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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六年后。
      秦国与赵国形势紧张,嬴政携宦官亲临平阳微服私访,途径听闻言方圆十里处一处峡谷,峡谷四周形势险峻,但据说在峡谷外便是传说中的十里桃花,那里住了仙人。曾经有樵夫不慎从跌落峡谷落入水中,在温泉地惊鸿一瞥那仙人,当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嬴政听到客栈里的人说的津津有味,便起了兴致。
      赵高见了心里一紧,忙小声建议道:“大王……公子,峡谷地处偏僻,如今战事吃紧,恐有歹人在此处,万万去不的啊。”
      嬴政乃堂堂一国之尊,如何能听得进去赵高的建议?他抓起配剑,将钱两放在几案上起身便要走,“你这胆小之人便不跟过去罢。”
      赵高见嬴政走出了客栈,那里敢怠慢?小碎步追了上前,“公子您等等我。”
      嬴政冷哼,牵了马匹往方才那几人所说的峡谷而去。
      “寡人倒是要看看,这世间可否当人有仙人。”
      嬴政懒理赵高的提醒,快马加鞭出了城,临近半晌午了才到达那几人口中所说的峡谷外,两座巨大的山峰从中间裂出一道窄小的缝隙,有河流穿过。这是无人能徒步经过穿越的峡谷,在河边拴了马,嬴政只身前往,沿着溪边走了一阵也未曾发现船桨,却在他想打消此年头之时,不知从何处飘来竹筏,上面还落下了纷纷的花瓣。
      是桃花香。赵高有些欣喜,“大王,说不定还真有仙人。”
      嬴政觉得狐疑,这四周没有人烟,竹筏看起来在河流中漂流的时间不短。这桃花是身长在岸边的,为何又会落在竹筏上?
      “大王,我们……”
      嬴政转身在马匹的包袱里取了剑,一脚踏上了竹筏。赵高连忙跟上去。
      “既然来了,我们到去看看这仙人,到底是有人弄虚作假还当真是什么仙人。”他是嬴政,从未惧怕过任何神明。这被人们传言称人间仙境的地方,他倒也想看看。
      赵高常年身居宫中,忽然要拿起桨来划船这可为难了他,好在竹筏东摇西摆了几次后总算稳定下来。抹着汗的赵高总算松口气,小心翼翼的去看嬴政的表情,嬴政负手而立,微微抬起的头时刻关注着两道峡壁残垣。
      不知不觉间四周散发着桃花香味越来越浓烈,嬴政抬起头来,看见悬崖峭壁上竟然有几株桃花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屹立其中,风一吹,漂落的桃花就落在他头顶。如果当真有人间仙境,此处怕是了。一阵清幽的笛声传来,嬴政未曾停下竹筏,转而训着那声音将竹筏停在了峡谷尽头上了案。那几人果然不曾说谎,上了岸徒步走一些距离,便看见了桃花林。
      届时,桃花林中升起屡屡白烟,随处可见的桃花树上飘零着白茫茫的如雪般的花瓣,随着那屡白烟飞舞空中,笛声越走越近,嬴政不曾想这里有如骊山一般美好的景色,就连那偌大的温泉池也像是完全克隆之作。
      嬴政远远看见背对着自己的那抹影子,是一个清瘦的女人。藏青色的衣衫随着风珏珏飘然,那一头青丝散落在她瘦弱的肩上,青丝之后有一条白丝带绑也随风飘摇,透过那一缕的白烟,嬴政微愣了片刻。似曾相似的画面,如同当年在骊山,他与黎姜两人对岸相对。嬴政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已经多年不曾想起过黎姜。
      方才叹了气转身要走,那吹笛子的人却似听见了动静,“谁?”惊觉的声音。
      嬴政忙止住了脚步,回过身来抱歉道:“在下不过听闻这处有美妙的桃花林,好奇前来观赏,却不幸扰了姑娘雅兴。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那女子微仰头,这桃花林的树枝茂盛到长出枝丫闯入了凉亭内。从嬴政的角度看过去,她好像在静静聆听枝丫上那几只黄莺歌唱。待嬴政再抬头时,那女子露出了一方侧脸,她抬手拿起挂在围栏上的白衣外衫,暮地一转身,姿态优美的将外衫披在肩上,嬴政这才看清楚她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白纱,但仅仅是转瞬即逝半张脸,嬴政也为之震惊。
      那是一张仙人也望尘莫及的脸,如此翩然的风姿却让嬴政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公子应该来的地,公子请按原路离开罢。”这时候才听见她说话,那音容比溪流缓动的声音来的清丽。但嬴政并非震惊她惊为天人的容颜,而是……
      “黎姜?”他错以为眼前之人是六年前那死在自己怀中的人。
      但他知道,她不是他的四丫。黎姜死了,死在了他的怀中,他亲自守了夜,眼看着她的身体变得僵硬。
      “不,你不可能是。”
      显然那青衣白衫的女子没有听清他口中念了什么,她侧着耳朵听了听,随后微微蹙眉起来,那样一张如玉般的脸上忽然出现了皱褶,嬴政未能控制自己的脚步,上前,抬起手,他想帮她抚平那些不愉快,但手在空中就被女子阻止了,不知何时她手中握了一把青色的剑,回神间未开封的剑鞘在她两手间自由回旋,最终稳稳落在她手掌之中。她的手法快速,是嬴政也来不及阻止的身手。
      “大胆……”跟随在嬴政身后的赵高陡然提高音量,方才他也因眼前的女子像极黎姜的面容愣神,此时见那女子身怀武功,当即慌了神色,颤着指头正要发难。却不料,话还未来得及出口那女子耳朵灵动一颤,随手摘下一片花瓣,那花瓣如同箭雨一般锋利,直擦过赵高的脸,留下一道血印。
      嬴政和赵高均为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震惊,所幸这女子并没有动杀念,只是教训赵高一下罢了。
      不曾想这蒙眼女子居然伸手了得,嬴政很快回过神来,心知眼前之人绝非是当初的黎姜,只是他仍然觉得意外,方才见到这女子的一招半式,深感眼熟,“姑娘使的可是墨子剑法?”
      女子本就对不速之客不满,如今听人问起自己的剑法来,想来不是泛泛之辈心里更加想要避开。冷声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剑法,请你们离开。”
      “姑娘,在下并非有恶意……”
      “公子带着你的随从尽快离开罢,否则,休怪本姑娘手下无情。”那女子将剑收回紧紧握于垂手之间,即便眼上蒙了一层轻纱,嬴政却感觉到她那一层轻纱下的双眸应当是好看的。
      女子双目瞧不见,她不知道嬴政在看着自己转身只是站在原地倔强的送客。片刻,嬴政弯嘴笑道:“既然此处是姑娘的地盘,在下应当立即告辞。只是,在下和随从第一次到邯郸,对这附近的地形不慎了解,只是误打误撞的到了这里。如今天色已晚,不知道姑娘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暂且在此地修整一段时间?”
      那女子听完嘴角抿起,才迟疑道:“明日一早就请离开这片桃林。”
      说罢。也不等嬴政再说话,女子已经转身走出了凉亭。她对此地分外熟悉,即便看不见任何东西,走路时也毫无障碍。
      嬴政没有纠缠下去,那女子前脚离开后他便占据了方才她所待的位置,直接望见那道背影转过一处被山峰遮掩的狭小之地,赵高垫着脚看了又看,见大王还未回过神暗自叹气:“大王,今日我们……”
      “今晚便在此处留宿一宿,明早再做打算。”
      “可否要奴才跟踪哪位姑娘去打探情况?”
      嬴政寻了一片地坐下,摆手摇头:“无需。天色已晚,去为寡人打点水洗漱,随便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采摘的野果子果腹一餐。”
      赵高领了命便去查看四周的情况,但他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桃花林。
      然而就在距离桃花林再走几百步的地方,其实还有几处未曾被人为开发过的温泉,这里的天然温泉分布为多个小池子,每一处的水温都不一样。这是一处神奇地界,茂盛的桃花生处于温泉火山喷发之地,已然是神迹。陡峭的山壁之间距离很近,远远看过去形势险峻,也难怪这里常年安静如仙境,平常人大多也不会因为一探究竟不顾生命危险。但也因为这地方常年不会有外人闯入,谁也不知道在这里还住着一户人家。桃花林外,有溪流的源头,还有从山峰半山腰至下的瀑布,老远就听见水流的声音了。
      公孙丽熟知桃花林的建筑构造,更加明白这易经八卦之术。其实桃花林并非什么仙人居住的地方,只不过这里被人为利用八卦之术改造一番后,旁人也很难寻到正确位置了。公孙丽住在山壁之间,藏在瀑布之后有一道用铁链铸造的升降梯,只要拉动绳索,公孙丽就可以回到半山腰上,她鲜少出谷,只是偶尔夫君离开后才会下山去桃花林种种花,练练剑。
      铁链索道发出刺耳的响声,公孙丽知道自己到了。摸索着岩壁下了升降梯。如果肉眼能看见,恐怕她也会意外,这出茅草屋所处的位置多么险峻吧?在平滑的石壁上留下了一条宽广的地,有人在上面修建了一处房屋,简陋的篱笆外还种着花草,到秋天的时候还会飘零的着花瓣。
      房门没关严,公孙丽方一踏入这熟悉之地,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有人在房屋外间煎药。
      公孙丽脸上一喜,步子加快了一些正要去推门,反而被人从里面推开了。走出来一个还未来得及卸掉将军服的男人,男人手里捏着剑,见了公孙丽,一双剑眉严厉的蹙起。
      “你去哪里了?我正要外出去找你。”男人说话的声音粗犷,但生了一张苍白羸弱脸,显然是生气了:“告诉过你,你的眼睛还未好,不要乱跑。”
      公孙丽略带歉意,喏喏的说着:“我只是在屋里一个人太久,有点闷所以下山走走。”
      男人继续皱眉,视线落在公孙丽落了一花瓣的肩头上,微微叹息,为自己一走经常就是大半个月而觉得无能为力,“这一阵子事情忙,忙过这一阵我便有时间伴你左右。”感觉到公孙丽仍然对自己的离开耿耿于怀,男人为难的揉了揉眉角,勉强扬起一张笑脸轻松的语气道:“我给你带你喜欢的桃花酿和桂花糕。等会喝了药,甜一甜嘴。”
      公孙丽这才扬起了笑脸点头,男人摸摸她的脸,“进去歇息吧,我煎好药给你送过来。”
      公孙丽睫毛微颤,却还是点着头走进了屋子。寻了一处能透进阳光的窗边坐下,听着外间瓷器碰撞的声音,还有……抽出匕首划破手腕滴血的声音,一滴一滴的落在汤碗里。公孙丽别开脸,不想再听下去。
      三年了,从她清醒过来那日起,就知道这个照顾着自己的男人都在用一种近乎毁灭自己的行为医治着自己。她的病太重,需要长时间用人血做药引子,才能续命到如今。
      “三更……”正咬牙竖起手腕往汤碗里滴血的男人忽然听见公孙丽唤自己的名字,他忍着痛嗯了一声,侧过头来看她。他早已经习惯了这般看着她娇美的容颜,哪怕是再苦痛的日子也因为不忍看她冷冰冰躺在棺木里。
      “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我想出去。”她更不想连累三更,每隔一段时日就要用自己的骨血来救治自己。在她看来,没有过往记忆的自己,只是三更的负累。
      三更叹着气,他知道自己拴不住她。六年前,他大费周章的逆天改命,偷了她的尸首,藏在冰棺之中。后来又从神医处得到能救活她的不死药丸,整整三年里,他不得不以自己的鲜血饲养她的尸身,终于在三年前她醒过来了,但也付出了还魂续命的代价。她再也不记得过往的任何事情了,仿若一个刚出生在这个世界的婴孩,没有过往没有记忆,甚至是没有情感的动物。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教授她的,他私心的告诉她,自己曾是她的夫君,被歹人所害才会如此。而他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于是带着她寻了这处无人能打扰的地方修身养息。但三更在她渐渐懂一点人情世故时,便开始了外出的日子,每次出去他都带着自己的佩剑,回来的时候又是一身的血腥气。
      起初公孙丽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后来她渐渐也懂了。为了糊口,他不得不去工作,做刺客,杀人越货。
      三更配好药,用白布将自己手上的伤口缠了起来。药送到公孙丽嘴边,一股子血腥味传来,但公孙丽却还是屏着息乖乖的喝了下去。她不能不喝,这是三更牺牲自己才能治她顽疾的药引。
      公孙丽想起今日在谷中出现的两位陌生人,忽然皱眉问道:“夫君,你教我的剑法可是墨家剑法。我们到底是何人?跟墨者有关系对吗?”
      三更微愣,片刻后才道:“我曾是墨者人。”只是后来他进了秦宫,又遇到她,最终走上了墨者叛逃者的路,做了一名刺客。而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刺杀秦王。剑重重的放在案几上发出了响声,三更不想让公孙丽知道太多过往,“你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吗?你的名字叫公孙丽,是魏国太傅之女。只是你家人在战乱时被敌军误杀,家中只剩下你一人,而我是你的未婚夫婿,寻了你许久才找到你。”
      三更一再重复着自己所编造的过往,公孙丽也一如既然的相信的他。只是今日的谷中似乎比以往都要来的不太平,两人对话还未结束,忽然听见谷中传来飞禽走兽逃离的叫声。
      三更一把拿起青铜剑,追出门外看个究竟,却不料这时一支箭雨飞来,三更身体一跃而起,只箭头直冲着房屋内而去,三更心道不好,追进屋来,幸好公孙丽动作快速的躲开了。
      “出什么事了?”公孙丽也是练武之人,拿着剑便要站起来。三更却不肯让她涉嫌,心里请清楚想来是自己在追杀之中逃回谷中时,那群人找到了入谷的方法追来了。三更将公孙丽推进房,拉起藏匿在房中的暗道,“你进去,待我去引开那些人再出来。”从腰间掏出一枚玉佩,“如果我迟迟没有回来,你下山去,我师弟荆轲会照应你。”
      公孙丽一把握住三更的手,“你一定要回来!”多年来,谷中没有人打扰,如今只怕是来势汹汹。
      三更诧异的看公孙丽,心中蓦然一暖。用力的回握了她的手,“好!”随后便将公孙丽推下了暗道。
      进入了黑暗之中的公孙丽忐忑不安,她用力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她是个瞎子不能帮到三更的忙,却也不能成为他的负累,她很清楚自己在这个时候只能躲起来。可是三更……真的能回来吗?公孙丽红了眼眶,不敢落下眼泪。
      三更不会再回来了,再也不会。
      这些年他用自己的血为公孙丽做药引,身体衰弱早已是将死之人,如今四面楚歌,如何能逃的出去?
      一丛黑衣人从峡谷后方包抄进入,这险峻的地势也惊了马匹,叫声一起,引起了桃花林中正欲稍作休息的嬴政主仆。
      “定然是出事了。我们去看看。”嬴政已坐起,拿了青铜剑在手。
      嬴政赶到时蒙面杀手已经围攻三更多时,两败俱伤。三更身手不凡,一人抵抗斩杀多名杀手,满地的狼藉,黑衣人尸体身首异处。三更和那群追杀之人也不曾想到这谷中居然还有其他人,“来者何人?”那为首黑衣人喊道。
      嬴政见跪倒在地用一剑之力支撑起整个身体的三更,被那几人伤的披散着头发,血融与发丝之间使得他面目全非。
      不等嬴政说话,三更忽然执剑直奔那带头人,战况再次展开,三更誓死护住通往茅屋的道路。嬴政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黑衣人也朝着他挥刀而来,他不得不拔剑与三更并肩作战,黑衣人的刀锋锋利,武功高强即使是三更也难以应付,拼劲全力的三更一剑将那人抵在了桃树上,正在两人缠斗地难舍难分之时,三更借机回头冲嬴政大喊:“保护黎姜。”
      嬴政在恶斗中看向三更,这才看清楚三更的面目。
      “是你!”
      三更没有说话,那带头人一剑劈来他不得不接招,分身乏术。两人不是第一次并肩作战,嬴政在弱冠之年曾与三更一同微服私访民间,那时有许多人想啥刺杀他,三更救过他的命。哪怕是如此,他也气得颤抖,原来今日所见那女子果然是黎姜。
      “三更!你可曾对得起我!”嬴政一剑斩杀了那飞扑向赵高的黑衣人,怒不可遏。
      三更不曾说话,两人都受了伤,但只有一个信念,保护那屋舍之后的人。但黑衣人来势汹汹,两人即便再高强的武功也不会是十几个人的对手,最终三更掩护嬴政上了暗道。
      “陛下,我已是将死之人,但夫人……她在鬼门关回来,恳请您万不可怪罪,护她性命。”三更掩护着嬴政和赵高逃到暗道入口,此时他的身上有无数道血窟窿,不停的冒着鲜血,危机时刻他不得不以身犯险拖住那些匪徒的脚步。
      杀手还未追来,嬴政却一把剑抵住了三更的脖子,“寡人会杀了你。”
      “陛下!”三更隐忍着满心的惭愧,红了眼眶:“是三更对不住您。但您和夫人的命末将也只能护送到这里了,这些人是叛逃了墨门的杀手,他们要刺杀陛下,我与师弟拼死不从,所以才引来了这些杀手。”话音刚落,那群追兵马蹄已经追来,三更不再多言,一把推着嬴政:“赵公公,带陛下离开此地!”
      赵高也听见动静,知道形式严峻,托起受伤的嬴政往暗处狂奔。“三更将军,多保重!”
      三更在两人转身之际,单手拉开了墨家研制的机关门,玄铁打造的铁门如果不懂得其中奥妙是断然打不开的,嬴政一走,三更便加入了浴血奋战中,最终死于那群曾经的同伴手下。
      &
      外间死伤无数,暗道内却有一处光亮之所。
      听见动静的公孙丽慌忙之中吹灭了油灯,她抱着剑藏在暗角处不敢发出声响。直到听清楚那脚步声沉重,而且只有两人的脚步,她才误以为是三更欣喜上前,“夫君……是你吗?”早已经发现暗角处有人的嬴政手里握着的剑紧了紧,听见女子的声音,这才放下警觉之心。然而,公孙丽口中的夫君却让他再次邹起了眉来,“你方才叫我什么?”
      公孙丽脸上的笑容凝固,当即要拔剑被嬴政一把捏住了手腕,“说,你方才叫三更什么?”
      公孙丽虽然练武多日,但力气毕竟比嬴政这个练武的大男人小,她用力的挣脱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咬牙切齿:“你到底是何人?!放开我!我夫君是不是被你们杀了……我要杀了你们……”
      嬴政怒从心来,一把扯掉绑住她双眼轻纱,“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看,寡人是谁!”
      突如其来的吼声,失去的遮掩物让公孙丽不适应的眯着眼,她别开头甚至不愿意对着嬴政的脸,忍着伤痛的嬴政一手捂住了流血不止的胸口,一手却固执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她要她直视,“看着我!”
      公孙丽缓缓睁开眼,从前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如今一片黑暗,幽深的眸子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嬴政的倒映。他捏着公孙丽的指尖微颤抖,“你……”即使早就知道,这姑娘可能双目不识人,但亲眼目睹她空洞的双眼目中丝毫没有光彩,他的心还是不住的颤抖起来。怒气渐消,失而复得的喜悦冲击了他的大脑,不等公孙丽有何反应,他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她不知道,这些年他有多想她,每回夜深人静,她都出现在他梦中,流着血泪指控他是刽子手,他是残暴的秦王,唯独对她一人温柔了心,最终却也死在他的不多疑之下。他常徘徊在她曾住过的宫中,想着她是否在陵墓里凄凉度日。
      “你……你到底是谁,放开我!”他抱着她,用尽了力气不让她有任何机会再次逃离。
      “你是寡人的夫人,我才是你夫君。”
      “你住嘴!”公孙丽总算从他怀中挣脱开,“三更呢?”
      嬴政闭上眼不想从她口中再听见任何男人的名字,他转对赵高吩咐道:“给侍卫传信号,我们即日返回咸阳。”他要带他的四丫回宫,从此以后哪怕是囚禁也好,他也不许她再逃离半步。
      赵高在黑暗中偷偷瞥公孙丽,心里唏嘘不已。“奴才这就是去办。”
      赵高离开以后,这间三更花了四年时间打造的暗室内只剩下嬴政与公孙丽两人,公孙丽从嬴政口中听到他吩咐赵高所办之事,惊觉到眼前男人的不凡身份,后怕的往后缩了缩。但嬴政却不给她半点退步的机会,一再的步步逼近,他仔细打量了她身上的衣服还有那淡淡的药味,忽而觉得心痛,“这些年你就这般过来的?”
      “放我走……”公孙丽不敢轻易动手,外面有追兵,而眼前的人显然武艺高强且身份特殊。她只是倔强的想要离开。
      “不。我不会放你走了。这一辈子休想。”
      “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我夫君的名讳……”
      “寡人是嬴政,三更不是你的夫君。寡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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