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老一与万年老二的爱恨情仇》溪碧

9、衷心

　　季锦衾是被热醒的。
　　脑袋在了他结实的胸膛面前,上腿也被勾缠至在他腰间侧,手指摆进了他冷白紧致的皮肤里,鼻尖满是熟悉的檀木气息。
　　季锦衾迟顿的脑袋转了好半响,才抬起乱成鸡窝的头发，眼神怔怔地盯着面前的人。
　　他一定是在做梦。
　　季锦衾又把脑袋躺进枕头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不属于他房间里的天花板,又扭头去看睡得安静的江云哲。
　　这人怎么看都这么帅。季锦衾在心里默默想着,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地在他脸颊处戳了戳。
　　这一戳就把人给戳醒了。江云哲掀起眼皮懒懒地看了他眼,眸中还带着未清醒时的困倦,沙哑低沉的声线听得他耳朵一麻:“醒了?”
　　季锦衾往后挪了挪身子:“醒了。”
　　“嗯。”江云哲翻了个身,又合上眼。
　　季锦袋抬头,盯着江云哲那张帅气凌厉的侧脸问:“你还睡吗?”
　　“睡。”
　　“你平时也不会赖床啊。 ”季锦衾轻轻蹬了一下他的小腿,拐着弯子问。
　　他其实想问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房间,奈何男人的面子大过天,硬是憋不出口来问。
　　江云哲声音很轻:“困。”
　　“十点了。”他边蹬着江云哲的小腿边睁眼说瞎话。
　　见江云哲不理他,蹬着的脚掌渐渐使坏,由下至上的在他腿边缓慢磨蹭着,脚尖勾起轻薄的衣服在趾缝里轻轻揉搓,又沿着腿部的线条一路往下刮蹭,最后停留在那个半硬不软的地方狠狠踩上了一脚。
　　江云哲：“……”
　　江云哲彻底被他闹得毫无睡意,原先困倦昏涨的脑袋给他一脚踩没,只剩下旧火复燃的欲念。
　　季锦衾还没来得及把脚缩回去就给他一掌握住脚踝,然后被他用力地往下一拽,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近在咫尺,英挺的鼻梁陡然逼近,唇抵他不过十厘米,一双深沉锐利的黑眸满危险的气息。
　　“挺会找事干?”江云哲咬牙欺压。
　　季锦衾虽然落占下风,但还是梗着脖子硬气道:“我饿了！”
　　“饿了你踩我?”
　　季锦衾选择性跳过他问的话:“我昨晚没吃饭！”
　　江云哲掐着他的下巴,一字一句重复刚刚的话:“饿了你踩我?”
　　“对。就踩你怎么着。”季锦衾见躲不过去,干脆一口气承认。“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江云哲沉下脸,拇指狠劣地抿着季锦的下唇:“我踩你一个试试?”
　　“我又没用力。”季锦袋动了动被压麻的脚腕,移蹭挪动大腿时,不小心顶着了根滚烫的铁杆。
　　季锦衾：？
　　这健康硕大的尤物究竟是怎么创造出来的？！
　　季锦衾抬头看了眼自己的下档,又看了眼江云哲的,然后不敢动了,木着张脸看着他。
　　江云哲没半点羞恼,冷冰冰的抛出了句:“负责。”
　　季锦衾捏了捏江云哲的脸侧,眉梢轻挑,吹了声哨:“你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江云哲垂下眼睛,盯着季锦衾白瓷的颈后:“你不踩我这一脚什么事都没有。”
　　“好好。”季锦衾软下嗓音。“江哥,你行行好,放过我。”
　　江云哲思索办会儿就松开了对季锦衾的桎梏,下床径直走进厕所内。
　　季锦衾也跟着下了床,走到厕所门边看着镜子里的江云哲。
　　江云哲扭头看了眼他,发梢上的水滴滑落下鄂,眼底里厚重的乌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冷了。
　　季锦衾歪头:“没睡好?”
　　这厮有脸说,昨晚不知道是谁半夜三更踢被子还在梦里说闹着要吃豆腐脑,后来嚷着嚷着就嚷累了,闭着眼睛乖乖地朝江云哲身边凑过来,像只树懒一样紧紧环住他的胳膊,睡热的脸颊埋进他的颈窝里。
　　很乖很软的一只小锦衾。
　　他喜欢的不行。
　　江云哲转回头,淡漠的目光下藏着不易察觉的柔和:“嗯。”
　　季锦衾打了个哈欠,跟他并肩站在镜子前,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懒洋洋地咕侬道:“中午再补会儿觉。”
　　江云哲给他在牙刷上挤了牙膏:“在这里吗?”
　　“嗯。”他应完又发觉不对,又问。“昨晚你带我进来你房间睡的？”
　　最终还是抛开男人比天还要大的面子。
　　江云哲敛眸,瞥了眼季锦衾嫣红的的唇瓣,较真地说道:“是抱。”
　　季锦衾吐出漱口水,将牙刷塞进口中,含湖地说: "不重吗? ”
　　“瘦。”
　　季锦叼着牙刷皱眉。心想,我都82斤了,哪里瘦了?
　　“小江啊?早餐还是老样子吗?”周婶在炒粉翻锅的空余时间里抬头看了眼江云哲。
　　“嗯。”江云哲想起昨晚那个嚷着吃豆腐脑的人,又改了口。“周婶,要两份豆腐脑。”
　　“哎,好。”
　　江云哲走回那个已经被霸占好的位置坐下,抬眼看到面前的人在盯着他看。
　　“看什么?”
　　“看你。”季锦衾毫不忌讳地说。
　　江云哲眉心一跳, 直觉他这么说准没好事。不出所料,下一秒那张遭人嫌的嘴又开始管不住了。
　　季锦衾胳膊挨在墙壁上,语气幽幽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豆腐脑了?”
　　昨晚他梦见自己捧着碗豆腐脑坐在桥底洞下小口小口的吃着,模样别提有多凄凉萧瑟了。
　　问题问的很神经质，但还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江云哲面无表情:“不知道。”
　　“你就是知道了不说，然后自己在心里憋着偷乐。”季锦衾一脸理直气壮。
　　“你又从哪里得到的这个理论?”江云哲揉着头疼的眉心。“我想吃而已。”
　　“你又不爱吃甜的,你不是点来给我吃那你点来给谁吃。”季锦袭咄咄逼人,一连串说出来都不带喘一声的。“你分明就是知道了但偏不告诉我，干嘛那么嘴硬。”
　　“我都跟你相熟相知360天了，什么祸没闯过，什么架没打过，你就这么对待我。你把我真心当什么了？喂狗了是吗？”
　　“虽然我知道你早就烦透了我,无时无刻都计划着怎么抛弃我,怎么另寻下段露水情缘。但我是想着咱们一辈子称兄道弟不离不弃!”
　　他拧着一张好看的小脸,重重地说着最后一句:“而这,就是你最后的机会。”
　　绕了半天,还是绕回原来的问题上。
　　江云哲指尖抵着眉心,满脸都是无奈,最后还是泄气般全盘托出:“昨晚你睡着时说想吃。”
　　“这就对了嘛。”季锦衾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眉眼笑得弯弯的。“我就等你这句话”。
　　江云哲：“……”
　　由于江云哲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于纷呈,直到周婶端了两份生肉包和两碗豆腐脑过来时季锦衾依旧笑得不停。
　　江云哲折了双筷子轻轻敲了下他的手背,板着张脸生硬地说道:“吃。不准再笑了。”
　　季锦衾抹了把脸憋了会儿,没几秒又无功自破,扭过脸冲他挨着的那堵墙笑的肩膀一颤一颤。
　　一旁站在隔壁的周婶正满脸好奇心地看着他俩,就差在脑门刻上“我好八卦“这四个大字。
　　“小江啊,这你朋友啊?”
　　江云哲微不可见地叹了声气,把自己面前的那碗豆腐脑推给季锦衾。听到周婶冷不丁在旁边一问,好笑地点了点头。
　　“是。”
　　季锦边笑边对周婶咧了个大白齿,眼尾轻佻下弯,眉眼低垂乖巧地喊着：“周婶好。”
　　周婶在一旁忙不迭失地点头,任谁见到一个这么乖的小孩都乐得合不拢嘴,何况还生得这么俊俏水灵。
　　“哎哎,好好。”周婶边乐呵边挪谕江云哲，“这哪家小孩儿跟你这闷葫芦做伴来啦！”
　　江云哲面色不改:“人家的。”
　　周婶被他这话说的一噎, 嗔了他句:“你这孩子。”
　　最后还是季锦衾帮他解了围，他咬着一口肉多汁美的生肉包,腮帮子鼓鼓地说道:“周婶,我是他同学,不是住这条街的。”
　　“怪不得咧,平时都没见着过你来。”
　　季锦衾往江云哲身上掠了一眼,吞下口中的包子,问:“你经常来这儿?”
　　江云哲话还没答出口就被周婶强先一步:“哪能是经常,几乎都是天天了！”
　　季锦衾拧眉,没懂周婶这话什么意思。
　　周婶说完似乎发现自己说的有些不够准确,又摆了摆手叹气道:“差点忘了小江住校的,都好久没来了。”
　　季锦衾想再继续问点什么,但发现对面的江云哲一直没什么表情,心下猜测应该是他们家里的事，便训训作罢继续埋头吃包。
　　曦间的阳光清新暖和,空气中的温度隐约带来了秋的气息,马路子牙间车水马龙,行人匆匆,两人埋没在这匆忙的人群里稍显突兀。
　　季锦衾跟在江云哲的身后,迈着一样的步伐一前一后地走回家中。
　　后边的人很安静,一路走到他家门口还是低着脑袋看不清神情。
　　江云哲轻叹了声气,转过身子挨靠在门边,纤长的睫毛垂落下来时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
　　他败降在对季锦衾的心软,愿意将自己面前摆着的所有筹码全盘付出。尽管最后的结果无济于事,但他对季锦衾依旧衷心不改。
　　“想听吗“江云哲把他带进家里,关上了门。
　　季锦衾抬起头,澄亮的眼睛里隐约含露出一丝期待,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江云哲指骨屈起,指尖轻点在了季锦衾的眉心上,稍稍用了点力逼迫他后仰起头。
　　他没揭穿他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认真地说道：“我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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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