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猫驾到》青狐也九尾

10、第十章

　　“今日我们要做什么？”一大早，展昭就这样问萧柠。

　　萧柠啼笑皆非：“展大人，您还玩上瘾了？”

　　展昭笑着接过装三明治的盘子，转身走到餐桌前放好，笑而叫道：“萧楚，萧萌，吃饭了！”

　　“来啦！！”楼上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但始终没见动静，过了一阵，楼下的萧楚推门走了出来，不满地咕哝着：“又是三明治加牛奶，姐，你改善一下伙食行不？好歹咱们家现在住了一个老祖宗，早餐你就照顾照顾人家口味，来点中国菜不行啊？”

　　“想吃就自己去做，别扯上人家展昭做挡箭牌。”萧柠干脆利落地驳回弟弟申请，在饭桌前坐下，理直气壮地说，“人展昭自己都没说不习惯，你哼唧个啥？对了，萧萌呢？”

　　展昭喝了一口牛奶，说：“适才下来，见她在卫生间里照镜子，满脸涂涂抹抹跟花旦似地，只是全都是白的。”正说着，萧萌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了，众人抬头一看，都吓了一跳。

　　“鬼啊！！！！！！！！！！”萧楚惨叫。

　　萧柠和展昭都比较镇定，展昭说：“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只是那时是涂的。这会子又贴上了不少青瓜片子。”

　　萧柠淡定地低头喝牛奶，慢条斯理地说：“先前涂抹的是洗面奶，这会子贴的叫新版红楼妆。”

　　萧萌顶着满脸青瓜，大大咧咧躺在沙发上：“我过会再吃。”

　　“过会你还将脸上的青瓜摘下来吃么？”展昭好奇地问。

　　萧萌似乎僵了一下，萧柠与萧楚扑哧一声笑出来。

　　“是呀你怎么知道？”萧萌立刻反将了一军，“你手里三明治的青瓜就是用我昨晚剩下的。”

　　“………………”展昭看看手里的三明治，还真有点吃不下去了。

　　“萧萌！！”萧柠叫起来。

　　“好啦好啦，哄你的。”萧萌笑嘻嘻地摘下脸上青瓜，翻身起来将青瓜丢进垃圾桶，冲了脸擦干净水珠，笑着走出来说，“姐，今天晚上吃西瓜吧，我听说西瓜皮特美容。你们吃完西瓜都皮都不准扔。”

　　“物尽其用！”展昭点头称赞。

　　“嘿嘿，”萧萌笑着问，“姐，今天你准备带展昭看什么？”

　　萧柠切了一声：“没想好，实在不行就在家看一天电视。”

　　“那多没情调啊？你干嘛不干脆带他去飞龙商业广场？慢悠悠逛一圈下来，看场电影？”

　　萧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个好主意哦？这样，我们下午看电影，傍晚你们都到商业城来，我们一起吃脆鱼火锅。”

　　“好耶！！！！！！！！”萧楚萧萌欢呼。

　　于是这样在商业广场慢悠悠地逛了一圈，说好不买东西，可萧柠作为一个爱漂亮的女生，逛商场不买东西，那显然是不大可能的。半天下来，两人手上大包小包，幸亏还有一辆车可以暂时当仓库，否则下午的电影也多半看不成了。

　　那天下午看了什么电影，展昭已经记不大清了，只知道不是中国片，哦，萧柠说了，叫什么零零七，看名字挺不讨喜的。满眼金发碧眼的洋人，用流利的中文演绎剧情，只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那些人中文说得好，可不知怎么地口型总是对不上。后来通过萧柠的解释，他总算明白了，那叫做配音。

　　当然，这没什么，知道了怎么回事也就不奇怪了。

　　然而随着剧情的深入，展昭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个代号零零七的家伙忒也随意了，片子开头睡着一个良家妇女，而后出门一趟，毁了不少东西还外加一辆机关极其精良的宝车，又认识了一良家妇女。这也就罢了，几番花言巧语之后，竟然又把人给骗上了床去。

　　而且听萧柠的说法，这零零七，似乎每次执行任务出去都得毁一辆车，再钓一良家妇女跟自己睡了。似乎这两件事才是他任务中最重要的两件事。

　　这也还罢了！最让他难以忍受且无比尴尬地，是电影里居然放出他们……他们……咳、咳……

　　嘴对嘴打亲亲？！

　　展昭只觉得浑身发麻，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见旁边的萧柠仍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专注地看着屏幕，丝毫不觉得难为情，他有些皱眉：“萧柠，我们走吧？”

　　“去哪儿？”萧柠仍然嚼着爆米花津津有味地看着屏幕。

　　她还真……展昭心中暗暗叹气，有些烦躁地拿起可乐喝了一口，就这样抬眼一瞧，只见屏幕上吟哦泛滥，已然是一对男女赤条条地死死搂着滚在了一起。

　　展昭嘴里那一口可乐立刻喷了出来。

　　前头正好坐着一个大光头，看电影正看得爽呢，只闻噗地一声，光头上就是一阵湿凉凉的滋味，伸手一抹，更是满掌心的可乐味，登时大怒，回身就骂道：“哪个混蛋？！”

　　萧柠吓坏了，一边手忙脚乱地给连连咳嗽不止的展昭拍着背，一边连连弯腰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呛着了，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喷了我一头可乐，说声对不起就完啦？！”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萧柠手忙脚乱地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他，陪着笑说，“对不起。实在是我朋友呛着了，对不起！”

　　那光头得了钱，又见周围人都不满地看过来，有的更是起了嘘声，也不便再骂，便只低低喝了一声：“真是的！以后小心点！！”

　　“是是是，是是是。”萧柠一边陪着笑，一边拉着咳嗽不止的展昭猫着腰出去了。

　　出了放映厅，两人找了一处椅子坐下，展昭好容易将气管里的可乐呛了出来，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喝着矿泉水。

　　神经大条的萧柠似乎这才发觉展昭的强烈不快，也不好抱怨电影没看完了，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怎么了啊？”

　　“没事！”展昭硬邦邦地回答了一句，顿了一顿，到底忍不住还是爆发了，“反正你们这里就是这样！！什么都上明面儿了卖！保险套也在明面上卖！女子贴身小衣也在明面上卖！光溜溜的女体画也在明面上卖！！诸如此类，就是这般将亲嘴交……交……”他交了半天，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咳嗽了一声，含含糊糊地混了过去，“都摆到明处给人看，也是理所当然了！”

　　萧柠这才明白展昭在气什么，想想那时情景，自己也不免噗哧一笑：“也对，别说你了。其实很多人也是看不惯的。这是我的错，不该带你看这个……”

　　展昭哼了一声，转而看向远处，不吭声。

　　萧柠也叹息：“现在的片十有八九都有这内容，大家都已经司空见惯了，所以我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这样下去，看来得带你去科技馆看俄罗斯科教片——探索土星的生命？”

　　展昭哼了一声，还是不吭声。

　　萧柠拉着他的袖子笑：“好啦好啦展大人，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们去吃冰激凌吧。”

　　见展昭还是不理，萧柠在他身边坐下，笑着说：“你不知道吧？这冰激凌里，有一个很有名的清官故事呢！”

　　展昭沉默了一阵，忍不住问：“什么清官故事？”

　　就知道这招对你有效！萧柠笑嘻嘻地拉起展昭的手，说：“现在说哪有感觉？等到了冰激凌店里，我们一边吃，一边再慢慢告诉你。”

　　冰激凌店里，萧柠拉着展昭在靠窗位子坐下，各点了两款冰激凌，萧柠便开始说书了：“话说啊，林公则徐到广东禁烟，西方领事馆就特地准备了西餐招待，其中有一道甜点，就是你手中的冰激凌。”

　　“后来呢？”展昭看了看手中的冰激凌，催促道。

　　萧柠笑嘻嘻地说：“因为夏天，冰激凌会冒烟，林公当时看了，以为冰激凌是热的，于是吃之前就舀起一勺轻轻地吹了吹，随即放进嘴里。谁知这冰激凌竟是冰冷刺骨，林公当时暗自吃了一惊，却仍然不露声色，咬牙硬吞了下去。”

　　展昭击掌赞叹：“真乃英雄也！”

　　萧柠笑着继续说下去：“那些洋人本想借着冰激凌给林公难堪，可谁知对方竟这样咬牙硬吞下去了，也就不好说什么。后来林公回府，很快就请人备了一大席酒菜，全都是中国菜，而且个个精工雕琢，美味无比。吃得那些洋人是大快朵颐，不亦乐乎，赞不绝口。”

　　“后来呢？”展昭催促。

　　“你冰激凌快化了。”萧柠提醒他，展昭低头吃了一勺，又催促：“快说！”

　　“结果吃了高兴时，厨子送上来一碗芋泥。这芋泥是福建特色小吃，就是将芋头蒸熟捣碎，再加上猪油、白糖拌匀成泥状，然后放上锅里蒸。出锅之后，在面上撒上一点芝麻、香花生末就可以了。”

　　“你也知道，猪油轻，这么一蒸，就浮到面上，严严实实地盖着芋泥，不露一丝热气。表面上看呢，这芋泥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可实际上，里头是烫得要死啊！林公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可那些洋人哪里知道呢？他们还只当做这是一道普通的中国菜，毫不犹豫地就舀上一勺吃进嘴里。”

　　“结果一个个是烫得跳脚，可是在林公面前又不敢造次，于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一个个急得脸色通红。而芋泥经此乱七八糟地舀开，破了那层猪油封，才开始渐渐地散出热气来。”

　　展昭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该！！林公高明！！”

　　萧柠笑着说：“于是这时候呢，林公才慢条斯理地发话了：诸位，中国菜好吃吗？”

　　展昭笑而评论说：“这话一语双关。中国菜岂是说吃就能吃的？”

　　萧柠笑着说：“是呀，从那以后，林公就开始了大刀阔斧地禁烟，那些洋人对他是又敬又怕，莫不敢从啊。”

　　展昭蓦地神情一黯：“那又如何，后来不是照样……”

　　“哎，”萧柠拦住他，“你一个千年前的人还管得了千年后的事？快别胡思乱想，这里头有你头疼的，可偏偏你就帮不上忙。”

　　展昭苦笑：“遇不见自然不管，遇见了能不想么？换你是我，你想不想？”

　　“我会想，可我不像你这么纠结。这就是世界，泱泱大国，占领着这么多资源，落后就只有挨打，这是没法改变的。”萧柠笑着说。

　　展昭默然品味着萧柠这句话，若有所失地笑了笑，舀起一勺冰激凌吃了，对她说：“你真是大气。在我们那里，莫说女子，就是男子能有这番见地的也不容易。”

　　“那是因为时代在发展，”萧柠倒也不自傲，“在我们这个时代，不论男女老幼都知道这一点。嗯？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火锅店跟萧萌萧楚会合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