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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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赵思琦家，也是茶几和沙发边，地上铺着毛绒绒的地毯，赵思琦有些醉了，他推开蒋立舟的搀扶，径直坐在地毯上。
蒋立舟去洗了条毛巾，确认人没什么问题，就打算离开。
西裤的裤腿忽然被轻轻地扯了扯，蒋立舟一顿，他回过头，赵思琦正半趴在沙发边，抬头仰望着他。
屋里一时有些安静，就在蒋立舟要开口时，赵思琦弯眼对他笑了笑，说：“学长，为什么你会和他结婚？你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赵思琦是蒋立舟硕士院校小几届的学弟，做口译工作，两个人在校友会上认识，当时赵思琦刚辞职没多久，外院相熟的学长知会蒋立舟以后有业务想着点自家学弟，说思琦能力不错，只是一个Omega在职场上不太容易。
蒋立舟有个项目还真用得着专业口译，便联系了小学弟，之后事务所一些文书翻译的工作赵思琦也会主动过来帮忙，两个人一来二去相熟，彼此欣赏，关系日渐亲近，什么都能聊两句。
安然差点儿弄坏电脑的事蒋立舟告诉过赵思琦，现在想想，估计赵思琦刚听完这件事，就已经想到了日后可以借此发挥。
蒋立舟和安然之间的信任薄的像张纸，都不用费什么力气，一戳就破。
蒋立舟走到安然身边，初秋降温，地板又凉，安然穿着单薄的家居服，露出来的一截脖子又细又白，颈后腺体微红，毫无遮掩的暴露在Alpha的视线里。
指尖触及那片柔软的肌肤，安然一动，醒了过来。
他没睡沉，只是坐在这里等蒋立舟回家。今天Alpha离开时很生气，安然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求得原谅。
赵思琦是蒋立舟很在意的朋友，中午他情绪突然上来，当着人家的面说那么几句，蒋立舟肯定会不高兴。可他就是觉得委屈，他真的没有动过蒋立舟的文件，但蒋立舟不信他。
蒋立舟从来都不会信他。
这是他活该。
安然仰起头，脸上的巴掌印还在，上面叠着泪痕，瞧着狼狈又可怜兮兮，蒋立舟知道，上辈子他就算回家了，看到安然这幅样子，多半也只会觉得Omega又在装可怜。
“地上凉，起来去屋里睡吧。”蒋立舟轻声说，他伸手去扶安然，安然却看着他小声道：“对不起，我今天不该那么说你朋友，你别生气。”
蒋立舟呼吸微顿，他垂眼看安然：“……我没生气。”
安然试图读懂蒋立舟眼中的情绪，他设想过蒋立舟会继续生气，或许会讲一些难听的话，又或许会拉着他进行一场粗暴的性.事……他们之间的语言交流太匮乏了，每一次沟通都令双方身心俱疲，唯有性，成为了他们最后的宣泄方式。
可是……今天蒋立舟动手打了他，安然不知道那是意外还是有意，如果要用暴力解决问题，他还是怕的……
但比起这些，安然更怕蒋立舟不理他。
安然的生活太简单了，简单到只有家里的花花草草，和一个蒋立舟。
所以中午蒋立舟扔下他离开，安然一开始还想着晚上要怎么向蒋立舟解释，到后来蒋立舟一直不回家，他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委屈。只要蒋立舟还愿意回来，还要他，怎么样都可以。
安然想过很多，唯独没想到蒋立舟会这么平静的和他说话。
“我以后不动电脑了……”他忽然很怕，怕这种平静代表着放弃，“蒋立舟，我不动电脑了，你能不能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
“……蒋立舟，别扔下我好不好？”
……
蒋立舟想让自己冷静，却还是没忍住将安然一把拉了起来。
安然猝不及防倒向一边，被蒋立舟拦腰抱住。Alpha坚实的手臂护着他，两个人一起跌坐在沙发上。
“蒋立舟……？”
安然乖顺地趴在蒋立舟怀里，不明白Alpha为什么要抱他。
“让我抱一会儿。”
蒋立舟的嗓音很沉，他抱着安然，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病重那段日子，安然每天都会抱他，可那时的他什么都感受不到，只能用脸颊贴着安然的颈侧，试图听清温热皮肤下脉搏的跳动。
安然很瘦，骨架也小，抱在怀里小小一只，是最能激起Alpha保护欲的那种Omega。
明明这么弱小，却像一个锚点，牵着魂不守舍的蒋立舟找到了一条归途。
从一个小时前睁眼看到自己坐在事务所，蒋立舟就像踩在云端，整个人都是飘的。
没有人能一下子接受自己真的重生了的事实，蒋立舟看着周围的一切真实又不真实，像隔着一层雾，他只是一个旁观者，麻木地审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蒋立舟埋首在Omega的颈侧，轻嗅着最熟悉不过的薰衣草香，一颗心终于落入胸腔，重新鲜活跳动。
湿.热的呼吸扫过腺体，安然敏感地躲了躲。
是易感期到了吗？
Omega轻微躲避的动作让蒋立舟皱了皱眉，Alpha天生的占.有.欲作祟，让他很想在安然的腺体上打下自己的标记，但不可以，起码现在不合适。
“今天是我误会你了。”蒋立舟很快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他看到安然脸侧的痕迹，抿了抿唇，视线望进安然的眼睛，开口认真道歉，“文件不是你删的，我没能信你的话，对不起。”
“动手打人也是我不对，对不起。”
肩侧的手指微微缩了缩，安然垂下眼避开蒋立舟的注视，低低应了一声。
原来不是易感期，那么Alpha的拥抱就是出于愧疚了。
误会被解开，安然本该高兴，他却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怎么哭了？”蒋立舟伸手轻轻贴上安然的脸颊，一张秀小精致的脸。
安然长得很好看，不然当年也不会被小镇的地头蛇盯上。
“没……没事。”安然摇头，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蒋立舟越是轻声细语，他越是想哭。
因为安然明白，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能拥有Alpha一个平和的拥抱，以及片刻的温柔。
蒋立舟没再说话，他重新抱回安然，手掌像当初安然安抚他一样，贴在安然的发尾揉了揉，一下又一下，顺着安然的脊背抚摸下去。
蒋立舟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以一个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安然。
在他最难捱的时刻，安然一直任劳任怨不辞辛苦地照顾他，要说心里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因为易感期紊乱，他一直靠信息素标记才能勉强缓解痛苦。安然的信息素恐怕已经让他产生精神依赖性了。
别的不说，蒋立舟安慰小孩一样抚顺安然后背的手停在Omega腰间——这里可能还有个小生命在呢。
等低低的抽泣声停下，蒋立舟拍了拍安然，叫道：“安然。”
安然收敛起小小的不舍，从蒋立舟身上下去，他飞快地擦了一下眼睛：“嗯。”
安然乖乖站在蒋立舟面前，像是被罚站的小孩儿，很拘谨，也很不安，蒋立舟又觉得恍惚。
原来以前他和安然相处时会是这样的状态。
他瘫痪在床太久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由安然担起照顾者的角色，那时的安然在他面前比现在放松很多。
蒋立舟牵着安然的手，拉他坐回沙发，问道：“你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安然被问的有点懵，他犹豫地摇摇头：“也……没什么。”
蒋立舟打量安然，小孩儿刚哭过，左脸颊还浮着红印，脸色实在是称不上好。
安然被盯的慌张，他又想了想，咬唇坦诚一些：“是有一点儿，不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能就是有点感冒吧。”
安然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他小心翼翼看蒋立舟：“怎么了吗？”
蒋立舟摇头：“没事。”
重活一次，蒋立舟也不敢确定，那个未曾长大的小生命还在不在这里。
他们现在住的这套公寓分上下两层，最初买的时候，蒋立舟就有意划分开两个人的生活区域，所以楼层打通的地方不多。之后安然也如蒋立舟期望的那样，除了打扫和用电脑，其余时间很少踏足楼上的房间。
两个人大多时候都处于互不干扰的状态，导致蒋立舟对安然有没有孕期反应这件事，完全没有印象。
安然骨架小，不显怀，上辈子从怀孕到流产，四个月的时间，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怀孕了。所以蒋立舟猜想，安然的孕期反应可能没有那么严重。
“今天这件事是我错了，动手的情况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蒋立舟明白信任是相互的，他不信任安然，安然对他的话也不见的会信几分，只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我想你也知道，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存在很多问题，过去一直没和你心平气和聊过，这么些年事越攒越多，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把这些都说开。”
“别那么紧张，我们聊一聊，好不好？”
蒋立舟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了，但效果不怎么样，安然反而更紧张。他低下头，手指在灰色的沙发布上划了划。
“我……今天有点累，可以之后再聊吗？”安然问。
蒋立舟沉默片刻，应声道：“好，不急。”
他又抬手碰了碰安然的脸：“我去给你取些冰块敷一下。”
“不用！”安然站起身，退后两步，“没关系，我自己弄就好，你去休息吧，明早还要上班。”
蒋立舟还想说什么，看看安然的样子，又住了嘴，可能他上楼去，安然还能自在点。
“那我上去了，你也早点休息。”视线落在安然的小腹上，穿着宽松的衣服，也瞧不出什么。
蒋立舟上楼前对安然说道：“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诉我。”
安然摇摇头，又点头，像平常一样，笑了一下，很乖的回答道：“嗯，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