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小孩的情事》伐如是鱼

4、第三章

　　“我要金针菇！！”秦思虞嚷着，完好的左手拿着游戏机，一旁的言微鱼在盛汤。因为秦家夫妇一同出国出差的关系，秦思虞被寄养在言家。而这个周末言家夫妻一个加班一个参加公司培训，剩下了两个孩子。一大早秦思虞就伸脚下床踹踹打地铺的言微鱼：“我饿了。”于是言微鱼睡眼惺忪地煮粥。然后中午还因为秦少爷要喝汤要吃鱼，跑去市场上买菜下厨。施施然的秦家少爷则盘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机，然后很大牌地指挥。
　　“够不够？”将碗搁在秦思虞面前的茶几上，秦思虞眉头一挑：“凑合吧。”然后撂下游戏机，眼瞅着言微鱼也盛好了汤，静默地喝着，突然嘴一扁，漂亮的眼睛盯着言微鱼：“我要喝汤。”
　　“用左手也行吧？”言微鱼说。他右手都已经休息了两周了，而左手明明没有受伤为什么一副比右手还伤的更严重的样子。
　　“手疼。”理直气壮的样子，“何况左手能端起来右手也拿不了勺子啊。”
　　……有这么严重么。刚刚明明玩游戏机的时候玩H了就用右手的……
　　心里碎碎念着，还是不争气地放下了手里的碗，改端起秦思虞面前的碗，一勺一勺喂着耍大牌的少爷。
　　然后渐渐觉得不自在，因为对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脸上游移，下意识地闪躲着秦思虞的目光，言微鱼的脸泛红，而且表情也变得有些狼狈。
　　秦思虞就得意地笑：HIAHIA，在本少爷的魅力之下，你个豆芽菜还不乖乖听令？
　　然后不安分的左手就凑上去捏言微鱼的脸，瘦瘦的，但是手感很好，皮肤也很滑，摸起来软软的很舒服，让他的手指忍不住再三流连，可怜的言微鱼像被戏弄的小猫一样到处扭，突然被按在了沙发上。
　　言微鱼手里的碗摔了出去，下意识的第一句话：“你没事吧？”
　　秦思虞突然愣了，看着衣服干干净净的自己，还有上衣被溅得乱七八糟的言微鱼，面前的这个人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被烫到或是责备他的胡闹，而是问“你没事吧”。
　　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占据了自己的脑子，在还没有清醒的时候他已经低下头去。
　　吻住了眼前的人。
　　接吻对于秦思虞而言是一种陌生的体验，只是觉得眼前的男孩子嘴唇柔软，吃起来像是自己最喜欢的巧克力，这么想着秦思虞居然不小心真的开始咬言微鱼的唇了——只是吃“巧克力”的美好想象没有持续很久，刚才给吓得魂不附体的言微鱼终于回过神来，用力推开秦思虞，然后逃到房间里，砰地关上了门。
　　好可惜……秦思虞用手背抵在唇上，半晌磨磨蹭蹭走到房门口：“喂。”没人回应。扬高音调，“喂！”
　　一片静默。
　　看来这回玩大了。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严重的事情的秦思虞扁扁嘴，眼珠一转，然后蹲在地上把碗的碎片拾起一片看来比较锐利的，在右手薄纱上比划了一下，皱紧眉，找了个看起来不太疼的地方划了下去，秦少爷的思路是，只要不割着动脉不闹成自杀就行。然后血渗出来，觉得疼了，演技佳的小孩开始叫唤：“喂，喂，我流血了！！！怎么办啊？？！！”
　　果然房门很快就打开了，然后言微鱼担忧的眼神出现在面前，丝毫没有怀疑的样子。秦思虞突然觉得即使自己不那么卖力划伤自己说不定这个笨蛋也会相信自己的话。
　　真是失策啊失策。不过还是可以利用得彻底。
　　秦思虞抬起右手，委委屈屈地说：“刚刚想收拾的时候划到的。”
　　言微鱼拉着他的手，拆开纱布瞧了一会儿，然后松了口气：“没事，我去拿药箱，你先坐着不要再动了。”
　　秦思虞老老实实地安坐着，然后看着某个笨蛋拿着药箱，过来给自己小心翼翼地止血擦药，刚被他咬过的唇不再像往常那样淡，反而红得让人想再……
　　打住。再做一次的话割两只手估计都没用。
　　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起刚才那个意外的亲吻，好像那真的只是一个，偶发事故罢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秦思虞在言微鱼的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言微鱼很好吃”这种事情，怎么都睡不着，打开微弱的台灯，看见了打地铺的言微鱼，好像已经睡着了，呼吸很安稳。
　　于是蹑手蹑脚下床，然后凑上去在言微鱼的唇上轻轻一碰，又做贼心虚地溜上床，关了灯，心跳得很剧烈。将薄被一裹，就露出亮晶晶的眸子，悄悄地看着地铺上睡得正香的言微鱼，然后闭上眼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在被瞧的当事人什么也不知道，一夜相安无事。

　　学校里还是有条不紊地学习着，言微鱼还是被孤立得可以，虽然高中的孩子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幼稚地因为孤立而去整人，但是言微鱼确实形单影只，独来独往了。好在他似乎有着海绵一般的韧性，并没有抱怨或者叫屈，也没有曲意逢迎，就这么一个人听课，做笔记，同桌不和自己说话，偶然忘记带什么资料言微鱼会主动把资料放在中间，他还是老样子，什么事情都可以淡淡地笑着过。
　　秦思虞也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在学校里他也不搭理言微鱼，有时候要组成小组讨论，看着言微鱼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直到被老师指定到别的什么组，自己却是最不舒服的那个。于是有天终于按捺不住跟老师说“让他过来我们组讨论吧”，结果言微鱼却摇摇头，走向老师给他安排的组里。有时候在饭堂吃饭，自己这桌狐朋狗友喧哗不断人声鼎沸，而看到某一隅，不是言微鱼一个人默默吃饭，就是旁边坐着别的班的人，聊天聊得很投入，而言微鱼就像一个没有存在感的背景墙。
　　这种感觉，为什么会让自己不是滋味。
　　秦思虞手伤好了之后偶然还是会去言微鱼家里，言微鱼什么都没对父母说，对于秦思虞还是一样温和纵容。
　　有时候真的忍不住很想知道这个瘦弱温和的男孩子，底线到底在哪里，还是根本就被欺负习惯了所以完全忘记了反抗的事情，还是天性善良懦弱所以对一切都逆来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