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一忆忘录》》沅辰

2、第二章

　　“我一直不会抗拒你的魅力……”第二天起来，春一边哼着歌，边洗漱。弄完之后把凌晨吃饭的碗筷洗了，就收拾收拾准备去食堂吃早饭，临走前还看了一眼住在隔壁的沈振瑞，没动静可能是还，没起来，也可能是已经走了。
　　去食堂的路上，学生们礼貌的和春一打着招呼：“老师好。”一大早听到嫩嫩淳朴的声音，春一心情也更加的好，对着向他打招呼的学生们，投以微笑点头示意。
　　金水小学是一所可以寄宿的小学，走读的学生们还没来，老师们同寄宿的学生们一起在食堂吃饭。春一来到教师打饭的窗口，把碗递给里头打饭的阿姨。
　　“春一老师来了，看看今天早上吃什么？”阿姨笑着把碗结果，还有舀粥的大勺子，在早饭的油条，稀饭之类的吃食上空划过。
　　春一用中指把眼镜戳上去一点，这样才能看的更真切一点。春一看了会儿，就对上阿姨的眼睛说到：“舀碗粥，再来两个包子，菜的。”
　　“好嘞。”阿姨麻溜的侧身去打稀饭，又用袋子打包好两个菜包子一起递给春一。春一说了句谢谢，就去食堂找了个位置坐上去，把粥放在桌子上，勺子放在碗里，拿出包子，咬了一口正准备去喝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个勺子昨晚沈振瑞用过，不过没关系春一不都洗干净了，可以用。
　　刚喝下一口，背后传来了声音：“春一老师好。”
　　春一下意识的回头就要点头说好的时候，突然想到小孩的声音哪有这样浑厚温润，于是抬起了头：“沈哥。”
　　“哈哈哈，我在你后面些来，一路上看的学生们都叫春一老师，这不我也跟着叫叫。”沈振瑞边绕到春一对面的位子坐下，边说到。
　　“沈哥，说笑了。”春一的视线跟着沈振瑞的动作移动着，看到他坐在自己的对面，还端着学校食堂的早餐，有些疑惑，但是还是不要问过多的事情，又扶了一下他的黑框眼镜，低头喝起了粥。
　　沈振瑞没碗，所以用的是学校食堂里面的铁碗，一身黑毛呢大衣里面穿着西装的沈振瑞用着它，春一怎么看都觉得别扭。沈振瑞端起铁碗喝了一口粥，还咬了一口油条，春一觉得太不符合沈振瑞的气质了，还有些滑稽，春一暗闷闷的笑出了声。沈振瑞听到了，放下装粥的铁碗问到：“春一老弟，何事这么开心？”
　　“啊…没有。”春一还以为沈振瑞没有发现，突然被问他慌乱的止住了脸上的笑容，用勺子舀着粥喝。
　　“说来听听，吊人胃口可不道德。”沈振瑞这次连手里的油条也放了下去，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春一身上。
　　春一拢了拢自己的黑色羽绒服外套，受不了这种目光，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沈哥，先说好，你可不能说我。”
　　“哈哈哈哈，好，你现说来听听。”听到春一说说，就继续端着粥准备喝一口。
　　“我们校长说您是，大企业家，我目光短浅，总觉得企业家吃饭都是在大饭店吃最好的餐食，但是现在沈哥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端着和气质不符的铁碗喝粥，我觉得实在有些搞笑，所以没忍住笑了。”春一一紧张就会扶一下眼睛，这次也不例外。
　　听到春一这样一说，沈振瑞的笑声就传入了春一的耳朵里，正低着头准备接受指责的春一愣愣的抬起头来看着沈振瑞，笑的大气又好看。
　　“春一，你真是有趣，哈哈哈哈，为什么不能吃食堂呢？事业有成什么其他之类的，最后不都只是图一口吃的嘛，连吃的东西还分个高低的，那活着太累了。身份什么的都不重要，填饱肚子才是硬道理。”沈振瑞听到春一这样说完，直接就笑了出来。
　　听到沈振瑞这样说，春一更加不好意思脸还有有些微红：“沈哥，心胸开阔，受教了。”
　　“哪的话，哈哈哈，我这不端着铁碗嗦嗦几口，粥也没了，那我就先去洗碗了，还有事等着我。”春一看了一眼沈振瑞的碗，果然空了。
　　“好，那沈哥先忙，我再喝两口。”沈振瑞走了，春一边喝粥，边在想着沈振瑞的话，是啊，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赚钱糊口，连吃的都还去分，的确是太累了。
　　午休时间，春一吃过饭后，就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发呆，想着今天晚上打个电话给春晓告诉她今年就不回去过年了。春晓是春一的姐姐，春一是母亲在40岁生下的，算老来得子，父亲比他母亲还大了十多岁，所以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母亲还健在。如今春一他来这个镇子里当实习老师，母亲现在和姐姐，姐夫住在一起。想到这，办公室里的老师开始凑在一起扯闲谈，春一就靠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他并不想加入。
　　“李老师，听说投资咱们学校的大老板目前还住在学校了呢。”说话的是一位女老师，说完还拿起桌上的保温杯端了起来。
　　“这个我知道，好像住在春一老师隔壁吧。”另外一位女老师也符合到。
　　“对对对，今早我还看见他们一起吃早餐了，不过为什么住在我们学校？住镇上的大酒店不舒服吗。”又有人加入进来出声。
　　“这个我知道，我问过校长了。”说话的是学校教导主任和校长关系颇好。
　　“主任，快说说。”旁边人催促到，假寐的春一听着也勾起了好奇心。
　　“喝口茶，先喝口茶。”教导主任端着杯子喝了口茶后在办公室所有老师好奇的目光下说了出来：“这沈总啊，不止投资了我们学校，在镇子上还开发了一处房产，政府规划的，说要发展新城镇，提高居住环境，所以要长期住在这边盯着。加上沈总之前他姑母住的地方还才开始装修所以就暂时借助学校了。”
　　听到教导主任这么说，所有人包括春一在内都在想着：啊，原来是这样。
　　“为什么不去住酒店？那地方总比学校好吧。”一位男老师也发出疑问，这也是大家都想了。
　　“沈总说，酒店没这边自在。”教导员主任说完，又喝了口茶。
　　老师们一哄而散，继续各自忙各自的，春一依旧闭着眼睛，渐渐的开始沉睡。短暂的休憩，为下午的工作养精蓄锐。
　　“明天就要考试了，同学一定要把书本反复多复习几遍，不要闹着玩。”春一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一个个可爱的小脑袋，他不是个严肃的人，所以这样故作严肃的样子，到还显得几分好玩。
　　安静的教室，最大的声音的就是书页翻动的声音，偶尔有人举手，春一便上前为他讲解不懂的地方。
　　春一正准备回到讲台上，看到坐在最后面门口的学生哆嗦了一下，又看到门没关严实便又上前把门关好，才回到讲台上继续坐着看书。
　　直到考试完，春一也没见到沈振瑞，所有弄完后，学生们都回了家。春一刚准备出校门去买点够吃几天的菜去时，电话响了，从羽绒服里掏出按键漆都磨掉了的手机，按下通话键接通电话：“喂，姐。”
　　“唉，春一啊，真的不回来了吗？”春晓的声音从手机传出。
　　“不回来了，明年我打报告调到我们那边的小学去，我问过我们校长了，校长说可以。”春一踏出校门，边走边说到。
　　“那好吧，那你得自己保重身体，再说你也不小了，明年带个新媳妇回来，妈可盼着抱孙子呢。”春晓又把话题扯到了春一结婚这件事上了。
　　“姐，妈抱小欣不一样吗。”春一不太喜欢扯上结婚恋爱的事情，这些东西从来都是看缘分，哪能这么强求。
　　“这哪能一样，再说……”
　　“知道了，知道了，姐，你和妈保重身体啊，我先挂了，得买菜。”春一说完就挂了。
　　买好菜，回家随便对付了一下，洗个澡后就把今天期末考试的试卷拿了出来准备改卷。
　　这一改，直接到了后半夜，春一取下眼镜右手食指勾住眼镜腿，微微偏头，食指抵住额头，手掌覆盖双眼分别用大拇指、中指和无名指揉着两边的太阳穴，提提神。
　　突然门外稍远传来扑通一声，吓的春一立刻抬头，慌忙的戴上眼镜，推开脚下的碳火，起身打开窗户去看外面。灯亮着没看到人，毕竟这大半夜的，春一拿起门后边的扫把，开门往外走去。
　　“春一啊。”两人隔的有点距离，空气中浮动着蔓延酒气。走廊的声控灯还亮着是沈振瑞，他依旧一身西装，此刻正扶着栏杆有些歪扭的站姿，看起来疲惫极了，可春一觉得沈振瑞依旧那么洒脱。
　　春一连忙放下扫把去扶沈振瑞：“沈哥，你这是喝了多少。”
　　“哈哈，是喝多了，刚上来还摔了一跤，你怎么这个点还没睡。”浓烈的酒气充斥着春一的鼻间，沈振瑞确实没少喝，说的话都有些迷糊。
　　“改试卷呢，我扶你回去。”春一把沈振瑞的胳膊抬起放在自己的肩上，春一的手扶着他的腰间。沈振瑞比他高，也肯定比他重，春一用着些力气把他往前扶着走。
　　“沈哥，你钥匙放哪了？”春一扶着沈振瑞来到了沈振瑞家门口，春一摸了摸沈振瑞两边的口袋都没摸到钥匙开口询问着。
　　“在我车上，车好像被小张开走了。”沈振瑞听到春一的话，也摸了摸口袋，顿了一下随后才想到。
　　没办法，春一把沈振瑞扶进了自己房里，纠结的看着椅子和床，春一还是选择把沈振瑞放到床上。
　　春一活动了一下刚扶着沈振瑞的手，转身就是收拾卷子，喝了口水，把火掩好后，在回头沈振瑞已经睡着了。春一又上前，把沈振瑞的鞋子脱了，把他的双腿搬到床上又出门去小厨房洗了一下手，擦干水后，才给沈振瑞盖上被子。
　　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羽绒服铺在椅子上，春一看了看又转身把火盆里的碳火推开灰，放进烤火桌里，加了一个碳又稍微盖点灰，关灯，春一摸着黑坐到椅子上，打开烤火被，披上羽绒服，脱下眼睛，一系列的事情做好，就进入了梦乡。
　　这样睡觉并不舒服，春一一整个夜晚都是在浅眠，天刚大亮的时候床上的沈振瑞，就迷糊的念叨着：“水…水…”
　　春一听到声音立马睁眼，听清说什么后，就拿起旁边的眼镜带上去给沈振瑞倒水喝。家里没别的杯子，春一把自己喝水的瓷杯子洗了一下，又用开水烫了一下里头和杯口，才给沈振瑞倒了温水喝。
　　沈振瑞闭着眼喝了水后，翻过身继续睡着。春一此时睡意全无，给碳火添了碳，去小浴室里面洗漱，接着回到房间拿出饭碗倒了点水喝，穿着睡衣，披着羽绒服在走廊上又站了一会儿，看着学校后山的树上的叶子已经掉的光秃秃的景象。
　　回房后，春一轻手轻脚的拿出电饭煲内胆添米煮饭，本来准备就煮自己一个人的想了想还是带着沈振瑞的份了。
　　看着放在旁边炒好的菜，春一一个个的端进房间。端到最后一个进房的时候，春一在门口一顿才继续往里走。
　　“沈哥，你醒了，要喝水吗。”春一放下菜，又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手。
　　“抱歉啊，春一昨晚喝多了，打扰你了。”沈振瑞一睁眼就看到和自己住的地方不一样的环境，立马坐起来才反应过来这是隔壁春一老师的家。
　　“不打紧，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吧。”春一对坐在床上的沈振瑞说到。
　　沈振瑞起身摸着自己的口袋找钥匙，才想到钥匙在车里，昨晚回来后他叫小张开走，今天去看看他姑母家的老房子装的怎么样了。
　　“沈哥，这有牙刷还有帕子，牙刷是上次买牙膏送的，帕子是学校送的，您别嫌弃。”春一来到书桌左边的柜子门打开，那是春一专门放生活用品的。从里面拿出牙刷和帕子。
　　“怎么会，谢谢还来不及。”喝多了醒来后，除了头晕就是头晕。准备伸手动脚去接的时候，沈振瑞头重脚轻的还踉跄一下。
　　沈振瑞在小浴室里洗漱，春一在房间装饭。春一边摆碗筷边听着门外沈振瑞打着电话叫小张送钥匙来。
　　饭后没多久，沈振瑞的助理小张来给他送钥匙，沈振瑞和春一道谢后，就进了他自己的家。等沈振瑞洗漱好后，穿着睡衣套着羽绒服出来后就看到正在扫地的春一，他没关大门，所以还看到了刚刚他们吃饭的碗还没洗，于是他把袖子卷起来作势去洗碗。
　　“沈哥，你放着，我来洗。”春一赶忙上去拉住沈振瑞欲洗碗的手，叫如此大老板给自己洗碗多不好。
　　“你忙你的，我就洗洗碗，你请我吃了两顿饭，洗个碗怎么了，这里头不也有我用了吃饭的碗。”沈振瑞撇开春一的手就直接开水开始洗碗，春一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看沈振瑞的样子又只好作罢。
　　扫地的声音，碗筷碰撞的声音回荡在这安静的校园里，两人没有交谈，各自坐着各自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