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古耽世界结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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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没想到父皇真的查了荣贵妃。
“煜王殿下到——”
沈墨老远就看见荣贵妃跪在大殿中，没有丝毫的求饶和忧惧，脊背挺直地跪着，仿佛被拆穿的不是她。
老皇帝坐在主位上，眉头深深皱起，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多岁。
他道：“墨儿，你过来。”
沈墨敏锐地看到，父皇的嘴角有一丝血迹。
他惊然道：“父皇！你嘴角……”
老皇帝摆了摆手，“不碍事，你上来。你们都下去。”几个太监都躬身告退，老太监本欲下去，被老皇帝拦住：“你等等。”
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密谕，交给老太监：“送给神威侯。”
老太监领命离开，沈墨上前，不明所以道：“父皇这是？”
老皇帝一反常态地平静：“在这儿等着。坐吧。”
沈墨满腹狐疑，转身准备寻个位置，却不料老皇帝拦住他：“坐朕这里。”
他往一旁挪了挪，拍拍身边的位置：“坐。”
沈墨心中登时掀起惊涛骇浪：“父皇……”
那是龙椅，他从来没想过父皇有一天会开口让他碰这个位置，他不是一直嫌弃自己血统不正么，怎么会……
老皇帝有些吃力地抬手，将他拉在龙椅上坐下，又极其缓慢地伸出一个指头，点了点桌上的三份圣旨：“顺序从左往右，打开看看。”
沈墨拿起第一份圣旨打开，只一眼便让他头皮炸开，如坠冰窟：“父皇要让二哥……认德贵君为父君？”他颤抖着手，逐字逐句地看到最后，手指逐渐收紧，眉头紧蹙，心中杀意闪现：“那文皇卿呢？”
老皇帝闭上眼：“杖毙，文氏一族弑君，当诛九族。”
下面一直沉默跪着的荣贵妃，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哈哈哈！沈越炽！活该你当年入不得先皇的眼，事到如今还在自欺欺人！你是不是不愿意承认——”
“你住口！”老皇帝睁开眼，怒极攻心，竟吐出血来，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冲沈墨道：“打开第二份圣旨。”
荣贵妃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怎么？怕别人知道你被自己视若珍宝的女人和从小寄予厚望的儿子同时背叛？”
荣贵妃毫不留情地讥讽：“活成你这样也是独一份了。”
沈墨看完第二份圣旨，终于彻底沉下脸色。
敕封德贵君为皇后，膝下二子，嫡长子沈迟继承大统，嫡次子沈墨辅之，着神威侯与一干臣等为辅政大臣。
“煜王殿下，让我猜猜你看到了什么——”荣贵妃拢了拢垂下的金黄鬈发，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是不是让齐王殿下继承皇位啊？”
沈墨垂下眼睑，掩饰情绪：“荣贵妃还是多多担心自己吧。”
“你可真像他啊。”
荣贵妃喃喃道，仿佛透过沈墨看另一个人。
“我真嫉妒德贵君，那盒脂粉他应该没用吧？”荣贵妃突然问起宝石妆奁，提及这个，沈墨脸色冷下来：“没有。”
里面有五石散，谁敢用？
荣贵妃撇了撇嘴，“也是，否则你早就冲去椒房殿活劈了我。”
“我这个人呐，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荣贵妃漫不经心地吹了吹指甲，曼声道：“尤其是过得比我好。”
老皇帝皱眉：“你们在说什么？”
沈墨用眼神警告荣贵妃:少多管闲事，敢多嘴就弄死你。
“哼，毛头小子。”荣贵妃本来也没打算揭穿他们，就让狗皇帝一直蠢着吧。
“姐姐走了，不要想我哦。”
荣贵妃刚转身，殿中立刻出现了大批飞鱼服锦衣卫和十几名大内高手，她轻笑一声：“哟，阵仗还不小。”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块令牌，“瞪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众锦衣卫见了她手中的东西，大惊，立刻单膝下跪：“参见阁主！”
论盟友临阵倒戈是什么体验？十几名大内高手站在原地跟着跪不是，不跪也不是，面面相觑，在眼前的诡异场景下显得有些滑稽。
老皇帝瞪大了眼睛，失声叫道：“天机令？不，怎么可能？！”
天机阁，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自大宣沈氏开国以来，历代锦衣卫均出自天机阁，凡持天机令者，所有锦衣卫均要听此号令。
“哎哎，我不是你们的阁主，只是跟你们阁主比较熟而已。不用跪不用跪，都起来吧。”荣贵妃招呼道。
比较熟？
沈墨不知道她与天机阁主熟到何种地步，竟然将代表阁主身份的天机令给她。
沈墨放下圣旨，在一众下跪的锦衣卫和站着的十几个大内高手的注视下缓缓走下殿台，“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皇帝踉跄着站起来，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荣贵妃，神色极为恼怒：“你到朕身边来到底有什么阴谋？！”
荣贵妃笑了几声，故作妩媚地眨了眨眼，毫不留情地在他心口插刀：“若不是你的好儿子，我哪有机会来到陛下身边呢？”转而看着沈墨，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起来，煜王殿下在北疆时见过我的一位故人——‘马踏飞燕，大漠昭雪’，我与她已经有近五年没见了。”
“‘马踏飞燕’……你是赵飞燕？”
沈墨在北疆第一次见叶九，跟随他身边的侍女相貌不俗，虽然刻意扮丑却依旧能看得出是个美人。之后他从叶九口中得知，她就是与赵飞燕齐名的王昭雪。
“所以你的弟弟就是赵飞流，江湖天机阁第一高手？”
赵飞燕笑了笑，没说话。
沈墨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你能拿着天机令出现在这里，他恐怕已经是阁主了吧？”
“江湖很少插手朝廷的事，赵飞燕，你可知弑君是重罪？”
沈墨虽然总想着杀了老皇帝夺位，父后的死让他恨父皇恨得牙痒痒，但他总归是自己父亲，就算为了血缘这层关系，他如果真的篡位，也顶多将他终生囚禁。
赵飞燕闻言竟大笑起来，笑得捂住了肚子。
此时，得知荣贵妃计谋败露、沈墨入紫宸宫的消息，沈迟联合外公文章纠结京城三万禁军，以沈墨叛乱的名义进入皇城。
“我得到确切消息，沈墨坐上了龙椅，据说父皇交给了他三份圣旨。”沈迟握紧了拳头，咬牙道：“荣贵妃已经给父皇下了断肠散，此毒无解，恐怕今夜之后沈墨就会荣登大宝，他一个杂种，怎么敢……”
文章打断他：“你有皇宫布防图么？”
沈迟点头，拿出布防图，指着其中一处：“在紫宸宫不远的椒房殿，殿内有一处暗道通向外界，原本是赵飞燕准备脱身的地方，我们可以从那儿过去，直捣黄龙。”
文章吩咐道：“事不宜迟，兵分两路，我让兵部的几名将领从四个宫门攻入，另一路跟你我二人自椒房殿行进，里应外合，控制皇城。”最后，他紧紧握住沈迟的手，郑重地说：“成败在此一举。”
沈迟看着外公苍老而深沉的眼睛：“好。”
紫宸宫中，老皇帝已经不止嘴角流血，整个人“哇”地吐了一大口血在桌面上，好巧不巧吐在第二份圣旨上。
沈墨尽管不喜欢父皇，但还是上前拉了他一把，将他扶在龙椅上：“父皇有话要说？”
老皇帝吃力地点头，看向大笑不止的荣贵妃，不，准确的说是赵飞燕。
“你说的‘他’，是不是、麟王？”老皇帝努力地撑着龙椅，握住扶手，指节发白。
其实他心里早有了答案。
荣贵妃哼笑一声：“你还没蠢到无可救药。”
“这与麟王又有何干？”沈墨疑惑道。
如果他没记错，麟王是父皇的长兄，早早就战死沙场，与今日之事有什么关系？
赵飞燕慢悠悠从怀中掏出一块有些掉色的绸黄布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布料边角处都有些磨破了。
“皇上，你说我乱臣贼子，我要说是奉了皇命来杀你，你信是不信？”她将布料展开，给了一个锦衣卫，示意他递给沈墨。
那锦衣卫接过来只一眼，脸上便露出惊愕的表情。
其他人均面面相觑，抻长了脖子想看，但是被煜王拿走了。
沈墨看完后脸上同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怎么会有……皇爷爷的遗诏？”
上面有先皇印玺，不会作假，但里面的内容实在是……
“当年先皇委托天机阁追查麟王之死，可惜文章那条老狗做得太干净，当年的知情人几乎全部被杀，除了一个人——”
“谁？”
“神威侯。”
赵飞燕话音刚落，沈迟与文章带人闯进来，老皇帝一眼就看见了打头的沈迟，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一句：“孽子！”说完就滚下龙椅，在地上苟延残喘，浑浊的眼球看着沈迟带来的一大批兵士，嘴中还是不停的念着：“孽子、混账东西……”
沈墨此时也无暇顾及地上的父皇了，因为他和赵飞燕包括一众大内高手与锦衣卫，都成了别人包的“饺子”。
沈迟胜券在握，言语之间毫无顾忌：“沈墨，今夜之后，我就是大宣之主。”
老皇帝还剩了一口气：“你、妄想……混账……”他颤颤巍巍地想去拿第二份圣旨，费力地趴在桌子上，慢慢摊开，执起毛笔。
沈迟慢悠悠地往走上殿：“父皇要写什么？继位圣旨？不如儿臣代劳吧……”他的笑容在看到第二份圣旨的内容时，戛然而止。
沈墨与赵飞燕看着他，表情相当讽刺，文章则皱起眉：“怎么了？”
沈迟颤抖着手，瞳孔地震，满目怆然，从父皇手中拿过圣旨，“不，怎么会，不可能。”
老皇帝又咳出一口血，勉强撑起身子，生生夺过了圣旨，用血将上面沈迟的名字抹去：“锦衣卫和大内侍卫听朕口谕，皇三子沈墨继承朕的衣钵，皇二子沈迟弑君在前、造反在后，其心可诛，齐王府连同文府一并、屠戮殆尽。”说完这番话，老皇帝便直直倒在龙椅上，死不瞑目。
沈迟突然跪下来，抱住老皇帝的尸体，悲然大恸，涕泪俱下：“父皇！父皇！我错了父皇……”
文章一脸不耐：“殿下，此刻不是凸显父子情深的时候，荣登大宝才是首要的。”
沈迟却充耳不闻，只一个劲地涕泗横流。
文章却没心思管他了，“动手！”
殿内顷刻间刀光剑影，文丞相退居殿外，无数禁军蜂拥而上，仿佛能吞噬庞然大物的行军蚁。
沈墨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赵飞燕则甩出藏于裙下的长鞭，一众锦衣卫和大内高手也纷纷抽刀的抽刀，拔剑的拔剑。
重重包围他们的禁军有一万余人，耗也耗死他们了。
“杀！”
沈墨软剑刀刀锋利如丝，所及之处鲜血四溅；赵飞燕也不甘示弱，长鞭一甩，凡是近身的禁军脸上、身上均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小心后面！”沈墨提醒道，软剑一挑，将眼前的禁军刺死，赵飞燕回身一挥，径直将人抽飞出去：“操，赵飞流！你还打算看戏到什么时候？！”
沈墨只顾着杀眼前的敌人，恍惚听见房顶上有人轻笑了一声，随即无数黑影自屋顶而下，为首者手持长剑，几秒之间，剑花狂舞，地上霎时间多了几十个人头。
“姐姐，我来了。”赵飞燕感觉腰间被人一搂，整个人打了个旋掉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当然，伴随着周围的数声凄厉惨叫：“啊——”
沈墨定睛一看，洋洋洒洒的白色粉末，凡是沾染上的禁军都以手遮面，表情痛苦，惨叫连片。
赵飞流带来的人与禁军缠斗在一起，沈墨和赵飞燕才得以从战斗圈脱离，得以喘息。
来人剑眉星目，长发微卷呈棕褐色，眼睛是混血的墨绿色，典型的北疆人特征。
沈墨喘着粗气，拱手道：“谢赵阁主仗义相救。”
赵飞流约莫三十上下，豪爽道：“不必谢，拿钱办……哎哟你拧我干什么？”
赵飞燕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就你会说话。”
艹，她还想趁机敲沈墨一笔，虽然当年先皇给天机阁的钱足以令小门小户富甲一方，但那钱总归是天机阁不是她的。
“不管怎么样，还是感谢二位出手相助，他日沈墨必定还报。”
有了天机阁的加入，局势算是暂时稳住了。
“你就是麟王的儿子？听说是战神，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一言激起千层浪，沈墨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麟王是我的谁？”
赵飞燕又瞪了自家弟弟一眼：“就你长了嘴？我还没跟他说，你别吓着他了。”
“哦。”赵飞流搂着自家姐姐的细腰，小声道：“姐姐看谁都可以深情，唯独瞪我。”
“这样我也算特别的对吧？”赵飞流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沈墨震惊：“你们不是亲兄妹？”
赵飞燕哼道：“同母异父，煜王殿下与齐王倒连同母异父也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古耽世界结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