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变革 ...
-
从奴隶市场回到侯爵府，迎来的是修伊的怒火，“你脑袋坏掉了吗？想杀一个奴隶商人找什么借口不行，非要让自己受伤？”
咦，只凭先回来的伊丽的只言片语就能推测出事情的真相，真是个做侦探的好苗子啊，好好培养的话，也能做个很称职的帝王呢。我连忙低头认错，“臣下太冲动，给大人带来麻烦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种容易被人识破的错误！”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他好像气得更厉害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唉，我都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啊，我摸了摸鼻子，想起回来的路上盘算的计划，立刻调整了面部表情，堆上自认最真诚的笑容，“修伊大人，我有一个想法，不知您能否抽时间了解一下？”
“……夏，你以后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就跟在兽人部落里一样，不用对我尊称行礼了！”修伊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
“啊？”
“每次看你笑成那种样子对我尊称行礼，我总有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的感觉，你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吧！”
闻言我顿时为之气结，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明明每次都是他给我带来的麻烦，以前的帐都还没算呢，真以为我不敢卖了他吗？给我等着，总有一天要让他乖乖为我数钱的，我在心里重重记下了这一笔！
这一天，侯爵府议事厅的照明球整整亮了一夜！
×××××××××××××××××××××××××××××××××
一个星期后，市政公署大厅召开会议，温普斯顿领地的中高级行政官员全部早早等候在会场，他们早就对侯爵大人在这一个星期内频繁召见心腹家臣以及那几位家臣在之后忙碌的情况感到忐忑了，听说侯爵大人对许多官员和部门都做了调整，应该在这次会议上就能知道具体情况了。
“……之后财政部负责领地每年的预算、决算和赋税制定及征收审核，新成立农业部、工业部、商业部、工程部，对有关生产进行管理和指导，各部官员名单如下……”
“……各部官员每两年考核一次，根据工作成绩和对本职工作了解程度决定升降……”
我、修伊还有他的几个重要家臣花了近一个星期的变革大纲中关于行政、经济的有关部分被一条一条念出来，这些重要的调整也让所有官员抱着发给他们的羊皮纸记录拼命看了起来。当大纲念完，官员们也开始对涉及自身利益的部分窃窃私语了。
“领主的花费怎么能进行预算决算呢？这岂不是乱了尊卑吗？”
“每两年考核一次，不知道考核内容是哪个部门制订……”
“奇怪，农业有什么好管理指导的，奴隶负责种植，收成后再向上级贵族上缴贡赋不就行了，我们能干什么？”
“工程部就是修路建桥么？这明明是工匠的事情啊……”
听到那些或疑惑或埋怨的讨论声，我在心里暗暗窃笑，这个大纲是我整理了地球上一些这里人能够理解的内容再跟修伊聊了一整夜的结果，修伊果然是一个极有眼光的政治家，一下子就明白了实施这些政策会对他的力量增长有多大帮助，立刻就召集他的心腹家臣开始制订变革大纲。
而我会提出这些内容并不仅仅是为了以后的帝国争夺战，事实上，在最初怂恿修伊争夺帝国权位时我根本就没想过这么麻烦，在泰文帝国光明王朝基本已经腐烂的大背景下，凭借我掌握的先进训练方法，再加上我以前了解过的一些威力强大的古武器（相对于地球是古老，但在这里就是先进。）我有足够的信心在十年里建立起一只铁军横扫整个帝国。但是，在看到汀娜的情况后，我的目标重新做了调整，为了那些帮助过我的善良人们能有一个安定的生活，我想要废除残虐的奴隶制度。
当然，我不会自大的认为穆塔大陆是围着我转的。仁政令下，百官称颂、万民悦服，那种情况是小说、而且是幻想小说里才可能出现的，现实中一旦涉及既得利益，就算是神的命令，那些贵族只怕也敢阳奉阴违，更何况我还什么都不是。同时，我也不可能带着那些奴隶们打出解放的革命旗号，好歹我也是国家正规大学历史系学生，哪怕是大力称颂人民革命的社会主义历史教科书里也能清晰的看出，奴隶是根本无法自己挽救自己的，即使毁灭了一个旧的王朝，新的王朝也会依然如故，最多就是换过一批贵族罢了。而我想要的，是彻底摧毁奴隶制度。
奴隶主贵族们之所以捍卫着奴隶制度只是因为这关系着他们的切身经济利益，虽然我上课不怎么用心，但历史老师和政治老师说了无数遍的“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还是记得的，根据我这一年多在泰文帝国旅行所了解的情况看，奴隶制所能容纳的生产力也差不多该到头了，我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推上一把，把奴隶制度生存的经济基础破坏掉。
即使我对古代农业和手工业没什么研究，可拜中国的应试教育所赐，在高考前我还是把那整整一本中国古代史背得滚瓜烂熟，加上大学里看的古代经济发展的有关内容，农业方面什么使用肥料、深耕轮作的耕作方法和那些播种的耧车、耕地的曲辕犁、浇水的筒车等等简单的工具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光是这些就足以让这里还是奴隶集体耕作、几乎没有任何耕作方法而导致少得可怜的粮食亩产量增加两三倍以上。手工业里面纺织、制瓷、造船什么的我是没辙，不过关于冶铁方面什么百炼钢、灌钢法、淬火法应该还有用，或许还可以办几个水泥厂、砖瓦厂、造纸厂等技术含量不高的工厂……
然后，通过巨大的利益吸引贵族们屏弃奴隶制而采用新的生产关系，像当年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前出现的和资产阶级利益一致的新贵族一样，在温普斯顿领地里培养出一批这样的新生产关系利益即得者，至于一些食古不化的顽固派，我阴阴一笑，用暗杀、挑拨离间或是借刀杀人除掉他们的方法多得是。再等到修伊登上帝位、这些新贵族们掌权后，废除奴隶制就要简单多了，即使这要花上很长的时间，即使我不在了，也阻止不了这个结果的出现，因为火种我已经埋下，谁也没办法熄灭顺应历史发展的熊熊烈火。
会议的后半段，就是各官员对大纲有关内容提问的时间，不过回答问题的不是我，而是那位城主辅佐官雷利·特瓦尔子爵。至于我在这个重大变革中的地位，除了修伊那几个心腹家臣知道外，对外官方的说法是：夏尔·密斯子爵因聪慧勇敢，在一次意外中救助侯爵有功，特擢升伯爵爵位，授予总顾问官职，可随时就各部官员的不当行事提出质问和建议，并可直接上报侯爵大人裁断。而私底下小道消息的说法则是：在侯爵大人的努力追求下，夏尔·密斯子爵总算点头成为侯爵大人的情人，为讨其欢心，侯爵大人不仅新赐了伯爵爵位，还安排了一个听起来很显赫的官职。不过当官当得长的人都能听出来这个官职纯粹是侯爵大人安抚情人的手段而已，什么都能质问换个说法就是什么都不能管，至于上报侯爵大人，就算没这个官职枕头风还不是一样的吹。他们只要在面子上给这位女伯爵大人过得去就行了。
对于这个小道消息的发布，我最初还是有点犹豫的，但是修伊也把好处说得很清楚了，一来虽然我不想出头引人注意招麻烦，但有很多细节内容只有我最清楚，必须要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身份插手，那么领主大人娇宠的情人有时突发奇想的做点什么也就好说了。二来也可以给修伊塑造一个沉迷女色而公私不分的形象，让其他野心家们降低戒备之心。考虑到这些我也就随修伊去散布流言去了。
不过对于我的做法那位辅佐官大人似乎很有怀疑的意思，如果说是不愿卷入复杂官场的隐士也就算了，而我却肯出谋划策，也不排斥高官厚禄，偏偏又不愿正面出头，宁可把所有功劳堆到别人头上。所以在侯爵府商议政策完毕的那一天，他还特地拦着我询问原因，当时心情很好的我大方的告诉了他比较光明的理由，我这个人比较注重实惠，有钱拿就行，名声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至于心底那个不想成为太多人算计和刺杀目标的黑暗理由就不用让他知道了。
尽管那位辅佐官英俊的脸庞挂满了黑线，完全不能相信的表情，但这已经跟我无关了，想当年我看《三国演义》的时候，对里面那位被推崇得近似于妖的诸葛武侯实在是无法理解，知道他要报知遇之恩，但有必要所有事情都一肩挑吗？结果到最后自己累死了，手下人的创造性也都被扼杀了，辛苦维持的国家也衰亡了。这也让我从小就明白，任何一个团体的光荣如果只系于一个人身上，那这个团体绝对长不了。嘿嘿，所以，那些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官员就等着拿到我的计划书开始摸索忙碌吧。（某秋：不就是自己懒嘛，还好意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夏：我这是在锻炼人才，培养他们的能力，懂不？）
看到辅佐官雷利被那些官员的问题缠身的样子，我再一次觉得退居幕后的决定真是英明啊！
行政变革会议之后就是军事变革会议。军改没有行政改革那么复杂，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军队完全职业化。虽然中国古代也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拿军户农民充数，但中国人多、农业发达，动不动就是几十万人的大战，出现大量炮灰也好理解，有个数十万的伤亡也不会损及国家根本元气。可是这里侯爵也才有3、4万人的军队，即使对上那位皇帝陛下，估计也很难有超过20万人的战役，而这里面就有一大半是非专业人员，这打的是什么鬼仗？还不如把那些炮灰拿去生产，养出一支专业精兵来更有效率。
军队职业化之后，还有将领的兵法理论学习，每个军种的训练和器械等等内容，我都跟凯文讨论了很久才完成大纲，那些中高级将领也算是对我小有了解，一听就知道我在里面插了多大一脚，他们心思也没有文官那么复杂，所以态度直白的把所有不明白和不赞同的地方全部都向我砸来。
其他技术性问题都还好说，他们最关心的一个问题还是军队的完全职业化，多数将领对此并不赞同，在他们看来，战争胜负的关键战力还是骑士，其他兵卒只是起辅助作用，所以花上至少三年专业训练才能上战场的职业军人完全是浪费。
我也没客气，拿出数据来跟这些木头脑袋好好上一课。
“温普斯顿领地加上不久前获得的新领土，长居人口大约接近50万，按照现在的生产水平，战争时期可以组织起5万上下的军队，但其中只有接近2万的骑士是常备军，如果双方实力不太悬殊而且胜利的话，伤亡率可控制在20%上下，但是即使胜利，普通兵卒的伤亡率也在40%上下，若输了的话伤亡率更是超过一半甚至一大半，也就是说一次大战可能就有接近2万的伤亡。那么几次大战后领地就会失去再战的能力，再要恢复元气至少也得要20年。”
“但是，在未来几年里，按照财政部长的预算，农工商业生产会有大幅度增长，在不清楚具体数字的时候我们不算多，加上骑士，以养4万的职业军人来计算，职业军人即使对上多一倍的普通军队也完全可以把伤亡率控制在10%~15%以内，而且职业军人也有军饷，完全没必要强行征调普通劳动力，甚至可以吸纳一些没有正常谋生手段之人。那么既不会耽误生产，也不会损及领地元气。不管从军事角度还是经济角度来说，军队职业化比之以前的制度都更有利！诸位大人以为呢？”
“夏大人所言虽然不错，但这毕竟只是数据。”我的话刚完，就被那个外表斯文、脾气却很耿硬的轻骑兵团长卡法尔接了过去，“或许经过训练的兵卒会比普通兵卒作战能力要强一些，但对上数量更多的军队胜负也不是绝对的，而且战争最终结果还是要看骑士和武士拥有的战斗力来决定。那么那些只经过三年训练的普通人还是起不了大作用，反而限制了军队的数量增长，所以关于军队完全职业化的问题，夏大人是否再多考虑一下？”他的话立刻引来许多将领的点头赞同。
说了半天，不就是不太信任我的训练方法吗？这些脑子还没转过弯的高傲家伙们看来还需要一个狠狠的打击才行。我勾起一抹阴笑，“这样吧，卡法尔大人，还有其他各位大人，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什么赌？”
“我刚刚买了500个角斗奴隶，我们以一年为期。”我凉凉的竖起食指，“一年后，各位大人可以从中任挑一队和没有武士的一队骑士近战，如果我这方输了，那么以后军队训练方面我决不插手，但如果各位大人们输了……”
“什么？我们的骑士会输给小小奴隶？夏大人太小看我们了吧？”那些肝火旺盛的家伙一个个都忿忿的涨红了脸，卡法尔立刻如我所愿的说道：“如果我们输了，以后夏大人的训练方针我们坚决执行，决无二话！”
“好！就这么说定了。修伊大人和凯文大人就是见证，无论哪方输了都不得反悔！”我笑眯眯的对修伊和凯文眨眨眼，修伊忍笑的点点头，而前两天封住武士力量亲身跟利奥较量过技巧却输得面子里子掉干净的凯文则回了个苦笑。哼哼，要是我花两年的地球时按特种部队的标准训练出来的人还解决不了同样数量的骑士，那我就不用混了。小样们，就等着以后被我剥掉一层皮来弥补失去的这一年时间吧！
＊＊＊＊＊＊＊＊＊＊＊＊＊＊＊＊＊＊＊＊＊＊＊＊＊＊＊＊＊＊＊＊＊
乔恩是个很胆小的奴隶，所以不仅监工们常常会把他指使得团团转，连同是奴隶的同伴们也常常看不起他，可是在小时候见过几个反抗的大哥哥被一个骑士很轻易的杀死的场景，就已经在他心底埋下恐惧的阴影。所以在他看来，怠工也好、破坏工具也好，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只会招来一阵毒打，最后还是不可能摆脱做奴隶的命运，还不如上面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也所以，当那位连监工都点头哈腰的勋爵大人要他们所有的奴隶都在收割完粮食的田边挖一种叫做“渠”的土沟时，他也对同伴们嘀嘀咕咕的不满充耳不闻，只顾着把分给他的那一段认认真真的按那位勋爵大人的要求挖好。对于勋爵大人说的认真工作的人会得到的奖励到是不敢奢望，只要不挨鞭子就好。
没想到的是，验收完后的勋爵大人真的给了奖励。他和另外十六个按要求最快挖好土沟的同伴竟然被允许各自独立耕种5亩的土地，勋爵大人说领主大人允诺他们可以每年从分给他们耕种的土地收成里得到1/3的粮食。他听到后心差点没跳出来，一亩地可以收一百多斤粮食，五亩地就是五百多吧，那么1/3是多少？一百多还是两百？他已经算不过来了。可是不管是多少，那都是很多很多的粮食啊，而且勋爵大人还说了，只要他们以后能够按要求做事，也不乱跑，就不会有监工来监视，那他就不会再挨鞭子了，还可以偷偷挖点野菜抓点鱼虾什么的，加上那么多的粮食，差不多就能够吃到饱饭了。如果他种田时再努力一点，收成再多一点，或许、或许每年还可以有几天吃到不掺野菜和麦壳的纯粮食啊。看到那些没有得到奖励的同伴嫉妒的眼神，乔恩第一次感到以后的生活有一些可以期待了。
在以后的工作中，乔恩觉得每天有用不完的劲，尽管那位勋爵大人常常会下达一些很奇怪的命令，比如说播种时非要把地挖到一尺深，让他们到城里收集别人丢弃的菜皮果核之类的垃圾，等半腐烂了埋到田里，长在地里的杂草也拔起来剁碎再丢回田里等等。但是生怕奖励被收回的乔恩都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每一项命令，特别是当他看到一个有着黑色头发的魔法师大人带人在河边架起一个奇怪的木轮后，那个木轮边上的圆筒就在河水的带动下自动的把河水哗哗的倒入一个木槽，再流到之前挖好的沟里，整个田根本不用怎么费劲就可以浇好水了，这个时候他就明白无论上面的命令怎么奇怪，都一定是有什么用处的，他做起来也就更用心了。
尽管如此，等到收成时他看到比自己预计的还要多上两倍的粮食时，他还是愣了很久很久，直到那个非常和气的黑发女魔法师大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多余的粮食可以拿去卖钱、攒够了数目还可以向领主大人赎身为平民时，他才回过神来，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感受着那火辣辣的疼痛，他抱着那堆粮食号啕大哭起来。
在很多年以后，乔恩有了自己的家，有了不是奴隶的妻儿，他还会时不时的回忆到如同做梦般的那一天……
—————————————————————————————————————————
JJ现在抽得好凶啊～～不过已经写这么多了，再让我到另一个站慢慢贴实在很累呢，大家将就一下吧！
hua和银子看右边——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变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