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拾叁丶困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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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天命身后的侍卫慕雪此时也已入席，他向长梦还有将军一揖行礼后，便反身来到同僚兼好友连清的位子，在他身边一撩衣摆坐下。
“你怎么比她还慢？”连清转动手中酒杯轻声道，眼眸并没有看他。
还是一如既往略带冷淡的语调，看来连清是改不过来了呢，虽是如此，但慕雪知道他是在关心他。
唇角上扬成好看的幅度，慕雪从桌上拿了个银边茶碗给自己。“方才我见树影后有些骚动，便跑去查看了下。”其余官宦侍者皆在谈论粉衣薄袖、翩若云霞的绝妙良人。所以也无人注意细听两人的谈话。
连清制止了慕雪想伸来拿茶壶的手，已眼神示意：陛下还未说开宴，先别动的好。嘴上继续道：“你见到那儿有什么人了吗？”
慕雪摇头。“只是只跑迷了路的猫儿，我放它走了。”他说谎的时候，一只手会轻搭上另一只手腕间，在那轻压揉弄着。慕雪是不知道，但一旁看着他的连清已是微蹙起俊眉。
慕雪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他向连清说他在林间见到了已死之人，那连清会不会嘲笑他路上撞到鬼了？反正他也不确定自己当时有没有眼花，还是不说了的好。
正巧长梦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拉回大家视线，看着转头不再过问自己的连清，慕雪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些平常宴席惯例要用到的开场白讲完，长梦侧转过身，对着身旁右侧高洁尊贵之人一笑，眉目之中满含敬意：“沈卿，你为我紫燿国皇城除去强敌，消灭外患。换来黎明百姓生活安康，再无性命之忧。你立下的这一功劳尤为重大，我代表在座的诸位官臣敬你这杯。”
长梦拿起一金贵酒杯，让服侍在旁的侍女倒满酒，随后与那立下战功的沈姓女子一同一饮而尽。
沈墨莲放下酒杯，语态恭敬地道了一句：“谢陛下赏赐。”
台下也尽是一片众臣者的赞羡之言。那座於女帝身旁的女子看似高雅沉静、一副文人笔客的摸样，没想到到了战场上竟化身为身手矫健、奋勇杀敌的如虎猛将。果真是看人不应看表面，那些强敌外患怕是太过轻视於此女子的相貌，稍有松懈，最后沦落到个惨败的下场。
虽这么想着，但在座的各位还是无一不敬佩这位年轻女子的勇气与胆量的。唯有坐在左边塌上的天命，她神情恍惚不辨焦距，根本无法融入这气氛之中。
先前，服侍在长梦身旁，给她倒酒的那女孩……天命也是不经意的略向此处看了一眼。她从未参加亲临过宴会这等大场面，生性胆怯的她不敢看下面众臣百官凝聚在她们三人之间的视线，只得将视线移向旁边正在讲话的长梦……
来时被长梦拉着心神俱乱的她也是无闲暇再看其他人，她没注意到那个宴间一直贴身侍候长梦的女孩正是早晨她在赏花园里遇见的，狠心将尚未完全绽开的琼花花枝折去的那个女孩。
她脸上厚重的妆粉仍在，一袭轻云白衣称的她整个人乖巧文静，未扎起的长发整齐的披在肩背上，半笼着她鹅蛋型精致的脸颊。无人见了不欢喜。
天命在第一眼看到她时，也觉得这粉雕玉刻的人儿甚是乖顺可爱，那张像极了珠玉的精致小脸其实无需妆扮也同样能顾盼撩人，触人心弦。
只是那感觉只停留在天命看到她冷冰冰、不含感情的双眸之前。为何她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呢？莫非她与死去的珠玉是……
心中疑云不断，为确定那想法，天命再次抬眉想将身旁的女孩看个清楚，却不想正与长梦投来的关切视线撞个正着，熟悉的恐惧感倏然灌满全身，迫使天命再一次将头低了下去。
耳听长梦用和昨晚云雨前一样温和宠溺的声音对她道：“天命，你好像对我的贴身小仆很感兴趣呢。”若是喜欢的话，送你也无妨。她是珠玉的双胞胎姐姐，当初就是看她服侍自己周到，乖顺懂事，料想她的妹妹也会如她一样聪明能干才将珠玉送去服侍天命的，没想到，最后却变为那个样子。
不能再将这小仆也送於天命了，她们姐妹俩的性情应该相差无二，天命也是极容易喜欢上她的。长梦思及到这点，举杯浅抿了口清茶，又与沈墨莲客套两句后折回身，继续看她爱慕已深的天命。
天命低头垂眉，身体一动不动，好似受了什么虐待一样。长梦唤她，她也未回声响应。那站於两人身侧的小女孩本以为长梦会大怒，她服侍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主子的性情她怎会不知？可谁也没料到，长梦非但没怒，反而还更是温柔的轻抚上天命的肩膀，握住那瘦弱的仿佛能捏碎的地方。语气更是女孩从未听过的，感觉那音调已不单单是对情人说的了，仿佛是在说与这世界上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听。
长梦说：“天命，怎么不吃东西呢？是不是桌上的那些都不合口味？”小女孩敢相信，如果此时的天命说一个“是”字，长梦绝对会将整桌的菜肴瓜果、糕饼美酒通通都扫落於地，然后命御厨们再重做一桌子上来，也不管这已是他们所能做出的最好的了。
天命没有回答，只是一愣，然后抬头。原来大家都已经开始吃东西了呀，可是她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杀了别人的亲人，她又哪来的心思吃饭呢？
脑中睁眼闭眼全是午前赏花园里女孩望着她时冷冰得能将她冻死的视线，原来那深冷的瞳孔里装的并不是因她肮脏不堪，看不起她而产生的鄙夷，也不是因亲人死去，悲痛不止，用来看待仇人的目光。而是这两种合二为一化为的深深的恨，那种想将她挫骨扬灰的恨，天命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一旁的长梦自然是不知道天命心中所想，只以为是自己忙于公事而冷淡忽略了她，所以天命不高兴了。她此生都还未有过想刻意讨好一个人的例子，所以看见天命这副姿态，一时也没了办法，暗忖了良久，不得已只得使用以前偶然听得的一对情侣打情骂俏时说的对话。
“你不吃，是在等我喂你吗？我的天命……”好像长梦完全没说此类话的天赋，一句话说得语温平平，虽然通顺没有结巴，但仍没有将低眉端坐的天命打动，天命连眼眸也没多眨一下。
反倒是台下有一个人闻之兴奋了起来。慕雪用手肘撞了下正在喝酒的连清，凑近他，语调有些戏谑的说：“喂，你听到了吗？”连清回视了说话人一眼，继续喝他的。
无趣的慕雪只得坐回原样，举箸子夹菜，但他双眼仍大胆的偷瞄上面，他的位子较他人而言算是离长梦很近的了，本以为会不自在受约束，现在却占了甜头。
下面群臣百官有听到的，也有耳朵不灵光没听清楚的，通通都只当成外面风声大了些，疾风过耳让他们产生幻听了。那句话从谁嘴里说出来都有可能，就是长梦说的他们绝对不相信。
……
沈墨莲不动声色的在喝汤，好像对左侧的人在干些什么并不感兴趣。倒是那个站在长梦身后的贴身小仆，此时她双手已在袖中紧紧握起，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想要从那抠出血来。她不能理解，陛下为何能迷恋一个人到如此地步？以前的陛下不都是无心无爱，除了江山社稷、珠宝金银、权力地位其他都不管不顾的那个冷面帝王吗？为何现在会为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轻易的就改变了自己呢？更不要说陛下爱的那人对陛下漠视至此……
她根本无法原谅天命，心中的嫉恨如一把火将她全身都快烧成灰烬了。她知道，如果天命不死，她一天都会活不下去……
那种灭顶的痛楚滋味岂是旁人可以体会知道的？
夜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才结束，众臣们都是满足而归，路上结伴闲谈几句，说的均是醉话，只觉好久都没这么放松过了。一些美酒佳酿也只有在此种宴会时才能品尝的到。
慕雪还在说着惊人奇闻，但连清只当他是醉了，挽着他送他回府，途中看到有一少女在殿门外的阴影处躲着留恋不去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
长梦抱着什么也没吃的天命回到寝宫，喝了些茶水才觉自己是有些醉了，刚才竟然说出这么可笑的话来，还好大家都醉了，不然传出去她皇威何在？
更可笑的是，天命尽然毫不为之所动，连看也不多看她一眼。好似是一块结了冰化不开的千年冰石那样难以打动。
长梦怒火烧着，平日的一些帝王惯有的暴戾、喜怒无常等习性现在又浮现出来。
她将天命扔到床上，自己也跟着压了上去。还不待天命挣扎抵抗，就将她身上那件自己赠与她的华服锦袍脱了下来，连同她身上的其他衣物一起丢到地上。
第三次被这样对待的天命好像已经知道做什么都无法阻止长梦施虐，也就闭上眼睛，任由她掠夺羞辱，不再挣动分毫。
看着天命如同一个没有生命般的布偶躺在床上，长梦反而失了兴致，但满腔怒火急待释放，不断迫使着自己去找寻一个宣泄物，而偌大的寝宫里，自己唯一想施暴的就是……
白日里的烦心事已让她费劲心神，夜里她不想再思考伤神了。脱下衣物，飞快跃上自己的锦床，压着天命，又如前两次般的狠狠将她做了一回，直做到天命哀哀欲绝，泪水干枯，呼痛也发不出声音，浑身只剩下一口气时才停下手里动作。
但怒气仍未消减，长梦声厉如剑，抓着天命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我就不相信你敢一直用这种神情看我。你难道真的是冰石做的，我怎么敲也敲不开吗？”
被抓得痛极的天命想摆脱掉长梦的手，却无法。难道自己今天真的非死不可了吗？她终于将视线对向长梦，却是惨然一笑，仿佛想将自己这几日来所受的屈辱一并诉尽：“陛下难道要我像第一次那样哭叫不停，抓破身下整张被褥您才觉玩得尽兴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如果只是一开始的失足入园，那这点惩罚应该已经够了吧，再或者就干脆命人杀了我，我不要再受这种折磨了，简直连别人蓄养的牲畜都不如！”说到最后，天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出了力气与胆量，竟把死都不敢说的话通通说了出来。
烛火微弱，月光更是惨淡近无。一瞬间躺在床上微微吐息的天命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翅膀破裂的蝶，等着枯萎死去。至于其他的，那就是还得受着这未死去的折磨。
其实，她就是一只长梦掌中的蝶，被困在她手心里，逃脱不掉，欲死也找寻不到方向。蝴蝶的触角粘粉沾得长梦难受，她明明一用力就可将她捏死，偏偏还迷恋於她的美貌。
杀了她，或是放了她，叫她如何舍得？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拾叁丶困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