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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大战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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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屋内的气氛,涟染不以为然一笑,二高都诧异的看着她不知涟染为什么发笑。涟染走到斛律光的前面,拿过草药,“你为什么不敷药,可怜了半夏花了许久磨这草药。”斛律光仍是站在那里,涟染摘掉那面具,一张清新的脸颊出现在斛律光的眼前,涟染伸手抓住了他满脸的大胡子,“你干嘛这么大脾气。”见涟染的举止高孝琬十分惊愕,涟染向来是一个不与人亲近的人,现在竟然去捏斛律光的胡子。“你个丫头,不吭声就跑出来你爹都急成什么样了,都差满天下的寻你了。”斛律光还想再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可是看到慈儿这个样子也不忍再生气。
“半年前我爹已经在洛阳找到我了,不过我刚见到我爹,爹爹他就被叫走了,反正有你在我爹自然也不会担心的,是不是啊?干爹。”干爹?高孝琬长恭诧异的看着涟染,斛律光竟然是她的干爹?高孝琬想到在山腰时斛律光不乐的目光,原来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担忧的目光,还害得他想到了其他的地方。
“干爹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斛律光一笑,自己刚来洛阳时候就遇见了她,虽然几年未见而她又戴着面具可是她说话的样子与语气他还是记得的,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看到大的孩子,看到她那双狡黠的眼睛和她那说话的语气,他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你个丫头,你爹我看着你长大还认出自己的孩儿。”涟染扑哧一笑,当日她看到斛律光时候就知道他已经在怀疑自己了。“这是军营哪里是你一个女儿家呆的地方,我写信给你爹叫青岚来接你。”本来还在笑的涟染脸色立刻变了,扯着斛律光的胡子道:“我爹若是来接我,以后我不再理你你去落霞山庄那些美酒你也别想再尝了我全给我爹爹喝。”“别别别,爹爹我是关心你啊,这军营怎么说都是男人的地方你一个女子参合什么。”一想到落霞山庄的美酒斛律光就垂涎三尺。
涟染耷拉着脸:“你以为是我想参合的嘛,还不是当初… …”涟染嘟着嘴说道,许久后听到斛律光是只咂嘴,“慈儿你看看都是你任性妄为造成的,若你好好的在山庄呆着没准已经和青岚成亲了,哪里还这么多麻烦的事情。”涟染正要说话,一直坐在旁边的高长恭站起来,成亲,她要和谁成亲吗?高长恭转念一想,自己与涟染认识了这么久,可是还未曾知道她的身家背景,除了在慕容山庄的密道,似乎她的一切都是个迷。
“慈儿?为什么将军叫她慈儿?”高长恭问道,难不成云涟染这个名字都是她的化名吗?斛律光看了眼涟染的眼神道:“慈儿是她的小名啊,涟染才是她的名字。”涟染点点头,冲高长恭一笑道:“我与斛律将军还有事情说,先告辞了。”说罢,戴上面具与斛律光走出了营帐,若是斛律光再说下去,她的一切都会被说出来。
涟染点着煤油灯长吁短叹,这出门短短半年时光竟然给她无限的感慨,不知怎的这些日子竟然有着这么多的伤愁,在落霞山庄过着那与世隔绝的生活那么多年,本以为自己的性子已经够清冽了,没想到这才是几个月的时间自己那多年养成的冷漠性子已经被他们感化的差不多了。还有着那狼烟滚滚的战场,前仆后继的战士们又有几人能回来,血筑的战场已经让涟染心生疲惫,还不如听从干爹的话回落霞山庄。
“主子,将军请你去商议军情。”红绣在一边轻声道,又点了一盏煤油灯。涟染有些木讷的起身,这些日子每天都是这般去商议军情,可是前线依旧有着许多阵亡的战士,那血肉模糊的战场让涟染越发的崩溃,这茫茫的战争到底还要多久?
待涟染走到营帐内的时候见众人都已入座,斛律光坐在左下角,段韶坐在右下角,高孝琬坐在斛律光的旁边。涟染挨着段韶坐了下来,涟染的位置正好与斛律光的位置相对,高长恭见人齐说道:“今日商议渡河一事,不知各位有什么好的建议。”
斛律光捏着胡子看看涟染,他这个干女儿一向足智多谋,说道:“本将军早闻云先生晋阳之战的计谋,不知云先生今日还有着什么计谋。”涟染看到他那狡黠的眼睛不禁摇摇头,行军打仗自己也只不过是看了那些兵法的书纸上谈兵,若论道实地作战涟染实在是没有什么底。见涟染也没有办法,坐在主坐的高长恭心里更加的失落,“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在此苦等,明日我就要带兵反击。”
“不可,黄河一带形势凶险,而突厥大军也在此处居多,你若是贸然前去凶险似乎比较大。”涟染急忙的说,却看到了高孝琬意味深长的眼神,高长恭对涟染微微一笑道:“抱手残缺长恭无法做到,作为一名将领长恭也无法忍受自己在此无所作为。”一直沉默的段韶说道:“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吧。”
段韶的一席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我们三军分为两路,我为前锋引那些周军,斛律光将军与王爷就趁机攻入洛阳城。”高长恭点点头,又问道:“将军如何引开他们呢?”段韶一时语塞,若是以自己军队的实力相比实在是难以轻易的将他们引开,或许还会得不偿失。
涟染抬头看高长恭身边的地图,看着邙山的地势,越往山上越陡,而我军已经占有着先天的优良地势。“段将军。”涟染指着邙山的地势,段韶仔细的看着,嘴角一丝笑容。“云先生果然是足智多谋。”涟染低下头,段韶实在是一个聪明的人,自己一个猜想他就明了一切。
众人商议了许久,决定明日清晨出兵,段韶为前锋带着他的精兵引周军去邙山,高长恭则从后面包抄直奔洛阳城下。这一战异常凶险,若是双方任何一个出错北齐的援军就会面临着灭顶之灾。
夜深大家都在养精蓄锐,除了那些守夜巡逻的士兵整个军营里静悄悄的。高长恭站在营帐的外面,久久伫立,虽然已是夜深还有着许多人未眠,斛律将军和段韶将军还在商议军情,三哥的营帐里还亮着灯火。高长恭望向涟染的营帐,她营帐里还灯火通明,难道她也没有睡?高长恭痴痴的看着涟染的营帐,明日一举定输赢,不知明日之后自己还有命看到她吗?一想到涟染高长恭嘴角就上扬,自己这么些年她是第一个让自己这么心动的女子。在那个幽深的暗道,那个漫天桃花的庭院,那个让她浑身是血的庭院,还有这个军营,似乎每一处都有着她的身影。
“涟染。”高长恭站在营帐前良久才低声喊她,在营帐内发呆的涟染一愣,走出去看见高长恭站在外面,“将军这么晚还没有睡?”高长恭看着涟染心微微的颤抖,涟染见他一直未说话以为明日之战的焦虑,想安慰他,忽然高长恭双手抱住了涟染,“你做什么?”涟染脸色一怒没有想到高长恭竟然这个样子,想挣扎却被高长恭抱的紧紧的,“我怕我若是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高长恭的一句话让涟染一时语塞,原来他对自己也是有情的。
涟染皱着眉头这沙场生生死死谁能定夺,今日还可以这样相拥明日呢,日后呢。涟染不忍多想,任凭高长恭抱着,高长恭心里感慨万千,只听耳畔传来清脆的一句话:“你和孝琬都要回来,我会在这里等你们。”高长恭看着涟染,直至最后的关头,她都不肯松口说一句。“一定。”高长恭低下头,眼中带着失落。“我知道你们一定会胜利的。”涟染晶莹的双眸盯着高长恭,这一战他确实会胜利还会扬名天下,可是她只知道结局而不知过程,这瞬息万变的战场谁又能从操控全局。
高长恭还想说什么却被涟染打断,“就要天亮了,王爷还是去休息吧,在下告辞了。”涟染抱手作揖,以个男子的身份与高长恭划开了界限,高长恭微微一颤凄凉一笑转身而去,笑自己的自作多情。涟染心头微微颤抖,她多么想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可是却不可以,二人相识了这么久生死与共她都不曾告诉过她自己的家在哪里,其实对于任何人她都有着防范,是前世的生离死别的感伤还是今生投胎时那山崖死亡的恐惧,让涟染有着强烈不安全感,她知道高长恭的结局更是害怕与他在一起,他只有不到十年的寿命怎么可以在一起,她想找的是一个可以执手一生的人,不是这一个一生悲怆的兰陵郡王。她以为只要自己不投入感情就不会在痛苦,以为只要装的淡薄就可以可是她哪里明白感情岂是由人随意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