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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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叫醒我的时候我正趴在摊开的字典上睡觉，双手插在棉袄的兜兜里，右脸被书页压得发红，口水洇皱了一小块纸页，我用纸巾按着那块地方，有点不好意思。
路易斯显然也看到了我的口水，我们的视线沉默地落在那儿，又交汇在一起，他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看向我问：“你最近在干什么？”
图书馆暖烘烘的，我懒洋洋地撑着头看他：“不告诉你。”
“除非你亲我一下。”
我的座位在隔间的角落，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他俯下身和我接了个短促的吻。
如果他的唇再停留一会儿，我就要丢脸地哭泣了。
“我想去奥奇托，”我认真地说，“我想和你长久地在一起。”
他静默了两秒，我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我紧紧盯着他的脸，想看清他的每一丝神情。
“不行，阿诺，海森华是最好的学校，这里是首都，这里很安全。”
海森华皇家政法号称联合王国之剑，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奥奇托距离你上班的地方只有不到半小时的车程，一条街，我们甚至可以在你下班后一起去美食城。”
“不行，”他很直接地否决我，“你留在这里。”
“为什么？”我觉得很匪夷所思，“我们只在周末你有空的时间见面，我不会去打扰你。”
路易斯倚在桌边，面对着墙，不看我，视线低垂着，于是我明白他的沉默无可动摇。
其实我想问他，是不是他并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未来，我只是他的一个小小的消遣，是不是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我。
扯着他的衣领把他拽得前后晃动然后给他一巴掌。
我被自己的想象逗乐了，太难看太不体面了，我已经因为他发了太多的疯。
我说：“那就这样吧，海莱尔，你回去当你的储君，我们不用再见面了。”
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进手提包里，走出图书馆，他没有追上来，我冷着脸回到宿舍，踢开靴子埋在被褥里嚎啕大哭。
库尔去上课了，他从不逃课，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躺了一会儿，据说吃甜食可解失恋之苦，我吃掉了八根甜腻的牛奶棒仍觉痛不欲生。迷迷糊糊间又睡着了，我用力地睡，想把这段时间缺的觉都补回来，饭也不吃，谁喊我都不起来。
最后艾斯特站在我们宿舍楼下大喊我的名字叫我出去，否则他就割腕放血把整个楼的omega都熏发情。
盘踞在门口的霍拉罗听到声音火速冲出去和他对峙，我估计她等这天等很久了，所以并不着急起床，好留足够的时间让她教育艾斯特。我晕乎乎地冲了个澡，换了干净衣服。
“你怎么了，我的雄鹰。”艾斯特对酒保招招手，“来一杯葡萄藤上的摇篮曲。”
“不，没有雄鹰，”我忧郁地说，“我失去了我的路易斯，我们分手了。”
“这么快？你们在一起好像才两个多星期。”
在路易斯面前，我总是畏缩和紧张，我像个无趣而柔弱的小鸟，他早该腻了我。
艾斯特把那杯紫色的果酒放在我面前：“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和储君谈恋爱的，你也赚了。说实话，我还和人打赌你能搞到一个永久标记。”
我一下子炸毛了：“还永久标记！他连我的后颈都没摸过！”
艾斯特如遭雷劈：“两个星期了！你们不会连床都没上吧？”
打桩机如何能懂我的真心。
我冷笑一声，对酒保说：“麻烦来一杯绝望情人的泪水。”
没有人比我更绝望了。
这下艾斯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了，毕竟他单调的脑细胞只会遵循先标记后爱的思考模式：“说实话，自从你在校庆典礼上用塔亚语演讲，就是音响坏了的那次，你就排到了指挥学院最想标记的Omega排行榜第一名，你穿着礼服站在台上的样子真让人想把你扯下来当场咬得又哭又叫……路易斯居然不碰你，这我实在无法理解。”
污言秽语，我累得无力打他。我记得那次救场，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我永远光彩夺目，自信而耀眼，在遇见路易斯之前。
“路易斯成熟，优雅，美丽，强大，但是这样的Alpha多得是，”艾斯特安慰我，“忘了他，别折磨自己。”
我没说话。
优秀的Alpha多得是，但他们都不是路易斯。
这很奇怪，所有Alpha看着我的眼神都是欣赏和喜爱，或者是将我当作抢学分的竞争对手。
但是路易斯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色的淡漠和一些沉默的悲伤。
从来没有人像他那样看着我，他不像任何人。
酒馆里的音乐暧昧又疯狂，我灌了半杯烈酒，然后大声告诉艾斯特：“我玩玩而已，我只是想睡他罢了。”
像一个毫不在意的情场高手，用放浪掩饰自己丢脸的失败。心底的小人懦弱而委屈地哭哭啼啼，其实只是想问一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跟哭泣小人说你他妈滚一边去，然后笑得很大声。
艾斯特怀里搂着一个水蛇腰的姑娘，他吹了声口哨：“这才对，跳舞去！”
我又喝了口悲伤泪水：“我准备好了。”
我们默契地交换了不怀好意的眼神，他伸出一只手：“我赌至少五个。”
我说：“十个。”
然后我跑去后台的化妆间，大喊：“卡娜多！卡娜多！”
“发情啦？”卡娜多是这里的领舞姐姐，我找到她时她正坐在化妆镜前，光裸的双腿还未套上跳舞的裙子，这让她看上去像纯白的幼鸟。
我准备玩个野的，我说：“借我套衣服，我被甩了，今晚我要跳舞。”
圆润的眼被眼线拉成细长而妩媚的形状，她腾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身后：“二号柜子，自己挑。”
我一打开，眼睛都要瞎了。
她忙道：“不是不是，三号柜子，说错了。”
冷汗淋淋，心想这里的姐姐也太狠了。
我拿了件贴身薄衫，短裙，网袜，长靴。
“看来你确实有些痛苦，” 卡娜多透过化妆镜上下打量我，还有些不满意，“怎么穿一身黑色?死气沉沉。”她给我挑了顶金色的假发。
“不行。”我固执地选了黑色的卷发，感觉镜子里的人苍白似鬼，于是涂了口红。
我问她：“我是不是格外迷人？”
美中不足是我的眼睛是深色的蓝，不是黑色。
卡娜多早已对我的审美和自恋行为见怪不怪：“反正就差在脑门上写着‘快来上我’四个大字了。”
我走出化妆间，像暗色的夜蝶伴着震耳欲聋的鼓点轻飘飘地落在舞池中央的台阶上。
全场的灯都暗了，蓝紫色调的弧形光线在我头顶缠绕出一片幻觉，我迎合着劲爆激烈的电音节奏肆意扭腰，舞厅上空弥散着清冷的烟雾，我看到艾斯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挥舞着衬衫高喊我的名字，所有Alpha都在狂呼，他们在娇媚的叹息中放松警惕，心甘情愿等待一个剧毒的吻。
舞步在变换的光线中稳稳地停在最后一个节拍上，幽蓝的光映着我黑发下的侧脸，红如血的唇说着，来和我一起万劫不复。
跳下台阶，一路鞠躬并且笑着说抱歉让一让，我喘着气挤开人群回到艾斯特身边，座位上放着二十四把匕首，这是一个古老的隐喻，交出匕首表示希望能与我结成伴侣，以生命表示忠诚和臣服。当然，现在这已经演变成了含蓄的夜晚邀请。
我哈哈大笑，把匕首全退了回去。
“这才像你。”艾斯特愿赌服输，“今天晚上我请客，宝贝，你太辣了。”
我趴在那里笑，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喜欢我，我干什么要去想路易斯。
旁边有几个美女过来搭讪，艾斯特一个个应付她们，他忽然拍拍我，指着窗边：“他一直在看你。”
顺着那方向看过去，卡座里坐着一个白色西装的男人，那套一眼就能看出价格不菲的衣服让他和这里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有着金色的微卷的头发，笑容明朗。
注意到我的视线，他举起了酒杯，微微颔首，向我示意。
艾斯特以为我看呆了，推了我一把：“上啊！”
我挽起袖子就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