武帝见他终于跟自己说话了,立刻道:“朕这就吩咐人准备。”
他出去跟小二说了下,客栈内早就备好了热水,没一会儿小二就招呼着人抬来浴桶和热水,宣武帝看了眼坐在桌上悠悠喝茶的麟儿,有种错觉他才是皇上,不禁感叹自己是怂包,区区不说话就受不了了,还真龙天子呢。
小二和仆人们走后,宣武帝略带歉意地开口:“麟儿,打好了,你洗吧,我去厨房看看,顺便让厨子多做些你爱吃的菜。”
“麟儿,我爱你。”
宣武帝转身推门的动作一顿:“什么?”
“你还亲了我,父皇。”沈越恭看着他后背,宣武帝吞了吞口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指微微蜷缩,整个人如坠冰窟:“我没有。”
沈越恭没有错过他的细微动作,叹了口气:“果然如此,你说了,父皇。”
宣武帝这才反应过来,麟儿在试探他。
他极力想为自己的行为辩白:“父亲对儿子表达喜爱,不可以吗?”他笃定麟儿肯定没有听全他说的话,说不定只是零星的片段,否则他不会追过来。
“父皇,你是不是在想,我在试探,所以不知道除了这句话,你还说了什么?”沈越恭和宣武帝相处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在父皇有所异常时,他愈发笃定,当时听到的话不是错觉。
父皇从来不会对他说“不可以吗”这样咄咄逼人的言语。
这样就更加欲盖弥彰了。
沈越恭站起来,走到他身后,说:“我还听见了欢、爱。”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气。
其他他真的忆不起来了,当时头很痛、很沉,他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耳边说话,本以为是幻觉,没想到额头上落下了轻柔的吻,熟悉的香味让他鼻头翳动,但意识不允许他醒来,他隐约听见了“欢爱”“为什么”“我爱你”之类的话,但就这几句也足够了,之后他就因为疲惫再次沉睡。
“父皇想与谁欢爱?我吗?”沈越恭愈发笃定地看着他。
宣武帝心中一惊,麟儿知道了!
“麟儿,你听我解释。”他不敢回头看麟儿的表情,自顾自道:“我对你——”深吸一口气,羞愧地垂下头,“……确实有过妄念,但我已经决意不再碰你,今后也不会再做逾矩和令你误会的举动。”
他终于鼓起勇气转过身直视麟儿,他是帝王,更是麟儿的父亲,他应该、也必须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作出承诺:“麟儿,是我的错,耽误了你这么些年,是我自私,对你抱着龌龊下流的想法,是我枉为人父、禽兽不如……但是麟儿,父皇跟你保证,我不会强迫你,你是我的宝贝,更是我爱的人,相信父皇好不好?”
从沈越恭来到宣武帝身边,整整六年了,从未见过父皇流泪,连含泪都没有,但现在,这个平日雍容大度、稳重可靠、是他父亲的男人,眼含热泪,对他吐露心声,他从他眼中看到了祈求、害怕和不安,他在害怕什么?失去他的麟儿?得不到原谅?他该原谅他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十九岁。”
“那时我刚去父皇身边不久,父皇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旖念?”
“初见印象很深刻,后来在相处的过程中,才、才逐渐爱上。”
沈越恭面容平静,看不出喜怒,宣武帝不知道他问这些是不是准备刑讯完了直接给他死刑,但现在留在这个屋子,除了徒增尴尬和窒息感,毫无用处。
“你出去吧。”沈越恭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他。
宣武帝尴尬道:“好。”
……
到了晚上,宣武帝非常自觉地让店家给他另开了一间房。
神威侯率大军抵达后,径自来了听月客栈,顺便将宣武帝的行李拎了上来:“皇上……”
宣武帝打开门,做了个嘘的手势,跟做贼一样:“你小声点,别叫我,进来。”
神威侯一看陛下这副怂样,就知道他肯定惹麟王生气了:“东西臣给您放这里,臣告退。”说完他还往房间里瞥了一眼:“麟王殿下呢?”
奇怪,照理说生气俩人也不会不再一个房间啊,通常都是皇上像一头大型犬似的黏在麟王身后哄,麟王去哪儿了?
“没你事儿,回房间,走廊最东头,别来烦我们。”宣武帝恶声恶气地恐吓。
谢灵运撇了撇嘴:“走就走 ,每次都这么凶。”
说完放下行李就走了。
宣武帝的行李不多,就一个包袱,里面放了一些兵书和麟儿给他画的画像,之前在御书房看画像,麟儿上了心,他回去后拆开卷轴很惊讶,麟儿画的不输于他,一袭明黄色龙袍,头戴鎏金冠冕,气宇轩昂,看上去是六年前的他。
他叹了口气,把包袱打开,将卷轴和兵书放在桌上,兀自拿着兵书去软榻上看,看了一会儿心不在焉,想起麟儿就难受,心里像一潭死水,蓦然之间脑中蹦出两个小人在吵架:
穿白衣服的小人指责穿黑衣服的小人:“都怪你,看麟儿就看麟儿,说什么话?就这定力还当皇帝,区区三天就受不了了,要是以后麟儿成亲岂不反了你?”
黑衣服小人也不甘示弱:“你不也放弃什么狗屁父子伦理了么?要我说,都是你放弃得不彻底惹的祸,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皇帝?麟儿不同意你不会动用一下特权绑起来或者下个药?”
白衣服小人:“这样做跟无耻流氓有什么区别?你都保证不再碰麟儿,难道想反悔?”
黑衣服小人冷哼一声:“那是你保证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正义感作祟,要我说那天晚上就应该生米煮成熟饭,千载难逢的机会竟然不抓住,愚蠢!”
宣武帝放下兵书,揉了揉太阳穴:“得不到就生妄念,胡说八道。”
这时,门响了,估计是端来饭菜的店小二,宣武帝闭着眼:“进来,放那吧。”
眼皮都没舍得动一下。
一队人徐徐进入,放下饭菜,包括沈越恭,仆人们出去后,他却没着急出去:“父皇。”
闻言,闭目养神的宣武帝猛地睁开眼,从软榻上跳下来:“麟儿?”
沈越恭穿着雪白的亵衣,身形修长,十分平静地看着他:“父皇怎么又重开了一间房?”
宣武帝:“???”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见他沉默,沈越恭走到他身旁,拉过他的手:“卷轴你看了?我画的怎么样?”宣武帝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不亚于同妖怪握手:“麟儿你怎么了?”说着就要抽回手,沈越恭却用上了劲,眼睛盯着他,仿佛一定要到一个答案,宣武帝挣脱不开,只好道:“很好,比父皇画的还好。”
沈越恭突然出拳,挥向宣武帝面门,他看见了,却没有躲,即使身为九五之尊,在自己血浓于水的儿子和爱人面前,他不能躲,也躲不了,咎由自取,这是他应得的。
宣武帝闭上眼,沈越恭的拳头在他面前一寸停下了,下一秒,他抱住宣武帝的脖子,踮起脚尖,猛地亲了上去。
“唔!”宣武帝猝不及防被亲懵了。
麟儿,麟儿为什么要亲他?
不管了,这是他自己送上门的,不能怪他碰吧?
宣武帝反客为主,捧起麟儿的脸,细细吸吮他的嘴唇,手从脸庞往下流连,拽开他纯白的亵衣。两人边亲边往软榻靠,直到宣武帝坐上软榻,嘴唇都没有分开。
一吻结束,沈越恭伏在父皇的肩上,气喘吁吁道:“父皇,知道我为什么亲你吗?”
宣武帝眸若沉舟,眼神深邃:“为什么?”
沈越恭往前挪了挪,让父皇感受到自己的热情,宣武帝眸色一暗:“麟儿,别动。”
他越是不让动,沈越恭偏要动:“父皇,你梦到过我吗?”
宣武帝一愣,然后诚实地回答:“梦到过。”
沈越恭凑上去,舔他的喉结,边舔边道:“都梦到我在做什么?”他坏心地偏头看父皇的反应,果然,耳根开始红了,父皇年纪不算小,怎么遇到这种事情脸皮还这么薄。
“没、没做什么,就是上阵杀杀敌,还有偶尔救我……”
沈越恭攀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父皇。”
“嗯?”
“你在我面前说谎,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四处乱瞟。”
宣武帝立刻反驳:“没有。”
“还瞟。”
取笑中带着轻蔑和势在必得。
宣武帝只好认栽:“麟儿想如何?”
沈越恭故意吸了一下他的喉结,引得宣武帝闷哼一声。
“我要你,一一说出我在你梦里做了什么,不准隐瞒,你撒谎我会看出来的父皇。”
“还是不要了吧……”宣武帝小心翼翼道。
如果麟儿知道他总会在那种事上梦见他,说不定会从他身上下来,他还没抱够,不想醒。
“说,否则今晚父皇就自己睡这间房,我找神威侯睡去。”
宣武帝知道他向来说到做到、说一不二,只好不情不愿道:“梦见过你主动亲我。”
“就一次?”
“……很多次。”
“还有呢?”
“你像现在这样坐我腿上。”
“父皇又乱瞟了。”
宣武帝轻咳一声,小声补了一句:“没穿衣服……”
沈越恭竟然难得地没有生气:“还有呢?”
“床第之事……”
“怎么做的?”
“麟儿,别问了。”宣武帝饶是脸皮再厚,也不敢当着意淫对象的面,说自己是怎么意淫对方的,太羞耻了。
“说。”除了在军中,沈越恭很少用这样命令的口气对宣武帝说话。
宣武帝就算是皇帝,但此情此景之下也硬气不起来,他能感受到麟儿的热情和隔着衣服传入皮肤的温热,无奈只好道:“就是那天晚上我对你说的那样,就是我们在南疆时看到的男人妓馆那样,都是用后面而非……哥儿那样身下的……”
沈越恭轻轻撩起他的一缕发丝:“难怪路过那妓馆时,父皇眼睛瞪直,都走不动路了。”
宣武帝此刻也有了不同于平常的热情,但对他来说这就是甜蜜的折磨,麟儿这么做,很可能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麟儿,时候不早了,先吃饭吧,劳累许久,你应该也饿了。”
沈越恭自然是察觉到了:“怎么,父皇不想继续?”
宣武帝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立刻表忠心:“不想。”
沈越恭并没有着急从他身上下来,而是命令道:“抱我去吃饭。”
宣武帝当然不敢不从,麟儿不想动,他现在还理亏,只好托起麟儿的臀部,慢慢往饭桌挪过去。
“喂我。”
宣武帝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喂给心上人。
“你也吃。”
宣武帝点点头,夹起一口米饭,送进嘴里,沈越恭却突然掰过他的下巴,吻上去,抢走了那口米饭,吃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味道不错。”
宣武帝有点委屈:“麟儿。”倒不是委屈那口米饭,而是他摸不准麟儿是什么意思,他拱了拱身子想低下头亲他,却被沈越恭躲开。
“麟儿这样做是在报复父皇吗?”宣武帝忿忿地说。
看得见摸不着,给了希望又不实现,这算什么?
沈越恭把头轻轻倚靠在宣武帝宽厚火热的胸膛上:“我刚才沐浴的时候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或许我早就把自己摆在了父皇妃子的位置上而不自知,甚至更过分。”
宣武帝低下头,微微张大眼睛,沈越恭同样抬起头来,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他:“麟王骄纵不是一天了,在军中闹出让父皇难堪的乱子也不少,譬如顶撞父皇、譬如反对军令、譬如光天化日之下与父皇起争执甚至大打出手。父皇是九五之尊,为何对我总是委曲求全、处处忍让?”
他直起身子,搂住宣武帝的脖子,静静地看着他,自顾自答道:“现在我找到了答案。”
宣武帝看着他,目光如炬,眼神真挚:“我从未把你与那些妃子相提并论,你和他们不一样。麟儿,或许你不相信,我从成亲到现在,娶妻也好、纳妾也罢,都不是我主动愿意去做的,我也从来没有体会过爱人的滋味。”
“你是例外。”
沈越恭直视着他,表情肃然,仿佛想从他眼神中看出他是否撒谎。宣武帝不闪不避,任由他认真打量,他对他的爱,毋庸置疑。
突然,沈越恭伸出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所以父皇想要我当你的什么?儿子?关系挑破已经不可能了;妃子?我是男人,还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就算你再战功卓越,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封我为妃;禁脔?你不可能限制得了我的自由。”
宣武帝讷讷道:“我从未想过这些,身份名位都是虚的,我只想过若麟儿不愿,父皇保证躲得远远的,不再纠缠你。”
沈越恭反问:“若我愿意呢?”
宣武帝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这个,我没想过……”
怎么会愿意?麟儿可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他有私情的样子!
沈越恭叹了口气:“我当一直以来只有我自己在做奇怪的梦,所谓同床异梦,字面意思大抵如此吧。”
宣武帝觉得看到了一点希望的曙光:“麟儿梦见我了?都梦到什么了?”
沈越恭兀自扭过身子,拿了桌上一杯茶,装作认真喝茶,眼睛看着沉在杯底的几片茶叶,道:“就是父皇与妃子行房,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沈越恭喝了口茶水,继续盯茶叶:“只不过那些妃子的脸,都是我。”
“麟儿!”宣武帝突然将他抱起,沈越恭手中的茶险些洒了:“父皇。”宣武帝此刻还沉浸在麟儿对他也不是半分情意都没有的喜悦中,兀自抱着他在宽大的房间中转起了圈圈:“你对我也有情?麟儿,麟儿,麟儿,我太高兴了!”
沈越恭手中的茶已经洒没了:“父皇,我头晕。”
宣武帝把他往上托了托,复又坐下,像想起什么似的,佯怒道:“麟儿既然对父皇有意,为何那晚与父皇亲吻,麟儿说自己没有感觉,身子也没有半点反应?”
沈越恭搂住他的腰,喃喃道:“做那样的梦,我也害怕父皇知道,何况你还有妃子,我说自己有感觉又能如何?父皇能纳我为妃还是能接受父子luan lun ?我不是没有反应,父皇叫我亲那个哥儿的时候,其实我在那之前就已经有了,只是下意识地遮挡,父皇没有看到而已。”
“我不会再放开你了,麟儿。”宣武帝吻了吻他的额头,吐露爱语:“我爱你。”
“我也爱你,父皇。”沈越恭主动勾住他的脖子,来了个深吻。
深吻之后就是人间极乐的欢爱,两人甚至没顾得上吃饭,宣武帝抚摸着麟儿的身子,感觉像做梦一样。
沈越恭更是如此,在那晚父皇给他用嘴纾解之前,他从未将自己做的那些奇怪的梦与旖旎联系在一起,觉得自己与父皇同吃同住,才会造就那样奇怪的梦。
直到父皇那晚搂着他、安抚他、为了他甘愿以九五至尊的身份做那样低三下四的事情,他才幡然醒悟,可惜日夜笙歌的三天,与他欢爱的不是父皇。
“麟儿,你是我的宝贝,我最爱的人。”云雨过后宣武帝抱着他,下巴抵在发顶上喃喃道。
“赐婚呢?”沈越恭道。
宣武帝亲了他发顶一口:“回去取消,麟儿,我不要求你为我守身如玉,但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你的身边只能有我,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他们。在我百年之后,随便你怎么娶。”
“我没有女子或哥儿一定要守节的思想,何况你还是男人,但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还请麟儿体恤一下他们罢。”
沈越恭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流氓逻辑,他手肘微立,上半身伏在宣武帝胸膛上画圈:“那父皇呢?我能做到在父皇离世之前不再与他人欢好,父皇能做到吗?”
宣武帝捞着他的腰,让他整个骑在自己腰腹上,认真地看着他:“只要麟儿能,父皇也能。后宫佳丽三千,父皇绝不再碰。”
“朕这辈子有麟儿,足矣。”
沈越恭微微一笑:“好。”
他俯下身子,吻住父皇的唇,轻轻吸吮,宣武帝捧着他的脑袋,热烈回应。
爱可以无关性别,
可以无关血缘,
可以无关声名地位,
爱只与你我有关。
好了,到这里我就申请完结了,磕磕绊绊到现在,大约十九万字,辛苦大家陪我到这里,么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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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完结:麟王与宣武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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