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德罗曼附录》兮树

9、四季流转

　　春
　　草莓季，同事们自发组织去农庄采草莓玩，可以携带家属伴侣。劳伦佐惊讶于伊芙琳居然主动报名参加这种社交活动，并且居然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但他看到她偷吃刚离藤的草莓时的表情后，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感谢美味的草莓之神，他这个伊芙琳的非人类伴侣的身份算是对机关内部公开了。
　　往劳伦佐嘴里塞了一个草莓后，伊芙琳问：“喜欢吗？”
　　他笑了：“我喜欢红色，所以当然，我很喜欢。”
　　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伊芙琳唇角的淡红色草莓汁水痕迹。
　　后来哪怕草莓过季，伊芙琳也会在冰箱里发现不是她买的草莓。要如何让吸血鬼理解温室里长出来的反季节草莓永远没有野草莓好吃是另一回事了。

　　夏
　　伊芙琳常常来劳伦佐公寓，主要是为了去泳池划水又或者纯粹泡着。那里比公共泳池又或者健身会所宽敞并且人少。
　　血族并不喜欢流动的水，于是伊芙琳游泳的时候，劳伦佐基本就瘫在太阳照不到的那侧池边的躺椅上，像在发呆，但又似乎一直在看她。
　　被玻璃顶棚稀释过的阳光点亮泳池，水波粼粼的柔光在她身上游动，像浅浅的人鱼鳞片纹路。
　　“你过来。”伊芙琳趴到池边唤他，注视他时水珠从睫毛上滚下来，落到交叠的手臂上，却仿佛将他打湿。
　　劳伦佐走过去：“什么？”
　　下一刻他就被拽进水里。
　　水花四溅，因为早晨无人响动明显。
　　“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头发湿漉漉的样子。”
　　劳伦佐闻言抬了一下眉毛，把打湿的额发向后捋，淌落着水滴的表情显得有些危险。
　　又是水花泼溅声，随后水面上归于宁静，水下的影子纠缠，只有泡泡连串地浮上来。
　　伊芙琳领教了血族的屏气能力。

　　秋
　　伊芙琳值夜班前和劳伦佐顺路在港区海滨大道散步。
　　金黄的落叶随每一阵海风扑簌簌直落，有一片钻进了劳伦佐脖颈后的衣领。
　　伊芙琳捻住叶片取出来，夹到随身记事本里。
　　劳伦佐眨眨眼，凭空一抓，又捉住只秋色的蝴蝶：“喜欢就再给你一片。”
　　伊芙琳睨他一眼：“一片够了，放了它。”
　　“不要，我还没有，那我和你一人一片。”
　　劳伦佐没有随身带多余东西的习惯，伊芙琳怀疑他就一路拿着片落叶晃荡回去了。

　　冬
　　去北地看冻湖和极光。
　　劳伦佐知道比游人常去的那几处风景更加好的地方。
　　他们安静地站在山的一头听古老的冰川轻轻吟唱，只是并肩站着，如果不是偶尔有灰色的飞鸟路过头顶，仿佛世界只剩下最后一个人类和血族。
　　很久之后，劳伦佐侧首轻轻来了句：“真冷啊。”
　　伊芙琳笑了：“是啊，真冷。”
　　他隔着厚厚的加绒手套牵住她，她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