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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二章 休整,觉醒 ...

  •   昌浩由六合抱着回到草庵里面,接着又被太阴和玄武命令要好好躺在床上。
      一脸苍白、全身冰冷得就像结了冰似的,连眼眸也失去了光彩。在这样的状态下,无论如何也只能乖乖听话了。
      水芸看着昌浩,最后只是轻轻一叹。
      “昌浩,想见彰子吗?”
      如果是彰子的话,是不是能让昌浩打起精神来呢。水芸试着询问昌浩。
      闻言昌浩紧紧地握着那个不可能存在于胸前的东西,回想起最后一次拿在手里的温暖,咬紧了嘴唇。
      “……”
      “……见到……”
      好想见到……
      好想见到彰子。
      他痛切地如此默念道。
      “昌浩,让我教你一个咒语吧。”
      “是咒语……吗?”
      “嗯。”
      水芸点头笑道。
      “是能在梦中见到想见的人的咒语。”

      直到确定昌浩睡着,水芸才缓缓起身,倚墙而立。
      她需要时间理清自己的思绪,自从她受伤,很多事情接踵而至,压着她喘不过气,可是她不能倒下,因为有人希望她活着,因为她不能让昌浩难过。
      穿越前,她的人生是怎样的呢?
      优秀的成绩,姣好的皮囊,平凡的人生。这些都是她曾经渴望而拥有的,那么现在呢?
      混乱而奢华的平安时代,也许辗转之中,她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行列,可是她依旧是人类。弱小、自私的人类,只会寻求他人的庇护的人类。这样的自己究竟在逞什么能?
      没用力量,不够强大,居然会因为可怜的亲情,为了可笑的羁绊,将自己置于生死之中,害死了极乐,她又犯了罪……
      她犯了不可饶恕的罪。
      第一次,她害死了父亲。
      这次,她害死了极乐。
      她,是罪人。
      可是,她不要自怨自艾,那样太难看了。
      她不是公主,不需要等待王子或骑士营救。
      她要变强,一定要变强,她需要力量,需要变强。
      不想再看见任何人为她牺牲,她要保护自己重要的人。
      快到黎明的时候,水芸终于下定决心。
      松了口气,疲惫席卷而来。闭了闭眼,慢慢走到席子边躺下。冰冷的席子使得水芸不自觉地微微蜷缩身子。
      一直注视着水芸的六合现身为水芸盖好褂衣,又解下自己黑色的灵布盖在水芸身上。由于长久的相处,六合很清楚水芸怕冷。

      由于睡的太晚,时近中午,水芸也没有醒来。
      迷迷糊糊的水芸被一声惨叫声惊醒了,她听见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似乎是很重,而且正掉在小屋的门口。
      正护着火堆的玄武闻声抬起头,勾阵和六合也站起来。
      “……怎么回事?”
      茫然冲出草庵的水芸愣住了。
      草地里,一名青年正呲牙咧嘴地捂着后脑勺瘫坐在地上。
      “痛痛痛……祖父的式神怎么这样……”
      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地青年,正注意到面前的昌浩和水芸时眨了眨眼。他站起来掸了掸尘土,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
      “怎么啦,弟弟妹妹。脸色怎么那么白,至于吃惊成这样吗?”
      水芸扑哧笑了出来。变脸真快啊,水芸想。
      之前,太阴只是边招手边对成亲说“过来过来”,然后就一阵风把他给卷了过来。此刻,太阴正像尊菩萨一样立在空中。
      “这时候不用我叫,你应该自己快点赶过来才对啊!”
      “哦,是吗?作为我来说,既然是十多天之后的感人相聚,我更希望看到最年幼的弟弟妹妹们幸福而勇敢地赶到我身边来。”
      他大大咧咧地回答道。之后,成亲看着水芸和昌浩,换上了“兄长”的表情。
      “……水芸、昌浩,怎么了?”
      昌浩注视着成亲,突然瞪大了双眼,忍耐至今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哥……哥……”
      成亲上前几步,把自己最小的弟弟抱在怀里。
      “傻瓜……没事了。”
      他轻拍着昌浩的背脊,昌浩终于痛哭了起来。
      边安慰着昌浩,成亲边抬起头看着门栏边站立的水芸。
      一个时辰之前,成亲还在独自赶往出云的途中,突然,空中传来的呼喊声使他停住了脚步。
      “找到了!”
      成亲茫然地抬头望去,却见神将太阴一脸愤慨地浮在空中。一瞬间他甚至想逃,但他还是问了句,有什么事吗?而太阴却直接抓出成亲的衣襟,一言不发地把他提到了空中。
      然后就是一阵龙卷。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但当他看到水芸和昌浩的样子,终于明白了太阴为什么会急忙把自己送来。
      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十四岁的弟弟妹妹肯定有了危险。

      六合看着在成亲怀里痛苦的昌浩。
      昌浩终于从压抑的心情中解脱出来了。
      就算是位于神末端的神将,也不是万能的。因为神将不是最高的神明。
      但是,神将们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无能为力。
      可是水芸呢,她已经恢复了很久以前的笑容,就算身体和精神再怎么差,也已经很难从她的脸上找出什么不妥了。
      “……”
      六合体会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不由得叹了口气。
      成亲的出现让小怪开始搜索自己的记忆。
      它记得那张脸,对,他是晴明次子的儿子,名叫成亲。
      但,很奇怪。
      他比自己记忆中要高。自己明明记得他刚行元服之礼,还不过是个孩子。但现在,他怎么看都是个成熟的青年。
      至少也有二十五六岁了。
      小怪皱起眉头自言自语着。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了成亲的到来,水芸和昌浩的精神状态都好了些许,休整了几天后,一行人出发去云国的山代乡,那是安倍晴明交代给成亲的任务。因为表面上成亲和昌浩是一起执行任务的,所以昌浩并没有先回京,而水芸本就没什么事情需要回去,于是也留了下来。
      几经调查,成亲与昌浩他们分开。昌浩决定去村里人说的祠堂去看看。为了保护带路的孩子们安全,水芸把六合留在孩子们身边,自己和昌浩带着太阴向着祠堂的残骸走去。
      随着一步一步地走近,昌浩和水芸感觉到那里还残留着一股浓烈的气息。那是刺痛肌肤的妖气。明明祠堂已经被崩塌了一个多月,没想残渣的味道还是如此强烈。
      “被封印的应该是个妖力非常强的妖怪……”
      漂浮在空中的太阴从昌浩背后注视着祠堂的残骸。因为她把神气增强到只有昌浩能看见的程度。
      把瓦砾拨开后,昌浩发现了一块断成两截的白色石头。下面有一个比石头的圆周要小得多的小洞,即使弯腰向里面看也看不到底。昌浩枝着往里面扔小石,然后集中精神来听,可是却听不到任何碰上地面的声音。
      “好深啊……”
      昌浩把手掌举在小洞上,闭上了眼睛。
      “昌浩!?”
      水芸抓住了站不稳的昌浩的手,把他拉了过来。她支撑着随时会倒下去的昌浩,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说道:
      “喂喂,怎么了?昌浩,快回答啊!昌浩!”
      在瓦砾上单膝跪下,用手触碰着白色石头的昌浩,完全没有一丝动静。凝聚在冰冻眼眸中的光芒开始扩散,仿佛被囚禁了似的,表情完全被抹消了。
      “太阴,帮我照顾昌浩。”
      水芸让太阴支撑着昌浩,把手掌举在之前昌浩发现的小洞上,闭上了眼睛。为了确认有没有什么线索留在这里,她把自己的感应敏锐度提高到最大限度。
      石头的波动通过手掌传了过来。断成两截的白色石头。那平滑而沉重的石头,恐怕就是封印石。石头上还残留着微弱的力量,其脉动也传递到了手掌之上。
      突然,闭着的眼睑之中展开了一片白光。
      在耀眼的闪光之中,之前的妖怪和另一只别的东西正蠢蠢欲动。
      “——……可恶……!”
      发出狰狞咆哮的妖怪,其具有的妖力强韧而厚重,自己仿佛马上就要被那种力量压碎似的。人面的妖怪就在周围飞来飞去,然后同时向着什么东西飞扑而去。
      “——……!”
      正在跟妖怪对峙的东西。在刚“看”到这一幕的瞬间,从水芸的身体深处传出了某种呻吟。产生的脉动贯穿了她全身,气息一时闭塞,连脚也站不稳了。
      在比心胸更深入的地方,那甚至可以称之为灵魂底部的场所,一团不安定的火焰正轻轻晃动着。那是一团亮白的、像冰一样的火焰——
      “昌浩、水芸,喂喂!”
      太阴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躁感。太奇怪了,这样子全身僵硬的样子绝对是异常状态,不管怎么呼唤水芸和昌浩怎么晃动他都没有反应。两人的眼睛并没有看着近处,什么都没有看,只是张开了眼睑,却丧失了自我。
      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六合……!”
      在远处守侯着孩子们的六合听到那紧张的呼唤,轻轻地皱起了眉头。他向兄弟俩瞥了一眼,然后把视线投向太阴。
      “水芸和昌浩很怪啊!”
      明应该能听见少女的叫声,可是水芸和昌浩却依旧一动不动。
      在五感都被断隔的白色空间中,水芸只是茫然地“看”着。
      妖怪们被轻而易举到打败,然而却没有施以致命一击,而是被封印了起来。由于跟光线的方向相反,无法分辨出其容貌。
      但是,在本能更深入的地方却发生了共鸣,位于内心深处的白色火焰燃烧了起来。
      扑通……
      心脏开始跳动了起来。

      看到是停止似的一动不动的姐弟,太阴不禁动摇了起来。
      “怎、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啊。水芸,昌浩!快回答啊……”
      心里虽然也想过扇一巴掌试试看,但是考虑到十二神将的规矩。又不禁有所踌躇。她并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范畴内是被允许的行为。听说以前朱雀曾经把身为阴阳寮的官员的藤原敏次打晕了。是不是那种程度就不会违背规矩了呢?
      “既然这样,那么扇一巴掌应该也没问题吧。好,就试试看!”
      “如果真扇到我,我会哭的呦。”
      刚要扇到水芸脸上的瞬间,水芸笑着清醒过来,太阴的手猛然停了下来。太阴立马观察昌浩的情况,可是昌浩依旧不动。
      “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
      太阴原本要继续追问,却停了下来。太阴猛然回过头来,发现在内海的方向,飘过来一阵带有妖气的风。
      “太阴,把孩子们带走。”
      六合的手上出现了白银色的枪。面对凝视着海风来向的六合和水芸,太阴摇了摇头。
      “不行啊,昌浩他动不了!”
      “昌浩交给我,你去保护那两个孩子……”
      水芸拿出九星,示意太阴不要犹豫。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两个孩子害怕得互相抱紧了身体。看到妖怪飞扑过来,他们吓得发出了不成声音的悲鸣,不过那妖怪似乎被什么东西拨开了。连松一口气的时间也没有,下一只妖怪又跳了出来,发出咆哮声。两人说不出话,只能闭上眼睛。
      “糟糕了……”
      水芸慌忙抓住了昌浩的后衣领。
      “喂喂,快清醒过来,昌浩!”
      果然和她一样,天狐之血觉醒了。只是她很快就行了过来,为什么昌浩还不醒?
      可是情况不允许水芸继续深究,六合与太阴由于要保护孩子们处于劣势,眼看妖怪的爪子就要袭向孩子,还好勾阵和小怪赶到了,情况逆转。
      等到最后一只妖怪逃远,确定安全之后,勾阵开始观察昌浩的情况。
      “昌浩,喂,昌浩!”
      勾阵轻轻地拍打着昌浩的脸颊。昌浩尽管一脸茫然,但还是慢慢地抬起了头。
      他眼睛的焦点摇摆不定,就好像看着远方似的,瞳孔之内的光芒扩散开来。
      昌浩的体内又出现了一阵激烈的脉动。勾阵看到,在他的眼眸深处,隐约闪过了一瞬间的白色火焰。
      突然,他的眼睑垂了下来。
      昌浩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似的倒了下来。

      水芸看着昌浩,疑问更深,和自己的情况不一样啊。
      伸出手,白色的火焰在水芸手中跳动。只是刚刚觉醒,天狐的力量水芸就能随心掌握。
      她真的是慢慢脱离人类的队伍了,先是司空,再是驭水,这次又是狐火。
      呵呵,上天究竟是在帮她,还是在玩她……
      水芸感慨着,但是她知道力量正是她需要的东西。不管老天这么安排有何目的,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变强而已。

      如果给我力量,是为了更好的消遣我,那么,我会让上天后悔!
      我不是上天闲暇时的玩具,除非毁灭我。
      不过,天狐的血脉,我就毫不客气地笑纳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二章 休整,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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