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斜阳碧云天》野村女娃

9、第4章

　　高考的时候，因为大奶奶突然重病，一向考试稳重的哥失利了。复读了一年，霸气回归，哥考取了s市的一所一类大学，榜单放榜那天，急症室的大奶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走的时候，带着微笑，带着自己任务的完美结束。哥成年了，可以靠自己活下去了。
　　大奶奶走后，哥大病一场，一直高烧不退，上了两个大学生活，因为体质太差，父亲还是帮他办了一年的休学手续。哥整日守在那两间低矮的房间里，一天到晚开着盏电灯，忙着写些什么。
　　那个时候，忙着高考，我一直借宿。我那爱做白日梦的性格，对我的学习成绩没有丝毫帮助，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最终马马虎虎也在s市考上了所职业大学，好歹也能混个大专文凭吧。
　　哥走出房间的时候，我正利用高考结束的暑假，租了一大堆的小说，日夜颠倒的啃起来，说实话，如果我高中能有这种投入精神，我想，我的高考成绩至少提高二十分。
　　哥不喜欢我这样，没目标的生活。但是他也没说什么。
　　母亲回来了，暑假里带着我和哥到县城里玩了一整天。
　　我问她：妈，干嘛不带我们去大城市走走。
　　哥说：你哥傻丫头，县城，你也只是高考的时候，进了趟城。
　　母亲笑了笑：大城市开销太大，妈妈现在的经济能力，就是能让你们在县城里海吃海喝，海玩。不过，总有那么一天，妈一定有能力带你们到城市去走走。
　　我说是上海么？
　　妈妈笑而不语。
　　开学的时候，妈妈给我和哥买了新衣新鞋，将我们俩个人送到了s市各自的学校，母亲继续她的工作生活。
　　临行时，母亲千交代万交代：女孩子读书好，不一定学历特别高，至少以后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即使人生有挫折，一定有方法去解决。
　　母亲其实很年轻，只是，我想，也许真的如母亲所言，只是她很多事耿耿于怀。无法释怀。
　　爱情不管酸甜苦辣，一次尝够，谈恋爱的时候谁会想谢幕会是什么样的呢 。母亲意味深长的说道。
　　母亲的生活，似乎只是为了活，为了生命中的寄托吧。
　　母亲多年在大城市里打工，也许离开了小村，离开了一大推繁琐头痛的芝麻却又头疼的事。心胸也开阔了很多。只是多年的漂泊生活，母亲身上多了种倦态。
　　人生，即使在亲的父母兄弟，各自成家了，也会疏远。每个人都会围着各自的生活圈子转。母亲是个离了婚的人，她也是个性子刚烈的女子，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哭哭啼啼的去找父母、家兄去帮忙的。
　　漂泊的人是辛苦的。
　　雨刚哥心疼我的妈妈，可是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所有的好，也如我这个做女儿的一样，默默记在心上。

　　温暖的s市，没有想象中的四季如春，但这毕竟是个在我们眼里未曾见识的另一个城市，与县城一比，我想，我还是眷念s市的繁华。人们每天的忙碌着。灯红酒绿的世界，我陶醉，那是书中所没法描述的。
　　雨刚哥说我一到了花花世界，就开始数典忘祖。忘记了生我养我的小村庄。这样下去，很容易丧失自我，堕落下去的。
　　我会堕落么，我才不信什么近墨者黑一套台词，人生是自己的，至于怎么变，那还是看个人的想法。
　　这不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到外面去见见市面么？
　　雨刚哥读了建筑设计，这是我爸爸的要求，可我更感觉哥身上有股浓浓的书生卷气，哥更适合去读哲学之类的，哥喜欢安静，适合去做研究那种。
　　这种静，是我身上缺乏的，小时候，大奶奶说，我长得很乖巧，可是几句话把身上的女娃气质给搞没了。
　　我心直口快，恨不得所有人都能理解我，可是每个人似乎都很不理解我。我总是想着急的解释什么。可是越解释越觉得没有人能理解我。
　　我想找个人，能够竹筒倒豆子，把心事全讲出来，这样可以痛快点。只可惜，算了，各人各命。阿弥陀佛，自求多保吧。
　　没事的时候，我很少在自己的学校里晃悠，无聊的时候，看些读者之类的心灵之汤。不过，这些书到了现实生活中，好像真的不管用。
　　心还是依然的浮躁。
　　静，不下来。
　　干脆收拾好书籍，背着书包，坐上82路公交。82路公交真好，因为它的终点站正好停在雨刚哥他们的学校。
　　到终点站的时候，很多次都会碰到玉浩哥，机械性的向他挥挥手，表示打个招呼。
　　大学的他，小叔和他两个人在s市里办了个小规模的教育培训机构，专门给初高中辅导功课。小婶子也到这个s市里来了，据说在服装批发市场上开了门店。据说下一步，准备回乡办个代加工的服装厂。
　　他们家越厉害，我也只能离的越远。我这是嫉妒幸福指数升值的表现？

　　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又时候，我觉得他的财富指数和他的肚子一样，越来越粗。
　　我这个人，前世可能特别的缺钱，他给我的越多，我总是将九毛凑成一元。然后将一元凑成十元。
　　我的坏习惯，正是父母放心不下的。有时候我常常想，虽然，我希望的父母他们无法再一起，可是正因为血缘这种关系，我成了他们各自心头放不下的一处小旮旯。
　　母亲不定期的给雨刚哥汇些生活费，让他帮忙照顾我，顺便不时给我添些生活营养费用。
　　雨刚哥，从来都没有不耐烦。
　　在他心中，我一直是他的亲妹。
　　父亲挣多了，小轿车也开起来了，多贵，反正我不知道。反正，开在校园里，贼拉风的。可是别人的羡慕与我是无关的。
　　每次来，他都会把哥还有哥的两个老铁兄弟带着。在学校附近餐馆找哥包厢。我只顾低头的吃。很少静静地听它们男人之间在一边的吹牛皮、侃大山。
　　我不知道男人的聚会不是除了酒，剩下的就是自吹自擂。不过，人家几个高材生，吹的也是货真价实。我的智商也不如他们，也没啥好参与的。
　　吃，吃，民以食为天嘛。
　　哥的真正两位老铁，当然也是在我眼里看的。我也乐意介绍的两位。
　　如果从学校归属地来讲，他们应该算是我从小学读到大学的同校师兄。如果雨刚哥没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现在和他们仍然是同届。
　　让他们停学在等我们两年，从当时的生活条件、还有个人的人生规划，总而种种原因都是不可能的事。
　　高中时期，他们算是校里的风云人物。如果说雨刚哥是那种文静、斯文的那种书生卷气男生，那么韩立胜这位师兄算是个调皮惹事的学生。高中时期，他是个寄宿生。夜里总是偷偷爬过学校的围墙，到网吧去浸泡几个小时，课堂上总是打瞌睡。也只能说他脑子够用。每次大考小考，成绩总在全校前十名里晃荡。班主任也只能睁眼闭眼，你那么努力，可是没人家天赋。同届同学，有谁不羡慕他的呢。
　　因为他有个大脑袋，又那么喜欢电脑，我习惯的叫他电脑哥，心情好起来的时候，叫一声韩。
　　有时候，觉得他那么瘦，就是因为脑袋用过度了，有谁见过猴子胖的呢？太精明的他，精悍的还真有点像个猴子。猴精猴精的。
　　现在的电脑哥，有时间会去电脑城打工，帮人家组装电脑。还帮人家公司写程序代码。不过帮人家组装电脑，还要搬运电脑配件。电脑哥总自嘲的说自己是个蓝领工人。
　　不过，我们从小那个不是在泥土上玩耍过，爬过也罢，和稀泥也罢。都是靠努力过日子的人，谁还会吝啬那点不值钱的力气呢。
　　沈云飞师兄，一如他的名字。云飞云飞，感觉像侠客的名字哦。可云飞兄没有那能飞檐走壁的上等轻功，不过当侠客，也算勉强了。他的个子好高哦，高的站在我身旁，我想先搬个凳子，才能够看到他全身。他是s大的体育特长生。可我总觉得他在雨刚哥、电脑哥面前，他就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那种。不过，他有一个特长，就是他生活上很细心，也是三个男生中个人卫生搞的最好的一位。自己的袜子、鞋子都能自己缝补。让我不得不相信，凶神恶煞的张飞也能使用绣花针的故事了。
　　喜欢云飞兄弟，仅限聊天啊。
　　相处下来，没啥压力，有时候，无聊的时候，买包瓜子，两人坐在校外石头台上，嗑瓜子扯犊子。聊得不亦乐乎。我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朋友，很多异想天开的事，正愁没人解惑呢。
　　他看起来很木讷，可是这厮竟然熟读历史哦，我学历史，只是一扫而过，只是为了考试嘛。这厮喜欢讲历史，我正好喜欢听，尤其宋史、明史。
　　如果让我去买书看的话，我想，那一定要花很多钱，如果到网络上看，网络都是按小时算的，一小时三元。一本书，我要看多少钱啊。
　　想到这，云飞兄，在知识上付出了好多金钱和时间哦。

　　我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原因很多，可以流畅的讲着家乡话。高等数学那么难解的题目，到了他们这里，迎刃而解。如果想三年后，我想顺利拿到毕业证书的话，我想必须得和他们在一起。
　　当然，有那么几次，父亲是带他的侄子玉浩过来了，可是场面比较尴尬，大家只顾低头吃饭的饭局，往往更让人不自然。
　　大家在一起，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毕竟这不是什么同乡会，也不是什么家族会。
　　有时候，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未必如能与患难与共的朋友兄弟情更深。
　　父亲这辈子总想着自己做个好人。可是一直也没机会。有时候太热心的帮助，未必当事人也乐意接受。
　　父亲的好人梦一直也没有实现。但是从内心深处，父亲一定也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我的母亲的婚姻，我不知道他内心到底是不是也能怀有点愧疚，也许是有点不，不过愧疚的那点比例很快就被他那大男人主义，所谓的好面子这些性格给盖住了。所以父亲在我眼里终究只能是个普通人。
　　恭喜雨刚哥，明明学的建筑设计，父亲给他买了电脑后，他竟然利用先进的网络环境，发表了连载小说，还一度上了排行榜。哥也是才华横溢的。只是他个性低调。似乎，这个世界上 ，很少有东西能够让他失去冷静的。
　　哥习惯了世界的静，习惯了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品着花香。即使世界给了他很多黑拳，可是他依旧没有气馁，没有妥协。而我是个沉不住气的、心直口快、行事鲁莽欠思考的任性丫头。
　　在这出色的人群堆里，未来，等待我的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