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如蓝女子》慕子楚

5、第 5 章

　　星期天，苏如蓝回到母亲家里。自从离婚以后，苏母就搬到了市郊。地角稍有偏僻，开车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回到家里，帮帮母亲做些琐碎的家务。当然，苏母也是不肯让她做重活的。苏如蓝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自小苏母对她格外爱护。
　　苏母比起一般父母来要开明很多，但是到了苏如蓝的年龄，也总是要就婚姻大事唠叨一番。
　　“如蓝，你姨母家最近有个表亲要来。听说是X大学博士毕业呢。不如我们一起吃一顿饭？”苏母一边喂着怀里的猫儿，一边随意说道。
　　“看看吧。”
　　“你总是说‘看看吧’。”
　　“妈，我的工作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忙到没有时间吃顿晚饭？”
　　苏如蓝调皮地笑笑，“离婚的人这么多，从夫妻三天到三十年的…我的生意兴隆，妈妈你还不高兴？”
　　“高兴！”苏母瞥了如蓝一眼，叹气道：“如蓝，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开心怀，真心去接受一个人。如果不是我和你爸爸的缘故…”
　　苏如蓝垂下眼睛，放下手中正在洗的碗筷，任水龙里的水将水池填满。
　　“妈，你扯远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果每人都要因为童年里的阴影而要死要活一番，岂不是满街跑疯子了？你和爸爸婚姻失败教会了我一个道理，那就是…人不能太执著。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用我多操心。感情的事情尤其如此。”苏如蓝回过头来，问母亲，“妈，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吗？”
　　谁让女儿是做律师的呢，伶牙俐齿，一堆的道理。
　　苏母只得叹气。

　　傍晚的时候，苏如蓝出去散步。住宅小区建立在海边，出来能够看见深蓝色的海洋。她靠在海边的栏杆上，深深地呼吸，湿润的海风顿时沁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睁开眼睛，远处的落日如烟如霞，然后渐渐地，渐渐地沉落…
　　“那一夜，对你根本没有意义是吗？”耳边突然跳出来齐天翔那天的话。
　　那夜对于她来说不能说是不在乎，只是尴尬多于暧昧。
　　从齐天翔进入E&S的第一天开始，苏如蓝就莫名奇妙地对他有些竞争意识。她并不爱出头，只是他的慵懒散漫与她的完美主义背道而驰。然而，齐天翔似乎丝毫没有感到自己对他的竞争意识，还是吊儿郎当地接case, 吊儿郎当地备案，吊儿郎当地上法庭。他接的case，不知道让他用什么方法，大部分都庭外和解了。连Boss都调侃地说：请齐天翔回来，算算似乎有点亏本。
　　无论如何，他的确如传闻一样从来没有败诉过。
　　庆祝E&S 成立十周年的party，她被同事拉着去唱KTV。别看律师们平日里正经八百，喝起酒来比事务所里的小秘书还能闹。一片乱糟糟的情况下，自己喝得也有些眩晕。几个同事一起搭计程车，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最后只剩下她和齐天翔。
　　夜很深，街边上还有流动的车群，霓虹灯错落迷蒙。她站在街边，一把搂过他，吻上他的嘴唇。旁边的车流呼啸而过，他眼中的惊讶湮没在白亮的光圈里。她想说是酒精让自己迷失心神，可是她知道，那个时候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想要他，至于原因，她没时间去想。
　　第二天早晨，她在他的房间里醒来，身边却没有他的身影。把自己圈成一团，她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公寓里家具不多，但是摆设流畅舒适，设计极其讲究，能看出价值不菲。房间很整洁，阳光灌进每一个角落，能够看见空气里尘埃在飘荡。不太像他平日散漫的风格，苏如蓝暗忖道。
　　电话叮叮地响起，苏如蓝想了想，没有接起。电话录音自动启动，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翔哥哥？怎么这几天也没给我打电话呀？想死我了…”
　　那女生娇滴滴地说了半天，终于挂断了电话。苏如蓝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屏着呼吸的，大概是怕那女孩知道房间里有人。
　　呵！苏如蓝揉揉额角，不由地苦笑起来。如果酒精有任何作用，就是推翻了所有逻辑所得的结论，让冲动取代理智。她在吻了齐天翔之前，怎么不仔细想清楚自己算是第一百零几号人物？他从来没有把她当作竞争对手，现在也不会单纯地当作对等的同事。作为像她这样有些好强的女子，这样的身份尤其窘迫。
　　苏如蓝狠狠地咬了咬嘴唇，然后迅速地穿好裙子，披上衬衣，扣上纽扣。
　　房门打开了，齐天翔手提着塑料包，里面叠了两碗热米粥，还有香气扑鼻的蛋糕。
　　“这么早就起来了？再睡一会儿吧！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苏如蓝将自己打理整齐，抓过皮包，错过他向门口走去。忽然间，又觉得应该说些什么…
　　“昨天我喝醉了。对你的打扰，我很抱歉。”
　　她匆匆离开了他的公寓，甚至忘记去看他的表情。

　　小区里住的大部分是老人，一到傍晚时分便与儿孙出来散步。苏如蓝看着在城市里几乎绝迹的温馨一幕，也不由地莞尔。
　　他接了莫雨的case…
　　她想到这里，笑容淡了一些。他们都是律师，她已经很清楚齐天翔接下来的计划：找私家侦探搜集她与方陌彦在一起的证据，寻找知情人做品德证人，谴责婚外恋行为，替莫雨争取同情…
　　至于她并不知道方陌彦结婚了的事实会很容易地被忽略。一个好的律师知道怎样在不蒙骗欺瞒的情况下，将事实重演成他所需要的模样。曾经用过千百遍的技巧，此时此刻却用在她自己身上，真是有些讽刺。
　　苏如蓝知道她的生活很快就会翻天覆地，心里并不惊慌，只是淡淡地生出一抹无奈。以她从容冷静的性格，突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齐天翔。
　　想到这里，她掏出电话，打给于晓菲。
　　“明天帮我跟Boss请两天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