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怎么可能亲我！》九尧倬

47、是九家高甜文啊

　　季风最后把啤酒放进冰箱的时候，手撑着冰箱低下头，由衷地感慨——
　　我真不是个浪漫的人啊。

　　路上他下车买酒，在烈酒区停了大概十分钟，最后还是去啤酒区拿了一打啤酒。
　　甚至拿的还是Planet代言的啤酒。
　　这个牌子的啤酒冰箱里大概还有二三十罐的库存，而且工作人员每天都会按时往里填充库存。
　　这么塞进新的一打后，饮料冷冻区满满当当。

　　“所以说我为什么要说去买酒啊，”季风把头埋在胳膊里试图捡回自己出走的精神，低声自言自语，“我到底在干什么。”

　　这一趟白走，唯一做出的贡献就是给Planet的代言销量增上了一笔。
　　季风再次把头从胳膊上抬起的时候，额头因为后悔的力道出现红印子。
　　他再次打开冰箱，从饮料冷冻区拿出三罐啤酒。
　　全部挑的都是上面印着魏时巳照片的啤酒易拉罐。

　　季风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
　　单腿翘在膝盖上，坐成一个颓废的老大坐姿。
　　把啤酒放在膝盖上，“啪”得打开。
　　他举起啤酒，让啤酒瓶子上的照片对准自己。

　　“真帅啊。”季风对着魏时巳的照片感慨，然后抬起头开始喝。

　　真冰。
　　啤酒度数很低，季风抱着让自己喝醉的心思喝，喝得很快。
　　季风一时想不起有什么好看的电视频道，就调出Planet之前的舞台来看。
　　季风保持颓废的坐姿，很快地喝完一瓶啤酒，但半点醉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觉得有些饿。

　　季风把啤酒瓶在手里捏瘪，随手一扔就“啪”得扔进垃圾桶。
　　季风的第一反应是想站起来给自己的三分球欢呼一下，站到一半想到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后又重新坐下来。
　　他对自己的无厘头有些烦躁，重新拿起一瓶啤酒打开。
　　他现在特别想对《情书十四首》的主人公道歉。
　　处境相同后，季风才意识到告白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季风抬头看墙上的钟，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别墅一楼就坐着他一个人，其他队友要么在房间里休息，要么就是在外地跑行程。
　　从十一点到十二点的过程里，只有陆启行下楼了一趟出去夜跑。
　　陆启行跑步回来后，季风已经喝完了四瓶啤酒，看完了一场演唱会。
　　完全没喝醉，反而越喝越精神。

　　精神到他甚至想跟着演唱会的音乐跳起来。

　　为了锁住自己兴奋不已的精神，季风从电视柜子下找出VR眼镜套在自己的眼睛上，扣上VR眼镜后的扣子后看实景版演唱会。
　　季风一边晃腿一边继续喝啤酒，桌上的啤酒罐子逐渐堆积起来。
　　到了魏时巳的歌曲部分，季风还跟着唱了很久Rap。
　　季风不禁想起他当年差点以Main Rapper的身份出道的事。

　　当时魏时巳还没有进公司。
　　程式紊虽然Rap功底比他好，但是季风的声音和Rap风格更适合Planet的概念。
　　月度评价的时候，季风偶尔能拿到Rap组的第一名。
　　当时公司一直在苦恼到底是给季风定位成Main Vocalist还是Main Rapper。

　　因为季风是一个很能消化各种风格的人。
　　可以说他很可爱，但也没有人能忽视他身上的界于少年感和成年感之间的帅气。
　　而且季风的可爱，更多的是少年气独属的可爱。
　　可以说是幼稚，也可以说是热情。

　　这也是季风为什么从小到大一直是人气中心的原因。
　　人们时常觉得这样的人，靠近之后，自己也会沾染上那种向上昂扬的精神气。

　　季风看着演唱会舞台，感慨他们Planet的人均身高实在是太高。
　　在队里的时候他时常觉得自己是不是个子不够高，随便一个年龄比他小的都能轻易扛起他。
　　特别是站在魏时巳身边的时候，季风都得抬起头看魏时巳。
　　估计这也是公司很少把他们两个人安排站在一起的原因。

　　但季风的身高比例很好，腿非常长，所以在一群一米八大几的队友里面完全不显得气弱。
　　毕竟他也是担任大部分舞台Center的人。
　　该狠的舞台季风也能狠起来，走在最前面的气势看起来像是带着一群人出去打架。
　　Planet被称为9A景区的称号从来都是名副其实。

　　只有离开舞台回归日常的时候，季风才能体会到自己是个高个子的事实。
　　毕竟他比国内平均男性身高要高上十几厘米。
　　最近拍团综的时候跟工作人员接触比较多，季风看工作人员都是低下头的。
　　再加上他身材比例好，视觉效果上也有1米83到85的效果。

　　上次他看微博上团综的路透图。
　　图片里没有其他队友，只有他一个人和周围的工作人员，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高。
　　在那么多人里，其他人都是露出半个脑袋，只有他露出脖子，准确地出现在镜头里。
　　这种感觉是在Planet里完全没有的。

　　又是一场演唱会看完，季风把VR眼镜摘下来。
　　他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脑子已经开始有些飘。
　　但不是醉的，而是困的。
　　已经凌晨一点半了，整个别墅里估计只有他一个还是醒着的。

　　季风弯下腰，把桌上的啤酒罐子全都扔到垃圾桶里。

　　说实话他现在已经烦躁到有些生气了。
　　生自己的气。
　　他甚至有点想直接走到魏时巳的门口，然后踹开门大吼一声‘十四，我喜欢你！’。
　　但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他把一楼的灯关到只剩下一个自动感应灯，然后轻声地往楼上走。
　　季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边走一边打开备忘录。
　　他现在其实已经有些醉了，但不明显。
　　不明显到季风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点儿醉意。

　　他走到魏时巳房间门口，弯下腰看了看魏时巳门下的缝隙，确定没有光线后又站直身。
　　十四肯定睡了。
　　季风的手放在魏时巳的门把手上，手离门把手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又收回自己的手。
　　他靠在墙上，把脸侧向窗外吹海风。

　　他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是爱情片的主人公。
　　还是特别讨观众打的那种主人公，总是犹豫不决。
　　大概吹得脸上没那么热后，季风再次站起身，轻声推开魏时巳的房门。

　　“吱呀”一声，气氛由爱情片变成恐怖片。
　　在推开门陷入黑暗钟后，季风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醉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做出这么离奇的事情。
　　他把身后的门给关上。

　　“十四？”季风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开口。
　　昏暗的光线线，季风依稀能看到魏时巳沉睡的脸部轮廓。
　　于是他不适时地想到微博上的一句话。
　　‘魏时巳的下颚线比我的未来还要清晰。’

　　季风走到床边，继续开口，“十四？”
　　依旧没有人回答。
　　但季风还是定在原处，等待了大概三四秒后季风这才坐到魏时巳床旁边的凳子上。
　　他从床头柜上拿出一个头戴式耳机，轻声地靠近魏时巳。

　　季风用上自己这辈子最小心翼翼的动作给魏时巳戴上耳机，动作几乎跟慢动作播放一样延长。
　　最后松开手重新坐直身的时候，季风的后背几乎已经出汗。
　　他的后背靠在座椅上，坐姿逐渐放松。
　　季风打开手机，再次打开备忘录，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用ASMR的音量发出气声，念出备忘录上的文字。

　　增增补补好几个版本的情书，但是每一个版本的开头都一样。
　　“致十四...”
　　季风像是被自己的声音给吓到，一个停顿看向魏时巳，然后再次降低声音。
　　“致十四。”

　　“第一封情书，”季风的神情认真得像是在演讲，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多荒诞，“我有一个很想要的编曲键盘，但是如果从编曲机和你之间选，我选择你。”
　　季风念完后，自己先用手撑住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这写得什么...”
　　他继续往下翻。
　　“第二封情书，”季风开口，头略微朝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很迟钝，但是又有些小聪明，所以我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我觉得喜欢上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发现我对你的喜欢有关恋爱是一件很难的事。如果没有海边亲吻的意外，我可能这辈子都会把你当成朋友，当成最好的兄弟。”

　　“所以，我很想问你，那天到底是个意外，还是你确实也我对有这样的情感，”季风说，“我不害怕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但我很害怕自己的喜欢成为那个人的负担，所以，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千万不要顾虑其他原因，直接告诉我。”

　　季风的手继续往下翻，他的声音低到几乎没有发声，但是语气却越来越稳定。
　　海风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来，荒诞又安静。
　　“第三封情书，”季风看着备忘录轻声念，“我本来想给你手写情书，但是想了好几个版本都觉得不够好，所以我就从草稿里挑出几个念出来。这一版是我刚才写的，我想把自己喝醉，但我低估了自己的酒量。从来没有人说我是个胆小鬼，我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

　　“但是在这种醉意的程度下，我做不到直接对你坦白，于是我给你戴上了耳机，假装给你告白，所以比起告白的心情，我更觉得抱歉。”
　　季风的侧脸被手机屏幕的光照亮，声音越来越低。
　　“对不起，我没能写出很好的情书。”
　　“对不起，我原来这么胆小。”
　　“对不起，我一点都不浪漫。”

　　“对不起，这么晚才喜欢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