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的故事》半颗麦子

3、第 3 章

　　补习的第三个星期三的下午，阳光明媚。我和周旻从厕所的那边回去教室的路上，经过了五班。
　　“妈的！”一声粗暴的语言打破了教室的和谐。只见一个大块头的男生抡起拳头准备打向一个带着眼镜，身子过分单薄的浑身颤抖着的男生。
　　“乖了，我的儿。”站在窗边的周旻绽开笑脸大声地回了一句。她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我，我接过来，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角，好心的提醒一下：“不要太过。”她摩擦着手掌，抛了个媚眼，说：“得了。”
　　“你……要脸不？”说脏话的男生瞬间红脸了。
　　“你才不！在这么多的同学面前爆粗还想动粗？”周旻一点也不示弱指着男生抡起的拳头。
　　“是，是他，弄到我的……”他指了指满是墨水的笔记本，说道：“你看。”
　　“赔你不就得了，干嘛伤和气呢。笔记本，他赔，他赔，对不？”周旻扯了扯小男生的衣角提醒道。
　　“嗯，嗯，嗯……”吓坏的小男生猛点头回应。我敢肯定，那频率一定超过了120点/分。哎呀，我在糊想些什么。
　　“就是嘛。大哥，你激动个什么。”周旻拍了拍大块头的肩膀。“看着我份上，给个面子，算了，算了……”
　　“你？你是哪根葱啊？给什么面子你？”原本息怒得差不多的大块头，不爽地吼道。
　　“你小子……”周旻脸瞬间熟了。
　　“请我吃饭，我就算。”大块头看了看周旻笑道。
　　周旻靠近大块头的耳朵说了一些东西。
　　这时，大块头的脸变得有趣极了。突然堆满笑脸，柔声地说：“不，不，不，是我请你吃，口误，口误。”
　　周旻好像拍小狗那样拍了拍大块头的头，“算你聪明。”说完就走出课室，留下整室惊呆了的同学。

　　“什么时候这么八卦啊你”我把东西递回给她。
　　“喂，大姐，我这叫见义勇为！你没看他那伟岸的身躯，小女子我那么的弱质芊芊……”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没好气地应付道。快要回到教室时，我问道：“那个瘦的和你有亲吗？”
　　“没有。我只认识那个高的。”
　　“难怪！”
　　“喂，钟展葶，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旻不忿地想拉住我。可惜给我闪过了。
　　“那小子刚转过来，他爸千拜托万拜托，要我有空瞄瞄他。没想到那小子竟第一个礼拜就想出名。”周旻解释道。
　　“哦。”我皱了皱眉头，“可惜，他爸似乎没什么眼光，竟找你去看守他儿子……”
　　“喂，钟展葶！”

　　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九月到了。这不只意味着暑假的补习结束了、开学了这么的简单，这还意味着外出学习的班主任，所向披靡的姜琴大姐就会回来，我们班的“无政府主义”生活结束了。
　　因此这几天，七班一派哀鸿遍野之状：
　　先前由于我们班主任的缺席，我们班的一切班务都处于原始状态：没班干，没值日……自由便成了我们班最不缺的特产。班级的一切运作靠的都是自觉、自律。这对我们大多数的同学来说，那无疑是“天下掉下的馅饼”。但这也招致了不少“红眼睛”。我们不时地收到别班例如“自习课太吵，影响学习”等等的投诉。噢，拜托，鉴于我们班的地势，靠声波影响别班怎么也是有点难度的——左边是楼梯口，右边隔了个机动室才到五班。也许，大家都秉着“兄弟不阋于墙”的原则，对于这样的控诉，我们都表现得相当的无辜和愤慨……
　　但是，如今班主任归来，过去的也会转化成回忆。而某些同学终于盼到出头之日，盼上好日子了。
　　果真开学的第一天，班主任就表示要“整顿”班纪！
　　噢，我有点理解裴多菲先生的自由追求了。
　　噢，别了，我的自由！

　　当然，一切都不会出乎意料，被指名当干部的同学基本都是成绩靠前的。因为这样的原因，我和周旻也捞了个“代表”来当。
　　我成了班的生物科代。这不出奇，反正生物是高二新增的科目，不用看基础，我的成绩还好，所以当个生物班干不会委屈，也没见不妥。
　　搞不懂的是，周旻被安排做物理科代。这对她来说就是“送朵鲜花插在她那牛粪上”。她不是没有努力上谏要老师“三思”的。可是老师却一点理会不到她的意思，还称赞她“谦虚”什么的，最后还落下这样的话——“你怎么也算是在物理好班呆过，期末考成绩也是不错。不用怕，当个科代不会影响你多少的”。
　　于是出来的时候，周旻很懊恼地说“早知道不抄那个‘四眼’那么多了。”我愕然了，没想到她竟敢在考试作弊，难怪她不够底气和老师论理。我好笑地说了声“活该”。
　　老师说的对，果真，当科代对周旻真的没什么影响。虽然开始的时候不少的人会过来问她有关物理的问题——物理对历史班的同学怎么说也是个问题，周旻都会礼貌地回答“不懂”什么的。但是，不明白的是，大家一有不懂的话还是先去问她。
　　因为老是回答不了同学的问题，于是风波终于发生了。
　　那天，恭子默，那时我们还不熟悉，他过来问周旻问题。周旻还是平常的回答“不懂”。恭子——后来我们都这样叫他，因为周旻觉得叫他三个字“很累”——很不屑的说：“你以前不是在物理好班的吗？怎么每次问什么都是不懂的！”声音很小，但耳尖的周旻还是听到了——你真当她英语听力第一是盖的？在我们学校设施不怎么灵敏的情况下做英语听力（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学校好歹也是市重点，设备却跟不上这称号，上面来的钱都不知道放在哪位先生的口袋里了），要想拿下高分，除了靠英文底子，还要耳朵很厉害才行！
　　周旻习惯性地提了提她好看的眉，有点冲的语气说道：“你不允许物理班有差生的吗？”恭子被周旻的反应吓了一跳。然后，周旻瞄了我一眼，调小音量，说：“钟展葶以前也是和我同班，也不见得她物理多好。”我红了脸，推了一下她，说：“怎么烧到我那边？”
　　她接着堆个笑脸，说：“所以，我物理差不是装的，我真的不懂啊。同学，你以为你十问我九不懂，我不害羞的啊？亲爱的同学啊，你要多多体谅体谅我啊。”说着还紧紧握住恭子的手，样子十分的诚恳。
　　恭子似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僵笑一下，说：“哦，不……不好意思，周同学，我……”
　　“什么不好意思，同学嘛……”就这样，不亦乐乎地跟那人拉起家常来……
　　这算是我们和恭子认识的过程吧。
　　不知道为什么，与恭子认识的事我竟然会记得那么的清楚。而我和其他人的认识，即使是周旻，我也无从想起了。也许，某些东西是冥冥中注定的，又或者，我们只得记下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过，细想，那还是好事件。

　　关于开学的还有一个大事情，那就是今年的学生会干部都会经过“海选”诞生的。虽然这在我们学校并不是首例，但是在那分数等级深严的学校，那么重要的社团，那么重要的职位，如今要这样诞生，那绝对是一件不得了的事了。
　　然而，也许我们都已习惯在专制的阴影下成长，那样的“海选”，大家却兴趣乏乏。
　　据说有一个民意调查显示，这样的行为得到群众的支持还不到三成，更有人反映激烈，表示“反对学校做那些无聊的东西，浪费资源和精力”云云。
　　唉，为什么我们总在没什么时喊什么，当什么确切地摆在我们面前，我们却怀念没有什么的时光呢？
　　瞧，多少的新事物扼杀在摇篮中啊？！

作者有话说

　　本文除了脆弱这一特性之外，还有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