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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摧残 ...


  •   这个还在母体里组合、进化的有生命的血肉,是个贸然闯入的还没有成人形的礼物,是不尊重社会法则的伤风败俗的一件劣质礼物。这个弃儿,还不知世界是怎么回事,就离开了世界;还没有尝到人生的苦辣酸甜,就糊里糊涂地失去了人生。别怪你的妈妈太狠,因为你是那些害人的恶魔给她强行种下的耻辱,她这样毅然地把你从母体里分开,是为了甩掉耻辱……

      做完了人流手术,她拖着虚弱的身子,有气无力地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按大夫的嘱托,应该是来个家里人接一下,回到家好好营养营养,休息个把月再上班……,可她是从家里逃出来的,能通知谁来接呀!又上哪去营养啊!她像个幽灵一样,在大街上没有目的地走着,走累了就在道边儿的石头上坐一坐。天渐渐黑了,今夜何处去?她不知道。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是身边电线杆子上的一张有招牌字样的纸条吸引了她。她站起身来,移近目光,认真地看完了纸条上的全文。
      原来有一家人想找个保姆,根据上边所要求的条件,雪儿权衡了一下本身,觉得自己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比较合适的人选。她记下了那户人家的详细地址,看了看表,六点过一刻,五点半下班,这阵儿,该是家人团聚的时候,机不可失,抓紧时间去闯一闯,也许……
      有了希望,有了目标,她顾不得刚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挺起胸,迎着如血的残阳,应聘去了。
      需要保姆的是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夫妻俩全是从医的,男的是医院的外科教授,女的是住院处的护士长。两个人年龄,近于中老年之间,男的白胖,女的黑瘦;男的沉默寡言,女的针扎火燎。
      经过考核,雪儿被正式录用了。
      她的工作是洗衣、做饭、收拾屋、喂狗。对于狗,女主人另有一番交待,她要求:
      一、每天狗的伙食标准为人的五倍,一日三餐,必须精心细做。
      二、一日三餐之后,要带狗到户外去遛弯儿,让狗按时大小便,锻炼身体,呼吸新鲜空气。为引起重视,女主人特意拿过纸笔,让雪儿一一记录下来,以便每日照章行事。雪儿心中暗想:这个家真怪,狗是祖宗。
      不管怎么样,患难中的雪儿,总算有了安身的处所。她知道“办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的处事哲学,又看到这个家,整个权力都集中在女主人那儿,因此,对于女主人的话,她认真听,着意做,决不允许有丝毫偏差,很快她便取得了主人的信任。
      教授,这位家庭中唯一的男性公民,不知因为什么,对他,雪儿始终捉摸不透。他每天下班回来,放下拎包便抄起书本儿,那个贴近写字台,被他压塌了弓子的单人沙发,似乎是为他专设的席位。细心的雪儿,一进门就注意到了,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而外,他几乎从未离开过他的宝座。
      他和他夫人的关系也很微妙,他们白天上班下班,形影不离,晚上却同室分居,互不犯扰。那豪华型高级席梦思双人床上,只孤单单蜷缩着女主人那像懒猫一样瘦小的身躯。教授那二百多斤的贵体,却要屈居在窄小而又单薄的活动床上。每当翻身的时候,压得那钢丝网扣嘎吱嘎吱直响,比猫挠窗户还要闹心。
      更为奇怪的是,虽然他们不睡在一个床上,但教授夫人对教授的行动可是非常关注。每天五点半下班,如果她回来,教授没回来,她只能忍受五分钟,超过五分钟,她立刻就给主任办公室打电话。如果人不在,她会愤怒地敞开窗户,雕塑一般立在窗前,直到望见教授那蹒跚的身影为止。等教授一跨进门槛儿,她就像点燃了导火线的炸药一样,什么你出去搞破鞋了,会情人了,打兔子了,等等,污言秽语,一股脑往教授头上泼。
      而教授呢,似乎对她这一套已经习惯了,他不急不恼,简单说明去处之后放下拎包,拿起书本,你叫你的,我看我的,像老僧入定一样——四大皆空。给雪儿的印象,教授是个非常有学问、有修养、德高望重的高级知识分子。
      可又不知因为什么,他有时候的一些举动和他的身份,又很不符合。特别有几次,她到他房间用吸尘器去吸地,无意中发现他藏在眼睛片后的那双金鱼一样的眼睛,从眼镜框里露出来,死盯盯地看着她胸前高高隆起的部位。
      为此,她开始警告自己,要处处小心谨慎,决不可有一丝疏忽。女主人不在的时候,她尽量不给他有单独接触的机会,这也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这一天,女主人的妈妈病了,女主人请假去了城郊,想回来时没有赶上班车,给雪儿打电话说回不来了,又说教授晚上值班,让雪儿干完家务之后,扣好门,早早休息。这是她当保姆以来,第一次成了这个家的临时主人。她吃完了饭,喂完了狗,连电视都没看,便关好了门,躺在了床上。
      半夜里,不知因为什么,她感到异常闷热,推开窗子,喝!天阴得好厉害,像要下雨,难怪这么闷热。尽管这样,开着窗户总还是比不开凉快点儿,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正睡着,她感到她的身体受了重压,压得她喘不过气儿来;同时她又感到一个像没刮净毛的猪拱嘴儿一样的东西,一拱一拱,扎疼了她娇嫩的脸蛋儿。她醒了,见是个人,她刚要喊,嘴巴被一支毛茸茸的大手严严实实地捂住了。
      “不,你不能这样,我才十八岁,你都可以做爷爷了。”雪儿严厉地拒绝,边叫边死命地往下推他。雪儿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竟把小腿儿从教授那公熊一样沉重的身子底下抽了出来,一脚把教授踹下床去。教授那肥胖的身体,实实惠惠地砸在地板上,像熊瞎子从高树上掉到地下一样。他不顾疼痛,迅速爬起来,把要夺门而出的雪儿一把拉了回来,然后用足力量,照着雪儿的左太阳穴就是一拳。
      雪儿突然遭到重击,轰地一下,眼前漆黑,她身子晃了晃……
      教授没待她倒下去,拦腰把它抱住了,他从容不迫地把雪儿放到床上,脱去雪儿所有的衣服,一副少女细白亮洁像鲜葱嫩藕一般的玉体,毫不遮掩地摆在他的面前。
      刚做完人流手术没多久的雪儿。怎能经起这野兽一般的摧残?她在呻吟,她在流血……
      这样一个优美的女性,像鲜花一样艳丽,像白雪一样纯洁,为什么偏要在她身上绘上粗野的图案?说不是命中注定的吧,又为什么常常粗野的、丑陋的,把精美的占为己有,像邪恶的男人玷污了纯洁的女人;邪恶的女人玷污了高尚的男人……几千年来,雄辩的哲学也无法向我们讲清其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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