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为长宁》若飞林

6、和解

　　秦煜晚间回来得知褚长宁白天要出去找他，吃了几口的饭Duang一声放在桌子上，明显是不高兴了，冯叔很少见秦煜这样，也不敢上前去问，就站在一边候着，秦煜坐了许久，烦躁的将桌子上的碗超一边推过去，起身朝褚长宁的院子走。走到院门口，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甩长袍袖子又想折回去，却差点碰到跟在后面的冯叔。

　　秦煜本来不高兴，这下更不高兴了，“冯叔，您跟来干什么？”

　　“哦，我看大少爷不高兴，不放心就跟过来看看。”冯叔急忙解释。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秦煜烦躁的一手搓着额头，一手朝冯叔挥了挥。

　　“那个，大少爷是来找褚姑娘的吗？今日有些晚了，我看她屋子灯都熄了，多半是睡了，你明天再来看她吧。”冯叔不死心的劝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晚饭吃的多了我再走走，消消食。”秦煜不耐烦的朝冯叔挥手。

　　冯叔看着他，就想说，“你在骗鬼呢吧，晚饭可是就吃了几口，现在还在饭堂摆着呢，消食，消什么食呢，吃饱才有的消，你这没吃呢，还搁这消食，分明就是想去看人家褚姑娘。”但是他不敢说，微躬身就离开了。

　　秦煜在褚长宁的院门口踱步许久，还是抬步进去了，反正都是男人，也不怕什么忌讳，走到门口，轻轻扣响门框，里面传来一声，“谁啊？”

　　“是我。”秦煜停了一会儿回道。

　　“哦，煜哥啊，这么晚了，你有事吗？”褚长宁没下床开门的意思，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你把门打开，我有事跟你说。”秦煜在门口等的有些毛，都是男人，忌讳个屁啊。

　　“明天说不行吗？这么晚了，非要今天说吗？”褚长宁还是不想开门。

　　“不行，必须今天说清楚，不然我睡不着。”秦煜坚持不让。

　　褚长宁无奈踩了鞋子走到门口拉开了门，自己又踩着鞋子趴回床上，冬天有些冷，他怕冷，“你把灯点上吧。”

　　秦煜跟着走进屋子，又将门拴上，跟着褚长宁到了床前，直接一屁股坐在床上，褚长宁有些纳闷，平日里那么恪守规矩的煜哥今日是怎么了，直接坐到他的床上。

　　“煜哥，你...怎么了？”褚长宁小心的问。

　　秦煜不说话，就直直的盯着眼前的黑暗，过了许久才说出一句，“你为什么骗我？”

　　“骗你？我骗你什么了？”褚长宁纳闷更甚。

　　“你...你是男人，骗我说你是姑娘，你还说没骗我？？”秦煜转过去盯着黑暗里的褚长宁，虽然看不清褚长宁的表情，但是知道他在看自己。

　　“我从头到尾说过我是姑娘了吗？还不都是你自己一直把我当姑娘，当姑娘就算了还给我穿裙子，我都没说你，你倒还说上我了。”褚长宁说着就翻了一个对面人也看不太清的白眼。

　　“那我当你是姑娘的时候，你怎么不反驳呢？？”秦煜急了。

　　“刚开始，我就想着蹭个车队到山西，谁知道...谁知道就...就舍不得走了....”褚长宁没出息的低下头。

　　“你刚说什么？？舍不得走了？为什么舍不得走了？你说清楚。”秦煜挪了挪身子，靠褚长宁近了些。

　　“就是舍不得走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褚长宁嘟囔一句。

　　“不行，你给我说清楚。”秦煜抓住褚长宁的手腕，力道越来越大，非得问出的缘由。

　　褚长宁吃痛，撇着嘴，“你家饭好吃，你家房子大，你家人好，你...也好....”褚长宁前面声儿挺大，说道后面渐渐就没声儿了。

　　“你刚说，我好，是真心的吗？”秦煜伸手一把扶住褚长宁的肩膀，贴近褚长宁看着他的眼睛。

　　“什么真心假意，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信算了。”褚长宁说着就要拨开秦煜的手，却被秦煜一把搂在怀里。

　　“我不管你是男是女，你只要是真心觉得我好，舍不得我，那就行了，我知足了，长宁，嫁给我吧，我要用八抬大轿抬你进秦家大门。”秦煜紧紧搂着褚长宁，再也不想放开。

　　“可是我不能给你生孩子，你这么大的家业该没人继承了，以后到了地下，你祖上该怪我了。”褚长宁大煞风景的说了一句心里的担忧。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还有个弟弟，没跟你说过，他去当兵了，几年不回来一次，只要他生个孩子就行，反正都是秦家的血脉，我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我不在意。”秦煜还是不想放开怀里的人。

　　“你还有个弟弟，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呀？”褚长宁挣扎着从秦煜怀里出来，盯着秦煜看。

　　“你还说我，我至少让你知道我家在哪里，你呢，除了你是男的骗我了，还有什么？快说，今日不一次性说完了不许睡觉。”秦煜捏着褚长宁的鼻子，不松手，褚长宁左躲右闪，嘴里还嚷着。

　　“你再捏我鼻子，我不告诉你了，哼.....”

　　“好了，我不捏了，你说吧。”秦煜脱了鞋子，也钻到被子里，坐在褚长宁身后，从后面环着褚长宁。

　　“我是山东人，没骗你，我爹是我们那一片的教书先生，我从小跟着他识了些字，我听我爹说我娘是一个员外家的丫鬟，员外家被土匪端了，人也杀了，我娘当时是跟着那个大家闺秀躲在地窖里才躲过一劫，后来大家闺秀去了别处，我娘没地方去就嫁给了我爹。”
　　褚长宁顿了一下，轻叹一声继续说：“后来啊，遇到动乱，他们都不在了，我小时候算命先生说我命格不好，让我爹娘把我当姑娘养才能活，就一直留着头发，穿姑娘的衣服，我一直个子小，别人也没发现，后来自己也就习惯了，我爹娘不在了，我没地方去，没吃没喝的当了乞丐，后来军队来了，一个军官收留了我，我就给部队跑腿送消息，这次也是在东北拿了消息要送到山西，但是我不知道接头人是谁，在路上还遇到敌人追杀，幸好遇到你救了我，要不然我就真的死了。”褚长宁背靠在秦煜的胸前，秦煜的下巴蹭着他的头顶。

　　“你做这个送消息的人是不是很危险？？”秦煜抓住关心的重点。

　　“是有点危险，但是为了救更多的人，我不怕。”褚长宁转头去看秦煜，刚好秦煜的嘴唇贴在他的额头。

　　“我不想你陷入危险，能不能送完这次消息之后就不送了，留着这里陪我。”秦煜又吻了一下褚长宁的眉心。

　　“好，等我把接头人找到，将消息递给他，我就让他给上头带信。”褚长宁凑过去主动亲了秦煜的下巴。

　　秦煜被褚长宁的主动撩的浑身泛起一股热意，一把扯过人将褚长宁放倒在床上，“长宁，我....我想....”还没说完就被褚长宁勾着脖子拉着低下头，嘴唇印在褚长宁的嘴唇上，秦煜傻了。

　　“煜哥，你想干什么.....”褚长宁隐隐乎乎的呢喃直接让秦煜失了理智。

　　...............

　　...............

　　...............

　　第二日一早，冯叔去秦煜房里叫他起床，叫了好几声没人应声，怕出事推开门进去了，可是看了几遍都没找到人，“坏了，大少爷昨晚没回来？？”想到这个可能，冯叔火烧屁股似的直奔褚长宁的院子。

　　就在冯叔火急火燎赶到门口的时候，门从里面拉开了，秦煜一脸春风得意的边整理领口边往外走，看到冯叔，还喊了声。
　　冯叔被秦煜这一声冯叔直接吓得跌坐在地上，大呼：“老爷啊，我对不住你啊，我没看住大少爷，有违你的嘱托啊，都是我的错啊.....”

　　“冯叔，你这是干嘛呀？一大清早的在这哭什么丧呢？”秦煜好好的心情被冯叔一哭顿时少了大半。

　　“我的大少爷啊，您怎么能....能...唉.....我的大少爷啊.....”冯叔继续哭嚎，不多时小燕儿和几个婆子都被嚎了过来，大家都奇怪的看着冯叔在地上撒泼，对，就是撒泼。

　　“冯叔，您怎么了？”小燕儿走过去要扶起他，他却坐在地上不起来，秦煜无奈的扶额。

　　“冯叔，你进来，其他人都散了吧。”秦煜转身又进了屋子。

　　冯叔委屈巴巴的起身跟着秦煜进了褚长宁的屋子，刚进屋子撇到褚长宁还在被子里包着，急忙转身就要往外走，秦煜叫住他，“冯叔，没事，你过来坐吧。”

　　“我看褚姑娘还没起，我过去不合适，我还是出去，等姑娘起身了再进来。”冯叔说着就要往外走，秦煜又叫住他，“没事，他不是姑娘，你过来吧。”

　　冯叔被秦煜的一句他不是姑娘给惊到了，转过身去看秦煜，想看出开玩笑的意味，但是并没有，急忙往前凑了一点，看清被子里裹着的褚长宁，是她啊，没错啊，怎么就过了一晚就不是姑娘了，哦，对，过了一晚是不该称为姑娘了，该称为夫人还是太太呢？想着又急忙避讳的转过身去。

　　“我还是出去吧，等太太起身了再进来。”冯叔说着又要出去，秦煜却拉住了他。

　　“冯叔，你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吗？”秦煜拉着冯叔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这才把褚长宁裹好被子，直接拉起来搂在怀里，褚长宁嗯咛扭动着，冯叔尴尬的不敢去看。

　　“冯叔，你听我说，褚长宁他是男人，不是姑娘，我们都被骗了。”秦煜指着褚长宁的脑袋说道。

　　“什么？？少爷你刚说什么？他是男人？？？怎么会呢？他不是大姑娘吗？？”冯叔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秦煜。

　　“对，他是男人，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不许第四个人知道，你明白吗？”秦煜看着冯叔一脸认真。

　　“我明白，明白，可是他是男人，昨晚少爷跟他......”冯叔又炸了，还没坐下去的屁股又弹起来。

　　“是，昨晚我们那什么了，这个也不能告诉别人。”秦煜有些尴尬的垂眸咳了几声。

　　“少爷，你.....你.....”冯叔你了几次终于还是没说出来，过了几息，又开始干嚎，“老爷啊，我有负你的嘱托啊，我没脸到地下去见你了，啊.....”

　　“冯叔...”秦煜加重了语气，又轻轻拍了拍怀里被冯叔干嚎吓得哆嗦了一下的长宁，冯叔这才不再干嚎，蔫耷耷的跌坐回凳子上，低着头也不去看秦煜。

　　“冯叔，我喜欢长宁，我要娶他，不管他是男是女，只要他，你从今天就开始准备我们成亲的东西，准备好了我要用八抬大轿迎长宁入秦家。”秦煜满脸柔情似水的眼神的看着怀里还在打瞌睡的人。

　　“大少爷，三思啊，你娶了他，谁为秦家传宗接代啊？”冯叔老泪纵横。

　　“不是还有秦阳嘛，他以后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家业就交给他的孩子，反正都是秦家的血脉。”秦煜看着冯叔不在乎的说道。

　　“少爷.....”冯叔还想再劝，却被秦煜眼神制止，叹了口气之后慢慢起身佝偻着背往外走，他走的异样的慢。

　　自这日从管家冯叔嘴里知道大少爷要娶褚姑娘，秦家院里就开始紧罗密布的准备，而秦小雨气的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过了三日，跟秦煜说要嫁给徐盛，秦煜不同意，她就继续大闹，秦煜无奈只能同意，三个月后，徐盛一顶四人抬的大红娇子将一身红衣红裙的秦小雨抬走了。

　　嫁到徐家的第二日，秦小雨不顾习俗，硬是让徐家人将她送到了秦家，徐家对此颇有微词，秦煜头疼不已，更让他头疼的是，秦小雨住在娘家不回婆家，徐家几番上门请她，她就是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