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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美梦 ...

  •   莫汝眯起眼,对医院给自己的福利给了充分的肯定,来做体检果然是对的,竟然遇上了……
      “你好!”
      “你好!”被拦住的人看了看莫汝的一身白袍,视线扫过莫汝的胸牌:“莫医生,你找我有事?”
      莫汝点头,掏出医院给每位员工设计的毫无美感的名片递给那人:“这是我的名片。”
      “心理……医生?”徐子嘉看了看莫汝的名片,挑眉道:“我不认为我需要心理医生。”
      “相信我,你需要。”莫汝似笑非笑,红唇吐出这几个字。
      徐子嘉狐疑地看了莫汝几眼,不确定这人是否有点问题。
      “先生,梦固然是美梦,可只是梦啊!”莫汝微笑着,眼光扫向他的背后。
      徐子嘉脸色一变,有娇俏的护士迎了上来:“徐经理,您在这里啊!”
      徐子嘉跟着护士走了,走之前没忘再投去一瞥,春日的阳光下,那白衣的女医生脸上笑容朦胧,显得几分高深莫测。
      哦,看来可以大赚一笔啊,医院体检中心的VIP客户!莫汝挑起嘴角,露出尖尖的虎牙,身材娇小但相貌妩媚的女子显出几分可爱。

      “你怎么哭了?”徐子嘉忙问:“小西,你不开心吗?”
      白色连衣裙的女子粉腮垂泪,泪珠儿一滴滴地从红彤彤的眼眶掉落。
      “小西,别哭!”徐子嘉将女子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小西,别哭!”他吻住女子脸上的湿意,低声道:“你一哭,我心里痛得厉害。”
      小西哭得更伤心了。
      徐子嘉慌了:“小西,是不是我做得不好,是我让你伤心了?”他面色焦急:“你告诉我,小西!你别离开我!我们在一起,还会有什么问题?”他心里很是不安,他看得出来这几日小西一直是在强颜欢笑,他们分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了,相聚没有几日,这份柔情这份开心他还没有品尝够,怎能又起波澜?
      “你这几日……”小西哽咽着:“我……你走吧!”她狠下心肠,将徐子嘉推了出去。
      “不,小西,我不走!”徐子嘉大喊道,但迷雾重重,哪里有伊人芳踪?
      “小西,小西,我不走……”徐子嘉暮地睁开眼,房间里只有着微弱的亮光,睡意已去,他坐了起来,想去喝水,瞟见镜子里的人影他一愣,恍恍惚惚地走进,伸手触了触镜里的人,双眼无神,眼带浮肿,黑眼圈明显,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徐子嘉走到阳台上,抚摸着那株一人高的樱花树,低声道:“小西不想见我了,为什么?”
      微风吹来,树叶抖动,发出细碎的声音。
      徐子嘉苦笑:“你说,小西会不会是嫌我现在的模样难看?”
      樱花树无言。徐子嘉与树相对良久,再次躺在床上,却一夜无眠。

      “徐经理,你没事吧?”徐子嘉交待完事情秘书并没有离开,反而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怎么了?”徐子嘉看了秘书一眼。
      “你脸色不太好。”秘书担忧地道。
      徐子嘉抹了抹脸,有些疲惫地道:“我没事。”
      秘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说道:“经理,你要注意身体啊。对了,这是上次体检的结果,我给你拿来了。”
      “谢谢。”
      秘书退了出去。徐子嘉随手翻了翻体检结果,一切正常,他拉开抽屉,正想将结果放进去,便看见一张名片静静地躺在哪里。
      “先生,梦固然是美梦,可只是梦啊!”那个女子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徐子嘉心里莫名烦躁,想将名片丢在垃圾桶内,却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进来,将体检结果胡乱地放在上面,遮住了名片。他垂下头,嘴角一抹苦笑。
      就算是做梦,也希望那个梦能更长久。

      徐子嘉烦躁不安,他已经好几日都没做梦了。
      “小西,小西,你出来!”徐子嘉在卧室里大吼大叫:“你不出来,你不出来,我……”他找到一把水果刀,放在自己手腕上:“你不出来,我活着也没意思!”
      阳台上樱花树颤动着,恍惚透出个女子的身影来。
      徐子嘉发作了一阵,颓然倒地,呜呜痛哭。
      “子嘉,子嘉!”白衣女子心痛地抱住他:“你这是何苦?你这样折磨自己……我心里会好受么?”
      “小西,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徐子嘉用力地抱住她。
      “你以为……”小西泪流满面:“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
      “我不怕,我不怕!”徐子嘉只是紧紧地抱住她:“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意思!”
      “你……”小西勃然作色:“你如果这样想,那我再也不见你了!”
      徐子嘉忙道:“是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别不见我!”他满脸的哀求之色,哪里还有职场精英的神气!
      小西见他这样,心肠也软了,伸手抚上徐子嘉日渐瘦削的脸庞,泪水又盈满了眼眶,哽咽道:“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我不该来的……”
      徐子嘉看着小西的身影渐渐透明,心中一阵惊慌,喊道:“你不许走,你走了我立即去死,我说到做到!”
      小西的身形又慢慢显了出来,只是看着徐子嘉,哀哀地哭泣。
      徐子嘉长叹一声,抱住她:“小西,小西!我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你,你别离开我,你别离开我,好吗?”
      “我不离开你,你会……”那个字在喉头盘桓着,还是吐了出来:“死……”
      徐子嘉淡淡一笑:“我不怕。”他吻着小西的纤纤素手,说道:“小西,没有你,我生不如死。这些年,我没有一天忘记你,别离开我。”
      “可我不要你死!”小西激动起来:“我不要你死!子嘉,你要好好地活着、活着!代替我……”

      徐子嘉晕倒了,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医生的诊断是低血糖晕迷,说是疲劳过度所致。他在医院里休养了两日,挂念着家里的那株樱花树没人照料,便办理了出院手续。
      “几日不见,倒是滋润了许多。”穿着医师白袍的女子站在他面前,打量着他。
      徐子嘉毫不怀疑这人在说反话,他这副模样也能称为滋润吗?
      “我给你的名片你没丢掉吧?”莫汝微微偏了偏头,看着徐子嘉的身后,露齿一笑。
      徐子嘉沉默,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也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心理医生。
      “年轻人,别逞强啊。”莫汝笑笑:“不然,两个人一起灰飞烟灭……别说我没提醒你。”她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徐子嘉回到家,给樱花树浇了水,抚摸着樱花枝翠绿的树叶,心情一片平静,这株树陪了他整整十年,从青葱的大学时代直至如今的事业有成。他随意地吃了一点东西,胃口并不太好,又感觉一阵头晕,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子嘉!”
      “小西!”看见她徐子嘉喜笑颜开。
      小西看着他,突然道:“子嘉,今天你在医院里遇到的那个人,她是什么人?”
      “哪个人?”
      “说两个人一起灰飞烟灭的那人!”
      听到这句话徐子嘉心头一阵不快,说道:“这人有些问题,你别管她。”
      “不,”小西摇头道:“子嘉,也许,她能救你。”
      徐子嘉拧眉道:“救我?我哪里需要她救!我不是好好的……”看着小西滚落的泪水,徐子嘉的声调低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形销骨立,可他不悔、一点都不悔,甚至他希望自己可以一梦不醒,就这样在梦中和小西一直在一起。那些异常,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也无所谓,也毫不在意,在意的只有小西!他的心,自从那日,就死了!
      小西低着头,泪水一滴滴地晕湿了她的白色连衣裙。
      “小西……”徐子嘉心里忐忑不安,有些手足无措,对于小西的眼泪他一直没有抵抗力。他知道小西的意思,可他就是不愿意,从那个人第一次对他说的那句话他就知道她不寻常,可他不能让小西冒险。
      “子嘉,你去找她吧!”
      “这人胡说八道,你怎么就当真了?”徐子嘉勉强笑道。
      小西擦去泪水,摇摇头:“子嘉,你若不去,我拼得魂飞魄散,也不要见你。”她的声音很轻,但字字坚决,徐子嘉心中一跳,握住她的手:“不、不要!”
      “我能够再见到你,已是上天恩赐了,”小西轻声道,两眼恋恋不舍地看着徐子嘉。“这段日子,我心里一直很是欢喜,因此便忍不住贪心,想多和你呆一天是一天。看着你渐渐地……”小西哽咽着:“你精神一日比一日差了,而我……”她从第一日出现在徐子嘉的梦里到现在不过月余,最初自己只不是个模糊的影像,而渐渐地骨血丰腴,她知道这是因为她吸取了徐子嘉的精血所致,因此内心更是害怕,怕因为自己而害死了徐子嘉!
      “没事,”徐子嘉轻声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这也叫好?”小西苦笑,这笑容比哭更难看:“去找那个人吧!”
      徐子嘉沉吟不语。
      “子嘉,”小西正色道:“你可以不去,你可以以死来要挟我,我……”她身影慢慢地变远了:“我绝不会见你!你若不想我造杀孽,你若还记得我临去之前对你讲的那句话,就去找她!”
      徐子嘉睁开眼,从梦中醒来。
      那时小西对自己说了什么呢?回想起当初,徐子嘉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
      “子嘉,我要离开了……”小西脸上带着脆弱的笑容:“你别难过……我会在天上一直……一直看着、你……”
      “子嘉,你要好好地活着……代替我的那一部分……代替我,好好活下去……”
      他那时说了什么?他那时说了什么?大抵是心中悲痛万分却又敌不过小西那哀求的目光,终是点头答应了。
      然后他混混噩噩地毕业,离开大学时又去了和小西初识的地方,那里也是小西骨灰埋葬的地方,在那里他看到了一株樱花树苗破土而出,于是鬼使神差地将将那株树苗移栽在花盆里,抱着那个华盆离开了呆了四年的美丽校园——每到春天就会被灿烂樱花包围住的校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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