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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迷乱的绯之圣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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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5年7月3日
巴黎
天气很炎热,即使到了晚上也没有凉爽多少,太阳下了山,出来走动散步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在这种贫民聚集的下等居住区,消暑的方式也实在是不多。
一辆装饰考究的黑色马车飞驰而来,驱散了一片人群,在人们的注视中停在了这个完全与之不符的地方。车门气势汹汹的弹开了,从里面下来一位一身高级时装的贵族绅士。
他没有带随从,吩咐车夫几句之后,就一个人走进了巷子里,风度翩翩的压了一下帽子,脚步轻快。
他之所以在巷口下车,是因为马车不可能进的去那拥挤不堪、搭满棚屋的巷子。
他拐进一座木制建筑,从里面走出来的一个人赶紧站在了一边给他让路,绅士目不斜视的走上了吱呀呀的楼梯,直奔楼顶,又走进了在楼顶上用木头和毛毡搭起来的一间“阁楼”。
站在外面一看,一定会以为它马上就要倒下来了,但是这间摇摇欲坠的两层“建筑”偏偏在那里安稳的待了很久了。这位绅士就是来找住在这里的人的。
他没有敲门,直接开门就进。
“路德!”他在门口喊了一声,关上随时会掉下来的门,看着那道通向二楼的歪斜着的楼梯。
没有人应答,他闻了一下室内的味道,叹了一声,走上了楼梯,来到更狭窄的二楼。
“晚上好……亲爱的伯爵,路易斯,你终于还是来杀我了吧……哈哈…………”
声音从一堆乱糟糟的猩红色帷幔中传出来,颤微微的,不太正常的高兴着。从那里有袅袅的白色烟雾飘散出来,弥漫在不通风的房间里,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甜。
“你又开始吸那种东西了,”路易斯说着,走向帷幔,“我已经不想再劝说你了,路德维希•萨索玛!”
Ludwig Sasoma
路易斯扯开帷幔,扔在埋在靠椅里的人身上。
椅子里的人被盖住了,只露出个脑袋来,他没有打理过的灰色的长头发在脑袋上乱糟糟的顶着,像被摧毁的鸟窝,结果让他那本来是很美的脸看上去也乱七八糟了;一双很漂亮的、颜色很浅的眼睛没有神采的半睁着,看着路易斯懒洋洋的笑着。整个人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路易斯看见了放在他手边小桌子上的一盏油灯和一只铁勺,旁边放了一只脏兮兮的杯子,杯壁上还挂着新鲜的血迹。他过去打开了窗户,清凉的风开始驱散屋里浑浊的空气。
就像人类发现了麻药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血族们发现了一种可以让吸血鬼们享受到麻药的快感的东西,一种被称作“迷乱”的混合药物,具体的配方路易斯不清楚,他只知道把“迷乱”泡在血液里,用火点燃,把发散出来的烟吸进去,会感觉非常舒服,头重脚轻,迷迷糊糊,整个世界都变的无所谓了,幸福感纷涌而来。
这种东西不可能是好的,路易斯非常客观的想,尽管它不会严重上瘾——他自己也吸过——但是吸食过多还是会造成伤害的。就像眼前这个家伙,把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
路易斯走到水桶旁,用里面的长把勺舀起一勺水,“哗啦”一下泼到了路德维希脸上。
被冷水一激,路德维希抖了一下,他开始活动,抓起身上的帷幔胡乱擦擦脸,用一条不知道从哪抽出来的布条把自己那头乱发随便拢拢扎了起来,从靠椅中“脱身”了。
他身上的衣服也很混乱,衬衫皱着,但是不脏,他站起来,把松散的腰带系好,甩甩头。
路易斯一直都奇怪路德维希的喜好问题。虽然住在这么个地方,但是从房间里用的东西和他身上的服饰能看的出来,路德维希是有一定的财力的,只要他愿意,远可以过的比现在好,至少有秩序一些。路易斯甚至慷慨的邀请他去他那里住了,但是路德维希大喊着自由主义,没有接受。
路易斯看着他那张因为沉溺药物而无精打采的脸,衷心希望他现在还能够帮上他的忙。
他现在很需要路德维希的能力,他的“绯之圣瞳”——尽管理由可能会让他不高兴。
Sacred Rot Eyes【德】
“什么事,路易斯?不会是真的来杀我的吧?”路德维希问到,摇晃着脑袋,伸个懒腰。
“找你帮个忙。”路易斯没有客气,直接说道,路德维希笑起来,他走到水桶旁,也不看里面的水是不是干净,就舀起来喝了,然后爽快的呼出一口气。
“看来下一次要加点儿剂量了,药劲儿过的太快了……”他念叨着。
“请不要那样做,我看你完全没有过劲儿。”路易斯不太真诚的劝道,他已经习惯了。
路德维希晃悠悠的走回他舒服的靠椅边,直接坐进了堆在上面的帷幔里,叉着双手看着倚着窗台的路易斯。
“这么说……你加入了?”他问道,路易斯耸耸肩。
“是的,银十字厅的人很好说话。”他说,路德维希大摇其头,摆着手。
“非也,非也!路易斯,是因为你带了很重的礼物,他们很功利。”他睿智的说道,路易斯笑笑。
“是很重,拎起来沉的要死!”他开玩笑说。
在与银十字厅取得联系,并且得到了认可之后,路易斯就在动身去伦敦之前,只身前往里昂,把活动在那里的、上过银十字厅的黑名单的十六个吸血鬼全杀光了。
因为他是一个人行动的,所以受了不少伤,才把他们的首级全部拿到手。然后他连整顿自己一下的时间都没有耽搁,就那样披上一件披风,启程了,马不停蹄的直达伦敦,赶去了银十字厅伦敦总教廷。
好在那些伤很快就好,实际上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伤是不会很快就好的。
也许把我的头砍下来这种伤是不会好的,路易斯有时会这样想,但是还没有谁在战斗中有机会砍下他的头。他曾经为求生而掌握的技巧,现在为杀人所用了。
“你知道吗?”路德维希说道,“因为你的这一举动,大陆这边的血族们开始骚动了。”
“终于开始了,太好了!”路易斯满意的说道,路德维希紧紧眉头,这让他一直垮着表情的脸看上去还有了点精神。
“你不是认真的吧?”他问,路易斯挑眉。
“为什么不是?我当然是认真的!”他好笑的说,路德维希欠起身子看着他。
“这边就要天下大乱了,亲爱的伯爵!”路德维希嘶着声音说,路易斯看着他,一脸有意思的表情。
“我以为你天天待在这个窝里和‘迷乱’俩相亲相爱,什么都不知道呢?”他说着。
路德维希路出了精明的笑容,一瞬间他的脸变得俊美而高雅了。他抬起手,优雅的一挥。
“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我可是不朽的、伟大的血族,‘绯之圣瞳’路德维希•萨索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