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电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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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抓根宝：？？？？？？？
发生了什么？
原本乖乖躲在角落里替她举火把照明的工具人突然大叫着英勇无畏地闯入了冰霜幽灵的攻击范围，和她一同承担起攻击伤害来。
抓根宝烦躁，烦躁后紧跟而来的是无奈。
她早就料想到了：纳兰迦也不会和她以往那些随从有什么区别——他们总是枉顾她的指令，一见到敌人就无脑上头地冲锋陷阵。
她因此也更加喜欢独立作战。
随从们总是碍手碍脚，她还得在攻击时小心避让这群愚蠢的仆从，真是浪费精力。
纳兰迦现在所做的事就是在耗费她的精力。
原本她一个人只需要多花点时间，迟早能把眼前这批数量众多的幽灵一个个赶尽杀绝，至多受一点皮肉伤——那又怎样？龙裔都会复活了，这种稍微见血的小伤要不了几分钟就能迅速痊愈。
而眼下那不勒斯少年突然间加入战斗的举措就不得不迫使她收起手中的双持巨斧，一手施展防御屏障掩护对方，另一手使用自己不那么擅长的魔法抵挡怨灵。
好在【航空史密斯】的一通胡乱扫射也起效了，冰霜怨灵们一个个尖叫着炸裂开来，四周逐渐恢复死寂，只剩一地的碎冰渣子。
“抓根宝！你没事吧？”
还不知自己造成麻烦的纳兰迦急忙跑来关心她：
“你受伤了、不然我们赶紧回那不勒斯吧，让乔鲁诺治好你——咦？”
纳兰迦愣住了，他才伸手触碰到龙裔的胳膊，就瞧见那些绽开的伤口随着表面的皮甲一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了。
“纳兰迦先生，”
漆黑的地牢内，此时抓根宝的声音冷得堪比冬堡的寒风，毫无语气地响起：
“我说过的，请你不要插手，我都能解决的。”
☆☆☆
火把噼啪闪出了几颗火星，火光摇曳，黑发少年抬眼望过去，在那古怪的面具后看到了一双灰色的眼眸。
纯灰色，没有一丝温度地倒映出他茫然无措的脸庞。
“你……生气了吗？”
纳兰迦不知所措地小声问。
“……”
“我、我只是想帮忙……”
“我没有生气。”
灰色的眼睛眨了眨，抓根宝的语气忽然恢复了以往的平和：
“……但下次请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了。”
四周压抑的气氛随着龙裔柔和下来的语调也缓和了不少，纳兰迦莫名松一口气，像被训斥后急于示好的小猫，连忙乖乖靠了过去重新举起了火把。
抓根宝顺着光源看向了他被怨灵攻击割破的大衣，深色厚重的布料表面已经晕染开了更深的血迹——面积还不小。
这是纳兰迦第一次拜访泰姆瑞尔，她必须保证他安然无恙地回到那不勒斯，于是打开了自己的行囊，掏出一瓶红色的药水，递向对方命令道：
“把这个喝掉吧。”
纳兰迦咕哝着‘这是什么’，又怕再次惹对方不满，连忙就接过药水当即全部喝了下去，喝完才皱眉打量着空空的药水瓶评价：
“好怪的味道？……有点像蔬菜汁？”
像是听到什么趣事，抓根宝在面具下轻声笑了几声，才温柔解释：
“嗯，这是恢复生命力的药水，可以加速你的伤口愈合。”
随着身上一阵奇异地发痒，纳兰迦低头只见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竟然也和抓根宝一样痊愈了，顿时又发现新大陆般惊叹不已：
“抓根宝！你的药水比乔鲁诺的【黄金体验】还厉害~一点也不疼就能治好伤口！太酷了！真的太酷了！……啊只不过，衣服破掉的地方没有恢复，呜，对不起……你把衣服借给我，却被我弄坏了。”
“没关系，衣服反正是我偷来的，穿坏了就扔掉吧，”
抓根宝安慰着，同时感兴趣起来：
“你的意思是……乔鲁诺先生还会治疗术？”
斯巴拉西！
教父真就是不简单，会偷会开花还会治疗的，她对教父更加感兴趣了！
结束了这场短暂的战斗后，两人就好像刚才的冲突没有发生过一般，恢复了寻常问答方式的轻松聊天，继续向地牢深处前进。
纳兰迦：“抓根宝，你的那个神奇药水……贵不贵呢？”
龙裔又忍不住骄傲地低调炫耀起来：
“原材料不贵，不过我亲手做出的药水，效果比普通药水要好数倍，卖给商店可以开高价呢。”
纳兰迦失落：“啊，这样啊……”
抓根宝：“？你想要吗，我可以多做一点送给你。”
纳兰迦：“不是我想要啦，我想送给米斯达。”
抓根宝：“？？？为什么要送米斯达先生药水？福葛先生喜欢书，米斯达先生喜欢药水吗？”
纳兰迦摇头：“不是的，米斯达总是受伤，把药水送给他，他就不会和乔鲁诺——呜……”
纳兰迦忽然住口，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抓根宝：？？？？？？
抓根宝：米斯达和乔鲁诺怎么了？怎么不继续说了？可恶！她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她正犹豫该不该放下龙裔的架子追问一番之际，前方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
——“你的坚持只会给你带来失望……”
☆☆☆
抓根宝和纳兰迦：？？？？？？
那声音带着回声从幽长的道路前方传来，深不可测地继续低吟：
——“无论你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两人循着声音继续向前，地牢的通道忽然就宽阔起来，连接着一片覆盖着冰霜与冰牙的明亮洞窟，在空地上还摆放着破旧的桌子与炼金台，墙壁上凿出的飘窗里竟还摆放着如此低温下仍未熄灭的烛火，在洞窟的尽头有一扇锁起来的小门，门里传出了刚才的那个声音：
——“你还要继续无意义地坚持吗？行叭，那你进来叭，我就是你在找的杜兰。一切就在此刻开始了，你将无法中止，也无法回头——”
哐当一声巨响，抓根宝一脚利落踹开了那扇小门，也成功打断了自称杜兰的那个神秘声音。
只见门内是一个狭隘且空无一物的小间，里头只有一团散发着刺眼蓝光的光球。
光球：“……”
光球：“咳，一切就在此刻开始了，你将无法——”
抓根宝没有耐心听光球神神叨叨，直入主题地打断并困惑道：
“你是杜兰？怎么是团光？”
“你这人礼貌吗？就不能听我说完吗！？”
神奇光球眼见自己的装逼被第二次打岔，来人不仅一点礼貌不讲地踹开了他家大门，还这么怼脸对他指指点点的，顿时就炸了，蓝光更加耀眼夺目地闪烁起来，好似一个灯球。
抓根宝不顾身后好奇探头探脑的纳兰迦，烦恼地看着聒噪的杜兰：
这次原本简单的参观之旅眼下所花费的时间与精力早已超出她预期太多了，她不想再浪费时间——正当她犹豫着是否该用武力解决问题时，所幸杜兰及时开口提到了重点：
“你是为了玛格努斯之眼而来的吧，龙裔。”
“……”
“不必感到惊讶，身为占卜师，就算被困于此我也能知道冬堡发生的一切。”
光球洋洋得意，蓝光也柔和下来：
“你想使用神之眼的力量，却没有办法掌控它。”
抓根宝不会占卜，也不了解占卜师，从那一团耀眼的光球上也探寻不出人类表情能透露出的细微信息。
她不清楚杜兰通过占卜看到了什么，但还是拿出了表面的借口冠冕堂皇地掩饰起来：
“你搞错了，我仅仅是为了帮助学院和教团回收玛格努斯之眼而来的。我并不需要神的力量，我是龙裔，我本身就足够强大了。”
杜兰不知是否看穿了她，嗤笑了一声：
“但你和那些虚伪的魔法师也没有区别，你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追求知识与力量，不是吗？”
先不管光球杜兰到底在说些什么几把玩意儿，但这笃定又仿佛看穿一切的不屑语气着实令抓根宝恼怒。
她才是龙裔，是救世主，她才是最有资格自负和藐视别人的那一个，眼前莫名其妙的光球凭什么如此妄下定论？
她本能地就想反驳，但顺着这话细细思考——自己究竟在寻找什么呢？
她一直以来寻求的不就是信息……或者说知识吗？
她到处游历，去遇见不同的人和事，收集收藏（也包括了偷）书，说到底就是为了了解这个世界，了解奥杜因，了解造成她如今命运的始末。
她像一块海绵，竭力将所有看到和遇见的事物吸收化作自己的力量，铸就了如今强大而没有敌手的龙裔。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成为了龙裔？
为什么要她担负拯救世界的责任？
仅仅是因为【命运】吗？
她不甘心，她想要证明些什么又或者逃离些什么，那她就必须掌握更多的信息……不然她就没有筹码去反驳【命运】强加给她的一切。
光球见抓根宝这次没有打岔，这才继续解释：
玛卡努斯之眼是神遗留在人间的神器没有错，只不过它的力量目前是封印状态，需要一把‘钥匙’去开启它才能控制并收纳。
‘钥匙’就是配套的玛格努斯法杖。
“【树皮遗址】！去那里找一帮塞瑞迪尔的法师，他们也在搜寻法杖，应该会有线索。”
光球杜兰这么说。
抓根宝：……
流程变得熟悉了起来，跑遗址找法杖的活估计也是她来干没跑了。
既然知道了下一步怎么做，她也不愿再浪费时间，本该就要转身离开这阴冷潮湿的鬼地方，只是在她掩上门的那一瞬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再次看向了那团散发着蓝光的神秘光球：
“你是占卜师，你知道我是龙裔？”
“……”
“那么，你在我的身上都看到了什么？”
“你和大多数人的道路不同，你被引导着、推动着，不停地朝着某个方向前进。那是条正确的道路，可惜很少有人能够踏足。而你目前也只是有希望找到那条正确的道路。给你一个忠告吧，龙裔……”
杜兰说：
——“谨慎你每一次做出的选择。”
——假大空。
抓根宝表面平静，内心不屑地判断。
——全是废话。
——【谨慎每一次做出的选择】。
——……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对话本该就此结束，可在给出忠告后没有得到龙裔答复的杜兰忽然又落寞地低声问：
“……萨沃斯，那个老家伙，他还好吗？这些年他过得怎么样？”
抓根宝不解却也老实地回答：
“我和他不熟，但作为首席魔法师，看上去日子应该过得还不错吧。”
光球长吁一声，光辉暗淡下去。
抓根宝注视片刻那仿佛被困在狭隘小间里被人们避及不谈的神秘占卜师杜兰：
“你为什么会以被困在这里？萨沃斯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怎么，对于和自己无关的事，你也会感到好奇吗？”
光球转变语气，以冷漠的嘲讽回避了问题。
“……不，”
龙裔恢复了冷漠，最后看了一眼屋内的光芒，转身关上了门。
她像是回答占卜师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只是想要了解这个世界。”
☆☆☆
告别占卜师杜兰，从地牢回去的一路上都很顺利。
阴冷潮湿幽长的地道中，只有两人的气息和火把时不时发出的噼啪燃烧声响。
纳兰迦突然打破了寂静，语气充满真诚的同情：
“总觉得……那团光有点可怜。”
抓根宝：？
“被关在这么冷又这么暗的地方，只有它自己，也没人陪它说话，一定……很孤单吧。”
抓根宝：？？？
对于纳兰迦突如其来的人文关怀，抓根宝是真的没有get到。
首先，杜兰是一团有意识的光球，是不是人都说不准，管它吃得饱穿得暖有屁用？
其次，为什么纳兰迦会觉得没有人陪伴会是【孤单】的呢？
抓根宝想到了自己，她有过不少忠心宣誓追随她的仆从，只不过结伴时间不长就被她嫌弃碍手碍脚地赶走了。
在她看来，独自旅行才更加自由自在，也不曾因为无人陪伴而感到过【孤单】。
她看向跟在身旁努力举着火把照明的乖巧工具人，拼命努力地尝试着感同身受后，勉强找到了一个她自己能够接受的理由：
——是因为纳兰迦太弱小了。
——只有弱小才会需要抱团取暖。
抓根宝也同情地看向了纳兰迦，不自觉地安慰：
“不用担心，纳兰迦先生。那个光球、……占卜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相信它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两人一同离开地牢，顺路回去向首席魔法师萨沃斯汇报了一下最新发现。
在听到杜兰的名字后，萨沃斯似乎有一瞬间的眼神躲闪与慌乱，但随即镇定下来，拿出学院领导人的风范将一枚法师头环授予了抓根宝，声称她的一番表现与对学院的贡献在本届学徒中实数优秀，值得嘉奖。
抓根宝麻木地随手接过了那枚不起眼的头环，习以为常：
她都懂的，意思是再接再厉，把活都干完。法杖也得继续找呗。
头环看上去有点旧，但上面镶嵌的几颗宝石还是吸引了纳兰迦的目光，他忍不住感叹：
“这个东西……一定很值钱吧？”
抓根宝不屑，心想这便宜玩意儿，还不如她多做几瓶药水来得值钱，但再看看纳兰迦，思考片刻后还是巧妙地组织语言道：
“嗯……差不多和你送给福葛的魔法书同等价值。纳兰迦先生，在你的帮助下我才能获得这枚头环，所以你不必在意买书所花费的金币，这本魔法书是你通过自己的劳动与付出获得的，你将它送给福葛先生，他想必会很高兴的。”
☆☆☆
口才超群的龙裔一番骚话把纳兰迦哄得飘飘忽忽高兴得不得了，两人这才一同回到了那不勒斯。
这边抓根宝急着想带四肢健全活蹦乱跳的小伙伴回PASSIONE证实一下自己的无害，却不想小伙伴一把拉住了她，扭捏片刻后提出想要请她看电影。
抓根宝：？……？？？电影？电影是什么？
纳兰迦很开心：
“你不知道电影对不对？你带我去冬堡看了那么多有趣的……玩意儿，作为回报，我也想请抓根宝看看那不勒斯有趣的东西。不过我目前只能想到电影，电影就是、……呃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们就一起看一场电影再回去吧？花不了太久时间的。”
抓根宝：
“……有危险吗？”
“？没有，看电影能有什么危险。看电影是好玩和放松的事呀。”
噢，原来是邀请她娱乐？
行啊，她也挺好奇的，在泰姆瑞尔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最多举办一些节日庆典，除此之外人们在一天疲惫辛劳的工作后，最热爱的也不过是聚集在酒馆里，听吟游诗人弹唱。
纳兰迦于是带着她去电影院买了票、端了爆米花可乐，直到坐在荧幕前电影真正开场的那一刻，黑发少年终于按捺不住激动询问她的感想：
“怎么样？”
抓根宝：“……就挺好的。”
纳兰迦失落：“？就这样吗？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啊……泰姆瑞尔也有电影这样的东西吗？”
抓根宝摇头，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其实对电影的存在的确产生了那么一瞬的震惊。
可龙裔总是能很快地平静下来接受任何事物。
毕竟她还见过龙，见过幽灵，见过神器，甚至是神……
再不可思议的事都可能会发生，电影对她来说，也不过就是世间存在的某种她还未接触的新事物罢了。
她看着荧幕上那些仿佛就在眼前发生的真实且鲜活的画面场景——电影是纳兰迦挑选的，时下最热门的超级英雄拯救世界的动作片——比起电影展现的故事情节，她反倒是对于身旁人的反应更感兴趣。
昏暗的电影院里，那是灰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纳兰迦专注观赏电影的脸庞：
他仍旧是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容，紫色的双眼睁得又圆又大，带着在黑暗中仿佛发光的期待与崇拜，目光紧紧跟随着画面中的英雄角色。
抓根宝感到一阵不适——此番表情，也同样是纳兰迦看向她时的表情。
人们为什么总是对英雄事迹如此感兴趣呢？
在泰姆瑞尔也同样流传记录着每个杰出的帝王与冒险家救世救人的传记。
这么做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平凡的人类崇拜敬仰英雄，可为什么他们不能自己做出一番努力，成为那样杰出的存在，而是一味地等待着被拯救？
那些英雄又怎能甘心背负沉重的使命与责任，去为世界和他人付出自己的血汗？为的仅仅是被记录和歌颂吗？
她无法理解……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无论是平凡人，还是救世主，无论哪一方……她都无法理解！
她想拯救世界，可她不需要被虚假地歌颂与铭记。
她不想拯救世界，却也不愿背负毁灭世界的罪责。
她迫切地需要找到一个理由……找到一个拯救，或者不拯救世界的正当理由，去争破那看不见的束缚枷锁。
“真好啊……”
这时，纳兰迦低柔地、缥缈地、满是期许和希望的声音打破了笼罩她的迷雾，轻轻地飘到了她耳中，她回头，正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紫色眼睛，眼睛的主人朝她兴奋又欢欣鼓舞地说：
“被选中，能够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实在是太幸运了！”
“幸运？”
她不自觉地冷声嘲讽重复，又迷茫地看向纳兰迦好似寻求解答：
“你觉得……被选中，是幸运的吗？”
“当然啦！”
纳兰迦不解地眨眨眼，但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只是含糊道：
“这、这多酷啊！你想想看，超级英雄，大家的希望……你可以救下所有人！”
“为什么呢？……救下所有人……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龙裔痛苦地低声追问，她似乎知道这个问题不会得到答案，立即又叹息作罢，改口柔声问：
“那么，纳兰迦先生……如果是你被选中呢？如果救世主是你呢？没有任何原因，你必须拯救所有人呢？你会怎么做？”
——“那就救下所有人。”
他目光清澈又坚定，带着灿烂的笑容，这一次不假思索地把回答清楚说出了口。
☆☆☆
话一说出口，纳兰迦又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
抓根宝再次像在地牢里时，他急切使用替身帮助她之后那样沉默了。
那是一种压迫感极强的沉默，让他不安和迷茫，甚至开始思考是否哪里又做错了。
还好，龙裔这一次并没有生气。
她只是看着他。
一双灰色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
湿润而又模糊。
“是吗？”
纳兰迦听到她低声应道。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直到电影画面中的英雄站立在敌人的尸体之上，向着簇拥他的人群高举双手，为胜利和荣耀欢呼之时……
黑暗中，传来了龙裔微弱到快要消失的声音：
——“如果被【命运】选中的，是你这样的人该多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电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