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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用兵之道,贵在用人。 ...

  •   我对Mucho的顺从并不意外,很显然,武藤宅的仆从们对泰宏的如此听话显得十分诧异。好在Mucho并没有给我丢脸,简单的料理方式没能难倒他。平菇在生疏的刀法下变得尚算精致,泰宏的头脑也并没有弱智到会因为亲手下厨做汤而让汤锅在我眼前烧干或者爆炸。整体调味在主厨的指导与我的监督下并没有出什么差错,以至于最终成品的卖相还蛮好。虽然最初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他把一切搞砸做成恶魔料理的话,我就假装脚下一滑把成品清理干净。

      当只余我们两个人坐在餐桌上时,黑胡桃实木餐桌变得有些过度空旷,深黑的岩板餐桌面也处处透漏着冰凉的实感。我坐在武藤泰宏的正对面,他却又在无人之时恢复了寡言的习惯。武藤泰宏眉目下垂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心事,即便是有心怡的美食近在眼前却又不肯主动享用,我对这种尴尬的场景总是容易感到手足无措:“你不喜欢?”

      “并不。”他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最后板着脸拿起刀叉。“我开动了。”

      他那正襟危坐的模样使我忍不住发笑,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阻止动作:“诶等等等,你不会平常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也要拿刀叉吃披萨吧?”

      “怎么……?”我能察觉到他的手腕肌肉变得僵硬,但眼神中依旧保持着种困惑感,我只好憋着笑不再调侃他。“不……我是说。在我面前不用那么拘谨。两个人在一起吃个披萨没必要这么如临大敌。”

      武藤泰宏偶尔在这种时候会像个无措的小孩,受惯了礼仪训诫的人在特定的场合总会产生紧张之感。或许只有此时,我们是彼此最理解对方的存在,他对整个屋子所产生的局促感不比我少,相比之下,甚至可以开出“究竟是谁第一次进这间房子”的玩笑。但当我们眼神相对的时刻,受到他眸眼里的真挚所感染,我连开玩笑的心思都恍然消失,最后只好将话语化作一句:“干饭就要爽快点吃啊!”

      比他先行一步用手抓起披萨,蛋黄酱配烤土豆是日本的特色吃法,若是意大利人看到我们在吃这样的披萨大概要痛心疾首责怪我浪费粮食之类的。但最近这种吃法在国内流行得不行,报刊亭卖的美食杂志上专门介绍过做法,如此我便记了下来。武藤泰宏怔了怔,随后学着我的样子大口将马苏里拉芝士跟蛋黄酱胡了满嘴。他那副有点狼狈却又因满足眯起眼睛的样子逗得我直笑,似是被我的情绪影响了,他无可奈何状也弯着眉目笑出了声。我两就像是漫才场下的观众,因为莫名其妙吃披萨的烂梗笑得合不拢嘴。

      “你果然还是笑起来更好看,Mucho。”

      武藤泰宏笑起来才显得有些年少人应有的爽朗,眉目间的愁苦和过于早熟的气息在笑容中淡化了很多。他听到我的话似是有些害羞起来,耳垂处泛着浅粉,视线到处乱瞟,依旧是嘟嘟囔囔回应着我:“那是你的错觉。”

      “我认真的。”

      我点点头再次认可了自己的观点,他则像被我重复的话语袭击般,呛到了口水。我有些担忧地望着对方不停抖动的肩膀,武藤泰宏猜到我将要凑过去拍他后背的举动,举起手强烈示意着他自己平复呼吸就好。

      “咳咳咳咳……我听说,世田谷有学校对你的学校挑起事端?”

      他不提起这茬我都快将这事忘了,我一拍脑门满是恍然大悟的口吻:“确实有这个事来着,不过放心,他们是被利用了。”

      “世田谷国际外语,那地方是我的母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武藤泰宏的话语里隐约还带了丝嗔怪的意思,我对这语气并不感到反感,更多是有点无奈:“比起这些,我还真不了解你的情报能力强成这样。在涩谷发生的事却被你知晓的清清楚楚。”

      “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瞧我。”

      “倒也没有,只是我们最开始就没互相透过底。你不是直接就升学到松涛区来,我怎么猜到你在世田谷读过书嘛。再说了,哪有一出来就在富人区开始大张旗鼓收小弟的,你可比我想的大胆多啊。Mucho。”

      “比起在涩谷十字街头立大旗这种近乎招摇的树敌举动,我认为我的行为不算多么有勇无谋。”

      “啊……你精明到这种地步,连这事都知道了啊。”

      以埋怨的口吻互道关心,像极了受生活柴米油盐琐事困扰的家庭纷争开端。我们面对面坐着,即便会话中稍有尴尬,即便未曾用眼神进行交流,却并不妨碍我们之间互通心意。武藤泰宏似乎猜到了我到访的目的般,话题从世田谷国际相当自然转向了东卍。

      “所以,你这回来是想要问一个结果吗?”

      “什么结果。还有,不许像小孩一样挑出小番茄。”我虽没有理解他的提问,但还是很执着于怎么会有人不吃干净西餐中的装饰圣女果,索性直接用叉子叉去他盘子里剩下的小番茄一口一个塞自己嘴里:“我们不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还真不知道你竟然还有挑食的毛病。”

      他顿时语塞,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那种边角料倒也没必要都吃掉……吧……”

      “替你打折干净了,所以,你说的结果是指什么?”

      “咳,你想要了解世田谷国际那次挑事的人员名单吗。如果你需要,我就去查。”武藤泰宏再次恢复了淡漠的神色,双手呈握拳状露出了相当认真的表情看向我。我眨了眨眼反应了一阵才明白了他以为我是来兴师问罪的,随即便笑着回应他:“不需要,我大概有想法能猜到。”

      “诶?你都猜到了?”这下,轮到武藤泰宏被我的反应打的猝不及防。

      “稀咲铁太,那孩子的名字你或许听说过?小我一级,现在正是在学校里负责管事的时候。”

      “稀咲……?”武藤泰宏听闻冥思苦想了一阵,最后反而摇了摇头。“我不在意名字,但肯定不能打,不在我的狩猎范围内。”

      “天才,那种莫名其妙明明上三年级却开始学中学数学的那种天才。”我手忙脚乱试图形容出嫌疑人的身份,看能不能问出什么蛛丝马迹。

      “噢!你说那个小黑眼镜吗?”

      “小黑眼镜——?”我肩膀一抖险些笑出声。“你到底是用什么方式记人的,Mucho,真担心你有的时候分不清敌人还是朋友。”

      当时的经历似乎让武藤泰宏十分不爽,他紧皱眉头陷入回忆:“我对他不怎么关心,就知道他老妈当初为了进家长委员会提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礼品要上门拜访,自称是金融厅检查局主任,所以老头子才勉强接待了她。她还非要追在昌宏后面,问他到底是怎么学那么好之类的……总之是个非常啰里吧嗦的女人。他儿子就跟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埋着头在她身边听着,也没什么表情。但就是因为据说拿了很多奖,导致老头子莫名其妙把我批了一顿说我为什么就会打架。”

      “父母谈话的时候总会夸别人家的孩子好。”我如此垂眉附和道,亦是会跟他在这种时刻有些共情。“不过你肯定有你优秀的地方,只不过会被他们忽视罢了。”

      “你,竟然这么认可我……”

      “当然,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我对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哭笑不得。武藤泰宏在受到认可时小心翼翼的模样与他原本凶狠的伪装完全不符,眼眸中亮闪闪发着骄傲光辉让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染上了些许朴实的真挚感。听到我的答复的武藤泰宏像是得到特许般继续追问着:“那你出事的时候为什么不找我?”

      “那是因为…………”

      话到嘴边我再次咽了下去,心底的矛盾使我难以开口。我当然认可他,无论是从柔道方面的造诣还是做人的品格。我都发自肺腑地认可着他。面前的少年是在我初次面对枪口时就敢于出手拯救我的人——从拳头里就能了解到的直率,从行动里就能猜测到的笨拙,从语言里就能感知到的真心,却又因为他的经历变得必然要变得为他着想。这个曾经踏入过少年院的少年啊,当下满打满算甚至连国中都没有毕业。为了他的安全,是否应该继续让他涉足黑龙相关,而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情己欲?

      我突然开始鄙夷自己。

      曾经那个不愿意将别人扯下水的风纪委员的影子已逐渐从我身上溜走,换来的是东京卍会“代理军师”在暗处琢磨的小心机。面前的男生因得到我的认可而欣喜,我却要将他的欣喜与清白堵上,只为了换得他人的安宁。如果真心想为他好的话,应该劝说他远离所谓的不良暴走族才是。去像普通小孩那样读书,考试,拿到名次得到家庭的夸奖,最后安稳地走上社会,在面试时用成绩单说出“曾经我进入少年院的经历只是一时糊涂”,而不是解释什么:“我还加入了暴走族。”

      “鹤,你到底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武藤泰宏看得穿我的破绽,即便他时常保持沉默如金的原则漠视着所有人,但他依然能看透我的心虚。比起武臣跟我,真一郎跟阿坚,又或者是若狭跟青宗。我跟泰宏保持着就像真正师徒那般的默契。或许是因为我们家世相仿,同时堕入了相似的困境,连习得的武术都是同宗同派。因为遇见他,我总算理解了人为何执着于想去“拯救”自己。

      “如果,我想请你加入东京卍会,你答不答应?”

      房中忽而陷入一片死寂,猝不及防的邀请使武藤泰宏也没法出声。我们之间只剩眼神的碰撞交流,他仿佛能看破我的不安,而我的不安究竟是因他而起还是全都在担心自己受到拒绝,我无法说清。只能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喘息更重些,那奇妙的愧疚席卷了我的心:“就算你拒绝我也不会缠着……”

      “你想错了。”他打断了我的话,随后目光灼灼整理着措辞言语。“对于王这个位置来说,我早已经有了人选。我不会臣服于任何人,除非,这个人是鹤先生你。”

      他的回答不像戏言,与灰谷兄弟不同,我没见过武藤泰宏在我面前开过任何过度玩笑。他表示忠义的方式仿佛古欧洲时的骑士,虔诚而坚定。话语落罢无丝毫悔恨之意。那双眼睛里包含的情感变得热切,于此夜所立下的誓约,随后彻底烧进了我与他的生命里。

      但等我参透他话语中隐藏的深意时,我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或许这个夜晚的相见与会谈,本就是我跟他的命中注定。

      “我只是引荐你的人,想要让你成为我一个人信使的自私的人。我并不觉得拥有这样愿望的我有多值得信任,相对的,泰宏,不要将我想成多么崇高的圣女。”

      “你别多想,一切是我甘愿如此。”

      啊啊,甘愿如此。

      实际上,我又何德何能?

      ○○

      “我肯定不会同意你说的这个建议。”

      龙宫寺坚呆在当场,挠了挠后脑勺感觉有些尴尬。他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只是没想到会被拒绝的这么快,感觉自己的摩托在河田料理亭外熄火后发动机还没彻底冷下来,河田内保也就经在对自己下逐客令了。

      “哎呀,哥,别用那种笑眯眯的脸色把本来还算正常的话说得相当可怕。”河田飒也皱着眉头却相当有耐心地劝说着。

      河田内保也咂了咂嘴,放缓了口气:“Draken,你但凡是来传鹤的话,或者是你打算自立大本营,我们兄弟两都是全力支持的。突然说要让我们去服从什么佐野万次郎的,绝对就是天方夜谭。我们跟那家伙又不熟,还要每回从目黑跑去涩谷做活动,实在是太麻烦。”

      “而且目黑的道路也需要守护,最近我们这里不算太平。商户们的安全也有一部分交给我们负责,所以我们一时半会儿也脱不开身。”河田飒也在旁边替大哥解释着。“最近有新的组织在我们这边闹事,搞得大家不得安宁的。再怎么样也先得考虑到邻里安全。”

      龙宫寺坚长舒一口气:“鹤其实猜到了。她说如果你们有事的话也不要强求……目黑双子更多是为了街道的和平而出现。”

      “哼,她还说什么了?”内保也双手抱胸依然是那副眯眯眼的神情却开始了抱怨。“上次出了那么危险的事,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真不知道她现在还能不能这么活蹦乱跳的。而且还不亲自来见我们,明明最近学了新的拉面方子想要做给她尝尝看……”

      “Smiley你说,上次?”龙宫寺坚敏锐抓住了重心。“能有多危险?”

      “她没告诉你?”惊讶促使和谈内保也睁大了眸子,用着夸张的肢体动作两手在空中乱比划试图还原当时的危险性。“她去帮着查了麻药,和她对阵的家伙脚下还丢着手枪,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在川崎多少警车和暴走族的摩托围过来了吗?!要不是我们收消息收的及时,麻药还要从他们那边从水路运来我们这边倒卖呢!麻烦事绝对会变超多!”

      “…………她太爱逞强。”

      比起未被告知实情的落寞,又或是隐隐约约感觉未被依靠的难过,龙宫寺坚沉默半晌,仍旧是能理解对方此举的原因。在她亲口说出“拜托大家”之前,她竟然已经比自己追去更深一层的黑暗去了。如果说男孩们只是为了青春年少时的热血义气聚在一起溜车,相约要一起去海岸线边狂奔,椎名鹤的存在则是因为想要帮助目中所及的存在所以追去了少年们未曾设想过的未来。

      龙宫寺坚并非没有想过建立东卍日后的发展,只是他最开始想的是成为暴走族就可以守护想要守护的人。结果想守护的人之一却比自己先行一步跃入黑夜,成为了守护自己能在阳光下尽情享受欢愉的保护伞。

      ——被保护的竟然还是自己,吗?

      那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龙宫寺坚的心中被揉成一团,普通的怜惜或者疼爱已经不能够将其概括,那家伙是伙伴,是引领者,是想要一同奋斗的战友,是绝对会去拼了命保护的宝物,是……

      爱着的人。

      但她不会被普通的爱所束缚,她的爱也不可能只倾注在自己一人身上。龙宫寺坚深知,只是为了博得对方的百分百的注视去做些什么是异常可耻的。因为那样的椎名鹤将不再是椎名鹤,而只是一个人的附属品。自己,只注重着这种私情最后也会成为她的所有物而已。

      那太愚蠢,龙宫寺坚和椎名鹤并不该止步于此。

      想到这里,似是遮着迷雾般的未来忽然显露出清晰的影。龙宫寺坚此刻相当坚定:他将不再依靠椎名鹤的才能,而是将以自己最真实的那面,用自己的双手来保护东京卍会所有的人。如果河田兄弟拒绝加入,那么他将会再次请求,哪怕自己受到三次、五次、十次,百次的拒绝——也要将这份诚意传达到两个人的面前。

      “拜托了!!!!”

      突然俯下身去,快要九十度的深鞠躬搭配震耳欲聋的嗓音吓得目黑双子齐刷刷向后一跳。龙宫寺坚弓着身用极其认真的态度加了敬语再次大声恳请着:“请加入东京卍会吧!不仅是我,涩谷的大家都很需要你们的协助支持!!”

      “不用,不用这样Draken!”河田飒也慌慌张张想要把他扶起来时,却被内保也挡住了手。Smiley那双不太能突出情绪的眸坠得更深了些,随即缓缓开了口:“……也行。”

      “欸?同意的好快?!”因为自己第二次请求就获得准许的效果,龙宫寺坚满脸写着不可置信。河田内保也稳了稳口气表明了心迹:“你说目黑还是归我们兄弟两管,所以加入东卍本身没什么害处。只是让我们关心的事变得更多了。但你的事,鹤的事,本来也可以算是我们的事。我同意加入东卍不是因为放弃自由,而是为了告诉你……Draken你想单干的时候我们会随时奉陪。”

      “Smiley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直接去听命于一个未曾熟识的人还是有点没法想象,但如果是你这么执着的邀请,我们都愿意跟随你去。因为Draken你,不会信错人。”

      “但是我们也有一个条件。”内保也举起一根手指。“最近目黑区‘稻合会’的人出没的很厉害,想要我们加入,东卍的人要同等负起守护目黑的责任,跟我们一块把这边的家伙赶出去。上次就是他们想要从黑龙九代那里拿货,我们得到情报反追溯查到他们的窝才知道这伙人打算在川崎做交易。正因为这样才帮上了鹤的忙。”

      “那是肯定的——事不宜迟,我们今天就去踩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龙宫寺坚满口答应下来,提议现在就跟河田兄弟出门处理为妙。双生子默契地望了彼此一眼后点了点头,披上目黑双恶的特攻服准备在龙宫寺坚身前带路。临了出门时,河田飒也皱着眉头怯怯提出一个问题:“Draken,有个问题还想问你来着。”

      “什么?”

      “Mikey那个人,究竟是什么地方能让你如此信任?甚至让你信任到放弃自己当老大的选择,反而是尊重着那么任性会趴在你背上睡觉的家伙?”

      “Mikey他……是天生的领导者。”

      龙宫寺坚闻言浅笑了起来,脑海里不由浮现出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看穿了自己的为难,在被迫服从鲛山派的威胁下出手拯救自己的记忆。龙宫寺坚始终觉得,他并不是想要和佐野万次郎飙车切磋才跟对方成为朋友。他只是理解了那个少年天然的、纯真的,于普通的日子中愿意将自己的力量用于拯救他人的梦想。更何况,自己现在想要帮助河田兄弟的样子,不管不论对面拥有怎样的强权,为了想要帮助别人而去战斗——正是为实现这般梦想而努力的方式之一。

      “东京卍会,会称霸全国,让当下日本的世道变得更加安稳。让受到保护的人不再只用歧视的眼光看待我们。而我,愿意为梦想中的世界,付出我全部青春。”

      “……哎呀,既然听到了Draken的承诺,那我们就没办法不搭把手了呐。是吧,飒也?”内保也发动摩托,笑盈盈地望向自己的弟弟。飒也戴好头盔,目光中燃起年轻气盛时才会对未来憧憬着的熊熊焰火。

      “让我们上路吧。”

      改装过的摩托马力十足,三个人骑行在目黑不算空旷的街道上。亦如雷鸣的引擎声带着挑衅意味般响彻使馆外的大街小巷。他们飞驰于过目黑区干道,抵达了临近大田区周边有些隐蔽的一处老旧停车场。谁料,比龙宫寺坚想象中更奇妙的场景此刻在眼前浮现。身着英伦风格砖红色西装校服的蓝发年轻人,正半跪在停车场中央面无表情挥动着拳头单方面殴打躺在地上黑发中年人。中年人鼻孔嘴角都流着斑斑血迹,看起来已然陷入昏死,逆转年龄的下克上场面一时显得有些诡异。

      “那家伙不是清水甚?!”

      比起河田内保也忽而感慨的陌生人名,龙宫寺坚瞥了眼停在一旁深黑的太子双缸摩托,颇为无奈地叫停了当事人的举动:“大寿……你在这里干嘛?”

      “…………噢,是你啊,坚。”

      留长了狼尾发的柴大寿听见别人呼唤自己后,抬起头云淡风轻瞟了眼。见是来者是熟人后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他的拳头正滴滴答答淌着猩红色的血,但本人跟没事人一样,极其自然把手抹在写着“青玉学院”校服上将血迹蹭干净。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家不是在涩谷吗,到大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呃……朋友说这里有些麻烦想要叫我帮忙处理一下。‘稻合会’什么的老在这附近产生纠纷。”

      “他揍得就是稻合会的二当家…………”河田内保也在身边补充道。

      龙宫寺坚没有想到跟鹤一起在教会出现的少年竟然这么能打,不,或许这个问题是他下意识避讳了而已。面前的少年有着超越同龄人的身高体型,肌肉线条在西服的映衬下若隐若现。就光这样的气势,绝不可能只是靠吃吃出来的身材。阿帕见了对方估计得自愧不如。此刻柴大寿神情冷峻,言语中却又十分虔诚:“就这么个货色?我只是替天父出手净化这世间的污秽。至于你们两个……目黑、双恶?”

      柴大寿瞥了眼河田双子,语气中是淡淡的不屑:“玩过家家的小鬼头吗,以为穿上特攻服就能平定是非,却到头来只会搬救兵。”

      “喂!傻大个,你说话不要太放肆!”习惯性皱着眉头语气不快的飒也对身高马大的柴大寿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但龙宫寺坚能察觉到河田兄弟二人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他连忙在中间打着马虎眼。“倒不是搬救兵,我是自愿来的。再说了,大寿为什么会出现?”

      “为了揍人啊,你看不见?”柴大寿眯起眼睛活动着手腕,口吻却变得意外沉着。“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没什么觉悟就去冒然挑战不知底细的存在是很危险的。别人叫你入局,你颠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去是莽夫才会做出的决定。”

      龙宫寺坚怔了怔,已然悟出了对方的关心,随后回以微笑:“我没你想的那么弱,大寿。”

      “……气势很好,八戒就只顾畏缩,没有应对我的气势。暂且相信你这一回。”柴大寿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随后将头转向了河田兄弟二人。以相当不爽的口气警示道:“这家伙想摸我妹的手。”

      “诶?”

      “目黑双恶,目黑双恶,连这种货色都管不住还叫什么目黑双恶?跟在女学生后面说一些骚扰的言论,仗着年纪优势紧追对方到家门口踩点。发现我们家老妈死了老爹出差,就自大得认为我们家没能主事的人了。躲在周边就等我妹一个人出门想要拐了她上私家车。但凡我没教过柴柚叶几招,她就得在这个停车场被强迫做什么事了吧。这种人渣还在目黑的街头混,你们真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当暴走族吗?”

      河田氏两兄弟瞬时被堵得哑口无言,龙宫寺坚也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缘由。当他想要安抚对方两句的时候,柴大寿已经相当利落地骑上了他的摩托。龙宫寺坚连忙追问:“你干嘛去?我们要不要帮忙打个电话找救护车?”

      “啧。我本来是把这家伙丢在这里做警告用的,你跟鹤待一起这么久,什么聪明才智没学到,就学到了她的心软吗?再怎样也应该是先去把我来时沿途没躲过的摄像头砸烂了再说。但凡有点脑子就问不出是不是应该先打119这个问题。”柴大寿有些暴躁地挑起眉角,一脚蹬上油门高声呵斥着。“你们最好给我把他活着丢进监狱后别让他再在目黑区这条道上出现——要是我再发现他的踪迹,我连你们什么目黑双恶的一起揍。至于坚!老子要花五分钟得去把他们的摄像头砸烂,五分钟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就当我送你们一个能表彰‘助人为乐’的礼物好了!别了——小鬼头们!”

      一阵烟硝尘土荡于眼前,迷住了龙宫寺坚跟河田兄弟三人的眼。等被呛到的咳嗽结束后,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顾无言却感觉又有很多话想互相吐槽。龙宫寺坚先是弱弱开了口:“要不,先报警?”

      “Draken.”

      “嗯?”面对今天第二次睁大眼睛的河田内保也,龙宫寺坚僵直了背脊迎面回答对方的呼唤。“干嘛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

      “我们什么时候能加入东卍给刚那个自大狂做出点颜色看看?我等不及了。你最好赶快把你们的人叫过来,我们一起把这个地方清理干净,然后我们再去他的地盘上把他也给清理了。”

      “那就完全成公报私仇了吧!!!”

      在这样的感慨声结束后,龙宫寺坚举起翻盖电话看了看时间依然选择了报警,河田兄弟直接给稻合会的二当家来了个就地五花大绑。随后,他们便将身影隐于染上血光般的残阳里,飞速离开这个不平静的争执之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五叶语:提前祝大家除夕快乐阖家安康!这章全在于描述收服四番队和五番队分支的缘由,龙宫寺坚跟椎名鹤各负一派,但五番队始终是“风纪队”,在原作中就有着不受管辖处理背叛者的设定。这也是我将武藤泰宏与椎名鹤设为师徒的缘由之一。
    有关阿坚对鹤的情感也在中途有所描述,写到这里在我看来用情爱去框柱椎名鹤是非常不现实的。爱有很多种,椎名鹤创造很多种,龙宫寺坚也会创造很多种。他们是相似且互相扶持的存在。即便出现可能存在的误会也会因为对方着想而将这份心思压下去,但就没有那么浓的恋爱味道了。
    在他人那里,两个人总是会对不同的人燃起不同的激情,在二人相处时他们会选择细水长流。当然,本人对怎么吃椎名鹤的CP其实没多大要求。因为我自己也专门费神去琢磨了怎么写别的配角跟鹤的互动。(笑)仅希望全文读下来大家会感觉到:“椎名鹤受到他人的喜欢跟爱是因为她深爱着大家。”感谢在2023-12-31 02:39:24~2024-02-07 22:5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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