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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识 ...

  •   1.初识
      凤都,各家店铺都挂上红绸,爆竹声声,到处一片喜气洋洋,人人也都是眉开眼笑,欢腾的气氛弥散在城里的各个角落。与其格格不入的是各处告示口,把守的士兵皆是眉目焦急,定在周边走过的人群,恨不得拉了这些人去看榜。这架势反而吓得人们不敢靠拢,,一个个口口相传,议论纷纷。
      小饭馆里的众人也没闲着,一边喝酒,一边感慨。一个身材高大,面目粗犷的女人大大咧咧的端起酒杯站起来,大喝道:“各位,这五年咱可是熬过来了,来来来,为我们翱国的胜利干一杯,干!”大家连声附和,女人们也都豪情万丈地干了一杯,为数不多的几个男子也以袖遮面,轻品杯中酒,以祝他人酒兴。那女人还不尽兴,捧起酒坛往口中倒,然后重重的顿下酒坛,摸一把脸上不知是酒是泪,长叹一声:“就是可惜了我们大将军,征战十年,这下命都快没了。”说完,竟埋首恸哭起来。一读书人打扮的女子看不过去了,起身劝道:“凤宛靖好好的皇子不做,偏要在军营里去厮混,今天的结局也是他自找苦吃……”
      “你说什么?”那女人霍的站起身来,“要不是有大将军把那些鞑子赶出咱们的土地,你能安心的坐在这里喝酒?谁敢侮辱大将军就别怪我韩靖手中的大刀没长眼!”说完,一把大刀“匡”一声扔上了桌。店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书生女吓了一跳,嘴上却不饶人,同来的几个赶忙将她拉出了店。这边几个军曹也劝住韩靖。韩靖被按坐在凳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咱翱国大将军的名字,说出去就吓得虏鞑人尿裤子。天下有几个女人比得上?上天怎么这么不开眼哇……”周围一片唏嘘之声,有的赞,有的叹,几个男子眉目间却是又钦佩又鄙夷的样子。周庄自顾自的吃饭,心里却在暗笑,这里的人还真是够古董的,不就一男将军吗,十多年了,还没说完。
      又看看那韩靖五大三粗的大女人,哭成那样,实在是令人好笑又怜悯。周庄本来就对这种豪爽直率的人有好感,耳听得他哭得唏哩哗啦,忍不住调侃:“这位军曹,莫不是看上了这位大将军吧,啊,哈哈?”
      “你个黄口小儿,胡说些什么,大将军是咱们这帮姐妹的英雄,乌龟王八才有这种想法,亵渎将军。”
      又是一个热血青年,可惜啊,皇家里的人,最擅长的可不就是叼买人心吗?“大姐不生气,小妹也不过随口一说,童言无忌。那大将军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人钦佩。来,为大将军干一杯。”不过是随口敷衍一句,免得做了韩靖的刀下亡魂,没想到竟然被这位豪客引为知己,拉着她倒话,半句话不离大将军。等到把这位烂醉如泥的莽女抬进客栈,周庄已经对这位素昧平生的大将军祖宗八代、沙场功绩了如指掌了。
      眯了半晌,醒来已经是大上午了。周庄睹睹还在酣睡的韩靖,耸耸肩嘀咕:“可惜了,要是其他人,我说不定还可以救救。凤宛靖,皇家?咦……还是算了吧。那老头若是好人,必能逢凶化吉,我才不要惹这种麻烦呢。”起身拍拍屁股,伸伸懒腰,刚要打开门出去,却见一双大手拉住了她的双臂。一转头,对上一双煞红的眼,“咦,这么快你就醒了?”这韩靖只是直愣愣地望着她,钳制她的双手却不见松开。“喂,我可什么都没做。你不会忘了吧,昨晚可是你拉着我喝酒的。我只是用你兜里的银块付了帐,一个铜板都没藏。喂,你想干什么?”韩靖的手越收越紧,周庄禁不住慌了,这人怎么回事。她可真是自讨苦吃。“周庄小妹刚刚说你能救我们大将军?”她听见了?周庄一惊,但随即面如常色,“大姐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连梦里都在为大将军担忧,此情真可谓是感天动地……喂,你要拉我去哪里?放我下来。”

      周庄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又无计可施,只能用眼刀狠狠的剜现在还不甚清醒的韩靖。这人不顾她的死活,扛着她飞奔,硬是将她扛进了挂着“将军阁”的小楼。
      “韩靖,一大早你在搞什么,昨晚怎么不回来?”话音刚落,一个二十上下的男子抢了进来,后面紧跟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两人明显十分疲惫,十足熊猫像。两人看到周庄,都是一愣。“你是?”老妇发问。
      “哦,我不过是一个路人甲乙丙丁,与这位大姐只是一面之缘,不敢打扰,我这就走。”“娘,这个小妹能救大将军。!”还没等她跨出两步,韩靖已经将她拉到了老妇面前。
      老妇面露疑惑,周庄也禁不住讪笑道:“开玩笑的,开玩笑,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能救到大将军呢?韩靖,不,那个令爱是在开玩笑。”
      “不是的,娘,早上我亲耳听到她说她能救到大将军,只是因为皇家,不愿意惹麻烦。娘,我没有听错,我真的是听得一清二楚。”韩靖一脸焦急的分辩。
      “我韩岭的女儿,她什么脾性我能不清楚?韩靖虽是鲁莽,却不曾撒谎。更何况,”韩岭微翘嘴角,“她没别的本事。但自幼习武,又有过目不忘,过耳能辨的本事,对宛靖的事更是认真,她会拿宛靖的性命来开玩笑?”说到这,她话音一转,严肃的道:“不知姑娘师从何人,如何能救得大皇子?”
      “师傅,您开什么玩笑,怎么能将大师兄的性命交到这个来路不明身长三寸的小丫头手上?”那个男子急道。(后来据韩靖介绍,是她娘捡的孤儿,也是韩岭的得意弟子韩毅)
      周庄在心里鄙视这个以貌取人的小子,口中却道:“神医韩岭都救不了的人,我不过在名不见经传的小药房当了几天差,哪里就能拿皇子金枝玉叶的圣体来施药?周庄不自量力,胡言乱语,还请恕罪。”
      “哼”韩毅对周庄没什么好气。大师兄命在旦夕,还有这等无耻之人上门打秋风,他恨不得劈了这个人。
      周庄也不再开口,只是四周张望。韩岭挖不出她的底细,无可奈何,只得让韩靖带了她下去。
      韩靖的院子在将军阁的正南,正对着凤宛靖的卧房。韩靖寸步不离的跟着周庄,用尽各种办法想要周庄出手。
      周庄知道韩岭在为凤宛靖刮骨疗伤,也见识到这位传说中的硬汉的坚忍。他若是清醒,必定是不吭一声,倒是韩毅还有府中下人总是低泣着进进出出。有时陷入了昏迷状态,低沉的嗓音吼出凄厉的叫唤,进去帮忙制住他的人得多好几倍。周庄也跟着韩靖去看了一次,那过程,的确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府里的人也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对她也都是怒目而视,做什么事也都没有好脸色。

      三天之后,韩靖一脸悲怆的拐进周庄房里,“妹子,你走吧。这阁子也要拆了。”说话间,已经有了鼻音。
      “怎么了?”
      韩靖孩子似的蹲靠在门首,埋首双膝,“大师兄他,活不了了。我娘都摇头了。大师兄……”
      周庄大惊:“不可能。他的情况还没到这步,不可能这么快的。”
      这是周庄第一次明确的对凤宛靖的病情说话,韩靖楞了一下,然后猛地跪倒在周庄脚下,头磕的震天响,“周妹子,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大将军,他是个好人,他不该死的。”她抬头坚定的道:"只要你去救他,我韩靖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一生为奴为仆。求求你,求求你……”
      几日相处,韩靖虽时时恳求,却从不勉强她半点,周庄早已将这个鲁莽真性,醇如璞玉的女子纳入自己的朋友范围。此时她面对激动的韩靖,一时也惊惶无措,只能拉着她的双臂,想将她扶起。
      两人拉扯之间,一抬头,韩岭并凤宛靖的辅父正站在门外。
      韩岭面上肃穆,“姑娘,老身恳请一句实话,你真的能否救治大皇子?”
      看着韩靖悲恸的双眼,那不能两字竟是生生的噎在喉中。凄厉的疼喊响在耳边,也让周庄动摇,片刻,她咬咬牙道:“我要神医的所有医林札记。还有,结束之后我要立刻离开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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