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森华纪事(ABO)》俊美的师弟

43、第 43 章

　　回家之后我又开始了整天无所事事的生活，被迫吃很多味道古怪的营养餐，并且进行折磨人的康复训练，肌肉的酸疼一度让我回忆起被特培中心支配的恐惧。
　　路易斯要举行婚礼，我说我累死了，再等等，等天气暖和点。
　　实际上，我希望等奥卡斯放假的时候再举行，最好能把以前的朋友都凑齐，开什么玩笑，冷冷清清的婚礼能算是婚礼吗。
　　路易斯说不会冷清，婚车要游城一周，之后一个月要不断地拜访各附属国。
　　这还得了，我一听觉得更累了，勉强先戴上了戒指安抚一下他。
　　现在我一天能睡十八个小时，路易斯说等他下班回来要是我还在床上他就□□我，这个老流氓。
　　我没事干，准备去故地转转。
　　车子开到彼罗因庄园门口，巡逻队把我拦了下来。我不明白为什么空宅邸也要这样严密看护，我把戒指给他们看，他们脸色很不好，依旧不让我进去。
　　“这是我家，路易斯的所有财产与我共有，你们不认识我吗？”
　　“认识的，德尔西先生。”
　　不对劲。
　　我转头发动汽车，加了油门就往里撞，撞飞了几个Alpha，他们在地上滚了几圈就赶来拦我，我开过紧闭的别墅大门，碾过草丛停在了花园里。
　　奥卡斯曾经在那儿踢球的草地上，孤零零地立着一块墓碑。
　　这个突兀的，不协调的场景一下子把近日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美好全部打碎。
　　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离了，我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后面有人来捉我的手臂被我用力甩开。
　　“德尔西先生！”
　　“我没事。”我喘着气推开他们，跪坐在墓碑前。
　　深棕色的发，蓝眼睛，凝在黑白照片上，小朋友歪着头看向镜头，那表情似乎是觉得拍照很无趣，等着快点结束之后可以出去玩。

　　奥卡斯·海莱尔·德尔西
　　神迹发生
　　他不喜欢战争和疾病，因此离开。
　　——新历225-233年

　　两年前……
　　“这是什么？”我看着周围的人问，他们原本都伸着手想来按住我，此刻却犹疑着不敢上前。
　　“行，你们都不说，我等路易斯来。”
　　我坐在那儿，直到黑色的轿车停在庄园门口，路易斯大步走来，蹲下身搂住我。
　　“奥卡斯呢？”
　　“诺诺……”
　　“你骗我？不管发生了什么，我迟早都会知道的。”
　　路易斯用力握着我的肩膀使我直起身来：“那几年爆发了流感，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丹丽投放了病毒……”
　　“奥卡斯被感染了？”
　　“嗯，我们死了很多人，当时路边的垃圾，公车的扶手，枝头的鸟，到处都不干净。”
　　我躲开他的手：“我不想听了。”
　　“肺纤维化的时候奥卡斯还是想见你，他知道见面可能会害你丧命所以忍着不说，诺诺，他很喜欢你，你一定要好起来。”
　　我不明白路易斯说的“好起来”是什么意思，我没办法接受这个消息，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会儿，但是他一直拉着我想把我抱去车上。
　　“放开！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呆在这！他还那么小你就把他埋在这里！”
　　路易斯皱着眉头，顿了顿：“他说你让他在家等你回来。”

　　我又陷入了那个怪圈，开始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有意义。
　　应该是有的，我在短短的几年中数次使海森华提前知晓了丹丽的战略部署，我对海森华的子民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
　　可是我却没有保护好奥卡斯。
　　我告诉他回来就带他出去踢足球，到大操场上去踢，他相信了，但是他没能等到我回来。
　　我告诉他爸爸要去保护很多别的小朋友，他委委屈屈地让我走了，但是他自己却没有被保护好。
　　路易斯一遍遍地擦干我的眼泪，说这并不怪我。
　　他说得对。我老觉得他是在骗我，说不定小屁头就藏在庄园的某个角落里，拎着锥子想扎我的车胎，或者是把蛋糕烤糊了不敢出来，一定是这样。
　　他还那么小，肺纤维化的过程很缓慢，在那漫长的窒息中他肯定一直硬撑着说不难受。
　　我想陪在他的床边，告诉他可以哭出来，握着他的小爪子说：“没事，爸爸在。”
　　等天气好了我们就一起出去玩。

　　路易斯把我当成猪一样饲养，冷风不准吹，冷水不准沾，每天的药物和营养餐都由他亲自监督我全部吃下去，我真的没那么娇气，我也并不衰弱，我只是觉得没什么有趣的东西，所以才整天懒洋洋的，越来越爱睡觉。
　　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
　　他觉得这样不好，一定要我早睡早起，有时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我都会睡着。
　　这时候路易斯就会握着我的肩膀前后摇晃：“诺诺，醒醒。”
　　我假装睡着，不理他，他就会来捏我的脸，我已经很担心自己做过两次手术的面部肌肉了，他还要拉我做鬼脸，过分。
　　有天早上路易斯照旧叫我起床，我晕乎乎地不想动。
　　“起床，诺诺。”
　　“好的。”我说。
　　“诺诺，天亮了，快起来。”他穿好制服过来亲我。
　　“马上，”我闭着眼睛像往常一样糊弄他，“等你做好早饭，我就过来。”
　　路易斯的脚步声下楼了，房间里归于静谧，窗帘间的阳光在眼皮上落下一片温热的猩红，我缓慢地呼吸着，渐渐感觉到自己其实并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我似乎翻了个身，又好像一动未动。
　　唇角留下的亲吻尚有热度，使仅有的一丝惊惶也湮灭，周身温暖，一切都好。
　　亲爱的路易斯，原谅我，不能去吃早餐了。

　　最后的话：
　　领结勒着我的脖子，腰带勒着我的腰，我被迫挺胸抬头收腹提臀，我必须得表现得体面一点，否则回家之后他们可能会没收我的新模型。
　　“就他吧。”储君先生转头和国王这样说道。
　　哦天哪，我的母亲和姑妈都要晕过去了，她们热泪盈眶地拉着我行礼，长指甲掐在我的手臂上，立刻出现一块青紫。
　　有什么好激动的……我偷偷地看着储君先生，我曾在德尔西勋爵的授勋仪式上见过他一次，我从未见过那样悲伤的表情，他的脸就像一块冰凉的墓碑，他的身体也硬邦邦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联合王国Omega心仪伴侣第一名。
　　“你叫什么名字？”储君先生问我。
　　我还未张口，姑妈的手指戳在我的后背上：“快呀，先生和你说话呢。”
　　我真是快烦死了，不情不愿地走上前一步嘟囔着：“我叫贝罗……”
　　母亲伸手在我头顶抚摸着，实际上微微使力揪着我的头发让我保持后颈贴着衣领的状态：“哈哈，这孩子害羞。”
　　我可没害羞。
　　饭后储君先生邀请我去花园散步，单独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女士们露在外面的半个胸脯剧烈起伏着，她们涨红了脸，不停地用小扇子在颈侧扇着风。
　　瞧她们那样，就好像路易斯要直接把我拖进花园里标记一样。
　　我又累又饿，只想回家，众所周知，在这种礼节性的宴席上是根本吃不饱的。
　　“你不高兴吗？”路易斯倒是很随和，不那么无趣。
　　我停下了脚步，确保母亲和姑妈不会看到我们，这才坦白道：“我不想和你结婚。”
　　路易斯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神色。
　　“我都还不认识你呢。”
　　而且我觉得路易斯只喜欢那个德尔西勋爵，他还为他改了姓氏，说实话，人都死了还授什么勋，活着的时候不好好待人家……是的，班上的女生都在传着看那本《亲爱的路易斯》，甜蜜的书名，悲惨的结局，我讨厌那个故事，我还是更喜欢《惹火娇妃》。
　　“你不想和我结婚吗？”路易斯问。
　　撇了撇嘴，我抬头看他，他背光站着，身形高大，他有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眉眼深邃，唇色很淡。
　　“倒也不是不想……”我移开了视线。
　　和路易斯对视令我非常不好意思，我希望能有一个蛋壳把我装进去，这样我就可以透过缝隙肆无忌惮地观察他，而他不会看见我。
　　我看过德尔西的照片，柔弱而惹人怜惜的模样，他太漂亮了，路易斯喜欢那样的，他不可能喜欢我，父亲还总说我这种臭脾气肯定找不到Alpha，哼，等我继承了伯爵爵位，看上哪个Alpha就把他抓进庄园里养着，我看谁敢不听话。
　　“没关系，”路易斯说，“慢慢接触，你有考虑的时间。”
　　成为王后，每天都要像个雕塑一样微笑，还要承担生育的责任，我压力好大。
　　路易斯很有耐心地听我抱怨，也不挑剔我讲话不符合礼节。
　　分别的时候他送了我一只松狮犬，那狗估计是被姑妈裙子上艳丽的花色吸引，吐着舌头蹿出去在她腰封上一通舔，又被香气熏得打了个喷嚏，小狗居然也会打喷嚏，姑妈的衣服上糊满了口水和鼻涕，要不是路易斯他们在场，她肯定气急败坏尖叫着撕开衣服然后踩死狗，路易斯一直在为小狗道歉，她的表情优雅又扭曲，脸涨成了番茄。
　　我赶紧做出严肃的样子抓着狗的屁股把它拖回来抱着，胖得像猪一样，两只手都几乎抱不动，我心里高兴极了。
　　那天晚上我回家之后全家都高兴极了，他们一起来围观我的狗，那狗在地毯上跳来跳去，我故意把练习册甩到地上，它就高兴地咬烂了。
　　我问大人们，是不是去见路易斯我就可以请假不上课，他们说是的。
　　我忽然意识到，成为王后我就是联合王国的霸主，我再也不用上学了，我多么激动啊，当父亲问我喜不喜欢路易斯的时候我疯狂点头。
　　路易斯可太好了，尽管他看上去一直不开心，看在破烂练习册的份上，我明天就去找他。

　　最后的最后：
　　初版结局我还是想交代一下。
　　第一个结局灵感来源于“肉馅计划”，
　　路易斯在战争结束前就把诺接回家，诺死后，路易斯利用他尸体携带的物品让埃特纳相信了海森华的某个战略部署，
　　埃特纳说服丹丽当局，他认为路易斯虽然无情但不至于这样利用诺诺的死亡。（埃特纳内心：“原来如此，怪不得诺诺会自杀，原来海森华要在xx地区进行xx。”）
　　但是这就是个假情报，所以海森华赢了。
　　有天晚上洗冷水澡出来被风吹得冷个半死，我心想，算了，还是圆满点吧，所以就删了。
　　感谢，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