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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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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迁家在凯南区,圣雅中学在中央区靠近西浦区,换了新的住所之后风燃不得不起早坐悬浮车穿过大半个中央城区去学校,沈时迁也起得很早,跟风燃一起吃了早饭,但他今天似乎没有工作,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很明显昨天没休息好,有种意外的憔悴。
但风燃也不遑多让,她后半夜被终端的消息吵醒,弗兰似乎开始看她发给他的那些研究项目的资料数据了,兴奋了一整晚比罗勒还话唠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发过来不带停问东问西的,风燃脑子抽抽,神经作痛,决定一定要狠狠调教弗兰的作息,干脆改装个医疗助手每天十点就给他打一针安眠药得了。
沈时迁吃完早饭执意要送风燃去学校,这让风燃觉得很怪异,她拒绝不了只能顺从沈时迁的意思,坐在悬浮车里因为没休息好而头疼,不是很想跟他说话。
周一早上的空中航道拥堵异常,即使是根据实况交通规划的出行线路,实际动起来速度也非常慢,四十分钟的路程难免让人生厌。
风燃想起自己在凤庭的别墅来,位于中央区四环内,周围公共设施齐全,商业娱乐场所也有,交通便捷,尤其距离学校很近,步行二十分钟绰绰有余,这么一看星瞳确实很会买。
车内的液晶屏播报今天的天气状况:污染指数46,空气湿度32,体感温度25,晴朗无风,格外舒适的天气,风燃眨了眨眼睛看向窗外,再往前面变道就要进入可鸣笛区了,什么时候中央区能全面禁止鸣笛啊,不禁止这个至少禁止改装令也行啊。
风燃讨厌噪音,难得的好天气听到改装车尖锐的鸣笛声她总觉得脑子都要被震碎了,恹恹地从窗边退回来,风燃看了一眼沈时迁,结果下一秒悬浮车似乎受到撞击猛烈地颠簸了一下,风燃直接从座位上飞了出去。
风燃的位置背靠自动驾驶室,受到的碰撞冲击最严重,沈时迁坐在车尾的位置,在风燃的正对面,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他反应很快地稳稳抱住风燃,护住她的头。
近距离碰撞的声音不比鸣笛好受,因为风燃是借由精神力感知“听”到外界的声音的,她对各种声音的形式很敏感,悬浮车不知道为什么跟前面追尾狠狠地撞了一下,碰撞的剧烈震动如同在她的脑神经跟精神力里扎了一根刺,尖锐的疼痛仿佛要瞬间贯穿她,风燃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像是又聋了一次。
她捂着耳朵迟迟反应不过来,对于那一瞬间的感觉还是很害怕,甚至因为情绪的波动有些心悸,只能小口小口地顺气呼吸着。
沈时迁轻轻拍着她的背似乎在努力安抚她,风燃被他整个人护在怀里,悬浮车早就停了,她的头枕在沈时迁的颈窝处,能感受到他声带的震动与喉结的上下滑动,他在跟自己说话。
但爆炸的轰鸣还在她耳边盘桓迟迟没有散去,风燃有点不敢使用精神力了,她扯了扯沈时迁,在他怀里抬起头,一字一顿说得很慢:“我不舒服,请假,可以吗?”
她盯着沈时迁,慢慢读懂他在说什么,他说要不要去医院。
风燃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沈时迁会纵容她到哪种程度,小心翼翼地恳求他:“回家,好吗?”
“好。”
风燃感觉她还没彻底坏死的那只耳朵听见了很小很小的一声,因为震动频率太低了甚至听起来有点变形,她看着沈时迁点头确认这不是幻听后,又慢慢贴紧他在他怀里缩着不动了。
耳朵久违的疼痛让她很不好受,但那说到底只是神经错觉的幻痛而已,她的耳朵很久之前就失去知觉了,但受伤时的痛苦与恐惧还萦绕着她,风燃甚至觉得有点冷,还有点恶心。
她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手还贴着耳朵,指甲碰到金属传感器,造成细微的刺激,风燃紧紧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沈时迁没想到出门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要不是他前世的记忆清晰告诉他他这个时期并没有什么仇家跟敌对,车祸的手段也非常拙劣除了轻微的撞车外没造成任何伤亡,他都要忍不住阴谋论一番了。
只是元帅出行发生车祸这种事情到底不是小事,军部的卫兵很快就赶到了现场,紧急处理这件事。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堵在沈时迁前面的那辆悬浮车是辆三流改装车,前进的时候突然金属疲劳控制器失灵猛地向后倒车,一下子两辆车就撞上了,面对这种程度的碰撞,沈时迁的车只是外壳有些变形,但另一肇事悬浮车却是撞断了排气管,引擎燃料混杂半截车身爆炸了。
遇见这种事情只能归咎于运气不好,因为确实不好评价,毕竟另一位车主都被炸进急救了而沈时迁这边两个人都没有明显的外伤,可沈时迁还是觉得下次议会有必要提案禁止改装令了。
风燃似乎还是很害怕,卫兵跟交警来了之后他们的悬浮车迫降调查,她还抓着沈时迁的衣服在无知无觉地掉眼泪,让沈时迁很是心疼,甚至忍不住谴责自己昨天对风燃的怀疑。
先不论前世的风燃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的风燃只是个弱小无助可怜的孩子而已,她甚至会害怕悬浮车追尾碰撞,怎么可能去接触穷凶极恶的星盗呢。
调查的时候沈时迁一直将风燃抱在怀里,很耐心地尽力安抚她,即使她看起来一点反应也没有,风燃虽然看起来高挑,但是身体很瘦很纤细,几乎没什么重量,她吃饭总是吃的很少,像是有些厌食。
跟军部的卫兵一起来的,还有沈时迁的亲信,第三军团指挥官,萨罗。在调查结束之后,萨罗开了一辆小型陆行舰过来,要送他们回家。
坐上陆行舰之后,风燃才从事故的刺激中恢复过来,她睫毛挂满水珠湿漉漉的,紫罗兰一样的眼睛澄澈明亮,一动不动地盯着沈时迁看。
沈时迁的手指上有一层薄茧,有些粗糙,他轻轻替风燃抹去眼泪,在眼睑下摩擦一番留下薄薄的红痕。
不是很舒服,有点刺挠,甚至痒得风燃觉得她下一秒又能哭出来。
她最近总能在沈时迁身上看到秦欣的影子,是那个还没改变的秦欣。在她很小的时候风麟烨偶尔会去他的外公外婆家住,风西乔不怎么回家,家里只有她跟秦欣两个人,如果天气正好,秦欣会带她去花房玩,还会抱着她喂她吃点心。
花房里玫瑰的香气很浓郁,那大概是风燃为数不多对母亲美好的回忆,只是在风麟烨中学之后他就把那里改成了他专属的游戏房,而风燃什么都留不住。
风燃沉溺在那种美好的错觉里的时候,沈时迁身上淡淡的苦味就会忽浓忽淡地提醒她,现在抱着她的人是谁,男人的怀抱不如女人的柔软,但风燃这两天确认了一件事,男人的胸肌是软的。
她任由沈时迁像抱洋娃娃一样把她固定在怀里,没多久闻着苦巧克力味就觉得困倦,睡着之前胡乱地想:他为什么要练得这么大呢?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的沈时迁看见风燃睡着了,轻轻地替她理了理头发,随后瞥向驾驶座上一直忍不住偏头斜视的萨罗,表情又恢复成一贯的冷漠肃静。
“专心开车。”
萨罗听出他上司现在心情不好,扭头扭得飞快,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好奇,好几次兴奋得差点忍不住踩油门冲刺出去。
这谁能不好奇啊,这可是沈时迁啊,军部最难折的高岭之花,别人可能不清楚,但萨罗作为他的亲信从他晋升为第三军团长的时候就一直待在他身边,对他这个人的个性再熟悉不过了。
沈时迁虽然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还是贵族名氏出身,体质精神双SSS,还没毕业就顶着天才光环各种活跃,平日里看起来高不可攀不食人间烟火,实际上洁癖又鸡毛,每次训练完洗澡能洗一个小时,他自己鸡毛就算了还嫌弃别人,所以从来不跟其他人近身来往,唯一能跟他走近一点的就是那位卡利修医生,是他从小就认识的朋友。
但这点小毛病各大贵人都有,所以还是有大把大把的帅哥美女争相向他上司求爱表白,但沈时迁像是天生恋爱绝缘体,来一个拒一个,下次还来的就约去训练场打一顿,只是能打过他的人目前还没出现,所以其他人见到被医疗舱抬出去的情敌后,也就慢慢断了这方面的念想。
一点一点耗到他今年二十八岁了,都升上大元帅了但还是单身,虽然以帝国人的平均寿命来看这并不老甚至还能算得上年轻,但是那个女孩一看就更年轻,甚至还穿着高中校服。
他上司原来喜欢这一款吗?柔弱的像菟丝花一样的,沈时迁热衷于把爱慕者打进医疗舱所以其他人一直以为他喜欢强大的,可能想搞A同,军部的Alpha甚至因此流行过一段时间健美健体。但,这是……beta吧?萨罗没有感受到风燃身上有任何AO信息素的味道,虽然脸漂亮得很有迷惑性,但沈时迁那信息素就不是人能闻的,不可能贴得那么近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贴得那么近,他上司的洁癖居然没有反应,看来是真爱啊。
车送到楼下,风燃还没醒,沈时迁舍不得叫醒她,于是又轻轻将她抱了起来,萨罗殷勤地跑下来替他拉车门,兴冲冲地盯着他看,沈时迁有些厌恶地冲他挥手。
“没你事了,你回去吧。”
“好的,元帅。”
回去他就要跟兄弟们分享这个重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