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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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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凯蒂特意买了一杯速溶咖啡给斯兰都。如果不是医生说他受的只是轻微的擦伤,或许凯蒂还真会愧疚得不知如何补偿才好。
她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用她的话说:心有余,而力不足。
“真的很抱歉……”她示意的指向斯兰都‘负伤’的左臂,舌头好像打结一样。
“别放在心上!过几天就好了。”斯兰都体谅的说。
“哦。那就好。我现在还要去拜访个人,先送你去局里吧。”凯蒂瞄准车外的垃圾筒,准确无误的将自己手中的咖啡杯投了进去。
斯兰都倒没有她那么精准的投法,他抿了一口咖啡,猛力吸完所剩无几的香烟;指间轻轻一弹,划着弧线的烟头蓦然蹦到车外一条流浪狗的身上。被烟头烫着的流浪狗凄厉丧叫一声,夹着尾巴飞快逃离这段危险地带。斯兰都咧嘴一笑,看来他并非是无心之失。
正欲开车的凯蒂当然没有错过这幕‘好戏’,她紧盯了斯兰都好一会,突然加大油门,使得还在悠然喝咖啡的斯兰都被烫嘴的咖啡泼了一脸。
“嘿!你难道不会提前通知我吗?”斯兰都慌忙用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残渍,嘴里不停抱怨。
可凯蒂不打算对此道歉,她冷冷的说道:“如果不是我害你受伤,现在你一定会被我踹下车去。”
“为什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斯兰都在抗议,他对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很不理解。
凯蒂就是这样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获得别人的认同。所以,她不想浪费唇舌。
“坐好吧!否则我可不保证等下会不会发生人为的灾祸。”
说完,她还有意冲斯兰都微笑。纵使斯兰都现在满腹怨言急于宣泄,恐怕也只得乖乖闭上嘴。有些女人,最好不要得罪。尤其像凯蒂这样一大半已经不属于女人的女人,更是可怕。
※ ※ ※ ※
两天后,凯蒂来到了资料中隐约提及的一座教院。当年那座教院的牧师曾带领全院修道士一同加入了圣图罗教,尽管那些人最后全部自杀身亡,但凯蒂查到其实还有一个侥幸活下来的修道士维尔。因为那时他才只是个15岁的孩子,所以当牧师率全体修道士在圣图罗总坛自杀的晚上,他是唯一被留在教院守门的人。事后警方也曾查访过他,可惜他年纪太小根本问不出什么名堂。
这次凯蒂专程来找他,心里也不知道能否套出有价值的线索。事隔这么多年,他还能记得吗?
幸运的是维尔牧师不但记得,而且在后来的三十六年里不停挖掘着关于圣图罗教的事迹,现在摊放在凯蒂面前的正在那场灾难中唯一保存下来的圣图罗教典籍。
凯蒂顺着维尔牧师食指的牵引,终于在枯黄的书页上看见了圣图罗的画像。原来神秘诡异的他外貌一如天使,拥有着完美无暇的面容及躯体;微卷的金黄色头发垂荡在迷蒙的蓝眸上;轻扯的唇角仿佛是在微笑,又似在嘲笑;麦色的肌肤上浮凸着一簇簇长着利刺的蔓藤,由左肩延伸至腰际;上面开满着热情的红玫瑰,耀眼得令人瞠目。
如果光是看着这一面,任谁都会认定他不过是名美貌的天神。然而外表如此充满魅力的神,脚下却踩踏着五个表情恐惧的男人头颅,而他们悲切的哀嚎全部封灭在圣图罗的脚下。
他在笑,笑得肆无忌惮;因为他在讥讽,嘲弄人们的卑怯。
“为什么他的翅膀左右不一样的?”凯蒂早先就发觉圣图罗背后的红色翅膀有些怪异,细瞧了很久才恍悟虽然都是红色的翅膀,但左右翅膀根本就不同型。
维尔牧师望了望画像,耐心的解释道:“因为他得罪了大神,作为处罚折断了他的一只翅膀,并且永世得不到白色的羽翼重回天界。一怒之下,圣图罗从此与天界众神为敌,并用自己的血染红了白色的羽毛,以此立志。因他有统率世间动物的能力,所以当动物们得知了自己的保护神受到这等残忍的对待,天下所有的飞禽就全部集合起来,纷纷拔光身上最漂亮的羽毛编织成一个新的羽翼献给圣图罗。这也是为什么圣图罗的右眼下方,会有一滴眼泪的缘故。”
“哦……原来如此。真想不到圣图罗身上会有这么感人的故事。不过我还是有个地方不理解,为何他脚下只有五个人的头颅而不是六个?”前面凯蒂已经把案子大概告诉了牧师,牧师也赞同她的推断。于是他立即将手指向画像的正中,圣图罗双手掩护胸口的位置。
“第六个人,就在这里。因为这六个人分别代表着圣图罗被剥夺的六种神力,惟有杀了这六个人,他才能重新获得属于他的全部力量。”
“之所以在画面上看不到,是因为第六个死者的心脏被安放在圣图罗的胸膛。在他被驱逐天界的时候,天神们害怕他流落人间危祸世人,便找来了六名犹太人,将圣图罗最危险的六种力量注入他们的身体里。怀着对人类和天神的憎恨,圣图罗被迫选择在最寒冷的冰川长眠,以谋求日后的复活。那些被带走神力的犹太人也因为承受不了圣图罗强大的能量,本来单纯的脾性逐渐被神力所同化,衍生出今天人类诸多的劣根性。而他的信徒为了早日唤醒圣图罗的降临,开始四处疯狂屠杀那些残害动物的犹太人,希望借此触动圣图罗积压已久的怨恨,重新张开庇护生物的羽翼。”
维尔看出这位年轻的女警员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将话锋转向了更实际的话题。
“看我这个老头子的嘴,尽说这些与案件无关的事情。其实这些只是圣图罗教流传下来的传说,谁也不知道真假。不过比起三十六年前,您今天遇到的案子已经算是很走运的了。要知道在那一年不知多少人都死于非命,想起来都让人有些害怕。”
牧师陷入了充满血腥的年月里,浑浊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眺望着远处。凯蒂也知道这个时候打断老人的回忆是件很贸然的事情,可是她还想对这个邪教的背景了解得更多一些。尤其是当她认定邪教徒杀六个人是为了召唤邪灵归来,那么为何当年却要酿造出那么多的杀戮。这其中,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错?还是她推断本身就是错误的?
“抱歉牧师!打断您一下。请问院内以前加入圣图罗教的修道士们,都有驱使动物为他们做事的特异功能吗?因为据我了解,这是圣图罗教最神秘的力量。您曾经听老牧师说过吗?”
“呃……这个……我得好好想一下……”牧师略沉思了片刻,忽然蓦地昂起头。“我想起来了!当初我见到几名修道士吹口哨招来很多的鸟儿,就跑去问老牧师,他开始只是微笑并不回答,最后才肯说只要喝了六杯神奇的药水,就可以办到。毕竟我年纪太小,只知道全院的修道士和老牧师都自杀了,如果不是为了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而去查这么多年的资料,恐怕我到现在对整件事还是一知半解。真是上帝保佑,让我幸免遇难。”
牧师虔诚的在胸前划着十字,对于天主的搭救感激不尽。
※ ※ ※ ※
凯蒂几乎花费了大半个下午,才得以从维尔牧师手中借走圣图罗的典籍;她喜欢独立完成事情,所以她要自己领悟盘旋在心底的谜团。
下楼梯时,她注意到转弯处有块花纹非常特别的玻璃窗,应该是几十年前的款式。边架受到雨水腐蚀,当初瑰丽的色彩已荡然无存,唯独这玻璃上一团暗红色的花纹格外醒目,远看如跳耀的火苗,近看栩栩如生得仿佛就是真的花镶嵌其中。
凯蒂好奇的伸过手去,想触摸那片美丽的花瓣,不料却似乎触电一般,被它蛰疼了。
“该死!”看来这里真的不适合她!
“等等……这是什么?”她一定是眼花了,玻璃窗什么时候会染上一层雾气。上前仔细观摩,惊觉这团雾气正逐渐散开,慢慢组合成一串句子。
‘别回头,下个就是你!’
凯蒂猛地弹起倾靠在窗边的上身,扭头向后望去,没有一丝噪音和怪象。可是她感觉得到,她的身体在发抖,不寒而栗的感觉又来了。
一定是他!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想考验她的胆量吗?尽快来吧!混蛋!她绝不会轻易被吓倒的!
抱紧怀中的典籍,凯蒂迅速离开教院,直接赶回自己家。今天是第五天,凌晨十二点后,就是凶手下手的日子了!可到了今天依旧毫无进展,厌烦的将钥匙随手丢弃,直奔自己房间。
答录机上照常都是那么几通留言,不是局里的,就是妈妈打来的。对白永远那么几句,不会添加点新鲜的词用用。正巧母亲又打进了一通电话,凯蒂蹦入沙发里窝着,懒懒地将话筒架夹在脖头,语气也是那么漫不经心。
“HI~!妈妈!”
“亲爱的,一切还好吗?我上个星期托人带给你的蓝莓奶酪收到了吗?味道如何?”
“嗯。很美味!其实您不必总叫人带过来,局里事情少了我就会看望您。”
“你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到了现在,你还不肯接受菲克吗?”
菲克是她的继父,十二岁那年母亲改嫁于他。其实她说不上来对菲克到底是不满抑或是厌恶,总之她对他有隔阂。对于那个完全没有印象的父亲,她倒记得牢牢的。只是母亲极少提及父亲的生平,直到她要报考警校的时候母亲才冲她破口大骂,将她的父亲说得一无是处。
那是母亲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可照样没能改变她的决定。最终,母亲也无可奈何。
“妈妈,我并不讨厌他,但也不喜欢。有时间我就会去看您的,好吗?”凯蒂婉转的口吻,总算让另端的母亲情绪有少许平缓。
“我看到报道,你那里最近出现了很怪异的杀人案是吗?孩子,为了你可怜的母亲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你发生什么事情,第一时间一定要通知妈妈。还有我送给你的十字架,一定要时刻戴着,它会保佑你的!”
“我知道了,妈妈。下次再给你电话吧,我还有重要的事情。”
“那你忙吧。记住我的话。”
“会的。再见。”凯蒂麻利的挂断电话,丝毫没有眷恋。
从小她就是这样的怪胎,我行我素,只将注意力投放在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上。尽管知道对待母亲不能这样,可惜她天生就是个淡漠亲情的人。
电话刚放下,又有新的打进来。凯蒂没打算去接,继续查阅着铺满全桌的资料,眼睛不时扫一下圣图罗的BBS有没有新留言,她发了几通信息过去,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突然答录机飘来一段魅音,好像是一对男女的对话,说着一种凯蒂都听不懂的语言。忽地,女人开始低吟轻唱,委婉凄迷;而男人充满磁性的嗓音,则悲切的重复呼喊着她的名字,哀怜得近乎乞求。
渐渐地,女人的歌声越来越缥缈……越来越遥远……
仿佛有股力量正揪住凯蒂的思绪,操控木偶一般将她引向答录机旁边。她正准备接起电话,歌声嘎然而之,四周一片空寂,死气沉沉。这下她不再迟疑,火速提起了话筒。
“说话!说话啊!混蛋!”
没有回应,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音正一点点从话筒里透出来,撩人,也足以震慑任何一个正常人的神经。
凯蒂不喜欢这样的游戏,非常不喜欢!她恼怒的将话筒狠狠摔在地板上,口里放炮弹似的诅咒这个早该下地狱的混蛋!
“HI,宝贝,害怕了吗?别失望,这仅仅是开始……”躺在地板上的话筒,蓦然迸出他的声音。凯蒂记得很清楚,他是蓝眼睛,那个在资料室想谋害她的家伙!她连忙拾起被丢弃的话筒,要想尽一切办法拖住他!
“混蛋!你想怎么样!”她咆哮着,另一只手迅速打开电脑控制台,连接上斯兰都特意为她装好的GPRS卫星定位系统的网页。瞅着红色的信号灯正飞速的浏览着各个区域的通信设备,她的焦急也无意被对方道破。
“想见我吗?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要尽情抚摸你的身体,尤其……你光滑的背部。很美,不是吗?”
“好吧!随时欢迎你!混蛋!你不是在找第五个目标吗?我等着你的大驾光临,然后用马桶盖砸烂你的脑袋!”
快点,快点,拜托!凯蒂心里不停祈祷这红点快点停顿下来,她有预感这家伙要开溜了!
确实,他比泥鳅还要滑。
“再见了,我的美人。目标我已经锁定了,会是你吗?勿庸置疑。”
‘嘟嘟嘟……’信号灯尖锐的发出警报,在他挂断电话的前一秒,终于揪出了他的藏身之所!
太棒了!凯蒂兴奋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匆忙拿起警员必备的武器夺门而出。现在她还需要等什么,他已经败露行踪了!
‘BBQ’指的不是烤肉,与所有烧烤无关,它只是一个PUB的名称。这就是高科技唯一可以透露出的最详细地址。
凯蒂不知道这家伙还在不在,毕竟离他挂电话才二十分钟,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况且就算他在,自己怎么辨认出来?
除非,他长着一张标准的混蛋脸,让谁看见了,都想上去揍两拳!
上帝保佑吧!希望真有直觉这玩意!凯蒂开始默默祈祷。要知道为了追截他,自己可是闯了几条街的红灯。如果今天无功而返,她铁定会被上头接到的投诉单给砸死。
推开挂满假弹壳的大门,嘈杂的音乐差点把她炸聋了,刺眼的光线令她分不清那条通道才是直达后台的。人群潮涌,妨碍她发挥正确的判断力。
随手拽过一个酒保,大声问道:“后台往哪里走?”
酒保耸耸肩,好像听不懂她的话,继续跟着节奏摇晃腰胯,利落的挤进一堆辣妹丛里。
凯蒂发觉她做了件蠢事,应该直接用证件砸开酒吧那双细眯眼,那样他才会老实的合作。
可惜,她惟独落下了警员证。
行!她自己找!还好运气不坏,一下就找到了后台。刚要进入蓝眼睛使用电话的房间,门口两个手臂纹满刺青的彪形大汉就堵在了她的面前。挑衅的将她往后一推,嚼着口香糖的厚嘴唇示威性的加快抖动频率。
“嘿,小妞!这里可不是女人来的地方!回自己位置去!”
“我来找人的!”凯蒂没好气的跟这两个无赖周旋,他们最好别逼她。
事实上他们不断进一步逼迫她,黑黝的手指还特意戳点着她的胸口。
“别说我没警告你!快滚回去!否则我可要动粗了!”
“真庆幸没有带那玩意。”凯蒂笑语,既然警官证不在身上,她可以暂时不算警务人员吧。
妖媚的冲这两个傻大汉手指一勾,趁他们附过身之时,自己早已蓄势待发的双拳稳稳的打中了他们的下巴,差点令这两个家伙咬断自己的舌头。紧接着她搭住他们的脖头,飞起两脚一边踢一个,疼得他们狼狈的捂住□□号叫不停。
“谢谢合作!”凯蒂莞尔一笑,意气风发的进入了所谓女人禁区的房间。
刚进门,就闻到屋子里漫溢的刺鼻怪味,在烟雾缭绕的笼罩中,几名‘烟鬼’正享受着腾云驾雾的快感,痴迷的表情暧昧得让凯蒂浑身不自在。乍见有女人进来,处于迷幻状态的‘烟鬼’们,个个向她投来饥渴的眼神,一闭一合的双唇,分明就是在挑逗她。
凯蒂机敏的绕过这些干渴的烟鬼,径直拎起电话旁蹲着抽大麻的男人,看他神情恍惚,怎么也不像是蓝眼睛。
“开始是你在用这个电话吗?二十分钟之前?”
男人傻笑的摇头,继续抽着大麻,柔弱无骨似的身体,凯蒂只消手一动,他就会像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那你认识他吗?”
她又重重摇晃了他一下,仍是全无反应。无奈,凯蒂只好抽出三张最大面额的钞票递到他眼皮底下。
男人微眯着眼,连连傻笑,伸手就将钞票收进口袋里,说道:“十分钟前,刚走。好像,去吧台了。”
凯蒂手一松,他真的栽了下去。
※ ※ ※ ※
虽PUB算不上是人海茫茫,可要在塞满人的屋子里揪出一个并未见过正面,只能凭直觉感应出来的男人,不能不说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完全不靠谱,凯蒂心里清楚,但不甘错过这绝佳的机会。
她试图平复自己焦躁的心态,可耳边充斥的喧闹摇滚乐让她没办法冷静下来。一遍遍筛选凭第一印象纳入可疑范围内的人们,试图从他们细微的举手抬足间,嗅觉到异乎寻常的古怪。
没有,完全没有!人人都非常正常!
突然口袋里颤动了一下,是手机短信。凯蒂纳闷的掏出一瞧,蓦地抬头四处张望。
‘宝贝,我看见你急切的目光,是为了追寻我的身影吗?不怕痛苦,甘愿忍受着荆棘的鞭笞,也要回到我的怀抱吗?如你所愿。就让红色的甘霖,湿润我背负千年的藤蔓,以及你亲手毁掉的玫瑰。’
这是他的留言,使用的号码却是一个五。
刹那间,狂热的摇滚乐换成了浪漫情调的爵士乐,光线也切换成柔和的蓝紫色,犹如男女间似有还无的暧昧。
‘闭上眼,仿佛心灵感应;不用看,你已在舞池最高点,朝我挥臂;裸露的肌肤闪着光,惹来魔鬼的垂涎;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乌鸦将带去死神的请柬,欢迎那第五名客人的到来。’
又来了。他到底在暗示什么!舞池?是要用我的身体引你出来吗?
凯蒂肯定他就在附近某处角落里静静看着她,或许嘴角还带着一丝邪恶的笑意,幻想着鱼儿的落网。
斗智还是斗勇,她都决意奉陪!
凯蒂利索的褪下外套,露出内里白色的小背心,并且故意将背心撩到胸部下面系成一个活结;随手抽走束扎脑袋上的发带,任由卷曲的红发妩媚的垂荡在肩上。为了遮掩大腿上的手枪,她又将外套扎在腰上,英气十足的踏到最高处的舞台上,俯视众生,泛着诱惑的目光,逐一流窜在低下叫嚣助威的男人身上,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啪’一束灯光蓦然照向和凯蒂遥遥相对的舞台上,淡蓝色的幽光下,一名口含着玫瑰花的男人,正优雅的把玩着手中的银色拐杖,时而抛上时而抛下,蓦地一个转身,抛向半空的拐杖漂亮的转着圈,幽□□光的笼罩下,银色的光芒显得异常亮眼。
他身子潇洒的一定,拐杖稳稳掉进他的掌心。
遗憾的是,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在少女们无数次的尖叫中,自以为他就是那独一无二的情人。
‘啪’灯光陡然熄灭,男子不见踪影。
他的消失,惹得凯蒂的情绪也莫名其妙低落,同下面疯狂喊叫的人们一样,强烈需要他的归来。
他会归来吗?
那是一定的。
不但凯蒂感觉到了,台下那些兴奋得高呼的人们也同时看见了,那个含着玫瑰花的男人,正贴在凯蒂的后背,用自己的胸膛紧紧贴在她身上。
凯蒂无法动弹,那天在资料室出现的情景,再度降临。挪不开步子,也转不了身去直视他的眼睛,只能任由他环抱着自己,跟着他的步伐左右摇摆。
忽然,他挑逗的舔了一下她的耳垂,湿腻腻的亲密并不让人觉得恶心,只会让人心跳加速,仿佛不小心跳上钢琴键的小猫,既激动,又紧张。
凯蒂下意识的将右手一点点移向□□位置,不料却被他一把抓住,随即将她推向舞台下面,当她身体失去重心就要跌入人潮之中时,他又兀自将她拉回,煽情的牵着她的手在自己臂弯下转了一圈后,再度回到先前的姿势。他的胸膛,依旧紧贴着她的后背。
凯蒂突然觉得很无助,从没有遇到这么令她被动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个杀人犯。
陡然地刺痛,一下令她惊醒过来。
此刻这个男人正极其温柔的抚摸着她的手臂,她的背脊;手指诱惑的在她肌肤上打着转,又似在写着字;嘴角叼着的玫瑰也随着手指所到之处,缓缓亲吻着她的身体;沿着颈项一路滑向腰侧,并且为她描绘出新的印记。
这条被玫瑰刺划出来的轨迹,渐渐被新冒出来的血红所淹没,他轻柔扳过她的脑袋,将嘴上的玫瑰移交到她的口中,邪惑的笑魇因为凯蒂痛苦的表情而绽放。
凯蒂努力想看清他的面貌,唯一可见到的就是他那双透着阴寒的蓝色眼眸。
“十二点的钟声,即将敲响。宝贝,再会。”
他手往前一点,凯蒂整个身体就飞了出去,正巧被台下的人接住了。
‘咚——咚———’PUB里突然传来一道钟声,灯光一下恢复成正常的色彩,白茫茫一片。清脆的钟声此时已不再悦耳,它就象催命符,正狂妄的召唤着城市中不该离去的灵魂。
凯蒂心头陡然一惊,慌忙追向他离去的方向,可还没踏出门口光线又骤然变暗,不仅模糊了她的前路,更是将她引入了下一个地狱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