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当作蒲苇》醉明月

6、也无风雨也无晴

　　三朝回门。
　　拜别萧老爷和萧夫人，年儿和萧云分别坐上软轿，开始往柳家走。
　　年儿坐在轿子中，感觉不到任何的颠簸起伏，非常舒适。
　　她自然忘不掉，新婚初夜萧云说得话，不知道父亲会怎样殷勤地接待萧云这个半子，毕竟要靠萧云拓展事业版图。
　　萧云对自己很温柔。
　　但承担那么一大份家业，只靠待人温善是不够的，更多的则是以威信来获得底下人的支持。
　　不知道他会怎么带应对爹。
　　轿子停在柳府门口，下轿，和萧云一同往里走。
　　旁边的小厮边跑边喊着：“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进入内院，大厅。看到爹娘坐在正位，大哥也在右手边的椅子上，等着他们。
　　走到柳父柳母面前，萧云跪下，道：“小婿拜见岳父岳母。”
　　柳父赶快扶将起来，道：“贤婿，快起快起。何必施此大礼。”
　　转身，萧云又像柳华，年儿的兄长，拜了一拜。柳华也回以一揖。
　　柳母早已起身，揽住年儿，眼圈就有些红，眼泪要落下来。
　　年儿腻在母亲怀里，声音略有些颤抖地说：“爹娘，大哥。”
　　柳父道：“好了好了，女儿这不都回来了嘛？华儿，把你娘和年儿送到屋内。”
　　于是，柳华搀着柳母，和年儿三人进到年儿的闺房
　　。柳华，没有坐很久便出去了。只剩了柳母和年儿说些私密的话。
　　年儿道：“娘，我好想你啊。”
　　柳母道：“年儿，实话跟娘说，他对你可好？”
　　年儿道：“娘，不用担心，萧云很温柔，对我很好。”
　　低下头，声音也放低了：“娘，为什么不告诉我，柳家有求于萧家？”
　　柳母道：“他告诉你的？”，见年儿点点头，继续说：“你怪爹娘吗？”年儿摇摇头，“不要怪你爹。虽然你爹有利用你为踏板、进一步壮大家业的意思。可你爹敢把你嫁过去，也是在打听清楚萧云的为人之后才做的决定。娘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因为你的性格，一旦让你知道，你只会往坏的方面想，更不能和他好好相处，只会认为自己是‘筹码’，低他一等。”
　　娘把自己看得确实很透，完全清楚自己的思想，算了，反正都过去了。
　　靠在娘身上，道：“娘，我知道你们为我好。萧云确实很好，他爹娘也很和善，对我非常好。丫头下人也不逾矩。我本来也害怕因为这个缘故会遭遇到什么，但是他们并不低瞧我一眼，反而让我觉得很幸运能嫁入萧府。”
　　柳母道：“只要你满意，觉得好，爹娘就放心了。”
　　年儿“嗯”了一声，更往母亲的怀中靠。
　　柳母道：“来，让娘好好看看你。”抬起她的头，“没瘦，还和之前一样的好看，看来他们一家对你真的很好。”
　　年儿带着疑惑问道：“娘，爹到底要开拓什么，竟要我……”
　　柳母道：“娘只听见你爹和你大哥说什么木材。”
　　年儿曾偶然听爹说过，木材行的利润很高。
　　可是它往往都被一家垄断，想必萧家就是这儿的唯一商号了。
　　爹果然会谈判，小小的自己竟有可能换来滚滚财富。
　　爹的算盘打得好，只是不知萧云会否买爹的帐。
　　年儿道：“娘，你看，漂不漂亮？”
　　抬起手腕，让娘看清自己腕子上戴的那个有特殊意义的镯子，也是她首饰盒里面那唯一的一个被好好包起来的那个镯子，珍贵的祖母绿玉镯子。
　　雪白的肤色配上翠绿的镯子，漂亮异常。
　　这是出嫁之前，娘给她的。
　　还记得，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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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说：“年儿，这只当年你外祖母在我嫁给你爹的时候给我的镯子。现在娘把它转交给你。”
　　这个镯子据说有灵性，能指引人们以幸福。外祖母给了娘，就是希望娘能够获得幸福。
　　柳母叹了一口气：“这本来是要给你大嫂的，如果思湘没有死，这个镯子就已经是思湘的了。别怪娘偏心。”
　　思湘是大哥喜欢的女子，两人从小青梅竹马。
　　可就在和大哥谈婚论嫁的时候，却身染重病，后来不停吐血，日渐消瘦，各路名医都诊治不了，抑郁而终。
　　只剩大哥独活在世间。
　　思湘刚走的那一段时间，大哥每日借酒浇愁，整日浑浑噩噩的。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哥突然觉醒，却不在似以前那般时刻把微笑挂在脸上，却是变得冷冰冰的，只关注于家里的商号。大哥一直不肯告诉缘由，爹娘和年儿也怕提起他的伤心事，也就一直不曾再提过。
　　只是大哥至今仍不肯婚配。
　　年儿道：“怎么会？只是大哥一直走不出思湘姐姐的阴影才让我一直担心。如果哪天大哥能再找到一位真心喜爱的女子，我一定会把这个镯子转送给她。”
　　柳母道：“年儿，既然娘把它给了你，它就是你的了。上天带走了思湘，你大哥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娶妻。娘知你对镯子特别钟爱。现在娘把它给你，你要好好保管。”
　　年儿道：“娘，我一定会好好保管它的。”并暗暗下决心，大哥成亲的时候，就把它送给大嫂。
　　珍而重之的收藏了起来，拿丝帕细细包好，放在了首饰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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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道：“娘，你跟爹呃……幸福吗？”
　　柳母没有正面回答年儿的问题，只是说：“你爹一直对我很好。”
　　原来当年，柳父曾有过情伤。
　　柳母尽管装作不知，却也一直不敢确定柳父的真心。
　　母女两人又谈了很长时间。
　　午间，才相携出来吃饭。
　　因为年儿的闺房离打听很远，任何动静都传不过去。
　　年儿虽然一直和萧母谈着，但总是止不住去想爹和萧云怎么样了。
　　他们三人似乎已经商讨好，看起来气氛不错，起码每个人脸上都是堆着笑得。
　　他们探讨了些什么？
　　不过事关利益，真的能这么轻松就解决吗？没人回答得了。
　　吃完饭，又喧闹了一下午。
　　眼看天色渐晚，年儿和萧云拜别了爹娘，回往萧府。
　　年儿总觉得自己这一走，就不在是柳家人了，就连成亲上花轿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希望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