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酒》白小侃

5、第五章

　　合作开始的第一天，江岚在办公室收到祁思则的微信【三点，祁氏商场】
　　她回复【收到】
　　下午三点，她像开会一样准时出现在祁氏商场。
　　她下车后吴忌准备伸手接她的包，被她拒绝了：“你在车里等我。”
　　吴忌于是回车里去了。
　　祁思则在电梯口站着，阴黎看见江岚走近，远远就撤到一边。
　　“挺准时。”她走到跟前时祁思则道。
　　“准时是基本素养。”江岚说。
　　电梯门打开，祁思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岚笑了一下，率先抬脚走进去。
　　到第三层时俩人走出电梯，祁思则穿着衬衫西装和皮鞋，江岚穿一件一字领的极简长裙，她墨镜推到头顶，肩上挂着个迷你腋下包，两条胳膊一交叉，蹬着高跟鞋抱着臂和祁思则并肩前行。
　　这阵势惊呆了商场工作人员，以为他俩是来视察工作的，过往之处无不挺起腰杆规范站姿，还都行起了注目礼。
　　祁思则迈着长腿小声提醒她：“太快了。”
　　太快了吗。江岚顿了一秒，放慢了前行的速度。
　　走到一家服装店时祁思则驻足：“你去试衣服，我在这儿等你。”
　　江岚小声和他交流：“有人拍吗？”
　　祁思则面不改色也小声道：“都安排好了。”
　　江岚于是去挑衣服，两分钟后她从试衣间出来，祁思则不经意间看见她新换的裙子侧面开了叉，他挪开眼睛，又看见镜子里她正歪了腰秀出若隐若现的腿。
　　他又挪开眼睛，正好看见角落里的阴黎朝他比手势，便对江岚道：“可以了。”
　　江岚却说：“等会儿，这裙子我还挺喜欢。”
　　她让服务员包起来，想了一下，娇笑道：“记祁总账上吧。”
　　那服务员立即把目光投向祁思则，祁思则略点了点头。
　　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家卖鞋的店面，江岚驻足。
　　祁思则附在她耳边：“不用了。”
　　江岚：“一条裙子哪够。”
　　她边说边走了进去，祁思则只好跟进去。
　　她挑中一双鞋，试鞋时抬起眼睛看着祁思则，那眼神似一波含笑的水，看他之后又看地上的鞋，最后又把目光移向他的脸。
　　拿鞋的服务员带着很懂的笑容撤到一旁。
　　祁思则和她对视，终于五秒之后还是抬脚走向她。
　　他半蹲在她面前拿起那只新鞋，低声但清楚道：“你故意的。”
　　江岚往鞋里伸了脚，同样低声道：“祁总也有今天。”
　　她语气带笑，眼里都是调侃。
　　祁思则维持半蹲，替她换上另一只鞋。
　　“别不高兴，就当履行合约。”她趁机又道。
　　“履行合约有什么好不高兴的。”祁思则说。
　　“那你怎么不笑？”
　　“高兴一定得笑么？”
　　江岚：“笑。”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勉强的笑。
　　说完话也换好了鞋，他站起来，和她拉开一段距离。
　　江岚也站起来，秀出脚上的鞋，用正常的音调问他：“好看吗？”
　　她笑容满面，祁思则无言。
　　她又道：“问你话呢？”
　　“……好看。”他的嗓音也恢复正常。
　　买完鞋后下一个是卖包专柜。
　　祁思则看了看腕上的表，提醒她：“我没时间了。”
　　“你忙你的。”
　　“我们在约会，我要是先走就暴露了。”
　　江岚：“跟拍的那人不是你安排的吗，怕什么暴露？”
　　祁思则：“风声是我放出去的，记者是别家公司找来探虚实的。”
　　“怎么还弄得跟拍谍战剧一样。”她带着几分不屑的笑，边笑边走进专柜，“来都来了，哪有不逛的道理。”
　　“……”
　　祁思则跟进去，随手指了指柜台上的包：“喜欢吗？”
　　她看了看：“还行。”
　　他又随手指一个：“好看吗？”
　　江岚：“就那样吧。”
　　他指着这个对服务员道：“除了这只，其他全部包起来。”
　　江岚微微一抬眉，故作讶异看着他：“祁总很霸道啊。”
　　他没理她，问：“还要买什么？”
　　她看他确实挺赶时间的样子，就没再继续：“行了，差不多了。”
　　俩人又一起下电梯，抵达车库后江岚朝他伸出右手：“第一次合作很成功。”
　　他和她握手：“下次再约。”
　　江岚：“一言为定。”
　　但第二天早上新闻出来，效果远不如预期。
　　祁氏对这事儿的讨论度最高，群里一早就炸开了锅。
　　一人往群里发了祁思则替江岚穿鞋的照片【大boss万年铁树大开花呀】
　　另一个【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boss出家当和尚我都信，他怎么可能谈恋爱】
　　第三个【和尚？他不是阎王嘛？】
　　又一个【啊，我男神啊！！肯定是她勾引的，业界谁不知道她水性杨花朝三暮四招蜂引蝶不知廉耻！】
　　【楼上你不能因为人长得比你好看就这么说人家】
　　【……】
　　祁思则当然不在这群里，但他通过开会时看大家的神色，也看出了效果并不理想，总的来说就是没什么人信。
　　会后他回到办公室，准备再约江岚一次。
　　阴黎送文件进来时看他在思考，端咖啡进来时看他仍在思考。
　　“祁总……”他试探道，“这种事儿您得主动，买花送花什么的，都得来一遍才能达到效果。”
　　祁思则略思考一下就采纳他的意见：“你去办。”
　　阴黎：“……我、我去办？”
　　“办不了？”
　　“当然不是……以您的名义送束花儿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但您又不是普通人，送束普普通通的花儿顶不了什么事儿……咱的目的是众所周知……我觉得应该越显眼越好。”
　　祁思则又想了想：“你去办个包机，从荷兰运点儿花回来。”
　　阴黎：“……”
　　“又办不了？”
　　“我立马去办。”
　　于是几天后，江岚正在办公室批文件。
　　吴忌敲门进去：“江总，楼下来了三辆冷藏车。”
　　“怎么开这儿来了？”不等吴忌回答她又道，“谁负责谁处理，这种小事儿也汇报，让我处理呢？”
　　吴忌：“签收人是您……”
　　江岚愣了一下：“你去收，看看是什么。”
　　一会儿后吴忌回来汇报：“江总，是三车鲜花。”
　　江岚又愣了一下：“三车？”
　　“是的，车身还印有祁氏的标志。”吴忌问她，“您看是放公司还是送家去？”
　　“……送酒店去吧，供给房间和餐厅。”
　　她给祁思则发微信【你在干嘛】
　　祁思则【江市开会，路上】
　　江岚【我是说你想干什么，哪有人这样送花的，很土很社死】
　　祁思则【隆重才有效果】
　　祁思则【一切为了合约】
　　祁思则【对了，你也得给我送东西，这种事有来有往才逼真】
　　江岚【送什么】
　　祁思则【你定】
　　他在江市住了一晚，头一天开了场会，第二天参加了奠基仪式。
　　第二天天气挺好，那是块即将盖商场的新地皮，他在众人的簇拥下手持系了红绸的新铁锹为奠基石培土，一锹下去，众人哗哗鼓掌。
　　后来主持人刚讲完话，天空中传来一阵响，众人抬头看，那响声越来越近，竟是一辆直升机。
　　机身挂着一红色条幅：祝贺祁氏开工大吉，再创佳绩！
　　虽然不知道是谁准备的，但大家都在直升机搅起的大风中笑呵呵地再度鼓掌。
　　接着舱门打开，有人从门里抛出一绳子，绳子一头系着个红色方盒。那方盒随着长绳下降，虽然摇摇欲坠但还算稳当。
　　终于盒子成功落地，直升机却轰隆着又飞走了。
　　有人跑去拿起盒子送到祁思则面前，众人这才看清盒里装着的是个心形蛋糕。
　　那蛋糕盒上绑着一朵玫瑰花，还附了一张卡片。
　　拿蛋糕的人把花儿松了绑递给祁思则，他顿了三秒才接过。
　　那人又打开卡片读起来：“祝福你我，共创辉煌！”
　　语毕，又是一阵掌声。
　　这人拿着卡片凑近祁思则，放低了声音道：“落款是岚。”
　　祁思则抬眼看过去，白色卡片末尾果然写着个“岚”，他耳根子一烫，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很土很社死。
　　随后江岚发来微信【礼物还满意吗】
　　他回【下次低调点儿】
　　江岚【一切为了合约】
　　他们这有来有往的互动都上了新闻，还掀起一波热烈的讨论。
　　网友爱吃鱼【包机送花，这是什么霸总情节】
　　不吃香菜【我也想要这样的霸总，包机不包机不重要，我主要是爱花儿】
　　草莓芝士【我缺的是蛋糕吗，我缺的是这样的姐姐】
　　每天不睡觉【姐姐性别别卡的太死】
　　病可乐【这就是富人的恋爱吗】
　　算啦土豆丝【哪有人这样谈恋爱的，都是资本炒作】
　　祁思则在阴黎递过来的平板上随手翻了翻评论，又递还给他：“你去安排一场电影。”
　　阴黎：“好的，祁总想看什么类型？”
　　“类型不重要，时间安排好。”
　　“明白！”
　　阴黎兴致勃勃订票去了。
　　祁思则突然想起什么：“等会儿。”
　　阴黎又站住。
　　他拿起手机给江岚发微信【喜欢什么类型的片子】
　　江岚【正经的】
　　祁思则看着手机半天没动。
　　阴黎很有耐心地守在一旁也没动。
　　“订部动画片。”祁思则说。
　　阴黎：“……”
　　“没听明白？”
　　“听明白了。”
　　阴黎又兴致勃勃订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