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旅行》文学少女的忧郁

8、8.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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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现在算是分手途中，我都不觉得萧逸是个坏人。

　　在我们正式确认关系后，我也自然而然知道他的过去。萧逸向我坦白的时候紧张的下颌绷得直直的，我只好捏着他的腮帮子，让他微微张嘴，然后把他喜欢的柠檬糖塞进去。

　　我不喜欢他在回忆时露出的受伤小兽一样的眼神，那些情绪让他看起来像个不知所措的、孤独的孩子，让我怀疑他从未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我从未这么清楚的理解一件事：我无法参与他的过去。

　　被我这么一打断，萧逸只好停下诉说，清脆的咬碎糖块的声音后又是含糊不清的咀嚼声。他再讲的时候，整个人放松了不少，下班懒洋洋的放在我肩窝里，柠檬糖的香气从颈侧飘到我鼻腔里。

　　他的故事太长，讲完的时候我沉迷低头在平板上写写画画，构思着新的设计稿。萧逸不满的把我抱紧了点，说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反应慢了半拍，他就小狗一样凑在我耳廓边，好像突然对那里产生了深厚的兴趣，又舔又咬。酥酥麻麻，只能让人察觉这人在撒娇。

　　我不耐烦，就把他的脸往后推。他顺从的停下动作，声音在我手掌下显得闷闷的。

　　他说：萧小五，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想抽回手，他却飞快的抓住我缩了一半的手指，宽大的掌心包裹着我的，语气怨念。

　　我没拒绝他的亲近，或者在我没注意到时候我早已习惯了他的亲近。
　　我看着他，发现他真的很认真的想要一个答案。所以我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回答了他。

　　“你不是好人，我也不是。我了解了你所有的黑暗面，而你知道我现在依然喜欢你，这还不够吗？”

　　萧逸半天不说话。我没收到他的回答，不由想转过脸看他，他却伸手不容拒绝的捂住我的眼睛，然后温热的鼻息和浅淡的雪松香气一同携着无奈笑意落在我唇边。

　　他说：“萧小五，怎么办，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我：“……萧老板，你不会感动得哭了吧？”

　　他哼哼两声，没否认：“你惹哭的你要负责哄好。”

　　我被他捂着眼睛，又要哄他，实在是让人为难。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比我体温略高的唇瓣胡乱在我脸颊上蹭着，我抬起手，在黑暗中描摹他的轮廓，最后顺利的轻轻拂过他的睫毛，落在他的头顶。

　　“乖。”我说，指头慢慢的梳理他的黑发，他不出声，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没关系，萧逸，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他闷闷笑，说我不会哄人。我知道他和我半斤八两，就心平气和的不和他计较。

　　我仍然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并且从未后悔过。

　　我对他说，不管是十年前的萧逸、现在在我面前的萧逸，我都会一直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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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面包的时候，萧逸刻意没看我，脸扭在一边。

　　他递给我面包，又紧接着给我递过来热了的牛奶。自己在一旁灌着矿泉水。他喝的又急又快，水顺着他的面部轮廓落进锁骨，又落尽衣服里面，看着就觉得冷。

　　我忍住想要让他慢点的劝告，装作没看到一样别开眼。萧逸似乎冷冷的哼了一声，低气压的很。

　　我面色如常的吃东西，恨不得给自己挂个聋哑人的牌子，又在心里忍不住笑。

　　他的眼神一直忍不住往这边落，我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口面包，抬起眼，捉住他来不及收回去的眼神。
　　他没想到我会看过来，一时间愣的忘记收敛自己的目光。我没有避开他的苍绿色的漂亮眼睛。我有没有对他说过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他问我。
　　“你还喜欢柠檬糖吗？”

　　问我喜不喜欢柠檬糖，却又好像在问我‘你还喜不喜欢我’。

　　我不说话。

　　我看到萧逸的垂在身旁的手变成拳头握紧了。他死死的盯着我，眼里的雨卷着狂风，悲伤倾巢而出，压的我卷进他的漩涡。

　　他观察着我，我见过他对其他人露出这种观察的神色，真的承受他这样的目光，我却只感到脊背发寒，像是被天敌盯上一样悚然。

　　萧逸确认了什么。他握着扁扁的矿泉水瓶子，突然笑了。

　　他的眼神直白的诉说着他早就告诉我的事实。里面有疯狂、又偏执，又有我逃不过的悲伤——他的眼睛对我说他是个坏人。

　　可是他控制着自己的动作。那种小心让我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的一则童话。那是一个关于野兽和它守着的一朵花的故事。野兽喜欢那朵花，却碍于自己的爪子和利齿无法靠近。所以它就一直一直守着那朵花。

　　我是那朵花，萧逸是那只野兽，脖子上拴着链子，链子的一头握在我手里。

　　萧逸看着我，我看着他。

　　“你还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