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裂》小朱与墨

2、第1章 刑警出更

　　亚洲东部城市的一所大学校园里，月夜，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一个白衣年轻人坐在电脑前正运指如飞敲着键盘，下面就是他所记载的内容：
　　老人们身上通常都会发生一些或是平凡，或是普通的故事，像我的一位长辈就亲身经历了中国近代史上一些极不平凡的大事，比如清朝的灭亡、民国建立、中日大会战，是而他时时会找我去聊聊。陪老人聊天并不是件好差事，比如说，对于一块石头的历史他就有可能讲上一个上午。幸而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所以我倒不觉得无聊。不过他的儿子，对此却很是恼火，大抵是老人的话多少有些罗嗦的缘故。
　　晚上我就要赶去见这样的一位老人，他是我一位好友的老祖父，二三年代曾经在军队里做军官，体格壮硕，一日三餐无肉不欢。现在年纪大了仍不服老，前两天以近九十的高龄独自去挤公共汽车，跌了，一辈子没住过院的老人终于住进了医院。大概医院太无聊了，戎马倥偬一生的老人缠着他的小孙子，也就是我朋友来招呼我，让我去陪他聊天。
　　我那位朋友的名字很怪，叫张一，就是“一、二、三”的一，每次叫他时，别人总以为是在开玩笑。至于他的祖父，名字就更奇特了，叫张作霖，与当年的东北王同名。据说当年有人曾经劝过他改个名字，老人眼一瞪，那人就不敢出声了，由此可见老人当年的威严。
　　张一今天下午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K大樱花园阶梯教室给学生授课，只听得警笛声声，这位老兄已冲了进来。事后学生描述给我听，说只见“黄沙滚滚（学校正在施工修建新的教学楼）中，一位吨位极大的胖警官夹雷霆万钧之气势呼啸而来”。
　　当时我真是怒火中烧，你张一不过就是本城刑侦大队的队长，有什么权利乱闯大学的课堂。一念及此，我便想将手里用以扩音的话筒砸过去，不过我终于让理智战胜了情感。一是不能让整课堂的外语系女生看见她们集体崇拜的白老师有如此粗暴之举动，二是张一看上去确实很着急：整个胖脸上汗水纵横交织！
　　当然事后才知道，是张老爷子请护士给张一打了个电话，说去请小白来看他，晚了不行，因为老爷子晚上有个身体检查。张一没听清楚最后一句，以为老爷子要交代临终遗言了，马上开车不要命地冲向我所在的大学。不过由此也可知张一其实对他家老头子很是孝顺。
　　不过张一那一头的汗水倒不完全是因为这个，还包括了刚才在校园里飙车时碰到的惊险一幕。至于是什么惊险的一幕，张一也不说，只是在事后呐呐道：“你们大学校园里还真是卧虎藏龙之地！不过，那个戴眼镜的展老师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自言自语的推理向来是张一职业病表现形式，所以我也没去理会他的话。
　　课还在继续上，不过由于张一这一闹，课堂开始发出了嗡嗡的说话声。我当时的脸色估计不是很好，以至于当我提问点到了一个学生的名字时，好一会儿没人做声。
　　“朱玄颜，回答这个问题！”
　　还是没人反应，不过一个漂亮女生已经站了起来：韩版超短裙，短发染成了金色，圆圆脸蛋，亮晶晶的大眼睛，看样子性格很活泼。
　　“老师，她请假去医院了。”
　　我点了点头，道：“下一次要补张请假条，请坐。”
　　她坐了下去，马上又举起了手。“你还有什么事？”。“老师，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啊！”，接着连珠炮似的报出了答案，我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
　　谁知她又举起了手。
　　“你还有什么问题？”要知道我今天的心情不好，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老师，你还没问我的名字的，你怎么给我平时成绩呢？”“好，你叫什么？”“白老师，我叫典小点！”“什么？”“典小点，是典型的典！”
　　有学生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姓典，好奇怪的姓啊！”。
　　典小点回过头骄傲地说：“哼，孤陋寡闻，三国里有员大将叫典韦，连曹操都说：‘非典，吾死矣！’”
　　那个男生大概还想反驳什么，我一看时间已经不多，说道：“好了，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你们在开讨论会呐，还上不上课”，课堂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K大是所综合性科技大学，而我这个课程是选修课，整个课堂内各院系专业的学生都有，尤其是有不少体育学院的男生。这帮男生们异常活跃，碰到什么话题都能起哄两分钟。
　　我皱了皱眉，正要提醒他们注意课堂纪律时，下课铃也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