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为长宁》若飞林

3、归家

　　冯叔不敢直说是道爷的意思，在秦煜房间磨磨蹭蹭半晌，才开口道：“大少爷，你与那褚姑娘本就不熟，再说男女授受不亲，两人靠太近对两人以后都不好，尤其是褚姑娘以后的婆家知道了，会嫌弃她。”
　　冯叔这话听在秦煜耳里就变成另一种解释，“冯叔，我未婚她未嫁，我们都合适，实在不行，两人就成亲，反正褚长宁爹娘都不在了，我也是，就当自己给自己做主了。”
　　“大少爷......”冯叔气急直叹气。
　　“行了，冯叔，不早了，去睡吧，明日还赶路呢。”秦煜怕冯叔再说出什么话来，直接赶人回去休息。

　　冯叔看说不动他，叹气出了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唉声叹气一晚没睡好，第二日被张武看到，他摸着后脑勺不解的问冯叔，“冯叔，您昨晚守夜了吗？”
　　“没有。”冯叔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张武凑近冯叔端详一会儿道：“冯叔，您这满眼血丝，眼底发青，昨晚干嘛去了？”
　　“去去去....别在我眼前烦我。”冯叔被张武的说辞弄得更是烦躁不堪，眼睛瞟向一边扶着褚长宁走路的秦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一行人走走停停，三个月后终于到了山西境地，秦煜和褚长宁的关系也越来越好，称呼也越叫越亲，秦煜叫褚长宁长宁，褚长宁喊秦煜煜哥，之后每天就是煜哥长，长宁短的，听得冯叔青筋直跳，头疼不已。

　　快到家了，秦煜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到山西，褚长宁就要去找她姨，万一她姨再给她说一门亲事，自己就没机会了，心里想着事，眉头就皱了起来，脸色也差了不少，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褚长宁看到后疑惑不已，“煜哥，你怎么了？一脸不高兴。”

　　“哦，没事。”秦煜看着褚长宁勉强的挤出一个笑。

　　“骗人，不高兴都写脸上了，还说没事，快说，什么事？”褚长宁摆出一副你不说我就不罢休的姿态，这招对付秦煜百试百灵。

　　“我说还不行嘛，就是，到山西了，你要去寻你姨，我们就见不到了，万一，万一你姨再给你说一门亲事......”秦煜说到这里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褚长宁听秦煜说出缘由，噗嗤一声笑了，“我还不知道我姨在哪儿呢，你就想到我走了之后的事，还给我说亲事，呵呵呵呵.....你好傻啊，我还想着能不能在你家里住一段时间呢，我还得打听打听我姨还在不在山西。”

　　秦煜一听褚长宁要去住他家里，高兴的不行，脸上立马堆起笑，“当然能住我家里，我家里可大了，房间也很多，吃的也好，你可以安心住着打听你姨的地址，我也可以让人帮忙打听。”

　　“那就谢谢你了，我不客气喽。”褚长宁眉眼弯弯笑的眯起眼，心里却在想：“还好有这个傻大个，不然我找不到接头人，又没钱，不得流浪街头了，现下好了，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可以慢慢找接头人了。”

　　“跟我客气什么，长宁，你喜欢什么样的房间，我提前让人给你收拾收拾，还有喜欢吃什么，也让他们提前备好，等你到了就可以吃了，还有衣服也得提前先准备几套，其他的还是得等你到了让裁缝上家里给你量个尺寸，这样做出来才合身。”秦煜一高兴就开始想入非非，各种安排，想到每日一醒来就看到长宁，脸上都快乐出褶子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壶关县，一路往秦家庄走，冯叔的愁容又上来了，这褚姑娘不是在山西奔亲戚的吗？这马上就到家门口了，她怎么还不走？难不成她家亲戚就在秦家庄附近？？等大少爷落后褚姑娘一些，冯叔急忙凑上前去问问。

　　“大少爷，这褚姑娘不是奔亲戚吗？她家亲戚在秦家庄附近？”冯叔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了，索性找秦煜问个清楚。

　　“哦，不在秦家庄附近，她那个姨家她也没来过，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山西，她在山西也没别的去处，我就让她先住在家里，等以后找到她姨的住处了，我再送她过去。”秦煜不以为意的答着冯叔的疑惑，但是说的话却把冯叔惊得瞪圆了眼睛。

　　“住家里？？我的大少爷啊，你是糊涂了吗？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住家里成什么话？以后谁家的好姑娘会嫁到秦家来啊？”冯叔苦口婆心的各种劝说。

　　“没人嫁过来刚好。”秦煜才不在乎，他有长宁，才不要别家姑娘。

　　“我的少爷啊，老爷临终前交代的事你忘了？？老爷临终前没见到你成亲，遗憾闭眼，此时你又说没人嫁过来刚好，我对不起老爷啊，有负老爷的嘱托啊.....”冯叔说着说着就老泪纵横哭起来了。

　　“冯叔，您这是干什么？我又没说不成亲，你哭个什么劲儿啊？”秦煜拿这位照顾自己长大又哭哭唧唧的冯叔没招了。

　　“你不让别人嫁到秦家，家里又没有给你养着小媳妇，你跟谁成亲啊？”冯叔依然哭唧唧，哭着哭着突然不哭了，转头去看秦煜，一双本来不大的眼睛瞪得溜圆，“你不会是想.....”说着又转头去看靠在马车上的褚长宁。

　　“噢，不行吗？我未婚她未嫁，我们怎么就不能成亲了？”秦煜看着冯叔更加惊愕的表情，笑的贼兮兮的。

　　“不行，大少爷，褚姑娘虽说看着也不错，但是毕竟家世不清不楚，你不能与她成亲，老爷要是在世也不会同意的。”冯叔忍下心里的惊愕，对秦煜说出心里的考量。

　　“什么家世不清不楚？人家长宁都说了，她是山东人，爹娘早逝，孤身一人，这不是清清楚楚的嘛，冯叔....我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你想让我打光棍吗？”秦煜见冯叔口气比较硬，拿出软磨硬泡的架势。

　　“大少爷，现下世道乱，什么样的人都有，我们不能大意啊，太老爷留下的这个摊子不能有事啊。”冯叔也开始苦口婆心。

　　“我知道了，冯叔，咱们这样，折中一下，让长宁先住家里，咱们慢慢处，不是说日久见人心嘛，以后不就知道她是不是好人家的姑娘了，到那时我再娶她，可行？？”秦煜以后还在仰仗这位大叔，就得好言相劝。

　　冯叔将秦煜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这才点头，马上又补了一句，“大少爷，刚才的话是你说的，在没清楚褚姑娘为人之前，大少爷不可以和褚姑娘走得太近，更不可以那个......”

　　“哪个？？”秦煜一时没明白冯叔说的是哪个，但是看到冯叔眨眼转头的动作，顿时明白了，“冯叔，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那样的人。”

　　“我当然知道大少爷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孤男寡女，难免会擦枪走火，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人家姑娘的声誉要紧。”冯叔低着头嘟囔一句。

　　“是是是，我知道了，咱们赶紧走吧，几个月在路上都没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我都想家了。”秦煜看着走在前头的褚长宁，一挥马鞭跟了上去。

　　等到了褚长宁跟前，看着褚长宁说道：“长宁，一路上累不累？”

　　“不累，还挺好玩的，我从没和这么多人一起赶过路，挺有意思的，你家的伙计也挺好的，以前听我娘说员外爷家的伙计不好干，会被主家打骂什么的，现在看着你，我却不信我娘说的了，你就从来不打骂你家的伙计，还对他们嘘寒问暖，你是个好员外。”褚长宁说着又笑的眯起眼，嘴角的酒窝也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你还听你娘说过什么？？”秦煜听了褚长宁的话笑的不行。

　　“我娘还说，员外家有三妻四妾，后院好不热闹的，也经常因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一路上没听你说起，你娶了几房妻妾了？？”褚长宁一脸天真的看着秦煜。

　　这话听在秦煜耳里就是，长宁终于打听他的后院了，是不是对他有意思？？是不是也想着进他的后院呢？？想着脸上的笑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褚长宁看着秦煜脸上奇奇怪怪的笑，不禁奇怪，“你怎么笑的这么...猥琐？”

　　秦煜听到猥琐，急忙整理脸上的笑，认真的看着褚长宁，“长宁，我还未娶妻，也无任何妾室，我家家风严谨，不允许纳妾。”

　　“哦？？难道我娘又说错了？？”褚长宁拧着眉毛不可思议，按照秦煜这个长相，不该没有娶妻啊，怎么还是个光棍呢？

　　“也不是你娘说错了，有些人家是有的，但是我家没有，我爹就只娶了我娘一个。”秦煜看着褚长宁拧着的眉，嘴角又勾起来了。

　　“哦，原来这样，你怎么回事？这般岁数早该成亲了，怎的还是光棍一条啊？难不成你有什么隐疾？？”褚长宁不避讳的说起秦煜的事，说着还斜眼瞅了秦煜上下扫视一圈。

　　“咳咳咳...长宁，你....你一个姑娘家的怎的说这个？？”秦煜被褚长宁一句有隐疾激的咳了好久。

　　“嘿嘿.......忘了，我不该说这些的，煜哥，你别介意，我就是...就是好奇加嘴快而已，嘿嘿嘿嘿....”褚长宁尴尬的笑了几声，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真想抽自己几巴掌。

　　“没事，只是你以后别再别人面前这么说就行，跟我说说没事，你放心，我没有什么隐疾，只是自从我爹走了之后，我一直忙家里的生意，没时间去操心自己的亲事，这才耽误了。”秦煜看着褚长宁，说出自己还未成亲的原因。

　　“哦，是这样啊，煜哥，你看啊这次回来呢，要一直到明年夏末初秋再北上，你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好好让冯叔给你相看几个姑娘，我也可以帮忙，到时成亲了再生了孩子家里肯定很热闹.....”褚长宁一脸认真的给秦煜分析，却没注意到秦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就这么想让我娶别的姑娘？？”秦煜没忍住，将心里的愤懑说了出来。

　　“什么叫我想啊，是你必须得娶，这样才能给秦家传宗接代啊？”褚长宁没管秦煜变黑的脸色，继续说教。

　　“你就不能传宗接代吗？非要我娶别的姑娘？？”秦煜扔下这么一句就拍马朝前面走了，留下一脸凌乱的褚长宁，“什么？他不会是想.....不会的，不会的，他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知道了就不会这么想了。”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有一日秦煜知道自己的身份，嫌弃自己该怎么办呢？想着想着褚长宁竟然少见的惆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