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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8 ...

  •   Chapter 8

      高城大学的时候其实是有女朋友的,并且是如胶似漆甜蜜美满的内种。
      空闲的时候就骑着黑色的单车搭着女友去郊区野个餐踏个青什么的,纯洁而美好。
      平时牵手,偶尔拥抱,偶尔接吻。
      内时候看着高城跟女友的甜劲儿,伍六一内个乐啊。无他,少了一个假想敌而已。
      高城看着被伍六一伤害的女孩儿们成批成批的来哭诉,总是笑说六一你的加强连又来啦。
      然后带着女友跑开。
      高城其实很单纯,对他内个只穿淡色系百褶裙或者连衣裙的女友他从来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或者说他的非分之想都是想着得结婚以后才能实行的一些东西。
      把女友带回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深的高家内几口子的欢心。
      高城想,这样了,见家长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谈婚论嫁了。

      伍六一说你丫真没劲。
      高城说老子找到真爱了老子乐意。
      伍六一说高城同学敢问真爱怎么卖?几毛钱一斤啊?
      高城瞪眼不理他。
      史今赔笑般说伍六一那是嫉妒,高城你别理他。
      伍六一立马回顶说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呀,我的女朋友比他多,那只能说明我的爱比他多。

      高城白他一眼,不屑地说:“你内也叫爱?我真想知道哪个女的不是因为你强大的□□能力或者骗人的外在而跟着你的。”
      “此言差矣,”伍六一伸出手指左右摇晃,摆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您看看在下,郎艳独绝貌比潘安,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再说了滚床单也是一种对水平和技术都有要求的活儿。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俩还是雏,这个话题咱不好交流。”
      “对,您老的脸还远近高低各不同呐!”高城依然不屑地调侃。
      史今低头,看不见表情,但像是在微笑,说:“果然你也承认了女孩儿们都被你的生殖能力给骗了啊。”
      伍六一说:“各取所需各取所需嘛,什么狗屁的生殖能力,老子的避孕套一打一打的可经用了。”

      高城把书一仍,说:“你他妈就没点儿贞操观念,老子不跟你鬼扯了,伊大国际大饭店,有没有人要去的?”
      “看不出来你还有贞操观念了。”伍六一调笑。
      史今抬头,依然是一副宠辱不惊的笑脸:“今儿不跟你家妞儿出去开小灶肯跟我们这些糙人混食堂啦?”
      高城说她今天有事儿。

      从食堂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有点儿擦黑,三人在校园的林荫道里就这么高谈阔论着。
      爱情、梦想、世界…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很多大学都有一个东西,那就是湖。高城跟他女友就是在这末名湖边相遇的。
      浪漫的故事。
      突然钉住脚步,死死地盯着不大的末名湖对岸的一块儿石形座椅上的风景。
      伍六一和史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吓了个半死。亲娘咧。
      姑娘你偷情你也找个合适的地方不是,我们家高城再笨再傻再忍得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吧。

      高城几步走过去,扯开嘴唇还忘我的黏在一起的两个人,眼里的愤怒灿若明星。
      很好的保持了风度,他知道在女士的面前发怒和打架是不礼貌的,转身就走。

      他没去找情敌的时候情敌反而找上了他,说他必须要那个女朋友,因为她已经怀了高城的孩子。
      高城大笑,说我不记得我酒后乱性过,强买强卖不是这么个经营法。
      情敌不干,找了一帮人来揍高城,说就是强买强卖了怎么地。你家那么有钱,我可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可以钓大鱼的好机会。
      高城看着内张眉清目秀相貌堂堂的脸很是窝火。直想把他踹破相。敢情老子是那好钓的金龟婿。
      原来如此么。
      那次高城和伍六一两人迎战情敌方十二人。
      结果是情敌眉骨粉碎性骨折,鼻梁骨被揍断变形。
      高城一身瘀伤,伍六一的右腿微恙。

      三人被开除。因为那另外的十一个就不是学校里的人。
      伍六一无疑是最冤的。
      高城想尽办法也没能让他留下,所以他说,六一,我对不起你,你就跟着我吧。
      他没说出来的后续内容是:我一定让你好好的。

      不难过是骗人的。内段时间的长期性忧郁使得高城每每想起女友笑起来弯弯的眉眼就胃疼。
      甚至。万念俱灰。
      亦舒曾经写:年轻人,他们的应允如水一般在嘴里留出来。大至婚姻、前途、爱情,小至礼物、信件、电话、约会。说过就忘记。一切都是谎言,谎言叠着谎言,连他们自己的脑袋都天花乱坠起来,像看万花筒一般,转完又转,彩色缤纷的图案----我看得太多、听得太多、等得太久。一次一次的失望。

      高城其实理解。大多数女人,或者不分男女,大多的人,想要的都很简单:
      无非是大量的爱----没有大量的爱就是大量的钱财----如果这也得不到那就是大量的健康和青春。
      他心里难过,抽烟酗酒。可他奇异地发现自己竟然不恨他的女友,甚至连内个情敌他都不恨。
      有些人天生不懂仇恨为何物,宽容也许只是终其一生不至索取从来都在的东西。

      他只是想着,多年以后,很多年以后,回首当年,是否犹记多情。
      那些对着自己耳语的情话。
      因为年少轻狂而显得不那么真切不那么实际的承诺,虽然幼齿,却可以镂空雕刻在心里的栅栏上。
      拒绝别人是,亦显得真诚而美好。
      有过么?选择性失忆的话,他觉得自己也是有的。

      回忆这种无形而抽象的东西可以美好如初的话,那么就像那些著名的情诗的句子----“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知道他跟袁朗在一起的时候,伍六一和史今都很欣慰。
      他们以为被深深伤害过的人就不敢或者不屑再深爱。
      可他们低估的高城。
      高城并不是懦夫。如果失恋了是一回事。被伤害了是一回事。
      可继续爱,是另一回事。
      他的心里永远都存在着所谓不切实际的希翼期望与信任,对人、或对事。
      憧憬光明,自然不畏黑暗。
      这样纯真的人,云彩和梦,仿佛都能轻易地将他掳走。

      然。游戏规则,是不允许他这样的。
      一个男人。成年男人。他需要承受的显然还有更多。
      干净的白纸或是纯真的笑脸或是微蹙的眉头,都让人有想把他弄脏然后拽入尘世的冲动。

      要把高城弄脏不容易----除非他自己愿意。

      有一天高城突然文艺神经发作,对着袁朗没头没脑地就来了一句:我永远要比你多活一天,帮你安葬,让你安心,不受失去的痛苦,然后我再陪你。
      男人的。尤其是有了经历的成熟的男人的承诺是很让人期待的。
      要不人纳兰公子都说天上人间情一诺呢。
      袁朗当时就傻眼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说出来却是,你啥时候也学会肉麻了。
      高城看着他的傻样就笑,说书上看的,念给你听听。
      袁朗随即装作伤心地说原来就是念念,不过我才要比你多活一天,这才是真的,小七~

      喝酒的时候史今老是腻歪在高城袁朗这边。
      伍六一大声唱: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
      史今小眼睛一瞪,说你丫不是红颜是祸水儿。
      高城说你唱歌歌真是糟践了所有与歌有关的人,都左到右边儿去了。
      袁朗笑,说兄弟我同情哈。

      日子仿佛就是这样就能长久。
      大白兔下架了我就给你买旺旺奶糖。
      神七登天了我就说神奇的七七你终于太空了。
      索马里有海盗了我们就说为什么不是加勒比呢,杰克船长多么帅啊。

      chapter 8.1

      深更半夜的,史老师在伊大的教师公寓里给伍六一和高城打电话,让他们去学校。
      要知道史老师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人----而他这个电话打的却很突兀,但他的语气却又并不严重、也不焦急的样子。

      高城带着袁朗,搭上睡眼惺忪的伍六一。朝伊大本去。
      车里袁朗不住地说话,问高城他们以前大学时候的事儿。像是心慌的难受。
      伍六一不清醒地答着话。
      高城说袁朗你受啥刺激了。
      袁朗低头笑,说啥能刺激我,这不要到你年少轻狂的地方了,我开始遗憾没有参与你的过去了呗。
      高城说老子现在照样年少轻狂,你一天少想那么多事儿,多愁善感的。
      袁朗吃瘪,说好。
      伍六一突然清醒,狂笑。

      大学的好处就是大门永远敞开,对任何人的姿态都是亲切地笑眯眯的“本校欢迎你”。
      高城把车停在史今公寓楼下。
      史今已经在那儿瞪着了。

      “搞啥玩意儿幺蛾子啊你,说个电话吞吞吐吐的,良宵寂寞直接叫你家伍六一呗,把我们搭上干啥呀。”高城下车就冲着不远处的史今不满地抱怨。
      史今看了袁朗一眼,再看看高城,不怀好意地笑:“怎么?打扰七哥您的春宵了?”
      “什么?”高城本来没反应过来,但看到三人隐晦地笑容,又明白什么似的脸红了,“我靠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

      “史今到底这时候叫我们过来什么事儿啊。”袁朗问。
      高城这时候很默契很配合地望天:“一闪一闪亮晶晶。ABCDEFG。真早,不愧是新晋讲师。”
      夏至。
      夜空都晴朗的不像话。夜凉凉的。很是舒服。

      袁朗突然说:“高城你真他妈有才,一闪一闪亮晶晶和ABCDEFG竟然是一个调!”
      高城哼了一声,很不屑的样子:“嘁,小爷我幼儿园就知道了。”

      史今推拉着几人往教学区走去。
      通常的大学通常都很大。学生才从寝室走到教室就得老半天。
      伊大很通常。
      “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史今神神秘秘地说道。
      体育馆就在伊大的教学区方向----离教师公寓,挺远。

      chapter 8.2

      体育馆的门已然锁上。
      史今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钥匙打开,然后从不知道从身上的哪个地方拿出来一支电筒,照亮,领着一行人前进。
      高城心想今儿还真是够瘦的哈,身上揣那么老大一支电筒都看不出来,叮当猫角色扮演啊。
      伍六一想从明天开始对班长大人实行强制喂食。
      袁朗想,他大概跟高城想的一样,然后有些吃惊,然后笑了笑,去牵住高城的手。

      走了没一会儿。史今说:“你们在这儿等着。”然后自己就跑开了。

      高城问伍六一记不记得这是什么地方。
      伍六一说大概体育馆儿呗,你常来玩儿的,不知道?
      高城支支吾吾地说老子夜视不好不行啊。
      然后感到牵着自己手的袁朗用力地握了下自己的手,给予安慰和鼓励一般。

      高城转过身去看着袁朗----虽然他真的看不太清楚----太黑了。
      但他的眼睛依然是波光粼粼的,袁朗看得到。而他也看得见袁朗熠熠生辉的眼睛。
      那一刻,他们彼此的眼里除了对方明亮照人惹得自己沦陷的双眼,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似的。

      但高城他真的就不是罗曼蒂克的人。庆幸自己寻找良久终于对上袁朗的眼睛以后。
      他说:“你当老子是小孩儿啊!”却没有松手。
      “你当你不是啊。”袁朗笑。
      高城更急了:“我我我本来就不是!”
      “没有事实根据,没有群众基础。你的观点不成立。”袁朗分析的井井有条。
      “我靠!”高城扯着袁朗的手便往黑暗中黑色更加深的地方走去。

      伍六一很郁闷。刚才两人调情时完全无视了自己。现在还招呼也不打地就往不知名处溜了…

      走了几米。大概目测了一下伍六一应该是看不到自己了。才停下。
      把袁朗抵在墙上,双手前伸按着他的肩膀,脑袋正欲凑上前去额头抵着额头。
      上先生作证,帝哥保佑,高城真的只是想要额头抵着额头而已----他家老三还在的时候就喜欢这样跟自己玩儿。

      谁知袁朗却撇开了,说高城你真心急。
      高城茫然,说急什么?
      袁朗笑说你刚才想干什么。

      真的是纯粹的黑暗,高城脸红了,饶是夜视在警队第一的袁朗也没看出来。
      “不干什么呀。就就…内啥……唔…”
      没有身高优势的某人,刚还说人高城心急的某人就凑上去了,嘴。
      后背的下半部分靠着墙----有些凉。
      手去抓那个处于惊悚状态中的某人的腰----暖。
      脚后跟踮起----奶奶的,身高处于劣势啊劣势。

      chapter 8.3

      高城的手还按在他的肩膀上,导致他不太好操作。
      上先生再作证,帝哥再保佑,高城真的只是脸皮薄想要推开袁朗而已。
      人高城其实是很传统的,这种事儿他是很害怕人看见的----自己的兄弟也不在免费欣赏的范围之内!

      但----天有不测风雨,月有阴晴圆缺。
      体育馆内恍若白昼的大灯突然间就亮了。
      ----可亮可亮了。

      然后高城就傻眼了,适应了一下骤然变亮的环境。
      然后高城就使劲儿瞪着还在自己眼前的袁朗的眼睛,还不忘翻翻白眼儿。
      然后史今和伍六一就笑了。花枝招展满园春色的。

      因为他们看见害羞的高城正欲拒还休地推着踮着脚的很辛苦很厚脸皮的袁朗。

      “这人形电灯泡儿的功率和效果就是没天然的纯正的大大的电灯泡儿好哈!”史今戏言。

      高城把自己从袁朗身上扯开,扭头。
      “伍六一要是你还是个爷们儿你现在就让我看看你家班长喘不上气儿的样子!”高城指着他们,怒喝。
      声音盘旋在空旷的体育馆上空阴魂不散的。

      伍六一笑,看看史今,说行啵?
      使劲瞪眼说你敢!
      高城说六一你这么快就妻管严啦。老子对你很失望啊。
      史今大吼说高城你才妻管严,你全家带袁朗都妻管严。
      伍六一大笑,拉着史今说算了算了,班长您大人大量,咱不跟他吵哈。

      然后高城就乐得更厉害了。
      然后袁朗附在高城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你在说下去我等会儿就让你变成真正的气管炎。
      然后高城被吓到了,小心翼翼尽量不出声地吞了一口口水,噤声了。

      袁朗同志从来都对当前对话的预见性掌握准确----他知道顺着这个话题下去要牵扯出来的肯定就是高城是气管炎还是自己是气管炎的问题。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决定不打这仗。

      环视四周。袁朗说史今到底干嘛呀来着,打篮球啊?

      chapter 8.4

      于是史老师史班长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到前面来----赫然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学校购买的劣质但经打经拍的篮球。
      “还真是多啦A梦哈。”袁朗嘟囔。
      “还真是叮当猫哈。”高城同时嘟囔。
      其实都是一个没有手指的猫,称呼不一样了而已。

      伍六一憋笑。
      史今回肘撞了他一下,他夸张地龇牙咧嘴。
      然后高城越发的感受到做父辈的喜悦,傻不拉叽地笑。

      被高城脸上怪异的傻笑吓了一跳,史今倒吸一口冷气:“呐。今晚上没别的事儿,就是篮球对抗赛。打半场,十分钟一轮,两轮。胜利方无条件支配失败方一个礼拜。好。现在开始分组。”

      高城、史今、伍六一三人大学的时候都是打惯了篮球的人,技术都不赖。
      尤其是伍六一和高城。
      前者是为了吸引女生注意力而不停地练着姿势最帅又实用的球技,而后者是为了跟前者单拼的时候赢一顿啤酒而努力练球打球的。加之身高有优势,两人都是校队的主力。

      高城突然就有点儿唏嘘,大三内年学校本来参加了一个全国的大学生篮球联赛的,但因为退学了,也没参加成,后来说要去关注结果,也忘了。

      自然而然的,很多不想忘记的东西就在我们的念念不忘之中被遗忘了。

      袁朗看看有些愣神的高城,把身子靠上去轻轻碰了一下示意他回神。
      又看看对面站着的史今和伍六一,说:“还用分组么。这现成的呀。”

      高城和伍六一抢跳争取发球权。
      起跳的时候高城耍了下赖,拽住伍六一的衣服往下来,然后自己使劲儿把球往伍六一后方的袁朗拍去。
      伍六一大吼你丫他妈的耍赖!
      高城配合无赖一笑,说老子就耍赖就徇私舞弊怎么地!

      史今扯着伍六一去截袁朗,示意他不要跟高城计较了。
      伍六一跑开的时候不高不低用高城刚好能听到的声音怪里怪气地说:“幼稚!”
      高城向球跑去的时候踹他的屁股。

      袁朗得球。伍六一横摆着长长的手臂试图截下他。
      袁朗往高处一掷,高城起跳刚好得球-----论身高和弹跳优势史今可比不上他。
      高城得球迅速回身假动作躲开史今的防守,几步跨到篮球架底下投篮。

      球在篮筐边转了几圈,终于进了。高城笑得那叫一个得瑟。轻蔑的眼神儿看着史今和伍六一尤其是伍六一,真的很讨打。

      抢断、传球、抢篮板、上篮。几人的动作技巧都还有模有样的。

      人间的深夜不知是否能听见伊城大学空旷的体育馆中探照灯燥热地亮着。
      几个超龄儿童。哦不。几个超龄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不时传出。
      “嗳!这儿!传球!”
      “这边这边!”
      “我靠!这也能不进!”
      “高城你又耍赖!”
      “幼稚!”
      “……”

      chapter 8.5

      高城把袁朗留在胜寒堂,说出去处理些事儿。
      袁朗心想要调查的东西肯定都是隐藏的极深的犯罪手段啊,怎么能不跟着呢。
      不过他没扭过高城的坚持。
      他也没在意伍六一和史今看着他日益奇怪的眼神------或者他不想在意。

      人生得意须尽欢,敢使逝水空流年。
      袁朗甚至开始憎恨给他派这个任务的铁路。
      曾不只一次地抱怨利刃该用在重点上,用倚天剑来切豆腐是划不来的。
      -------事实上是高城开着Land Rover去买菜的时候突然抱怨说,开大奔买豆腐----有范儿啊!
      想到高城,嘴角扬起宠溺的弧度。
      随即又耷拉下去。爱有多诱人,就有多伤人。

      故意逃避去想高城知道自己是来调查他的警察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一定会炸毛吧。

      伍六一看着他的苦笑,打电话给史今,问查得怎么样了。
      史今说快了别急。
      伍六一说我不急,我急什么呀,我就是怕老七知道了指不定怎么难受呢。
      史今说这是人自己的事儿我们也管不了啊。
      伍六一说嗯我知道了,挂了。

      听见听筒里的嘟嘟声连绵不绝的,史今才反应过来合上电话,然后满脸笑容,朝高城走去。
      他们正在跟青帮的人讲和。

      胜寒堂的大当家。让大家以和为贵。

      虽然袁朗和伍六一和堂子里的兄弟们都说为了大当家脸上的疤也不能便宜了他们啊。
      大当家地特别有风格地说:“胜寒堂我老大还是你们老大啊。没有上下级的兄弟那奏是秋后的蚂蚱,是要坐牢的!”
      然后看着大家憋屈的委屈的表情,尤其是某移动蓄水池马尿喷涌的双眼。
      大当家的大笑安慰大家:“狗咬你一口你还非咬回来啊!”看着众人的扁嘴,又说,“再说有个疤在这儿挺酷的啊是吧史今。”
      史今憋笑低头。
      伍六一憋笑低头。
      那时候袁朗在他们的房子里睡觉。

      傅红雷取下□□似的黑超墨镜,假兮兮地笑着,害的高城手臂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高城转身假装等史今的样子,然后仰头望天,翻了个白眼-----他不屑傅红雷那副德性。

      史今带着暧昧又俗气的笑容把高城拉到订好的圆桌边。
      傅红雷坐在那儿,面前有一杯咖啡。
      高城坐下,服务员过来的时候他点了牛奶。
      服务生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没有牛奶。
      高城瞪了可怜的服务生一眼:“那就去买!”在他脸上长长的疤痕的映衬和威慑下,这话十分有说服力。
      服务生屁颠儿屁颠儿地去买牛奶了。史今在后面看着服务生的背影哀悼说炮灰你珍重,然后无奈地笑笑。

      chapter 8.6

      “讲和。怎么想的,说说呗。”高城开门见山。
      傅红雷笑:“我们本来就没冲突啊,何来讲和之说?”
      看不惯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高城真的很是恼火。
      史今在桌子底下轻轻扯扯他的衣服,示意他冷静。

      他带史今来是有顾虑的。
      史今脾气好,会说话,青帮的人也早知道高城有这么个兄弟,也不用怕威胁什么的。
      伍六一的脾性臭的与自己有一拼,他在迟早双方得干架,干起来。
      袁朗太精明,其实□□里很多交流反而是直接而纯粹的,动辄见血,袁朗要来了肯定得把别人给绕烦。
      再说袁朗是被青帮赶出来的,他来了让傅红雷知道高城首他到胜寒堂了肯定是不会有好脸色的。
      还有就是高城有时突然爆发的比小孩儿更小孩儿的私心-----他就觉得袁朗是他一个人的。

      所以,综上所述,史今是最佳人选。

      三人正被青帮一群傻不拉叽的黑超围着说着些二五八万不着边际的话。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突然传进来:“人家就是要见红哥嘛!你们让开!”

      高城听见这个声音都明显僵了一下。
      史今也只觉这个声音很熟悉,再看高城的反应,他也知道是谁了。

      傅红雷起身推开他的手下,然后拉着那个女声的所属女人的手回到桌旁坐了下来。

      高城心想,原来你有穿破鞋的习惯。转而又想,内女的是鞋没错儿,可就算破也不是自己穿破的呀。不由苦笑起来。
      史今一双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眼中是少有的气恼的恶意。

      “好久不见啊高城。”女人见气氛自她到来后就尴尬沉闷的可怕,主动招呼。
      那个女人就是高城大学时候的女朋友。
      害伍六一右腿骨折。
      害自己退学并且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事情原委的女生。
      可现在。见着她的人绝不会说她是女生了。风尘斑驳的印迹在她全身上下的每个地方。

      高城看她一眼,冷冷地说:“嗯。好久不见。”
      傅红雷装出很惊讶的样子:“嗳你们以前认识啊?”
      女人点点头。她年龄没有高城大。但看起来比高城老得多。

      高城想起来大学的时候女孩儿总喜欢很早地就吵醒他把他拉到末名湖旁去晨读。
      他有起床气又十分怕冷的一个人,愣是为了伟大的爱情陪她晨读了很长时间。
      看着眼前这个风尘气息浓重的女人,高城不免有些感叹,自己本就不恨她,现在她这个样子,反而更令人同情了。

      chapter 8.7

      其实傅红雷当然知道这个女人跟高城什么关系。
      他当初找到这个女人就是因为高城的原因。

      史今见一旁萎靡下来的高城,满脸无奈,这个人的妇人之仁精神又发作了-----女人的身上乌青片片。
      “忠孝仁爱,信义和平”是他们大学的时候调笑高城的词汇-----伊大校园中四座教学楼分别名位“忠孝”、“仁爱”、“信义”、“和平”。如果他们知道高城的老子

      “说条件吧,”高城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不再和胜寒堂处处为敌。还有-----”顿了一顿,他瞥一眼女人,说,“放了她。”
      傅红雷大笑:“高城你真是可爱,你以为你行侠仗义的英雄还是什么啊,放了这姑娘?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抓他来的啊?还有,青帮的弟兄可以一直很敬重你和你胜寒堂的兄弟们哦。你这话说的忒损了!”

      高城觉得跟这样的人交流真的贼他妈累。索性直说:“傅大哥,你年龄比我大资历比我老我叫你一声大哥,不管你能不能听懂,我话就说到这儿了。人得活得明白点儿。别给你敬酒你偏喝罚酒。不然你可真对不起我这一声大哥。”

      傅红雷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城。眼神冰冷凌厉。一刹那很像当年内个逼迫姑娘来掉高城的内个王八蛋。

      高城说:“今儿我们走。”

      “留步啊七老弟。咱不还没说完呢嘛。这样吧。我知道你是个爽快人,来来来,咱掰腕子,我赢了我青帮爱怎么地怎么地继续为祸人间,你输了就别老来跟我这儿说教我听得心烦。哦对了,”傅红雷抓起女人的手臂,“至于她么,本来就是我的所有物品,你可管不着。”

      高城停下,不屑:“如果我赢了你输了呢。”
      “你说啊。”
      “嗷。要是我赢了你就别在来为难胜寒堂的人,要是你输了你害得放了她。”
      “一言为定!”

      高城去掰腕子的时候史今真是憋笑憋得难受,内时候他们在图书馆或者教室或者寝室温书的时候,总会从寂静的看书无声状态渐入无端混乱的战备而后战争状态。哗啦啦的。
      扳手劲掰腕子无疑是桌子上能进行的为数不多的运动项目之一。内时候连伍六一内个力气跟蛮牛一样大的人都老输给高城。

      当然他们也没想到胜利来得如此之快。挺傅红雷之前的语气还以为至少得战几个回合有些大起大落沉沉浮浮呐。

      高城咧嘴得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傅红雷假惺惺地赔笑:“当然。”
      高城继续得瑟着:“今儿咱走吧。”
      傅红雷忙叫住他们:“急什么呀。你就不想知道你内个宝贝儿袁朗的事儿?”

      高城的身影微愣了一瞬,然后还是咧嘴:“谢了。不想。”
      “我就说一句,他不是青帮的人,从来都不是,懂了吗?再见!”傅红雷悠悠说到。
      女人忙跟着上来贴着高城走。

      听了傅红雷的话高城使劲地僵硬了一下。然后侧头看看身边的女人,说跟着我也没用,我没傻到再去信你,我只是帮你离开他,当然要不要离开是你自己的事儿我管不了,走了。
      女人愣怔在原地,直到高城和随行的史今的人影儿都消失了,甚至青帮的人也全走了,半晌,她全无形象地嚎啕大哭。

      chapter 8.8

      袁朗站在高城视野极好的公寓的阳台上抽烟吹风,面部表情跟内心表情一样郁闷,颇有些“独上还独下,谁会我悠悠”的悲壮和凄凉。

      高城最近对他有些不同,他是个精明人,即便高城藏的再好,他也不可能发现不了。
      他寻思着是不是一直以来最在意最害怕的事儿要被暴露了,是不是自己的身份要被捅破了。
      上天咋总是不愿意多赐点儿好时光呢。

      然后突然的,他发现自己还是有兄弟有知己------警队的同事齐桓和吴哲啊!
      深切地自嘲与自责中,他发现自打跟高城在一起以后、跟胜寒堂的人接触以后,竟然很少去想以前的伙伴和团队。
      真他奶奶的该死。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一和尚一般的苦行僧能重色轻友到这种程度,唉,堕落了啊。

      读警校的时候齐桓跟自己便是一个分队的。那关系好的简直就跟高城和史今一样。
      想着想着他觉得把自个儿比作高城,把齐桓比作史今这个想法很操蛋。人高城比他通透,人史今比齐桓有文化!

      然后继续想着他又奸笑起来,没错儿是挺像的呀。连史今有个伍六一和齐桓有个吴哲都是一样的嘞。

      现如今管理文案的吴哲同志实在是英雄少年雄姿英发的典范,当然,出来面对齐桓之外。
      当袁朗和齐桓还在仔细地观望着警校里为数不多的未来警花们的时候,吴哲就从天而降了。
      然后很不幸又很必然的,吴哲愣是靠着自个儿三寸不烂的金莲,哦不,三寸不烂之舌把人齐桓给追到手了。
      所以从内时候开始袁朗就不厌恶也不偏见同性之间的爱情了。
      因为吴哲老说我喜欢他就因为他是他,所以不在乎他是男是女。
      甚至内个天生长着屠夫扑克脸的棺材钉齐桓同志也说就因为他是他了怎么着。

      俩人现在还人神共愤地幸福着。因为他们不用一个是警方卧底一个是□□头子啊。
      袁朗揉揉额间急欲鼓出的青筋,头疼地想着。

      高城搓搓鼻子,打了个喷嚏,又抚了抚额头,轻笑起来,开始想念袁朗干燥温暖的手指。
      案上的资料是费尽心思搞到的青帮的账目资料,还未齐全,不过数额巨大的资金流确实让自己自叹弗如。
      怎么自己就不像人那么会挣钱让兄弟们过得更好涅。
      不过这暗地里调查别人,继而捅别人背心一个结实这事儿还真是不好做啊,人高城可从来都不是擅长玩儿阴的的人。

      袁朗记着年轻的时候听老鹰的歌,desperado,亡命暴徒,里面儿有一句是这样的:but you only want the ones that you can't get……
      内时候他嘲笑吴哲说人吴哲对齐桓就是这么一个心态。
      可是人吴哲平常心好修养不怒反笑,说林夕还是谁好像写过这么一词儿呐:其实我们专喜爱得不到的。
      袁朗就嘲笑他挺流行歌曲。
      吴哲话锋瞬转说即使得到了我也不会不喜爱他的。不知道怜取眼前人的人不是人,是笨蛋,哦不,是混蛋。

      袁朗就笑了,笑得特厉害,泪腺都给笑崩了。
      然后他就特别乐观地心想着,你们的爱平静,老子的爱轰烈,也不输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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