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总被迫内卷》山海曲

6、第 6 章

　　中原中也有个绝对不愿意去的地方、绝对不想见的人。那个人就是港口黑手党不为人知的干部——法国人魏尔伦。
　　虽然他们不想见面，但是中原中也有些事情还必须得问他。
　　自从兰波死亡之后，他基本上就一直呆在港口黑手党的地下，不和人见面。
　　但是他们都是干部，中原中也还是有联系他的方式的。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座机。
　　在拨打那个固定电话之前，中原中也反复摩挲了好几遍座机的键盘。
　　哪怕不是面对面交谈，那个人也让他感到十分的厌恶。
　　最后，中原中也终于克服了心中的难受，拨出了那个号码。
　　电话拨了一段时间，才有一个人接了电话：“我的弟弟，你有什么事吗？”
　　魏尔伦平时没什么事情，因为摆烂是无敌的，即使是森鸥外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更不用提让他去做任务了。。
　　中原中也懒得和他寒暄什么，他对这个人的拉关系毫不感兴趣。
　　别人拉关系是要好处，魏尔伦拉关系是要命。
　　认为他是他的哥哥就能操控他的人生这种想法究竟是怎么来的？
　　别说只是莫名其妙出现的哥哥了，就算是他亲爹都没资格这么管他。
　　不过中原中也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脾气暴躁归暴躁，可是作为黑手党干部，他该忍的时候也是能忍下去的。
　　“我今天看到一个银灰色头发的人，我觉得他很眼熟，你知不知道那个人？”中原中也单刀直入。
　　今天他在回到港口黑手党的时候，正好碰上一个人正迎着他走来，因为摩托车的速度很快，两个人仅仅是擦肩而过。但是中原中也记性很好，即使是匆匆一眼也让他记住了对方的大半容貌。
　　这个世界大概是真的有问题，失忆者的比例高的可怕。
　　中原中也就没有自己过去的记忆，这可能是因为实验所导致的，也可能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过去。
　　他现在对纠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多大的执念了，但是对于这方面依然是保持着好奇的。
　　对于那个实验室里究竟还发生过什么需要他在意的事情，中原中也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好奇心。
　　他不知道魏尔伦知道多少，但是现在和他过去相关的人只有魏尔伦了，他没选择。
　　“……看上去很冷淡的一个人吗？”魏尔伦补充问道。
　　中也的表述实在是太模糊了，所以魏尔伦补充了一个问题。
　　中也回忆了一下，虽然他们两个人只是擦肩而过，但是对方的确是垮着一张脸，似乎不太想和人类交流的样子。
　　听到中也的肯定，魏尔伦一下子就笑出声来了。
　　中原中也对于嘲笑非常敏感。
　　因为太宰治以前就经常嘲笑他，导致他在这方面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一下子警惕起来了。
　　如果不是这个问题除了魏尔伦其他人都不太可能不知道答案的话，中也现在就想挂了电话。
　　这件事情他没有和森鸥外说的意思。
　　森鸥外是他尊重的首领，可是他也觉得森鸥外处理一些事情的方式让人很不舒服。
　　合理，但是很残忍。
　　作为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中原中也是无条件支持一个把自己当做组织的奴隶无情地算计一切的首领的，但是如果是他个人的话，中也觉得暂时还没必要让森鸥外知道这事。
　　这件事情是他的私事，只要和港口黑手党和森鸥外的利益关系不大，他就不打算说，而是自己随缘调查。
　　“我没有想到你现在居然连性别都分不清，那可是位夫人。”魏尔伦猜到了中原中也指的是谁。
　　安娜。
　　那位忧郁冷淡的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夫人。
　　他没想到中也居然对这个人还有印象。
　　不过也是，他们存在的方式是信息，这是构成他们的基础，关于安娜的信息的确不容易丢失。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的性别特征还挺明显的，至少也是D，怎么会让人认错性别呢？
　　“你是不是和人类接触久了，连认知都歪曲了？”魏尔伦痛心地说道。
　　中原中也：“……从完全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你嘴里听到这句话，我真的以为我认知歪曲了。”
　　中原中也对他自己产生了些许怀疑，难道他真的是那种愚钝的人？
　　不过他不会承认“我只是和那个人擦肩而过，可能忽略了。”
　　魏尔伦想想，的确有这种可能，安娜的脸偏向于男性，而且平时穿的衣服颜色又沉重还很厚。
　　中原中也的眼睛也不会四处乱飘，看人就是看脸。
　　两个人之间的信息差就这么奇妙的产生了。
　　一个不想和魏尔伦多说什么话，而另一个则为中也找了借口，以至于对话的进展过快，没人好好思考、交流情报。
　　中原中也觉得对方大概是一个女生男相的女性，还是一个平胸，而魏尔伦则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弟是老实人，眼睛不会随便乱看，如同那些不知礼数的人一样。
　　中原中也没和魏尔伦说对方没胸，而魏尔伦也没和中原中也说安娜是D起步。
　　实际上，两个并不怎么熟悉的男人也不太可能交流一个女性的胸部大小，中原中也是一个老实人，而魏尔伦来自法国，自诩充满教养。
　　“那么她究竟是什么人？”
　　“她是我们的母亲。”魏尔伦似乎知道中原中也不喜欢听什么，所以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轻笑出声了，“不管你承不承认，这都是无法更改的现实。”
　　中原中也整个人凝固住了：“你愿意随便认亲，我对此刻不感兴趣。”
　　说完这句话，他就匆忙地挂断了电话，像是丢掉了什么烫手的山芋一样。
　　中原中也和费奥多尔产生了同一个疑惑——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是不是太足了？

　　安东尼并不想当第三者。
　　作为虔诚的信徒，他对于这种行为是轻蔑的。
　　人总该有点底线。
　　可是安东尼又觉得费奥多尔本来就该是属于他的。
　　他只能告诫自己，其他的第三者很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服务生把饭后甜点端了上来，安东尼停止了这方面的思考，而是对费奥多尔说道：“这家店的冰淇淋一直都是招牌，可惜为了这冰淇淋特意来吃一顿饭还是有点奇怪，所以我并不常来。”
　　在这家餐厅吃饭并不算便宜，安东尼生活并不怎么窘迫，但是却向来节俭。
　　“让您破费了。”费奥多尔其实并不怎么饿，在干部A那里虽然被打了，但是吃的还是不错，干部A虽然是暴发户类型的，可是他的饮酒品味还不错。
　　不过和干部A一起吃东西并没法让他放松。
　　费奥多尔能表现得坦然自若，但是是不是真的放松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费奥多尔把勺子放进嘴里，品尝着甜食的味道。
　　他很喜欢吃甜食，实际上，他的口袋里还有着糖果，不仅是用来哄小孩子的，他自己也很喜欢甜味。
　　不是因为作为魔人用脑过度，而是从小到大他都喜欢甜食。
　　他注意到了安东尼似乎想要挽留他，费奥多尔承认，他成功了。
　　冲着甜品费奥多尔觉得就能在这里多待一会。
　　这比他之前冲着干部A的酒想要多留一会要真实多了，毕竟费奥多尔对酒的兴趣一般。
　　安东尼笑了笑说道：“我算不算有点僭越了？感觉这种地方更适合和妻子过浪漫之夜。”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聊了很久，但是费奥多尔从来没有提过他还有一个妻子，而且因为安东尼的作息混乱，他可能在任何时间上线，但是安东尼发现费奥多尔的在线时间也非常不固定，而且没有半点规律。
　　安东尼是阴间作息，而费奥多尔也惶不多让，不然他们两个也不能当网友。
　　这不像是一个结婚的人应该有的作息时间。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费奥多尔本来在享受甜食给他带来的愉悦，可是安东尼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情变得糟糕了。
　　他并不想被人提醒这件事情，关于安娜的事情他并不想要和人倾诉自己的痛苦，他只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把她找回来。
　　这就像是一个伤口一样，他会自己默默地处理，但是不希望别人围观他的痛苦。
　　“……我会的。”费奥多尔咬着勺子说道。
　　如果他找到安娜的话，大概会带她去她所有想要玩的地方去玩。
　　因为他以前根本没带她好好玩过，她觉得新奇的地方对于费奥多尔来说都腻了，这就导致了安娜想要旅游，而费奥多尔只想回家或者赌一把。
　　现在想想，这实在是太遗憾了。
　　安东尼看的分明，费奥多尔这个微妙的态度就是在说他的妻子出了什么问题，结合现状来看，说不定她是不要费奥多尔了。
　　那这样他岂不是就有可乘之机了？
　　费奥多尔觉得心里不痛快，勺子也被他咬的发出咔咔的声音，他看向安东尼：“你吃这些就吃饱了吗？”
　　想也知道，安东尼睡这么久，肚子肯定饿极了，但是他今天点的东西也就比普通男性的饭量多一点。
　　安东尼就是在费奥多尔面前矜持，假装自己胃口不大。
　　虽然他现在的问题是因为长期的疾病，但是他绝对不想给费奥多尔留下贪嘴的印象。
　　实际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费奥多尔才这么问的。
　　他这种小报复从来不等的。
　　“我不饿。”安东尼话音刚落，费奥多尔就用他没有用过的叉子叉了一块芝士蛋糕放到安东尼嘴边。
　　安东尼张嘴，想要再次坚持自己的观点，他的肚子咕地叫了一声。
　　费奥多尔把蛋糕塞在了他的嘴里，然后把叉子放回了茶盘上，不再看安东尼。
　　砂糖、奶油奶酪的味道在嘴里被抿开，散发着奶香和甜味。
　　安东尼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感觉有点发烫。本来只有舌尖才能感觉到味道，但是此刻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大脑也在泛着甜味。
　　费奥多尔看着脸发红的安东尼，心中不好的预感逐渐加重——
　　为什么喂一口蛋糕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不是嫌弃，也不是打趣，而是娇羞。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的反应。
　　他是不是喜欢他？
　　费奥多尔是直的，但是他能想象有些人并不直。
　　费奥多尔菊花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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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不不不，我不可以！
安东：你确定？
费佳：我确定。
安娜：你再确定一次。
费佳：……请尽情地玩弄我，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